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月下by子木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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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月下by子木言寺-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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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一般。我抬手压着胸口,只觉五脏六腑排山倒海般的乾坤颠倒,绞痛得不行。
“她在哪儿?”
“在这儿!在这儿呢!”
不好,被发现了!
我尚存一些理智,勉强撑起身子想要跑,却又是一口血吐出来,趴倒在地上。
“娘们儿,叫你跑!”
十几个恶汉将我团团包围在中间,不只是之前那些乞丐,还有那些粗壮的保镖!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乞丐讨饭、保镖赶人的戏码不过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看到有几分姿色的就抓进楼里。
“小姐,就是这娘们儿打伤了小五和小六!”
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我略微抬眼,看到一双粉底的绣花鞋,上面是绣着银丝的白色裙摆。“小姐”蹲下来,手掌托起我的下巴,待看清我的面容时,大惊失色:“翦童?!”
我虚弱地看着她,心想她是芳满楼的人,还认识翦童,会不会就是司晓呢?不管了,先问一问再说。于是乎我道:“司晓……?”
她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对周围的保镖们说:“你们真是胡来,这是我朋友,都回去都回去!去阿叔那里领赏非小五小六治伤吧。”
保镖们倒是听她的话,很快就全走光了。
司晓压低声音,问我:“洛婉?”
我点点头。
“你……你已经忘了?”她眉头一皱,不知是问我还是自言自语,“那药竟没有及时送到你手里吗?”
“什么……药?”
她叹口气,“我就是司晓,是你的师姐。”
我只能挤出一个很淡的笑意:“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
她注意到我的痛苦,连声问:“你是怎么伤的?伤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我轻咳一声,“方才打了两个人,跑了几步就吐血了……”
她焕然大悟:“是‘三步笑’!你之前中了‘三步笑’,还没解毒呢,不能用武的。”
“我……我会武功?”
她顿了顿,才答道:“怎么不会。”又道,“来,我们这就回去,我给你找解药,然后我们得马上出城。”
她吹了个口哨,很快就有一黑衣男子跃墙而来。司晓指着我对他道:“她是洛婉。”男子顿时又惊又喜,不过很快收敛了情绪,单膝下跪对我道:“主子。”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司晓,她解释说:“这位是你的……侍从,风色。”
风色?他就是风色,我可以相信的人。
风色疑惑地抬头,司晓对他说:“洛婉失忆了。”
他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风色,你背着洛婉,我们先回楼里。”
风色的武功非常好,就算背着我脚下还是如生了风一般,跑得又快又稳。我们绕到芳满楼的背面,推开一扇隐蔽的后门,登上三楼,拐进司晓的闺房。一进屋,司晓就关上门,指挥风色将我放在榻上,又把一个小瓷瓶扔给他,让他给我服下,说是“三步笑”的解药。
司晓自己则翻箱倒柜地整理起包袱,放进几件粗布衣裳,将盘缠包裹在中间,又塞进一堆各式的小瓶子,外加两把短刀。
我服下解药后,虽然还是有些脱力,但疼痛已经舒缓了,看司晓忙里忙外,不禁问:“我们现在就走?”
“对。”她将额前碎发利落地挽到耳后,“我们得快走。一旦楚晨轼发现你不见了,马上就会封城。”
“可是翦童代替我在永安宫里呢……”
“楚晨轼对你太了解了,翦童拖不了多久的。”
我还想问什么,司晓已经走到我身边,不由分说地撕下我脸上的人皮面具,用蜡烛点燃烧了,然后重新扔了一张面具给我,解释说:“翦童的样子不能再用了。”又将另一张扔给风色:“楚晨轼应该知道你。你也戴上,以防万一。”
戴上面具后,我与风色就成了相貌再普通不过的两个平民百姓。而趁我们戴面具的时候,司晓也已经换下华丽的衣裙,穿上打着补丁的旧袄,再易容一番,成了一个老妈妈模样。
“好了,这就走吧。”
风色背起我走到门口,司晓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确定没有落下什么。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要紧事,又看向我,严肃地问道:“你的碧落剑呢?还有风系的玉符呢?”
我一愣:“什、什么碧落剑?”
她扶着额 :“一定在楚晨轼那里,这下糟了。”
“怎么了?那剑有什么特别吗?”
“那是落天阁的宝物,食物特别留给你防身的。而且那剑……算了,反正我们不可能再回去拿,反正黄泉剑也不知道在哪里。”丧气地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之后,司晓又道:“玉符呢?也在永安宫吗?”
我从怀中取出临走前翦童一定要我带着的那枚,递给司晓:“是这个吗?”
“是,谢天谢地!”司晓递回给我,“你把它收好了,这个东西能调动落天阁三系军队中的一系,千万不能给别人拿去了。”
我听后惊魂难定,差一点,我就把它抛下了!
“我们走!”
司晓一声令下,我们出发了。

梦中月下  第五盏  隐瞒
风色背着我,司晓走在一边用手扶着我,我们三人扮作老母亲与兄妹二人,没入人流中,朝南城门走去。太阳已经落下山头,进出京城都要经受盘问,可疑者一概不得出入。
这已是我这一日第二次面对守卫,手心里的汗却没少半分。所幸此番不需我开口,只需趴在风色的背上做虚弱状即可。
这里的守卫比宫中的更膀大腰圆,不由分说地拦住我们,横眉道:“站住,你们几个出城干什么?”
司晓好声好气地说:“这位官爷,老奴的女儿生病了,我们想回老家找一位老神医看看。”
守卫用剑鞘敲敲风色,问司晓:“他呢?他是什么人?”
司晓 继续哈腰道:“那是老奴的儿子。”
守卫不依不饶,又敲敲包袱:“包袱这么大,装了什么?”
“就是一些换洗的衣裳,您看。”司晓扯开一点包袱,露出里面的布料,顺势从里面取出一锭碎银放在守卫手中,“官爷您辛苦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啊。”
守卫放在手里掂了掂,渐渐面露满意的神色,继而将银子藏在衣袖里,一挥手:“走吧!”
“谢官爷!”
我们仨故作镇定,步履缓慢地出了南城门。一走出守卫视线就加快了脚程,逃也似的跑了起来,一刻不敢停留,直到走出京郊,才在一家路边小茶铺坐下,稍微歇了歇。
趁着喝茶的功夫,司晓大致给我讲了一下现在的局势。说白帝楚晨轼、玄王楚晨轩、理王慕容云扬三分天下后,楚晨轼要面对北面羌胡祸患,楚晨轩和慕容云扬则忙于安抚各自的百姓,还要招兵买马。是以现在虽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却无人敢贸然出击,就怕后院起火、祸及萧墙。
   我们隔壁一桌坐着三个跨刀的大老爷们儿,也在聊着现如今的局面。我竖起耳朵听了几句,和司晓所言八九不离十,便没再注意。不一会儿,冷不丁地听到三人中眉毛特别粗的那个重重的放下茶杯,骂道:“振威大将军的确功名赫赫,老子承认!可老子就是看不惯他!”
另两个叹口气,埋头喝茶。
粗眉毛继续愤愤道:“你们说说看这是什么事儿?!竟然娶自己的妹妹做皇后,真他奶奶的恶心!老子曾经还敬他是个英雄,没想到……他奶奶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的手一抖,茶水顿时溅出一大半。司晓瞥了我一眼,微叹一口气,招手叫伙计来擦干净。
粗眉毛的同伴推推他:“得了哥,这话还是等咱们到荆州界内再说吧。”
粗眉毛点点头,猛地灌下一大杯茶水,然后和两个同伴一道走了。
我的神情想必是十二万分的黯然。司晓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别想了。”
我摇摇头,轻声道:“知道晨轼是我哥哥之后,我常常辗转难眠。他对我的确很好很好,一点儿也挑不出毛病,可……”我忧愁难挡,“可我们是兄妹……这样的事,何止方才那个大哥觉得恶心,恐怕天下人都觉得恶心罢!”
司晓仿佛是欲言又止,看了看风色,最后决定闷头喝茶。
“我真的、真的无法接受,一想到就觉得……唉!”我咬着唇,没在意她的反应,追问道:“师姐,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吧?”见司晓浅浅地点了头,又道:“我是自愿嫁给……楚晨轼的吗?”
司晓润了润嘴唇,摇头:“不是。”
“他逼我的?”
“差……差不多吧。”司晓说,“当时晨轼、晨轩一同商议篡位,恰好那时的皇帝郑熙对你有意,你就入宫做了妃子与他们里应外合。结果楚晨轼最后变卦,不让晨轩带你走,就这样把你禁锢在皇宫里了。”

我疑惑道:“不让晨轩带我走?晨轩要带我去哪儿?”
“呃……”司晓一时语滞,然后急急忙忙道,“晨轩得知楚晨轼对你有那个感情嘛,所以就想把你带出来啊,送你去别的你想去的地方。”
我松看口气:“这么说,楚晨轩和我只是兄妹,对吧?”
司晓又是一顿,才点点头。
我顿觉舒心不少,喝口茶润一润嗓子。还好我和楚晨轩只是兄妹,不然,我还真不敢去益州了。
“对了洛婉,”司晓转移了话题,“在外头,你就不能再用你原来的名字了。我姓司,不妨你就跟我姓,叫……司洛,怎么样?你也别唤我师姐了,就直接叫姐姐。”
我应道:“好。”
说起姓司,我想起那串陌灵公主告诉我的名字,于是问:“姐,司乾是何人?”
司晓微微一笑:“我爹呀。”
“他能治好我的失忆吗?”
“我爹医术的确精湛,不过这个我倒说不准。”司晓耸耸肩,“爹爹在益州呢,我们去了就知道了。哎,你是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
我便把名单一事对她说了,又问既然慕容云扬与三哥已经各自为王,为什么我还可以相信他,还有,千先生是何人。
司晓答说:“云扬和晨轩是多年的好兄弟,你相信他也是情理之中的。再者,就算他们俩现在各自称王,我也看不出他们有相互开战的意思,我也想象不出他们会因为什么为敌,依我看,他们俩早晚要结成同盟的。至于千先生,他是我们的师父。他应该,也在 益州吧。”
这样看来,除了慕容云扬和身边的司晓、风色,名单上另外四人都在益州。我不由得坚定了到益州去的想法,相信只要到了那里,一切就都会迎刃而解。
我们本想就近找一家客栈歇一夜再走,不料刚刚入住就听店小二说,京城已遭封城,无人可以进出,同时朱雀军在京中和京外展开搜寻,只要是夜宿客栈的,或是夜半不归的人,通通逃不过检查。
“看来,楚晨轼已经识破翦童了。”司晓听后,对我越风色说,“他也知道我们定会易容出行。”
我问:“那我们怎么办?”
风色道:“我们不能再宿在客栈,得连夜赶路,尽快到扬州,只要离开大商,就安全了。”
司晓赞同,又道:“真希望晨轩能得到封城的消息,猜出是我们逃了出来,这样他就会派人过来接应,那我们的这一路就会顺利很多。可惜我们不能传信给他,因为万一被截获,就会暴露我们的路线。”
风色道:“你忘了我们还有暗人?”
司晓一拍脑袋:“对啊!我竟然没想到!”她匆匆从包袱中找出一块玉符,与我的那块极为相似,只是上面刻的不是“风”,而是“星”。她握紧玉符:“我们还是先到豫州,这样便可召唤暗人随行保护。”
我问:“为何不能再青州召唤?”
司晓解释道:“楚晨轼登基前,朱雀军与禁卫军都是自己人,所以晨轩说京中不需要更多的兵力了,就让我把星系暗人撤到豫州去。没想到楚晨轼突然兵变,朱雀军和禁卫军改投他麾下,全城都是他的耳目,就更不能让暗人贸然进青州了。”
我了然地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的玉符,从怀中拿出来,“那我的呢?能用吗?风系暗人在哪里?”
司晓:“这你要问风色了。”
风色答道:“你从未召集过风色暗人,所以他们还在落天阁待命。”顿了顿,补充道:“落天阁是在雍州的。”
“这样看来,还是星系暗人稍近。”司晓道,“最近的路便是走邺城了,我们争取两日之内赶到那里。”
定了计划,我们当即就启程了。一整夜走走停停,破晓的时候到了古狼村,打算在驿站租三匹马,这样再花半天功夫就可以抵达邺城。
我虽然已服下“三步笑”的解药,可内俯出血还没有痊愈,因此全靠风色背着我走。这样一夜下来,就算体力再好也是不济。我们于是决定,在村里借宿,修整一日,晚上再出发。
我们找到一家农户,主人是一对和蔼的老夫妻,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然而,在听说我们打算晚上赶路的时候,那位老伯连连摆手劝阻道:“不可,不可啊!”
我好奇地问说:“为何?”
“唉。大约是今年元宵的时候,”老伯缓缓地说,“那时还是户部侍郎、现在的玄王楚晨轩,带着他的夫人——也就是赵郡主——和妹妹去邺城游玩,路经我们古狼村,就在老朽家借了宿。老朽和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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