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哄着,亲着,小家伙就是不给他面子。
君伊宁抿了抿唇,“来,到娘亲这来。”她将逸安抱了过去。
到了君伊宁的怀里小逸安停止了大哭,只是大眼睛还是委屈地看着慕言,泪汪汪的。
慕言看着心疼,却也不敢再伸手抱,只是从袖中取出两块玉佩,一块戴在小逸安的脖子上,一块戴在尘儿的脖子上
逸安抽噎着,小手抓起玉佩看了看,又看了看哥哥的,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爹爹买糖。”逸安放下玉佩,仍带着哭腔道。
慕言笑了,连连应道:“好,好,爹爹给逸安买糖吃。”
见逸安好了,君伊宁便将他交给了尘儿,让尘儿带他去船舱里玩,临走前尘儿一个劲地回头冲着慕言挤眼睛。
船头就剩下他们三人,一时之间很是安静。叶旭尧笑了笑,先开口道:“你们聊。”说完也进了船舱。
君伊宁静静看着慕言,她已经两年多没有看见他了,他好像又消瘦了一些。
“辛苦你了。”慕言柔声道。
君伊宁笑了笑,“不辛苦。”
慕言也淡淡笑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君伊宁。
君伊宁看了看,接了过来。
她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碧玉簪,正是被她摔断的那只。
舀起簪子,她却找不到一丝断裂的痕迹。
“就像这簪子,我们也可以的,从新开始。”慕言淡淡笑着,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挑。
君伊宁舀着簪子,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其实经过了那么多,她突然觉得以前的种种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是就算不重要,却还是拔不掉。
她可以平静地面对叶旭尧,可以笑着与他谈天说地。她也可以同样安然地看着慕言,听着孩子们叫他爹爹。
可是,要怎样将过去的事情统统抹净,就像这簪子一样不留痕迹?
就如这白了的发,怎么可能再一夜变黑?
君伊宁那天并没有回答慕言,而慕言也没有再问,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可是在那之后君伊宁便会常常看见慕言,几乎每天都能够看见。她知道定是尘儿为他通风报信的。
可是即便是慕言看见了他们也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从不来打扰。
君伊宁有些疑惑,他们两个都是两国的君王,怎么会都这样清闲呢?
没错,他们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清闲。
自那天以后慕言没有再同君伊宁说过话,倒是尘儿每天都在她的耳边念着爹爹,以至于君伊宁觉得好像慕言时时刻刻就在身边一样。
在叶旭尧来的半个月之后,他终于提出回去了,君伊宁暗暗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叶旭尧,还有慕言。不过他好像没有叶旭尧那般好应付。在叶旭尧走了之后他便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说是尘儿拉着他来的。
这几年君伊宁几乎忘记了一个人,而似乎每次她来找她都不会有好的事情。
柳秋韵整个人看上去清瘦虚弱了很多,她依旧穿着一身白衣,但是眸子里却没有了当年的光彩。
见到柳秋韵君伊宁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柳秋韵会主动来见她。她这两年不是都住在卫国皇宫吗,怎么也来了齐国?
柳秋韵为君伊宁倒了一杯茶,自己坐在那里先慢慢喝了起来。
“慕言他来了有好几日了吧。”柳秋韵淡淡问道。
君伊宁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这两年他几乎每天都要听一听你和孩子的消息。”她又喝了一口。
君伊宁碰到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她端起杯子吹了吹。
“你说的对,我是不懂他。而他真心爱的,也不是我。”柳秋韵笑了,“我不想承认,可是那偏偏就是事实。”
君伊宁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你来这里,不会就是要和我说这些的吧。”
柳秋韵听了却呵呵笑了,笑声越来越大。
“我来这里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她快要笑出了眼泪,“他不是爱你吗?你不是也爱他吗?是,我是输了,可是你们也未必赢!”
君伊宁凝眉,这样的柳秋韵真如疯了一般,或许她真的已经疯了。
可是为什么当她说到自己爱慕言时,心会很疼?
不,一想到慕言,她的心便疼。
柳秋韵突然止住笑,吐出一口血,“你们永远也不会在一起,除非慕言死,不然你便会心痛而死!”
她不理会自己大口吐出的血,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出的话也是疯狂的。
“你下了毒?”君伊宁挑眉看着她。
“不,不是毒,是蛊,情蛊,至死方休的情蛊。”柳秋韵笑得骇人,“我就是要看看你们要如何相爱,如何在一起!就算我死了,也瞑目了!呵呵……”她发出一连串怪笑,君伊宁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只是拧着眉。
她是疯了。
记住哦!
106、至死方休
慕言赶到的时候柳秋韵已经没了气息。他惊慌地要去摸君伊宁的脉,君伊宁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喝。”
慕言松了一口气,看着伏在案上的柳秋韵蹙起了眉,沉声吩咐,“将她好好葬了吧。”
他对柳秋韵早就没有感情了,从他救她回来开始,他便知道自己心里真正喜欢的是君伊宁。只是她毕竟是他年少时热烈的梦,所以他照顾她、关心她。
可是,她太让他失望了♀也让他知道,他以前喜欢的仅仅是她的一个表象而已。
如今她还执迷不悟,以至于搭上了自己的命。
他为她感到难过。
回去的路上君伊宁都走在前面,她忍着噬心般的疼痛,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看上去平稳。
她告诉自己不要想慕言,不要想他。可是就算眼睛看不见,脑海中还是有他。
回了住处,她一个人进了屋子,不见尘儿也不见逸安,任凭慕言怎么敲门她都不开。
“阿宁,你哪里不舒服吗?”慕言的她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这一路她都看上去有些奇怪。
君伊宁隐忍着,装作镇定地开口,“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慕言不再敲门,却静静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
大滴大滴的汗从君伊宁的额上滴落,她咬着唇,渐渐昏睡过去。
一直到了天朦朦黑的时候君伊宁才醒来,她推开门,心口便又是一阵剧痛。
慕言坐在那里,他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过头,温柔地看着她。
君伊宁暗暗凝眉,淡淡地道:“吃过晚饭了吗?”
慕言起身,“还没有,等你一起去吃。”
君伊宁扯出一个笑,“那走吧。”
晚饭君伊宁吃的很少,她强忍着剧痛攥紧手中的竹筷,吃了几口便匆匆离了席。
这几日君伊宁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她查了很多书籍,只要是与情蛊有关的,都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此生无解。
真的此生无解,至死方休吗?
捂着疼痛的心口,君伊宁大口吸了一口气。
她不是应该感谢柳秋韵,是她让她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爱着慕言。那感情已经转为她心口的痛,每加深一分,这痛便剧烈一分。
君伊宁想起了尘儿,想起了逸安。
她很爱他们。
可是却还是要离开他们。
也许这便是柳秋韵要的,柳秋韵知道她是不会告诉慕言的,她是不会让慕言有事的。而她又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
那么,就离开吧。
她想,孩子们跟着慕言,总好过跟着她四处流浪不定要来的好。而且说不定哪一天她便走了,那么他们要怎么办?
所以君伊宁决定,她自己一个人走。
暗暗笑了笑,君伊宁想,她要第二次不辞而别了。
……
第二天,任凭尘儿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应,尘儿心中疑惑,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
“娘亲,你起来了吗?”尘儿向里面探了探头,可是却没有回应。
他走了进去,见里面没有人,而且床榻被褥也很是整洁。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书信,写给他的信。
那是娘亲的笔迹。
尘儿将信打开看了几眼,却是脸色一变急急跑了出去。
慕言看着那仍旧简短的话语苦涩地笑了,她宁愿自己走也不愿面对他。
既然不想他们找她,那么他便不找。
可是从此以后,他的心将再也不是完整的了。也许自从她第一次离开他,他的心便已经不完整了。
……
卫国的冬天总是很暖和的,它几乎很少下雪,就算是下了也是那种薄薄的雪,落在地上便化了。
但是这一场雪却是出奇的大,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尘儿带着安逸在外面打雪仗,尘儿一直让着他,小家伙因为穿着厚厚的棉衣动作缓慢,所以还是躲不过,几次都被打中,接着扁者嘴往慕言的怀里钻。
慕言笑得宠溺,拍下他衣服上的雪,逗他道:“逸安怎么这么笨啊。”他刮着他的小鼻子,只觉得逸安长得似乎像君伊宁多一点了。
阿宁,你在外面已经有大半年了,过得可好还?
“父皇,我们明天能不能出宫走走?”这时尘儿也跑了过来,张大眼睛问他。
慕言想了想,笑着道:“好,明天父皇就带尘儿与逸安出宫去玩。”
逸安一听能出去玩了也很是高兴,连在慕言的脸上亲了好几口。
第二天雪已经听了,天气很暖和,带着几分雪后的通透。
慕言抱着逸安,领着尘儿,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尘儿对这里并不算陌生,倒是逸安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些冒着香气的食物,求着哥哥给他买好吃的。
慕言也由着他,笑着擦去他小脸上的污渍。
“爹爹,我们去海边看看吧。”尘儿想起了大海。
慕言看了看海的方向,点了点头。
海边的风带着几分凉意,海水并没有结冰,而且还冲化了沙滩上的积雪,露出金黄色的细沙。
这里并不是码头,所以并没有船靠岸,他们只看见一艘艘的渔船或是商船从他们的面前驶过。
“我真消娘亲就在其中一条船上。”尘儿喃喃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失落。
慕言的眸子黯了黯,转过身,道:“我们回去吧,不要着凉。”
尘儿垂下头,刚要转身,却看见一艘船向他们这边驶来,船头站立着一个红衣女子,一头银色随着风舞着,那样的绝美惊艳。
“娘亲!”尘儿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他才大叫一声。
慕言已经走出去两步,怀中的安逸伏在他的肩上,也奶声奶气地叫道:“娘亲回来了。”
慕言笑了笑,一个转身,却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她就那样卓然地立在船头,明眸浅笑。
红衣白发,惊尘绝艳。
她就这样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只觉得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随风而逝。
“言,我回来了。”
107、番外——慕言
第一次看见她时,他扮成了一个小太监,而她正在跳舞,看着她柔美的舞步,他几乎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未完待。360xom 3 6 小 说续阅读!
后来他也不急着偷水晶了,而是以那个太监的身份在陈皇宫待了下来。
他知道她是赎妃。
有那么一种人,即便你从来没有与她接触过,甚至从没有说过话,但是却莫名地让你想去接近,他认为君伊宁就是这样的女子。
她没有那种如火的热情,甚至带着几分清冷,却还是让人想要靠近。
所以,迷迷糊糊中,他成了她的奴才。
在与她的接触中,他的心变得越来越柔软♀是一个美好到让人心悸的女子。
似乎短短几天他便了解了她所有的好,而他的确不明白叶旭尧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其实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秘密,一个他不愿意告诉她的秘密。
他早就知道了君伊梦的事情,也知道她冒充君伊宁,得到了叶旭尧的宠爱。
可是他不想说,不舍得说……
后来的种种,不过是他看着叶旭尧一点点将她推得原来越远,看着她在这场错误的感情中挣扎。
他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心肠太坏,可是却仍旧不想说出口。就算会遭报应,也不想说。
后来她被陷害,叶旭尧断了她的骨还给她下了药。他正想着再换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到她的身边去,这下子他连想的时间都没有了,直接易容替换了三人中的一人。
看见在地上挣扎的她,他真的有去杀了叶旭尧的冲动。可是他还不能。
他用药将另外两个人迷晕,小心翼翼地为她解媚药……
至今他都忘不了那日她带着泪祈求的目光,他真的想告诉她,如果我不碰你,你就会死。可是他没有说出口。也许是他怕,怕那样倔强的她就算是死也不愿被他碰。
她身上的媚药解了,人却已经没有了意识。
看着她睡着时仍皱着的眉眼,他的心中泛起怜惜。
之后他将她救出了大牢,可是在路上别人发现,一路追到了后山上。
那天他受了伤,于是便将她藏在了草丛里,自己下山去应付那些士兵,只是他没有想到,等到摆平了那些士兵,山上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他只看见叶旭尧那痛苦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
后来他知道叶旭尧曾派了很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