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漓的内心在咆哮……你们有空在这里费话还不如快点请大夫来看看她如何了!
卫馨一点也不懂轻重,直接用手去掐她的腰:“扭成这样了,真够笨的。知月,快去请大夫过来。“她抬头对一个离得最近,年纪约在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道。
知月长得一般,但眼睛却很好看。听到卫馨开口,应了一声就跑去找大夫。
卫漓这腰一扭,第二日便告了假没去上朝。难得闲下来的功夫,卫漓猫着腰伏在卧塌上翻着小话本看——她时常忙于政事,又不能做女红,只好培养了个看话本的兴趣爱好。
这也是她会知道坊间流传以北堂慕渊为原型作话本的原因。话本是她让卫馨带的。卫馨闲来无事就会到外面转悠,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不止学了一身功夫,还能收集各种情报,入手各类话本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她手里翻着的话本叫《娇羞娘子不要跑》,里面描写生动形象,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卫漓看得正津津有味,度沐就在外面敲门了:“公子,秦将军过来探望您了。”
卫漓心里大惊,快速把话本塞到枕头下,假装镇定道:“嗯,请他过来吧。”
没过一会儿度沐便领着秦许然到门外了:“公子,秦将军到。”得了卫漓的应许度沐就开门让秦许然进去。
秦许然远远就见卫漓猫着腰伏在卧塌上,着了便服更显得身子清瘦。不过那姿势……略有些不雅。
他离得甚远,拱手问候:“听说卫相你受了腰伤,特地过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秦将军有心,本相已经好了些许。只是……秦将军,你站这么远是做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他,有必要离门口那么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探访】
秦许然还没表态,卫漓就又阴阴地自我嘲笑道:“莫非秦将军也听信坊间传言,真认为本相是断袖?”
秦许然听出卫漓不大高兴,甚至还有些愠怒的语气。站在门边的身形迟疑一顿,终于下了决心走到她的塌边站着:“卫相,其实我也不想想太多,只是……”
卫漓叹了口气,“你我关系如何,现下无人叫我名讳便好。我知你是在顾虑,不过我为人如何你不清楚么?”
“……”秦许然犹豫了一下才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三月十五那天,我看见你与一个书生……呃,感情甚好地并着肩,莫非是我认错人了?”
卫漓张了张嘴暗想,他那时也在,还亲眼看到了?她到底是有多倒霉?她按压住心中的惊讶,风轻云淡地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那个书生似乎生着大病,走路不稳差点晕倒,刚好我在,就顺道扶了他一把。”
“你不认识他?”秦许然显然比她更惊讶。
卫漓干脆就趁此机会说明:“不认识。许然,你我相识甚久,平日又经常往来,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若日后我承认自己是断袖,也必是有原因的。你知摄政王事事针对我,这个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秦许然望着卫漓清俊超然的脸,眼睛笃定明析,知她这番话很正经。再回头想想自己近日对她的态度,不免心生惭愧:“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这种事情总会越描越黑,我还是干脆点承认好了。这样一来,他就找不到理由隔阂我。”卫漓勾唇一笑,满脸的胡子映得她更加英气。
秦许然对她这个做法颇有微辞:“可是殊年,你这样岂不落人话柄?”
殊年是她的小字。私底下,秦许然常这么称呼她。她自然也会礼尚往来的唤他的小字:“逸仙,若懂我的人自然懂,又何必怕人语诟?”
秦许然不说话,心里却仍是担心。他跟他这么熟悉还是误会了,那跟他不熟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误会?
两人正聊着,度沐又跑过来在门外小声说:“公子,摄政王来了!”
卫漓内心一阵咆哮,他来做什么?呃,该不是来看她笑话的吧?一想到要与他见面,卫漓就难过地扶额沉默。
但她又不能说不愿意见,权衡了一下现状,她对度沐道:“你去请他进来吧。”正好有秦许然在,他或多或少可以震慑一下北堂慕渊。
秦许然却不懂卫漓的心思,“那我先走一步了,你好好养伤。”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卫漓急忙抬手去拉他:“逸仙,不要走!”
她忘记自己腰受伤了,这么用力一扯,使得她整个人痛得叫起来。秦许然见她叫得这么惨,似乎是又扯到了腰,关切地回身伸手问:“你还好吗?”
可她还未来得及放手和说话,度沐就带着北堂慕渊进门了。
度沐和穿一身绣了金凤图腾,宽边黑色锦服的北堂慕渊一打开门,就看到他家公子衣衫不整地扯着秦将军的衣袖,秦将军则弯着腰刚好摸到他家公子的手。
且不说北堂慕渊看到这副画面会有什么想法,反正度沐觉得自己已经醉了。他张着嘴默默退出门外,决定找个角落冷静冷静。
但是北堂慕渊只是稍微错愣片刻后,就朗笑道:“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呀,要不你们继续?”
卫漓的手快速抽回,脸立刻拉耸下来——他来得未免也太是时候了!
秦许然像听不出北堂慕渊的言外之意,带着几分恭敬几分淡然的态度向他行军礼:“许然见过王爷。”
北堂慕渊负手而立,傲岸翩然,笑得满面春风:“免礼了。秦将军也是来探望卫相的?”
“是。”他恭敬而疏离的答道,然后又回身对卫漓拱了拱手:“还请卫相多保重,秦某告辞了。”
卫漓本还想挽留他,但被北堂慕渊看到刚才那一幕,只好点头由着他走。看来他也不愿意跟北堂慕渊待在一起嘛。
她正沉浸在感想中,没注意到北堂慕渊已经坐到她的卧塌旁来:“卫相,听说你受了伤,本王上早朝都没心思了,这一下朝就赶着来看你。”
卫漓自动把北堂慕渊的这番话翻译成了——卫漓啊,听说你扭到腰,本王一听就乐死了。这不,下朝后就急急忙忙过来看你的糗样了。
卫漓呵呵两声,也假装极为受用地道:“王爷言重了,臣并不大碍,休息几日便好。”
北堂慕渊意味深长地盯着卫漓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扬唇微笑着问她:“卫相莫非对秦将军有那个意思么?”
北堂慕渊笑得阴险。卫漓内心哼哼,表面淡然:“王爷何出此言?”
“秦将军少年英才,仰慕他的人自然不少。看来卫相也不免其俗,而且与本王爱好相同。”
卫漓呆愣道:“爱好?”话一出口卫漓算是反应过来了。她的内心又是一轮的汹涌澎湃。她觉得,和北堂慕渊说话,心太累。
“王爷,秦将军与臣只是同僚,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北堂慕渊深以为然,“本王也这么觉得,你与他不般配。对了,关于之前你送过来的礼物……”
卫漓心里一咯噔,莫非他不满意?是度沐眼光不够好,找去的人不够美吗?……等等,按刚才所说,北堂慕渊原来是喜欢秦许然那样的?
还没等卫漓接话,北堂慕渊又是一抹极富深意的笑意。他抬起修长的手去拍拍卫漓的肩膀:“好是好,可惜不对本王胃口。本王无福消受,这不就给你送回来了。难得本王与卫相是同一类人,肥水莫要流了外人田。”
卫漓听着听着就有种想抽他几巴掌的冲动。她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王爷的好意臣心领了,可是送出的礼物臣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而且,他什么时候坐得这么近?
北堂慕渊只当卫漓不好意思,俊美淡然的脸上还是笑意满满:“本王说收回就收回。莫非卫相不愿意卖本王这个面子?”
卫漓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罢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既然王爷发话,臣自然听命。臣这就让下人去把他们带回来。”
“不必了,本王已经把人带到前院,一根毫发都没少。”
“什么?”卫漓大惊,一激动起来就又扭到受伤的地方,立即又疼得哇一声叫出来。
“卫相,何故如此惊讶?让本王看看,你怎么样了。”北堂慕渊说着就要动手去脱她衣服。
卫漓眼睛噙着泪,一张脸变得刹白。看到北堂慕渊就要摸到她腰带的手,她忍着痛用手挡在腰带前,道:“不必劳烦王爷,臣无妨。只是让王爷你特意跑一趟,臣十分过意不去,故才……”
因为刚才卫漓的动作太大,她藏在枕头底下的话本露出一角来,她都没发现。北堂慕渊却盯着话本一角看了良久,才又高深莫测地笑道:“那就好。本王也该是时候回宫了。希望卫相能早点康复,这朝廷一天没你,可就乱了。”
卫漓仍是那一脸无比苦涩的表情:“臣不便相送,还请王爷见谅。”
“呵呵,好说。”北堂慕渊起身又朝她深深一笑,潇潇洒洒地走掉了。
北堂慕渊心情似乎很好,一路淡笑着步到前庭走廊,迎头便遇到一人。
卫馨远远就看到北堂慕渊,也没什么想法直接就跟着走了上前。她还未说话北堂慕渊就向她招手道:“卫二小姐,多时不见,别来无恙。”
北堂慕渊生得好看,笑的时候更添媚气。此刻也是笔挺清冽,如出尘谪仙的模样。好像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遮掩他的华贵自信,让人都不敢轻易靠近亵渎他。
但卫馨却并未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很不客气地道:“灵王大驾光临,可真让蔽舍蓬荜生辉。我尚有事,就不陪灵王了,请您自便。”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经过北堂慕渊身边还有意无意地哼一声,也不知是何意。
北堂慕渊摇头笑了笑,继续往前院走。出了卫府大门,路上就有一辆披金饰银,奢华贵气的车辇停在那里。
一个身穿青衣武服的佩刀男子瞧他出来了,连忙步伐稳健飞快地迎上前去:“王爷,请上车。”
北堂慕渊点头,迈着从容的步子上了车辇。那名青衣佩刀男子也跟着进去,隔着金色暗纹的车帘,对外面的车夫道:“走吧。”
穿着宫服的车夫便扬起鞭子驾车掉头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男子见北堂慕渊心情很好的模样,想他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但又不好相问,只是静静地守在北堂慕渊身侧,随时注意着外面的动向。
“清洛,卫丞相果然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北堂慕渊忽而开口道。
容清洛长相清秀,但体型却很健壮,一看就知是个习武之人。他听到北堂慕渊说话,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道:“王爷感兴趣的人自然有趣。”
北堂慕渊已经习惯容清洛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看来以后都不会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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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
待北堂慕渊走后,卫漓终于松了口气。只是他临走时那一脸算计的笑容让她不禁大汗淋漓,看来以后不得不提防着他点了。
她低头又从枕头底下抽出那话本看,没翻到两页度沐又在外面敲门喊她:“公子……”
她不就是扭到腰没上朝吗,有必要这一个跟一个的赶着过来瞧她么:“又有谁来了?”
听出卫漓不高兴地语气,门外的度沐小心翼翼道:“公子其实是……那五个人要怎么处理?”
度沐觉得自己好冤啊,刚才被打击到了没立即问卫漓。现在问她,反倒撞板子上了。
她还真就忘记了这茬儿,不过也好解决:“你去给他们每人发些银两,打发他们走吧。”
度沐还没说话,卫馨的声音大老远就从外面传进了屋里:“我的小祖宗,前院那些是什么人呀,站那里老半天了。”
度沐像看到救星一般往后缩缩,眉开眼笑一溜烟跑走了:“二小姐好。那公子我就这下去办事了。”
端着东西的卫馨点头,推开了房门:“这度沐急急忙忙的去哪里?”
卫漓又猫起腰看话本。在卫馨面前,卫漓才能毫无顾忌地做回原来的自己:“让他办点事。二姐,你怎么来了?”
“这不给你带药来了吗?江湖行走常备药,跌打扭伤,头晕脑涨,涂完包好。”她说着便坐到塌边,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卫漓面前道。
木臼里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还伴着浓重且难闻的气味。卫漓光看就退避三舍了:“二姐,这是什么东西?”
“跌打膏。我听他说你要去督办修堤坝的事情,这事可不能拖。”卫馨一边说着一边去解卫漓的腰带。
卫漓也担心此事。幸好之前她听卫馨说过堤坝失修的事情,是以那天迟到了还有借口。但她若不快些着手去办,只怕对北堂慕渊不好交待,也怕到时真发了洪水会出事。
她有些坐立不安,很想立即去看看,但无奈此时她不好行走。思及至此,她就听话的由卫馨帮她涂那怪里怪气的药:“二姐,最近可有什么怪事发生不?”
卫馨手指抹了药,往她光洁细嫩的腰上用力涂,痛得卫漓忍不住哼哼,但卫馨却没有放轻力道的打算:“最近倒是很风平浪静,不过有件事我很在意。”
“什么事?”
“北堂慕渊那臭小子刚才不是来看你了么?”
“这有何不妥?”
“他居然敢大摇大摆护卫也不带多一个就来卫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