“他们?”
“还有刘弘基和段志玄他们。”
“啊!”我惊叫一声,用力的捶着他,“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你睡得正熟啊。他们来请示了几次我去不去‘讲武堂’的事……我要他们等着。不想等着等着,我也睡着了。”
再度‘唔’了一声,我捂着自己热得滚烫的脸,最先的想法就是不再以‘长孙参军’的身份去‘讲武堂’了,免得看到刘弘基、段志玄他们那暧昧的眼和听到他们那暧昧的笑声。
“送我回琳琅苑。”我一个人不可能披着一床薄衾在偌大的秦王府夜游,否则会吓坏一众人。
“都到琥珀池了,还回琳琅苑做什么?”
这么快就到琥珀池了?
我松开紧捂着脸的双手,远远看去,满池的水荡着天上的月华、星光,这池子就似一颗遗落人间的星辰,闪耀着动人的光泽,一如琥珀之光,浓浓的突左突右流动。
全然忘却了方才的尴尬,我惊声叹道:“好美啊。”
一把扯落包裹着我的薄衾,李世民抱着我一步步步入池中。
生怕他一个恶作剧将我扔到池中,紧张的我将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
他‘哈哈’笑了起来,“来,伸腿试试,看这水温合适不?”说话间,见我不停的将脚一翘再翘,就是不愿和水面接触,他伸手掬着少许的水滴在我的脚尖上,“如何?”
浸骨的寒意似触电般漫到我的脑神经,几个模糊的画面闪过我的脑海,一如我数番溺水的场景,就似要被人拖到无尽的深渊去的感觉,直觉中我只想躲避。
感觉到我的恐惧,李世民温声安慰,“不怕,不怕,就当是在沐盆中沐浴。”
“不,送我上去,我不要。冷。”
又伸手掬了少许水拍打在我的胸口,李世民说道:“我查过医书,你身体的顽疾若在夏日能够治疗,倒是最佳的治疗时间。只要能够忍受夏日的寒,那冬天的寒之于你而言将不再是什么伤害。只要你学会泅水,以后坚持,三、五年之后,气喘之疾将不再缠绕你身。”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想着他这段时日为了我查看不少的医书,不再似方才般的挣扎,我轻声说道:“那你放我下来。”
“你深吸一口气。冷的话呼出来,会好上许多。”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缓慢的将我放入水中。
原以为这水底会是稀泥,不想这‘琥珀池’池底居然被他砌起了石砖,一如21世纪的大澡堂,很是卫生、清洁。
“是青石砖吗?”
“才不是呢,是黑玉石。没想到吧,考虑到这是一处天然湖泊,水不是死水。所以我大耗功夫另引水道,直到将这池底和四周都砌上黑玉石,才重新又将这湖水引过来。还有,这湖底是平的,所有水面的水深只到你的颈部,就算哪日你不小心掉入水中,但只要站起来就可避过溺水之灾。而且黑玉石可以聚热……看看,这水温是不是没有你想像中的冰凉?”
即便是王府中仅有的一处湖,他也处处为我设想。立在水中,第一次不觉得恐惧,感动中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只当我仍旧在害怕,他不停的掬水拍打着我的前胸后背,让我尽快适应水池的水温。最后他的整具身子亦是粘了上来,“还冷吗?”
虽然水深只齐我的脖颈,但站在黑玉石上,因了水的浮力的原因,我仍旧有些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
“来,将脚抬起来,尽量让身子浮起来,我托着你,不怕。”
21世纪,怀真教过我游泳,但说句实在话,因了心底的阴影,我数度逃离。而如今,我却是放心之极的将自己交到身边的人手中,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出任何事。
轻托着我的胸和腰身,李世民一边教着我泅水的要领,一边教着我如何放松。
这些要领我都懂,甚至可以倒背如流,可真要用起来,我只能说自己笨得可以。
难看的动作惹来李世民一阵阵的轻笑声和懊恼声。
我不满的瞪着他,坚决不再游泳了,数屡拉扯之下,他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粗。粘着我的身子也越来越热。
这意味着什么我相当的清楚,在一声‘别’字方方落音后,他突地松手,骤不及防的我一个‘扑腾’滑入池底。
满呛了几口水后,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着我的腰身,紧接着唇被吮住。氧气不停的灌入我的口中。
几个扭动之下,似美人鱼般,李世民抱着我在池底尽情遨游。
虽然不是我在游动,但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游泳的奇妙之处。
氧气耗尽之时,他抱着我浮出水面。
仰望着满天的星斗,我们只剩下大口的喘气、吸气、呼气的份。
方方平复的我又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被他抵到了池子边缘。
因池周砌有黑玉石,我的背部感觉到丝丝的暖意入骨。
没有任何前奏,也没有任何柔情蜜语,他就那般吻了上来。
鸳鸯戏水啊果然是鸳鸯戏水!
这一池春色似蜜般流荡在‘琥珀池’中,伴着琥珀之光左右摇曳,稠得再也流不动、分不开。
吃饱喝足、带着餍足的笑、带着满腔的得意之神,他再度将我拉入池底,一如方才般的抱着我在池底遨游。
直到精疲力竭,他才将我拖至岸边,抓起抛在岸边的薄衾裹在我身上,“那边有个凉亭,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怎么?不满?没办法啊,今晚我再也没力气抱你回琳琅苑了。”
明知他的话多带有揶揄、调侃成分,但他脸上那纯粹的笑颜仍令人止不住的心中一荡。
由他去罢,人生总有疯狂的时刻,三天也快到头了。
见我不再反对,他抱着我一径往凉亭方向而去。
这个凉亭的设置倒也十分有意思,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亭子,穿过凉亭,后面其实还有一间布置典雅的小房间,这个小房间一应俱全,没有屋顶的设计更是非常巧妙的挡住了雨水的入侵,在这个没有雨只有月的夜晚,躺在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天空的星星。
看着他疲惫不堪的身子,我轻声说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太没节制了。”
“我还不是想将这段时日的损失都补回来?”
还有这种补法的。我又笑又恼的捶着他的胸,“再这样,不让你碰了。”
“好好好,我知道这次太过火了,我的观音婢也差点香消玉殒。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真的?”
他呶了呶嘴,考虑半晌,“除非你又惹火我。”
轻叹一声,我将头偎进他胸口,“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得意的闷笑两声,他抚着我的头发说道:“睡吧,睡吧,明天醒来,会舒服许多。”
一如他所言,一觉醒来,舒服了许多。也许是因了游泳的原因,身子不再似昨天感觉被战车辗过般的疼。
展了展手臂,胸口处的伤口令我‘嘶’了一声。
咬牙切齿的看着仍旧睡得惬意的人,又看了眼已近午时的太阳。这凉亭的设计就是好,即能挡雨,也能遮阳,却阻止不住风,阻止不了人们对天空的向往。
他只穿了一袭帖身的中衣,我只有薄衾裹身,这副模样,如何回到琳琅苑?
虽然身子舒服了许多,但仍旧掩饰不住疲倦的打了个呵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俊脸,最后将视线落在他柔顺的乌发上。
抓过他的头发放在鼻端细闻,有湖水的味道。我又抓过自己的头发放在鼻端处细闻,一样的,和他的味道一样。
垂眸无声而笑,我将自己的头发和他的头发分别捋出一缕,然后细细的打着结。
“观音婢,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原来他醒着。虽然还闭着眼,但眼角的笑意就那般浸入我心中,我柔声回道:“就像我爱着你一般。”
他将眼睛突的睁开,抓着我打好结的头发在唇瓣细吻,“真的?”
“爱是同等的,我能够感觉得到,所以我也能够同样的付出。”
感觉得到他在激动之下的蠢蠢欲动,他的手又开始在我的身上游走移动,我倒抽一口凉气,又羞又怒说道:“你昨晚说的什么?”
“昨晚我说什么了?”做出一副‘我早就忘了’的样子看着我,他有些聒不知耻的说道:“我只知道,今天你说的话令我很受用,闻之令我阻止不住自己的心。”
“别闹了。”
“观音婢。”
这家伙,越来越喜欢以这副语调迷惑人心。知道再这样被他缠下去我真的有可能再度沦陷。我只得慌乱的找着借口,“你瞧,我觉得胸口这地儿有些疼,我怀疑是不是灌水了。”
“是么?”不再玩闹,他倏地翻身而起,仔细的检查,“不碍事,敷点药就好了。”
“可我觉得痛。”
知道我是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笑道:“只要你不反对,我不介意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你回琳琅苑给你医伤。”
看着他挑衅的目光。忍着腰腿间的酸疼,也忍着面上逐渐升起的温度,我亦挑衅说道:“某些人能够将我抱来,自是能够将我抱回。这王府,还不是某些人说了算。”
嘴角勾起,他低低的笑了两声,“好啊,我们这就走。侯爷,再去安排,一路上,我的王妃不想见到任何人。”
“是。”
明知道他的手下不论做什么事都会有自知之明,但对于侯君集这般神出鬼没,对于这古时的‘听房’之恶习,以后,我一定要想办法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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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观音婢 066章 纸老虎10
琳琅苑。
一室安静。
我细细的缝制着某些人秋冬的衣物,秦妈妈则在一旁打着下手。如云、如月坐在一旁看着我。
看着她们诡奇的笑,我不自在的清咳一声,“你们老看着我做什么?没事的话,就帮我做些小孩子的鞋、袜、帽之类的玩意。”
“啊,姑娘,你怀上小王爷了吗?”
如云的大惊小怪令我脖子瞬时红透,丢下手中的衣物,我随手抓起一本书拍了拍她的脑袋,咤道:“胡说什么呢?我是想着再过一段时日,师母和三嫂的孩子们都快出生了,而我实在分不开身,所以请你们帮忙一二。”
似是而非的‘哦’了一声,如云摸着头说道:“我们还以为是为了小王爷呢?不过,为了房夫人和三少奶奶她们的小孩子,我们也乐意。”
“两个小鬼头。还不帮忙?”
听着秦妈妈的轻咤,如云、如月嘻嘻一笑,急忙翻厢倒柜的搜寻着材料。我则问秦妈妈,“那个老聂头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放心。按姑娘的吩咐。都办妥了。”
老聂头就是被‘讲武堂’辞退了的花草匠,我派秦妈妈去打听了一二,那花草匠果然没有骗人,他的儿子病得不轻,仅李世民许的那点工钱虽然能够解决他儿子的病情,但根本解决不了以后的生活问题。想着他是沈府的人,和嫘霓等人应该很熟,是以我让秦妈妈将他们父子安排到‘璎珞坊’去工作,负责打理我那百亩桑树林。
“老聂头直说感谢长孙参军那日的救命之恩,还说更感谢长孙参军能够不记前嫌用他这样龌龊之人,他没有别的能够报答,惟愿打理好那桑树林以报长孙参军之恩。”
其实将老聂头安排进‘璎珞坊’,我也另有目的,至少哪天刘弘基、段志玄等人要找老聂头的茬,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应该放他一马。
“在花草树木这一块,他经验丰富,若真打理好我的桑树林,到时候感激他的人应该是我。”
“你要感激谁?”问话间,李世民步进寝屋。
如云、如月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李世民解下的披风,一人递上毛巾给李世民擦汗,一人递上冰梅汤给李世民消暑。
“去,将午膳布好。”
自从我和他言归于好后,他三不五时的到我这里蹭午餐,倒是冷落了他的那帮兄弟,还惹来刘弘基、段志玄等人的不满。有时为了安抚他们的不满,我也时常以‘长孙参军’的身份去讲武堂那边和他们夺食。
见他感兴趣,我细细的将老聂头的事说给他听,闻言,李世民笑道:“你呀,总是当老好人。”
“当老好人有什么不好,与人为善就是与已为善。”
“是是是,这个恶人我是做定了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凑近我身边,抓过我手中的衣物叹道:“还是穿你做的衣物最舒心,那段时日,那些衣物穿得我别扭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嗔道:“听你的意思,即便是官服,你也要我依葫芦画瓢的替你做出来不成?”
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他大言不惭的说道:“你能够想到,我真是欢心。”
真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角色,官服也是我能够缝制的?我将他推开,“去去去,大热天的,一身臭汗,离我远点。”
他将衣袖举到自己鼻端闻了闻,做出‘恶心’的表情,笑道:“和侯爷他们几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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