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属下知道王爷现在担心王妃,却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他什么都做不了?宫中想要那个丫头命的人一大片,冷门,巫族,苗疆,甚至还有石丞相的走狗都纷纷派出杀招,不都是那小子一一拦截应对的?若没有这小子,那小丫头就算本事再强,也早下了阴曹地府不是?不要以为只有出现在她身边才是为她做了什么。”贤王用折扇轻轻打了一下冷尘的肩膀,不容许他这般说南宫无忌。
“属下失言,不过王爷只想留在王妃身边为她解除绝情殇,而不是引发绝情殇,王妃离开后,王爷很少入眠,几乎没有休息。”冷尘似乎希望贤王能劝劝南宫无忌。
贤王却没有走进去的意思,那风流之态收敛得彻底,喃喃自语道:“本王一生情债太多,不明白钟情于一人是何等滋味,更无法体会他的心情。他生性骄傲,眼光原本就独特,能入得了他眼的人,他必然珍惜万分,而今却只能替她当下她身后无数杀招,将她送走,这种苦,对于他这样的人确实是比杀他还折磨他,现在她生死未卜,而他却不能亲身上阵,生怕自己无意闯入,成为杀她的凶手,更是折磨他。算了,能解开他心结的也只有他自己。”
冷尘见贤王居然说着就走了,他眸光微微一沉,感觉这贤王当真是见到南宫无忌心情不好就躲得远远的,不愿意沾染一分,生怕给自己找麻烦似的,暗自叹息这个贤王不讲义气。
东苑一片死寂,夜风吹乱树叶,轻轻飘落,叩打在他窗前,依旧没有什么能惊起他的注意,黑暗中,房间内寂静无声,寒气逼人,听不出一丝有人气。仿佛空气都凝滞,令人压抑得窒息,都说时光如流水、白驹过隙,可是这一刻,却像被冻结一般,渐渐呈现春夏秋冬,再次慢慢散去,第一缕曙光飞过,依旧无法打破他心中的灰暗。
冷尘站了一夜,黑鳞才缓缓走来,接替他,他没有像冷尘那样安守本分,而是踮起脚尖偷偷往东院内瞄了几眼,见没有一点动静,胆子便大了起来,大步走进去,东扯一朵花,西摘一片树叶,使劲嗅嗅空气,再静静听了片刻,发现没有一点人气,以为南宫无忌不在,他开始大胆在院中练习幻术。
一只喜鹊疲惫不堪,却被黑鳞一把抓住,他撇嘴一笑说道:“小不点,说说有什么好消息?看你累成这模样,不过就是十里地而已嘛,就算是凤国来得消息,你也是第十只传递消息的喜鹊,不要这么装可怜,我一会儿一定给你两只肥肥的虫子。前提是你必须带好消息,否则我就把你吃了。”
那只喜鹊是南宫无忌训练的要急速传达消息的飞鸟,喜鹊每次停落在一处就会将消息传出,由下一只喜鹊带着消息急速回来,短短两日的时间,就将千里之外的消息传来。那只喜鹊叽叽喳喳透露着什么消息,却落入里面岿然不动的人。
南宫无忌的身子一闪而过,瞬间出现在黑鳞身边。
“啊……”吓得黑鳞哇哇大叫,心有余悸狠狠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刚才的惊吓,他刚才已经确定四下无人了,看来这个南宫无忌当真不是人。见他一身冷气,似乎一夜未眠,两手沾染了血迹,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血,他从不让别人的血沾染他半分。
南宫无忌温润的双手轻轻捂住喜鹊,保护它不受黑鳞干扰,喜鹊奋力冒出个小脑袋,似乎有点受宠若惊,被这个如梦似幻天人之姿的男子护在手心,声音更加喜庆,将石幽梦说的那句话用它的方式诉说了一遍:“我要传封信回定国!告诉他我已经平安!不想他每日都在为我担心,受尽煎熬。”
顿时如无数烟花瞬间在那寂静如夜的黑眸中炸开,他身上残留着的冷气瞬间被一种莫名的喜悦所取代,身子迅速离开,黑鳞眨了眨眼,身子微微往后仰,像在看一个奇怪的人一般,盯着南宫无忌,他从未见到南宫无忌这般笑颜,仿佛从地狱再次飞回天堂。他到是听残月说起,可是他觉得南宫无忌还是冷漠一点他比较自在,这般一反常态,让他有些不适应,他还没有回味过来喜鹊说的那个消息,那只喜鹊被放飞,似乎不肯离去,要讨黑鳞说的那两只肥硕的虫子。
黑鳞愣在原地,如同被石化一般,南宫无忌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他被喜鹊不满地啄痛,才回过神,突然大叫一声:“什么?解了?解了?解了?哈哈……哈哈……”
黑鳞发狂般大笑,比起刚才南宫无忌的惊喜,他这般声色绝对是疯子。手舞足蹈,去追南宫无忌。
072胎记消失(高潮)
黑鳞施展全部技能都追逐不到南宫无忌的身影,他的疯狂惊了冷尘,冷尘见他如疯了狂奔,似乎要出府。他大惊叫了一声:“你去哪?”
“接我家祖宗!”黑鳞呲牙一笑,全然忘记他眉宇间的印记。一时高兴,居然开口就是油腔滑调,将石幽梦唤做祖宗也不为过。
冷尘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却一把拦住他,怒道:“你的印记!”
黑鳞顿时领悟,立即用幻术掩盖身份,印记渐渐消失,眉宇间再无那花瓣型的图腾,他脸上的欣喜和兴奋如同老爹复活一般,让他狂喜得无法压制,几乎高兴坏了。
冷尘见他几乎失控,俊眉微蹙,似乎在思索他刚才那句话,黑鳞的祖宗?不是都已经灭了吗?他猛然一惊,梦国,难道王妃解除绝情殇了?他立即跑回东苑,东苑早已经人去楼空,顿时明白了所有,立即准备所有事宜,追随南宫无忌。
他没有想到南宫无忌这般不顾一切直奔凤国,这些日子没有少让他受一份罪,日日夜夜受尽煎熬,而今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岂能看到其他?虽然他深沉内敛,可是这一刻却全然不见,这般不顾京城的一切,抛下所有,看来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她胜过一切!
云山,三日后,那阿婆和遁地者似乎发觉了异样,迟迟不肯出现,魅影按照约定回云山,残叶看着她一步步离去,却不知该说点什么。
“魅影姐姐,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回京?”残月焦急道,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可以和你们回京,那样,你们王妃也别想下山!”凌霄公主一身耀眼的红色一群,妖娆一笑,翻身下马,妩媚妖娆,嗤笑一声,手指轻轻勾起魅影的下颚,淡淡开口道。
“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安好心,枉费我们王妃对你那么好!”残月对凌霄公主一向不喜,每次都没有好脸色,嘟囔着嘀咕。
“我不安好心?呵呵……还不知道谁才是不安好心!”凌霄公主瞥了一眼魅影,魅影回敬凌霄公主一个含恨的眼神,轻咬红唇。
“我五嫂在云山过得可好?”九皇子大步上前,他一直担心,因为从残月口中得知石幽梦一日不如一日,毕竟那是残月对石幽梦最后的记忆。
凌霄公主秀眉一挑,红唇扬起一个更艳丽的笑容,只是淡淡扫过残月,最后落在九皇子身上,“大美人最近被药师缠住,讨教医学,药师不但没有讨到药学精髓,反而倾囊相授,把自己的本事都教了出去,看来你们家王妃和你们家王爷是一类人,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得一点都不差。还有,每日王爷都会亲自为她送去补品,至于有没有喝,那另当别论,至少她现在的气色比以前要好很多。你说,她过得好还是不好?”
“她身上的禁术可解了?”九皇子不说是绝情殇,只道禁术,若说是绝情殇,会暴露石幽梦梦国后裔的身份。
“什么?她中了禁术?难怪药师说她体力和内力被什么吞噬一空,原来是禁术?可不知是什么禁术呢,九皇子?”凌霄公主蹙眉惊呼一声,石幽梦在瀑布群中发生了什么逍遥王只字未提,羽翼更不可能说,羽翼从不愿意和任何人多说一个字,唯独石幽梦是一个例外。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中了禁术。”九皇子的猛然一惊,敷衍说着,可是脑海中却在琢磨凌霄公主说的话,石幽梦内力和体内被吞噬一空?那原本不安的心再次被提起,似乎呼吸都瞬间停止。
凌霄公主眉梢微挑,自然听出九皇子的刻意隐瞒,不过也不追问,她见九皇子当真是关心石幽梦,暗自羡慕石幽梦身边有那么多人关心,不过她可不是来聊天的,轻盈而妩媚的脚步渐渐走到魅影身边,一只手抓起魅影一把丢到马背上。
残叶立即出手,凌霄公主手中的鞭子一挥,将残叶击退一丈地远,她一手扶腰,妩媚一笑说道:“她在凤国做了不少坏事,怎么可以全身而退?逍遥王可不是善心大起的菩萨,留着她的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若执意带她走,我可不介意现在就将她就地正法!”
残叶看着魅影,抿唇不语,那俊眸顿时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他相信南宫无忌不会坐视不管,可是南宫无忌对此至始至终都为做任何对策,这让残叶更加费解,焦急令他有些难奈不住。
魅影的眸光却依然平静,只是浅浅一笑,冲残月笑了笑说:“记得帮我带那句话给王爷。”
残月的脸色虽然担忧,可是却不怎么好看,可是又不想食言,勉强点了点头。
凌霄公主反上马背,眉梢一挑,妩媚一笑说:“九皇子,午时到云山下接你们的王妃!趁逍遥王没有反悔之前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否则,他做出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九皇子脸色一沉,闷闷吐一口气,脸色极其难看,这个逍遥王,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处处和五哥为敌?五哥对影阁似乎并不在意,还是另有原因?他也只好看着影阁阁主被凌霄公主带走。
午时未到,他便已经早早来到云山脚下。
石幽梦的脚步轻快,她的心早已经不在这里,因为羽翼要她留下她也只好留下,她深知羽翼不会随她离开,可是心中还是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期待。下山的路上,她一直想开口,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她却不知,有一双眼睛如影随行紧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站在云山之上那抹紫色身影,正是那狭长的凤眸注视着她娇小的身影渐渐远去,他的眸光似那甩不掉的影子紧紧跟随,他的手渐渐捏紧,再紧,直到再没有一丝丝缝隙他依旧狠狠攥紧,似乎在克制着某种心情。
凌霄公主一手扶腰,昂头俯视山下的一切,妩媚一笑说道:“难不成你又后悔了?你从来不会做后悔的事,不是吗?”
逍遥王不语,突然邪魅一笑,故作潇洒之态,拂袖而去,却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有多么不舍有多难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这样的心情永远不被允许,他不会流露出来。
凌霄公主眉梢一挑,妖娆的脚步轻盈缓步走在他身后,掩饰所有的心情,她不希望他一个人走,他潇洒,那么她就妖娆,做他的陪衬,脸上妩媚妖娆的笑颜迷倒众生,可是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暗藏的心疼却逃不过那抹红色锦袍的男子,他手中的白骨折扇似有似无随意摇动几下,俊美的神情微微一沉,薄唇轻抿。那俊美的眸子深深看着那么妖娆的倩影,他自以为最了解她,可是这一刻,他渐渐疑惑,开始迷失。
而山下的那行人,残月哭的稀里哗啦,一看到石幽梦完好无损,脸色的红色胎记恢复了原有的光泽,美丽耀眼。
残叶恶狠狠一把按住她的头,磨牙道:“王妃还没有死,你这是哭丧吗?”
残月含着泪,嘟起小嘴,却很不悦残叶这样的反应,怒道:“谁说我哭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我是一想到王爷见到王妃我就激动。”
残叶冷眼扫了她一眼,目光移向云山,他所担心的人,还在那里。
九皇子早已经对这对喧闹的兄妹见惯不怪,他看到石幽梦脸色极好,只是整个人瘦了好几圈,他就无法想象五哥看到会是何等心疼,他走上前,笑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一句:“疯和尚是不是被逍遥王所杀?”
“恰恰相反,他是为了救逍遥王而死,被一个黑衣人所杀,以后再和你解释。”石幽梦淡淡道,说完转身面对羽翼,目光带着离别的不舍,问道:“当真不和我回去?”
羽翼只是冷漠摇了摇头,他肩上的那只白鸟却异常兴奋,石幽梦要离开了,它就可以好好休息调理,最近损耗在这个女人身上的良药太多,它深知主人对这个女人的重视程度,哪怕表面永远这么冷漠,可是言行举止却透露着关切之意,不惜每日将它的良药都给了这个女人。
石幽梦嘴角无奈扯出一个笑,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牵动着这个冷漠的男子,而定国,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更何况唐大公子将马洛桑抓到,这两日他都去看那个老婆婆。
羽翼冷漠地看了所有人,脚尖一点地,如大鹏腾空而起,似天使飘逸俊眉,阳光照在他洁白的衣襟上泛起一道白光,那只白鸟飞旋在他身边,他轻轻点在不远处的树枝上,低眉俯视所有人,晴朗的眸子如蓝天一般美丽,只是冲石幽梦点了点头,没有一句道别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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