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步如飞地奔出内殿,千容浅决心要尽快弄清各中隐情。。。。。。
月色清冷,霜重露浓。
身影如风地隐匿在了飞雪湖畔的假山之后,沿着熟悉的狭长小路,急速行进。
矫健的身子轻盈翻飞,双脚踏在高耸入云的破旧宫墙上,一袭黑衣的千容浅好似暗夜蛟龙,游走在禁宫外。
“嗖。。。。。”凛冽的锋芒擦着额角飞过,一支箭镞深深刺入了他身后的梧桐树干之中,箭尾还在左右摆动。
“出来。”低沉的嗓音在萧索破败的宫阙中飘动,飞动的身影停驻在萧索的殿阁前,千容浅冷眸转动,凌厉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偏狭的角落。
娇小的倩影从殿阁一侧缓缓走出,娇媚的嗓音甜腻惑人:“殿下的身手还是那么矫健,妾身很是钦佩。”
“秋怜,太子在谋划什么!”纵身飞起,霎时间,千容浅气势汹汹地逼近了怜美人的眼前,大掌攫住了她的下颌。
焰神山,贞女庙
坐在小院的凉亭中,紫苏身上围着厚实的白狐大氅,神色平和地望着眼前的冬日景色。
贞女庙坐落在半山腰,自然比平地之处的寒意重了几分。
背上的鞭痕已结了疤,不再痛,偶尔觉得有些瘙痒,倒也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经过此番折腾,紫苏的身体愈发娇柔羸弱。
离府已过了半月光景,住在这离群索居的深山中,听不到外间的传闻,紫苏的心境看似平和,实则被莫名的忧虑与躁动侵扰。
结束朝议后,燕洵马不停蹄地从都城赶往焰神山。
丞相被楚皇问罪下狱,此事震动朝野,引起轩然大波,只是不知还能欺瞒紫苏多久。。。。。。
第五十六章 莫名醋意
更新时间:20121123 3:46:59 本章字数:1557
“紫苏。。。。。。”浅柔的呼唤滑出齿间,燕洵微敛神色,笑容满面地走向凉亭。
蓦然回首,紫苏偏过头,灰绿色的眸子轻眨了眨,“你来了。”
“坐在凉亭外冷吗?”大掌为她拉紧了白狐大氅的领口,燕洵紧挨着紫苏落座,黝黑的眼眸中尽是关切。
“不冷,你送的白狐大氅甚是保暖。”澄澈的目光落在院落中的寒梅之上,似有感慨地低语:“冬意深浓,百花凋零,唯独这傲雪寒梅,迎寒绽放。。。。。。人亦如花,要想挨过严寒,必要怀有一身傲骨才可。。。。。。”
燕洵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紫苏,揣度着她话中的深意,“是不是在山上待了太久,有些闷了?”
“我曾想成为一枝寒梅,如今看来,不过是。。。。。。株野草罢了。”微转螓首,缕缕哀伤在眉间缭绕,紫苏颊畔漾出凄楚的笑痕。
忆起两年前千容浅在莲池畔的相救,思及燕洵这些年来的照拂呵护,紫苏既感到温暖,又鄙弃自己的软弱。
“不可妄自菲薄。”燕洵倾身向前,犀利的眼波望入紫苏的眸底,“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子。若非如此,你岂能挨过相府内的种种苛待与不公?岂能忍受失去母亲后的苦痛与孤独?”
“燕洵。。。。。。”他的理解、他的认同让紫苏感动莫名,“这次,你为了我硬闯相府,父亲可有为难于你?”
“放心,纵然是丞相,也对我有几分忌惮。楚国大祭司,绝非浪得虚名。”燕洵刻意隐瞒了近来朝野的巨变,只是轻巧地一言带过。
“府中一切如常?”隐隐的忧虑时常浮现于心头,紫苏注视着燕洵的俊朗面容,柔声地问。
“自是如常。”燕洵拿起置于炭火上烹煮的茶壶,为紫苏斟了杯热茶,犹豫着道出了深藏许久的困惑:“现在该告诉我,那一夜你私自出府,到底是去见了何人?”
捧着茶盏的素手陡然一颤,紫苏匆匆别开眼眸,为难地垂下嘴角,“我不想骗你。所以,不要再问。”
这个回答虽然不能让燕洵满意,但她的坦承与直白倒也让人不忍再逼迫。
“好,那我换个问题。”严肃的神色覆上面庞,温热的大掌裹住了紫苏的指尖,“丞相多番逼问,你为何不肯告诉他们你私会之人是我,如此也可少几分皮肉之苦。。。。。。纵然说了谎,对我也没什么损失。你我的关系,瀛都城内谁人不知?夜下私会,亦无伤大雅。”
“我不能。”紫苏行事素来有着自己的坚持与原则,仰起头,灰绿色的美眸中耀动着坚定的光彩,“无论对你有无影响,我不想说谎。他们无非想要屈打成招,可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激赏之色在眼眸深处流转,燕洵轻拍了拍紫苏的肩膀,言语中竟渗入了几分醋意:“那个与你密会的人和我,都是幸福的。。。。。。因为有你的誓死维护。”
第五十七章 冷血皇子
更新时间:20121123 3:46:59 本章字数:1782
禁宫
夜冷星稀,树影斑驳。
幽魅的紫眸中阴冷之光隐隐浮动,千容浅弓起手臂,按住了秋怜的肩头,齿间呼出灼热的气息:“父皇为何勃然大怒,甚至将息赟打入死牢?这其中细情,你定是比旁人知道得更多。”
“殿下。。。。。。您太看得起贱妾了。陛下的为人您自是最了解的,军国大事,我一个小小美人,哪有机会能接触到呢?”媚眼如丝地凝望着千容浅,柔软丰腴的身子紧紧贴向千容浅宽阔结实的胸膛,秋怜娇声地呢喃。
“这等废话,给本王免了!”蓦地抓紧了秋怜正欲探向他腰际的双手,千容浅疾言厉色地怒斥,“本王知道近日父皇沉溺在你的美色中无法自拔,你又总是随行伴驾。说!”
秋怜见千容浅的俊颜上果真有了愠色,忙不迭地说:“殿下何必动怒?贱妾对殿下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哼。。。。。。好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陡然松开了大掌,千容浅轻挑剑眉,冷冷地睇睨着秋怜那张俏丽娇艳的面容,神色却一如往常般淡漠。
秋怜绝对算得上是一代佳人,世间男子很少能逃出她那双魅惑勾人的眉眼。
楚皇沉醉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连自视甚高的太子亦掉入了她的情爱陷阱中,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与父皇之妃偷欢。
然而,千容浅的心宛如一滩深不见底的死水,无论面对何种绝色都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仰望着他冷酷的神情,秋怜挫败地垂下了手臂,自嘲地勾出一缕笑,“人常说九皇子冷血无情。。。。。。果真如此。”
很少有男人能禁得起她的撩拨与挑逗,只消她几抹柔媚的眼波,他们便乖乖败下阵来,任她摆布。
唯独千容浅,从相识至今,他似乎不识情爱为何物,更不会被情欲所蛊惑,着实令人费解。
也许正是因他的与众不同,秋怜才会对他暗生情愫,越是无法得到,便越发渴望。
“你为本王办事,本王自会照拂你家人周全。”千容浅无心与眼前的女人纠缠,低沉的嗓音低哑地扬起,“太子他动了什么手脚?”
他的威胁好似悬在秋怜心头的一把刀,她没得选择,娓娓道来:“大祭司交给陛下一本账簿。。。。。。我在外殿听得不是很真切,好似是丞相二小姐。。。。。。从府中将之偷出,交给了大祭司。。。。。。陛下看了账簿,而后勃然大怒。。。。。。”
深邃的眸子倏然眯紧了,平静的心潮掀起了缕缕波动,紫苏,她竟也介入了此事。。。。。。
小心翼翼地瞟了千容浅一眼,秋怜见他不再逼问,稍稍松了口气。
她所说虽句句属实,却并非全部,涉及太子的部分,秋怜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不知为何,一种陌生的情愫阻止她对千容浅和盘托出。
“你与太子打得火热,总不会毫无收获?”千容浅睇望着秋怜,以森冷的口吻逼问。
“太子并非完全信任我,我们在一起时从不谈及政事。。。。。。我只知他似乎与大祭司走得很近。”秋怜怯怯应道。
第五十八章 狠毒阴谋
更新时间:20121123 3:47:00 本章字数:1687
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伟岸的身影斜倚着粗糙的树干,千容浅缓缓合上眼帘,不断思虑着每件事间的勾连。
被紫苏从府中偷出的账簿中到底记录了什么会惹得楚皇勃然大怒?明哲保身、不问争斗的大祭司竟开始与太子过从甚密,这一切隐隐中透着些许蹊跷。。。。。。
樊篱得到了千容浅的飞鸽传信,匆忙赶来。
轻灵的身影宛如矫捷的浮光,转瞬间翻过宫墙,落在了梧桐树后,他单膝跪地,恭敬低语:“臣叩见殿下。。。。。。胥黎大人给您的密报。”
樊篱从怀中取出檀木匣子,高举托头顶。
千容浅倏然转身,抓过密信,凌厉的目光匆匆掠过其上,而大掌猛然合拢,用力将竹简捏成碎片。
震惊地仰起头,樊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千容浅掌心中渗出的血滴,“殿下,您。。。。。。何事惹得您如此动怒?”
森然的寒意在紫眸深处涌动,冷薄的唇线绷成了一字型,千容浅后退两步,嘲讽的笑意泛于唇角,“哈哈。。。。。。此计果然够毒,够狠。。。。。。”
太尉派往西北的探子传来消息,北郡大营记载钱粮兵器买卖的账簿几日前离奇丢失。
而恰在此时,息赟府内的账簿被呈给了楚皇,由此引起轩然大波,甚至牵连他入狱。
所有的谜团、困惑都已解开,千容浅恍然大悟,他意识到自己与息赟浑然不觉地落入了太子张开的大网之中。
暗恨地攥紧了指尖,狠狠地捶打着树干,若是他没有猜错,那两本账簿显然都被动了手脚。
太子联络众臣,名为参奏息赟贪腐,实为揭发他私自向军中输送钱粮,收买军心,意图不轨,甚至心存谋逆。
加之,他与丞相结为姻亲,北郡大营曾属他统领,丞相此番作为,自当与他脱不开干系。
如此精心缜密的阴谋,果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阴沉的神色覆满了眉间,千容浅深知大错已经铸成,再多的悔恨亦于事无补,当务之急便是自保。
楚皇性本多疑,对于谋逆之事最是忌讳,凡遇此事,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姑息一人。
证据确凿,谋逆的罪名,息赟怕是无法逃脱了。
大掌探向袖口,取出了一支翡翠玉镯,千容浅将之放到樊篱手中,语意严肃地下令:“找个轻功了得的人,或者你亲自行动。。。。。。今夜暗中前往死牢,把此玉镯交给息赟,代本王传句话:大势已定,垂死挣扎只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奉劝他谨言慎行。但凡本王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这个玉镯的主人会给本王陪葬。”
“臣领旨。”樊篱接过玉镯,小心翼翼地收藏好,恭顺应答。
“今夜死牢的守卫定是严密,太子很可能设了伏兵。。。。。你切勿与他们纠缠,最好声东击西,将话带到即可。”低下头,幽魅的紫眸紧紧凝睇着樊篱,千容浅慎重地再三叮咛。
第五十九章 阴冷威胁
更新时间:20121123 3:47:00 本章字数:1875
三日后
轩辕殿
众臣分坐在朝堂两侧,面露紧张之色,只因那跪在大殿中央,血肉模糊的人影。
三日间,息赟被从死牢提刑,御史大夫与廷尉奉旨对他进行审问,甚至动了几种酷刑。
廷尉袁憬乃是楚国出了名的酷吏,擅长严刑逼供,息赟落在他手中,自是吃了一番苦头。
现如今,他的十指尽断,悲伤的鞭伤已经溃烂化脓,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气息。
息赟孱弱地趴在殿中,伤口不住地流着血,痛楚时似烈焰灼烧全身,时似绵针戳刺肉骨。
每当想要挣扎,那戳心刺骨的痛便越发强烈地泛开来,息赟额间布满的冷汗徐徐滑下,一次次地濡湿了他穿着的破烂囚服。
几日间非人的折磨,让他多次想要屈服,想要违心地承认他与九皇子共同谋反,意图不轨。
然而,忆起那只翡翠玉镯,忆起那玉镯的主人,息赟硬是咬着牙挺过了道道难关。
以千容浅的冷酷嗜杀,若是自己果真牵累了他分毫,“蛇蝎老九”又岂会善罢甘休?
楚皇端坐在王座上,冷眼看着伤痕累累的丞相,这个昔日护送他荣登大位的肱骨之臣。
“御史、廷尉。。。。。。将审理的供词给寡人呈上来。”浑厚沉着的嗓音在殿内回荡。
“是!”御史与廷尉共同将有关息赟一案的竹卷呈给楚皇,“恭请陛下阅览。”
内侍们取过堆起的竹简,平摊在楚皇面前的黄金桌案上。
其实对于此案,千容傲风心中大体有数,只是想看看素有酷吏之称的廷尉能否从息赟口中问出更多内情。
冷寒的眸光快速扫过竹卷,却并未见到任何新说辞,他竟感到有些索然无味,“就是这样?”
御史与廷尉慌忙对视一眼,嗅出了楚皇的责怪之意,匆匆跪下请罪:“臣等昏聩无能。。。。。。望陛下见谅。”
“瞧把尔等吓得,寡人有怪你们吗?”千容傲风唇边勾起几缕笑,调侃着问。
霎时间,御史及廷尉暗自舒了口气,默默地退回一旁。
“息赟,寡人问你,私自调运赈灾钱粮送往北郡大营,可是你一人为之?可有同谋?”余光由左至右瞥向了太子及九皇子的身上,千容傲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两个人的举动。
听到楚皇的问语,息赟艰难地抬起头,气喘吁吁地应道:“臣。。。。。。是臣。。。。。。一人为之。。。。。。”
“噢?”高大的身影蓦然离开王座,千容傲风大步流星地奔至息赟身前,刻意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