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温暖柔和,君伊宁坐在那株合欢树下看书,她慢慢地翻着书,正在品味字里行间的意味。
此时的合欢花还没有开,但是那一树嫩绿的叶子看了也让人觉得舒畅。
逸安在不远处的池子边看鱼,不时传来徐姑姑管教的声音,君伊宁温柔地笑了笑,感觉到温暖。
突然她觉得光线似乎暗了暗,她提起头,看见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
她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最前面的君伊静。
“姐姐在看什么书?”君伊静依旧带着干净灿烂的笑。
君伊宁起身,笑着道:“只是随便看看,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刚到。”君伊静柔声道。
轻轻点了点头,君伊宁的目光向她的身后看去,却被一个人彻底惊到。
“尘,尘儿!”君伊宁看着那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一开始只觉得他的眉眼像极了慕言,后来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尘儿啊!
尘儿原来板着一张脸,见君伊宁认出他来,这才激动地扑到君伊宁怀里,用他的小脸来回蹭着君伊宁,道:“我就说娘亲一定能够认出我吧,回去我定要爹爹学羊叫。
君伊宁只觉得心中一阵翻涌,她跟本没有听清尘儿说什么,只是蹲下身,细细看着尘儿,“尘儿,真的是尘儿。”两行泪顺着她的眼角蜿蜒而下,但是她的眼底却都是笑意。
“娘亲,是尘儿不好,才回来看您。”尘儿长高了许多,也懂事了很多,他擦着君伊宁脸上的泪,小脸上满是心疼。
“跟娘亲说说,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君伊宁握住他的手,紧紧握住。
尘儿脸上有了光彩,兴奋地道:“我受了很重的伤,不过被一个游侠所救,他的医术很高,不仅医好了我还教了我武功。”尘儿眨着大眼睛,接着道:“只不过他四处流浪,所以我也只能跟着他流浪,后来我求着他他才将我送回来的。”
君伊宁心疼地看着他,这几年他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娘亲,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苦。这几年我见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风土人情,而且我还去了海的那一边哦!”尘儿一脸兴奋,眼睛里也闪着亮光。
君伊宁笑着点头。
“对了,弟弟呢,我有好东西要给他呢。”尘儿突然想起了那个他和爹爹都没有见过的弟弟,只觉得心中一阵难掩的兴奋。
“在那边。”君伊宁指了指逸安的方向,只是已经不见了人影,想来是又到别的地方疯去了。
尘儿迫不及待地向那边跑去,步履稳健,行动很快。
看来尘儿的功夫确实长进了不少。君伊宁向着,眼里心里都是笑意。
“姐姐,我的任务完成了,不过我还想在齐国待些日子,你不会赶我吧。”君伊静的眉挑了挑,唇角带着几分顽皮的笑。
君伊宁点头,笑得真切,“你喜欢住多久都可以。”
君伊静柔和地笑了笑,望了望身后的男子。
君伊宁因为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所以她并没有在意那个男子,现在她才向那男子看去,只觉得有些面熟。
突然脑中一个人影闪过,她记起了,这个男子就是那晚在卫国救她的人。
君伊静将男子拉到自己身边,介绍道:“这是紫影,慕言的护卫,也是第二个慕言。”君伊静说着,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红晕。
君伊宁怔了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早该想到的,慕言怎么可以那么长的时间都在外面?原来卫国一直都有一个假的慕言。
那么说来,伊静喜欢的便是这个假的慕言?
想着君伊宁又看了看那男子,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他脸上的线条带着几分冷凝的坚毅,那双眼睛更是锐利如箭。
这是一个锐利冷峻的男子,她突然又想到了默。
只是……
“公主,我们要回去了,静她需要休息。”正在君伊宁担心时,那冷峻男子便开了口。
君伊宁勾了勾唇,道:“好。”
君伊静一脸幸福的笑,她向着君伊宁福了福身便与那男子一同走了。
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君伊宁唇角的笑越发浓了几分。
紫影看上去冷,但是人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冷。伊静会幸福的。
这时那边传来逸安与尘儿咯咯的大笑声,她脸上的笑越发柔和了几分。
尘儿的回来让这个皇宫越发的活跃了起来,君伊宁每天也都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个孩子,总觉得很满足。
她想,这就是她想要的吧。
天启已经成年,而且即将要封后,君伊宁觉得她似乎可以不用待在宫里了。
待封后大殿举行完之后,她便带着尘儿与逸安出了皇宫,在宫外一处清净的地方买了一个院子,每天教尘儿功夫、帮逸安识字。
解语常常带着她的双胞胎来这里玩,有时甚至还能住上几日,不过最多也就三天。因为过不了三天,默总会冷着他那一张脸,一手抱过儿子,一手抱过女儿,眼睛瞪着妻子,将他们接回家去了。
君伊宁看见这样的默总会忍不住地笑,她知道默是想念解语与孩子了,只是他不会说,只能这样看似霸道地将他们带回家。
解语也常常与她说默的霸道,只是不是抱怨,而是幸福。
不得不说的一件事还有孟悦。当年孟悦放弃了解语,却得到了一个蓝俏。
要说这个蓝俏也是百姓们议论的话题,只不过每次议论前他们都要观察好敌情,不然是会惹祸上身的。
蓝俏是一个捕头的女儿,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地痞流氓,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背后议论。所以这京都里别她揍过的流浪数不胜数,因为谈论她而被骂的人更是多之又多。
而就是一个这样带着几分野蛮的俏姑娘,赢去了孟悦的心。
104、等你一世又何妨?
如今每个人都安定了下来,只有文子清还是孤家寡人,每次有人提起让他娶个媳妇,他都是笑笑。
君伊宁也与他提过几次,他也是一笑带过。君伊宁想或许他是有了心上人了。
这天君伊宁正在院子里指导尘儿练武,只听见一个熟悉的笑声响起,君伊宁抬头望去,竟是几年未见的叶旭尧。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绛紫色长衫,手里摇着一把折扇。
“尧哥哥?”君伊宁有些吃惊,她怎么都没有想过叶旭尧会突然出现。
叶旭尧眉眼温柔地笑着,收了折扇,“找到你真的不容易啊。”
君伊宁淡淡笑开,“见到你也不容易。”
两人静静看着彼此,同时笑了出来。
“这次来我是接你去陈国的。”叶旭尧敛住笑,认真地道。
君伊宁眉眼弯了弯,“为什么要去陈国?”
叶旭尧呵呵一笑,“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事,不如带着孩子们四处走走。”
君伊宁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很好。”
叶旭尧似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半开玩笑地道:“既然你不去,那么总会收留我在这里待些日子吧,也好带我看看这齐国的山山水水。
君伊宁笑,“当然。”
这时一旁的尘儿蹙着眉,差了话,道:“这位叔叔,不如让尘儿带着你四处游玩吧。”
叶旭尧看着这个极其俊逸的小男孩,摇着扇子哈哈一笑。
自那天后叶旭尧便真的在这里住下了,每天只是与君伊宁和两个孩子游山玩水,倒也自在悠闲。
小逸安似乎很喜欢叶旭尧,每天都赖在他的身上让他抱,结果都会被尘儿强行拉了下去,箍在自己的怀里,哄着,“乖,哥哥带你去买糖吃。”
小逸安这才安稳了任由尘儿抱着,带着他流窜于各个小摊之前。
叶旭尧待得惬意,君伊宁也便陪着他四处游玩,但是有一个人好像是不太同意。
这几天文子清下了朝便匆匆赶过来,每天都说与君伊宁有要事相商,可是每次都是小事。君伊宁挑着眉看他,他却理直气壮地道:“国家哪个事不是大事?”
好吧,君伊宁便听他说。
可是天天如此,她便有些吃不消了。
坐在贵妃椅上,君伊宁懒懒地品着茶,听着文子清报告这个月哪个地方又新任命了哪个县官。
在文子清又打算报告这个月哪个地方发了水时,君伊宁叮的一声合上杯盖,懒懒地看着他,笑着道:“子清,该不会明天哪个大臣娶了第几房小妾你都要与我汇报一番吧。”
文子清只是淡淡笑了,那样子像是在说,我正有如此打算。
君伊宁挑了挑眉,一副投降的样子,“好吧,你就明说你想干什么吧。”
文子清笑得一脸温润如意,“什么也不想干。”
君伊宁无语,“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文子清笑着,笑得有些欠扁。
“为什么?”君伊宁黑着脸问道。
文子清却不说话了,只是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君伊宁站起身,叹了一口气,“我真的要走了,孩子们还在等着我。”
“是孩子们在等着你还是叶旭尧在等着你?”文子清端着茶盏,淡淡地道。
君伊宁拧了眉,“都一样。”
文子清笑了笑,放下茶盏,也站起身,“不一样。”
君伊宁彻底被他打败。
“我不喜欢你与他来往。”
谁料文子清下一句话更是让君伊宁差点跌倒。
“我知道你曾经是他的妃子,可是现在不是了,他为什么还要抓着你不放?”文子清脸上没有了笑,他的眉轻轻皱了起来。
君伊宁却笑了,道:“我们是朋友。”
“那我们呢?”文子清不放弃。
“我们也是朋友啊。”君伊宁一本正经地回答。
文子清的嘴角轻轻勾了勾,“可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他看着君伊宁,眸子一片温柔,“你难道不知道我从小便喜欢你吗。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吗?”
君伊宁怔住,微微颦眉。
“以前国仇家恨在身,我不能说,后来尘儿出事,我也不能说。如今国夺回,仇已报,尘儿更是平安归来,我想我能够说出口了。”他语气温润,没有丝毫的慌乱。
君伊宁的表情渐渐有些严肃,她肯定地道:“子清,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要告诉你,这一生我都不打算再谈感情。我有了尘儿与逸安,足够了。”
文子清没有表现出失望,他也平静地道:“不敢你信与不信,我此生都不会让你受伤。你十年独身一人,我便等你十年,你二十年没有伴侣,我便等你二十年,若你一生不嫁,我便等你一世又何妨?”
文子清的话重重击在了君伊宁的心上,让她感动,却并没有心动。
她已经不是那个幻想着一生一世的小女孩了。
这天晚上,君伊宁与尘儿帮逸安洗澡,一直沉默的尘儿开了口。
“娘亲,你是不是真的不要爹爹了?想要那个叶叔叔或是文叔叔来当我们的爹爹?”尘儿虽然年龄还小,但是这几年的阅历让他的心理成熟了许多。
君伊宁停下了手,看着尘儿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尘儿却不高兴了,“我怎么不知道,这几天那个叶叔叔住在这里,就是为了娘亲,还有那个文叔叔,分明就是在吃醋嘛!”
君伊宁有些无语,怎么尘儿都看的比她明白?
“叶叔叔,爹爹。”另一旁的小逸安也发表了意见。
尘儿不高兴了,捏了捏弟弟的小脸蛋,“叶叔叔不是我们的爹爹,我们的爹爹要比他好一百倍,等哪天你就看见了。”
“娘亲,疼疼。”小逸安抗议了,抓着君伊宁的手告状。
君伊宁笑了,拍了拍逸安的小屁股,“好了,一会儿让你哥哥给你穿衣服,娘亲去给你们做些糕点。”
小逸安乐了,湿漉漉的爬进哥哥的怀里在那里手舞足蹈着。
105、她是疯了
记住哦!
那晚尘儿的话君伊宁并没有在意,结果第二天她便看见了慕言。
当时她正与叶旭尧在湖上,倚着船头吹风,迎面行来一艘大船,君伊宁只是看了一眼大船没有在意♀时尘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爹爹,在这里!”
君伊宁这才定睛看去,那立在船头的蓝衣男子不正是慕言?
大船与她们越来越近,她似乎能够看见慕言唇角那浅浅的笑意。
尘儿很是高兴,抱着逸安在那里冲着慕言喊着。
还不等两船靠近,慕言便一踏船舷飞身跃上了他们的船。
慕言看着君伊宁,想要说什么,却被尘儿打断,接着身上一沉,一个小家伙正在他的怀里抬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笑了,“逸安?”
小家伙扁着嘴,似是在酝酿着应该怎样大哭一场来表达他心里的不悦。
“逸安,这是我们的爹爹啊。”尘儿开口,打断小家伙即将大哭一场的情绪。
逸安眼睛里含了一泡泪,看了看自己哥哥,又看了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爹,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慕言哄着,亲着,小家伙就是不给他面子。
君伊宁抿了抿唇,“来,到娘亲这来。”她将逸安抱了过去。
到了君伊宁的怀里小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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