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向皱眉问道,“不经过人家许可就拿是不是不太好?”
“那信封上写的是不是我的名字?”我懒的再说废话。
钥匙插入,微微旋转,门发出愉悦的咯吱声。果然是这把钥匙。
小屋内黑漆漆,我们只是将门嵌条缝。一只手便从里面直伸出来,我吓的立刻松开了门,妈呀喊了一声。那只手枯黄而萎缩,似乎完全丧失了生命的活力。
番外之带“球”毕业(183)
吕向比我镇定,他拍拍我的肩膀轻声安慰我几句,上前一步轻轻的推开房门。。。。。。
灯骤然亮起的时候,我跟吕向均向后退了一大步。我们都被面前的景象惊的呆住,以至于互相对视几眼后仍不敢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个脚踝系着铁链的女人颓然瘫跪在门口,她的头发长短不一,头顶几处已经秃了,露出混着血迹的头皮,她抽搐着身子颤抖,好半天才微微抬起头来,歪着头看我们。那眼神是迷茫的,她似乎认不出我们。
我捂住嘴,不敢相信,“杨甜甜?!”
这是那妩媚动人的女孩吗?为什么她是神色如此憔悴,象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对周遭的环境充满戒备。她的皮肤过于苍白,人也削瘦的厉害,颧骨高高突起,整张脸似乎只剩下了骨头包着一层皮。她的双眼不再神采飞扬,嘴唇紧抿,青红的颜色。
好半天,她仍是不很相信,迟疑的说,“你们来救我了?你,你是吕向。”
她眼睛里蕴满泪水,身体异常迅速的跳起,对准吕向冲过去,张开了手臂,准备进行一个劫后余生的幸福拥抱。脚下锁死她的锁链限制了她的行动,也给了吕向足够的时间躲开如此热情。
“你一定会带我走的,对不对?”她充满希望的问,惴惴的表情似乎会因为吕向的拒绝而眩晕。
我们再次回转苏雷的卧室寻找钥匙,本来吕向说他一个人去找就可以的,但是我却无法独自面对杨甜甜,或许是她此刻的外表太过于可怕吧,还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飘飘荡荡象女鬼一般。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会被象养宠物一样锁住,压抑住好奇我并没有追问她什么。
“这就是苏雷不对劲的原因了!”吕向点燃一根烟,表情无比严肃。
“我们得带她离开这里,苏雷这么做是不对的,这是非法拘禁!”我不禁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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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时间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看杨甜甜的头发,那些秃掉的地方肯定是被人硬生生拽下来的,还带着血呢,还有她的胳膊,全部都是青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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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痕迹我也注意到了,“可那些青紫不象是人掐出来的!痕迹是扁平分布的。”
“是皮鞭!”吕向又很吸一大口烟,“我敢肯定。”
“那怎么办?”我也完全没了主意,难道要报警抓苏雷?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下的了这样的狠心,我相信吕向也不会。
大义灭亲是小说和电影中才有的场景,真正出事的是自己在乎的朋友和亲人时,心底最柔软的东西总要一鼓一鼓的汹涌而出。
“先把杨甜甜弄出去,不能让苏雷一错再错,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吕向做了决定。
我们并没有找到开锁链的钥匙,无功而返,我决定问问杨甜甜是否知道,
“你,任玫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杨甜甜尖叫,凄惨的声音令我十分担心会不会招来邻居的怀疑。
她果然是刚刚才注意到我。
“你刚才不是给我打电话求救?”我看了一眼杨甜甜身边横躺着的手机。拿过来一看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怪不得会打不通。
“你和苏雷是一伙的,你们都想折磨我都想报复我,你滚你给我滚!滚!滚!”她歇斯底里的狂喊,不断的将手中能触摸到的东西丢向我。最后连她吃掉了一半的桶装方便面也丢出来,面条夹着汁水将一整面雪白的墙壁纸彻底报销,幸运的是我在看到她神色不对后便退至门口,她开始丢的时候就已经跑的远远的,所以并没有连累到我。
我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令她如此憎恨我,严格来说,这也是两年以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有些郁闷。又狠不下心真的不管她,只有推吕向过去问钥匙在哪里。
吕向进去后她很快就平静下来,长相英俊真的可以当作镇静药剂来用的。我在门口胡思乱想了几分钟,吕向便出来,一摊手,“钥匙被苏雷扔马桶里冲走了。”
就是说钥匙已经不存在了,那只能来粗的。吕向去厨房找称手的家伙,翻来看去除了菜刀外也没有什么了。可惜了那柄削“菜”如泥的菜刀遇到铁链后束手无策,吕向砍了几下,举起菜刀一看,坑坑洼洼好几个坑,铁链却纹丝未动,真是可惜了一柄好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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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得找那种老虎钳才能折断这种锁链。”
“我们去附近的修车行找找看。”我提议道。
“不要走,吕向哥哥,你留下来陪我,陪我好不好,我很害怕。”杨甜甜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她立刻慌了,她的脚被锁链锁在墙角的暖气管上,链子的长度离房门还有一段距离,她要倾斜着身子才能够的到房门。
我叹了口气,我还真不想独自留在这间房内面对杨甜甜。
吕向用无比委屈的目光“楚楚可怜”望着我,我卑劣的低头选择视而不见。“你留下来陪她,我。。。我。。。我。。。我去找老虎钳。”
幸好小区不远处就有汽车保养行,我走进去问工人借老虎钳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光诧异极了。我只好撒谎说是家里的暖气坏了,老公要修却缺少工具。压金一百,我拎着比想像中重了许多的钳子向回走。提在手中太重,扛着又不雅观,我只有握着钳子的把手向前拖着走。冰冷的空气令人头脑清醒了许多,方才事出突然,我的脑子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忙着救人,没有仔细思考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看杨甜甜的样子,这样被监禁在小屋内的时间肯定不短了,那屋子连窗子都堵死掉了。
真的是苏雷做的吗?当年他那么深沉的爱恋这个女人,为她开心而快乐,为她悲伤而忧愁,她的离开几乎毁灭过他,如今好不容易雨过天晴可以厮守,又怎么会忍心如此对待自己的爱人?我想不出为苏雷开脱的理由,在他的房间发现了凄惨憔悴的杨甜甜,真的要说此事与他无关,要怎样才能说服别人去相信呢?
更为重要的是,这是犯法的呀!非法拘禁,虐待,甚至是故意伤害。我是学过法学的,我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一定有原因的,苏雷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关键是即使他有多么正大光明的借口,他也没有权利这样去做。事情的发展已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一旦被警方知道,后果怎么样连白痴都猜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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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事业,他的前途,他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会因此烟消云散。
我绝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这该死的苏雷大笨蛋,他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想的出神,电梯到达时我才发觉不知何时我已到了,想来是太出神了自己都没注意到。
电梯门轻轻打开,我就看到早晨的那个老爷子背着手面对着电梯,看见了我他招招手,“又来看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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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窘的拖着老虎钳,有一种做贼心虚被警察抓现行的感觉,想想也对,这老爷子没退休前可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公仆呢。想起了屋内的杨甜甜,我有些紧张,此地无银的解释,“暖气坏了,我拿钳子来修修。”
老人霸道的白眉毛一皱,“这是老虎钳嘛,修暖气不称手的,我家去年装修还有工具,不如用我的。”
我连忙说谢谢,硬着头皮等老人取了工具给我,才一手拖着工具盒另一只手拉着我的老虎钳进了706的房门,老人在房门口更为热心的问,“需要帮忙喊我,我可是行家!”
真是老当益壮的好老头。
我的笑容异常干燥苦涩。
将杨甜甜带回吕向住的宾馆,我看了下手机,刚刚好十二点,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住房的时候又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以我和吕向原本的计划,暂时是想帮她租一间房安顿一晚,等明天与苏雷沟通好了再决定该怎么做。杨甜甜的脚踝长期被那锁链系着,皮肤和铁链发生了反应,青黑色肿了老高,她说她走不了路,吕向只好一路抱着她。杨甜甜极度排斥我,拒绝我近距离的接触,我稍微走进她便尖叫,就是来宾馆的路上,我也是自己打车的。
吕向帮她租了隔壁的房间,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低声说,“你休息,有事明天早晨再谈。”
杨甜甜反手拽住吕向抽回的手臂,大滴大滴的眼泪坠落,“我害怕,我好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不好,我有老婆了!”吕向试图抽回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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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甜甜十指枯瘦,死死的扯住他的手,指甲几乎深深嵌入吕向的皮肤之中,她脸上的惊恐之色仿佛表明,只要一松手,整个世界便会在顷刻间毁灭一般。
吕向还是重重的一甩手,杨甜甜大概没料到他真的会有这一举动,人被重重的摔倒在床上,吕向一转身从她房间里退了出来,屋内传来杨甜甜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我忽然有些好笑,虽然是挺没良心的,“我怎么觉得你才是罪魁祸首呢?”
吕向捏住我的脖子,“提”进他的卧室,“少说风凉话。”
“她怎么办?”以杨甜甜这种哭法,不出三分钟准引来警卫,服务员,当班经理,外带怒气鼎盛的客人。大半夜的狼哭鬼嚎,不知道多少人要抓狂。
“还能怎么办?要不我拿个枕头过去把她捂死算了!”关上房门,感觉隔壁的哭声小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音的关系。吕向掏出一根烟,看我没反对便点着了重重的吸了一口,揉揉眉心。
“你就过去陪她一晚吧,她也挺漂亮,你又不吃亏。”我冲他做鬼脸。话说完了一跃跳起,准备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毕竟是生过孩子已经当妈的人了,我的敏捷度直线下降,蹦出去不到半米便被他抓了回来,他拧熄了烟,坏坏微笑,“老婆,今天晚上再这里休息吧。”
“点点找不到我,晚上会哭的!”开玩笑,我死都不要留下听隔壁魔音穿脑。
“别人家的老婆可都是想方设法霸占住老公,为什么只有你一心想把我推向别人。”他很不满,把我的双手压在墙壁上,轻啄我的脸。
痒痒麻麻的。
我迷迷糊糊的想,隔壁杨甜甜的哭声似乎消失了,难道她累的睡着了吗?脸红的似番茄,周身滚烫,高温四十度要被焚烧的感觉。
肚子在此时很不合作的发出悠长的叹息声,吕向停下骚扰的举动。“饿了?”
我点点头,折腾了大半夜,此刻才忽然觉得肚子饿的厉害。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如锣鼓喧天。根本止不住。我挑衅的望着他,颇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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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向无奈的松开我,揉揉我的头发轻声道,“我带你去吃饭,被你一勾引我也觉得饿了。”
开玩笑,肚子饿也是我勾引的啊?现在我终于为什么六月能飞雪了。
冤呀!
出门的时候,我问吕向要不要带隔壁的杨甜甜。他瞅瞅我颇为不耐,断然拒绝,“不要!她是苏雷的麻烦,我才不想插手。”
能不插手当然也是我的希望,可是,事到如今我们把人带了出来,想退出还可能吗?
吕向抱着我走下楼梯,打着哈欠说,“停止思考让你的脑子休息一下,仔细听我说,你要首先在心中竖立一个观点,这件事是苏雷自己的选择,他总会有他自己的原因,即使你与我有心想帮忙,也只会越帮越乱,等明天把苏雷叫过来具体问问怎么一回事,我再适当劝劝他,除此之外,我们最好保持沉默。”
“什么都不管?”我不可置信。
“对,适当的引导,却不能替当事人决定,相信我,这件事只会朝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为了不变的更糟,我们必须充当灭火剂的作用。”
吕向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在处理问题上他一向比我冷静。而且我这个人超级护短,即使在此刻我也在不自觉的为苏雷寻找种种借口辩护,也许他说的对,我不能把自己也搅和进去,那只会越来越乱而已。
“我们去接点点吧,他晚上习惯了我在身边了。”我提议道。
“这么晚了,儿子应该睡了吧!”他仍是牵着我的手去开车。
“那可未必,小破孩只要有机会,准保闹到半夜。”我想到了点点每到天黑就特别兴奋,不肯睡觉的兴奋样。
“这点遗传你,夜猫子!”吕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