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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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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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睡觉,你只能跟着我,就算我包你的场,行吗?
  哈哈,她笑着,只要你给钱,有什么不可以?现在吗,来,我会尽力的。
  她坐在床边,露出两条修长的大腿,黑色的蕾丝内裤隐约可见,她花枝乱颤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抽烟,她抽烟的姿势很放荡也很美,我就那样看着她,看了好久,她说,你不会不行吧?
  嫁给我,我笃定地说,我会让你幸福,真的,我们肯定能白头到老,你要相信我,喜欢一个人,我就希望和她,从青丝到白头。
  她忽闪着大眼睛,骂我小傻瓜,她说,你见了女人就求婚吗?你真是好玩。
  不不,这是我第一次求婚。
  哈哈,她说,宝贝,我看你是发昏!
  我知道我犯了傻,可是我不能自已,我要娶苏小染,无论多难,我要把她娶回家。
  让我想想,傻瓜。这是苏小染给我的话,她说,你让人很感动,可是,这和爱情是两回事,我怕我自己不会爱上你,我也怕你不爱我,你知道吗,我早就没有爱情了,早就对爱情有了免疫力,有时间我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也是绝对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真的,非常缠绵。
  如果一个女孩子不是因为家境困苦而在欢场混,那么,一定是因为爱情,只有对爱情死了心的人才会这样。
  那天晚上,我请苏小染吃了饭,我以为她会告诉我她的爱情故事,可她笑了笑,拍了拍我的头说,傻瓜,知道太多会吓着你的。
  我们还是玩吧,人生,不就是一场戏吗?你可千万不要太认真了。苏小染抽着摩尔,细长的手柔弱无骨,她的手指甲,染了深绿色的颜色,这和别的女孩子多么不同!
  虽然她根本是抱着玩的态度,可我知道,我无处可逃了,我已经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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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乱》NO。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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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知道苏晓染的过去,但她说,知道了太多会吓着你的。
  我们只要今日好就够了!
  她喜欢和男人睡觉,喜欢把男人喊成陈家驹。我知道,有个男人叫陈家驹,苏小染曾经为他疯过为他狂过,最后,为他沦落风尘!
  我天天出现在海之恋,天天去看她。
  她依然那样妖媚,和男人调笑着,我却并不吃醋,只要她高兴就好。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秃了顶的男人要和她亲嘴,她躲着骂着,男人还在追着,我走过去,提起喜力的啤酒瓶就砸了下去。
  我砸中了一个从中央来的高干的儿子,他是来南京搞调研的,然后来这里唱歌,他看上了苏小染,可苏小染不喜欢他,于是,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再一次,我被带到公安局,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苏小染找到我表哥,麻烦了好多人,又请客又送礼,第三天我才出来。
  表哥看都没有看我一眼,骂了一句“自找的”就走了。
  我第一次被苏小染带到她的家。
  是一个两室一厅,屋里乱七八糟的,到处是衣服和高跟鞋,衣服上有口红印子,烟缸里有烟头,阳台上挂着丝袜,浴室里到处是头发,这哪里像个女孩子的家?
  我动手收拾起来,她在旁边待着,边看边指挥我。我亲手洗了她的丝绸衬衣,然后晒在阳台上,那是件白色的绣了大朵莲花的丝绸睡衣,好像一只大鸽子在阳台上来回荡着。
  屋里终于干净了,我站在阳台上,感觉后面有人抱住了我。
  我翻过身去,一张湿湿的嘴贴了上来,我感觉无法呼吸,有什么东西从心里再度上升,升到好高好高。我闭上眼,努力地吻着,舌头纠缠在一起,这是宝莉还是苏小染?我分不清,也不想再分清,我死死地抱着她的腰,她的身体一寸寸地软着,然后在我耳边说,我要。
  天是什么时候黑下来的?我记不得了。
  一次次,我从高空升腾坠落,一次次,我从她的身体里跌入低谷再入云端,她尖叫着,似一只春天的猫,声音凌厉,刺破夜空。夜太黑,我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没有人说爱,没有人说不爱,这场情欲,也许与爱无关。
  可我却真的坠落了,欲罢不能。
  我记得,苏小染的身体光滑如丝绸,我记得她的细腰,我记得她丰满的臂部,记得她尖声地叫,有些媚,有些妖,有些让我魂里梦里三千绕。
  我必须承认,我很迷恋苏小染的身体。她带给我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这是个多么有激|情的女子,也许是她的职业,她却告诉我,不,我和别的男人不这样的,沈丹青,你让我找到久违的激|情。
  天亮了,我看到她穿着我的格子衬衣,素面朝天地来回走着,她煮了方便面,海鲜的味道弥漫着房间,厨房里传来了煎蛋的声音,滋拉滋拉,非常有烟火气息,我这才发现,我至少有好几年没有在家里吃早餐了。
  陈家驹,来,吃早餐。
  她叫错了名字,一如我也叫错了她的名字,在最后的激|情关头,我喊的名字不是她。
  我们都在找寻那份失去的爱情。
  吃饭时,她一直躲闪着我的目光,我伸出手去,去抚摸她光洁的额头,人生如若初相见,我们应该是最美好的一对吧?
  别闹了,她点了一支烟,吃饭吧,然后你去上班,今天我哪里也不去,我在家等你,好吗?
  好。我说,你要等我。
  在我换衣服准备上班时,她从后面抱住我,一寸寸地亲过来。我已经很累了,却觉得体内有什么在往上冲着,我回过身又抱住了她,然后把她抱上了床。
  到底我迟到了,表哥说,你真的不想干了?
  我决定独立门户,表哥不允许我把苏小染娶进门,他说,这种女人只能玩玩,如果真娶了她,她就是丧门星,你表嫂才有旺夫运,男人很讲究这个的,你应该明白。
  看着表哥这个天天研究易经的人说出这种话来,我一点也不奇怪。他出门谈生意是要烧香的,家里常年供着财神,他对女人从来没有认真过,他的人生经验是,对女人千万不要认真,那不过是男人的点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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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乱》NO。11(2)
我的举动让他非常伤心,他说,你父母知道你这样,肯定会伤心死了。
  可他们已经死了,所以,我自己能决定自己的事情。
  表哥给我一百万,我另立山头了。还是装修,他还算厚道,给了我一些老关系,我对苏小染说,以后,不要出去了,我养你。
  她嘿嘿笑着,可是,我已经成了花痴,我喜欢男人啊,真的,我喜欢在男人圈子里游走。
  不要脸,我骂她。
  她仍旧笑着,趴上我的身,她一沾我,我就受不了,很快就难以控制,最后总是崩溃在她的身上。
  我说我早晚会死在你的身上,妖精。
  这个时候,她的脸离得我很近,她的眼睫毛真长,一闪一闪的,
  一闪一闪的,还有她的烟头。她抽烟的样子真好看,像极了刘嘉玲,我们相互搂着,抽着烟,你一口,我一口。
  有时,我会把烟吐到她的嘴里。
  有时,我会把烟吐到她的胸上。
  我已经变得十分流氓,我们看着A片,演练着里面的动作,一次次,没完没了。她说,如果她去演日本那些女优,会比她们演得好,因为她们是装的,而她是真的。
  这是个近乎无耻的女人了。她说,是男人教会了她无耻。
  可我还是离不开她,开始是离不开她的身体,后来,是离不开她的人。
  她有一种堕落之美。
  我终于明白,有一种天使,它没有翅膀,天生栖息在人间,只有黑夜里出现,诱惑男人,让男人为之死,为之生,这种女人,就是堕落的天使。
  至此,我明白自己,早已经无法逃脱,我也不愿意再逃脱,任由时光老去,天亮了,不说再见。
  卡里有十万块钱,我扔给苏小染,你随便花,花完了,我再去挣。
  她依然骂我,真没见过这么傻的男人。
  怎么没有?天下的情痴都是如此,明知犯贱,可依然要犯。唐明皇放着后宫佳丽三千全不喜欢,为什么只喜欢杨玉环,那是他的劫数,劫数不尽,没完没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喜欢听的,缠上我的身,那么,我是你的劫数了?
  我亲了她一下,当然是,我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你信吗?
  不信,她哈哈笑着,所有男人都这么说。
  可只有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从楼下跳下去啊,我要你跳,她在我后边说。
  我打开了窗户,看到五楼下面漆黑一片,我说,我跳了啊,真跳了。
  跳啊,她说,没人拦着你。
  她以为我不敢,我把脚伸出了一只,然后说,你喊一二三,我准跳!我声音里有了一种决绝,不知为什么,我觉得生与死对我而言就是白天与黑夜的关系,白天去了,黑夜就来了,就这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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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她嚷着。
  嚷啊,我说,我要不跳我就是孬种,你放心吧,我准跳。
  二点一,二点二……她终于笑了,忽然扑了上来,你快下来吧,别闹了,半夜里,让邻居看到以为是强盗呢。
  我们俩搂在一起的时候,她身体里有微微的颤抖,她问我,刚才如果让你跳,真跳啊。
  是啊,我说,真跳。
  她把头埋在我怀里说,沈丹青,你真是可爱,我怎么没有早点遇到你?
  
《烟花乱》NO。12(1)
在我陶醉在苏小染的身体里时,我接到一个电话。
  是马修的妻子打给我的。
  救救我们。这个声音听起来分外无助。
  嫂子,怎么了?我焦急地问着。
  孩子,孩子得了白血病!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是瞒着他给你打的电话,找了好多人才找到的你,再找不到你,孩子就死了,我想,他是不愿意让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可是,我宁可让他骂也要找你,你快救我们吧!
  别着急,嫂子,我说,我马上过来。
  我和苏小染说去办一些事情,然后急匆匆地去了水乡小镇,我带了很多钱,卡里的那些钱,给孩子治病应该够了。
  她在桥头边等我,看见我,眼泪就掉下来了,沈丹青,我知道你会来的,你那么善良,我知道你会来的。
  别说了,我打断她,孩子在哪里?马修呢?
  孩子在省城的医院里,我回来是等你,马修在家里,他一个眼睛不方便的人,能去哪里?也帮不上忙。
  给你,三十万,用着,不够我再给。我把钱交给马修的妻子时,心里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也许是上天给我一个机会,我竟然无限的感激,虽然我不愿意孩子得病,可是,没有这个机会,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让我的负疚感少一些了。
  我决定去看看马修。
  即使他把我打出来,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眼他。
  在水乡的天井里,我看到了我的好友、被我刺瞎眼睛的马修,呆呆地坐在天井里,目光呆滞,他穿着一个露着窟窿的大背心,一双破拖鞋,大裤衩子,手里有一把蒲扇,听到动静他问,谁?
  是谁?
  我静静地站在他对面,看着这个胡子拉楂满面沧桑的男人,忽然就抽泣起来,我开始是小声哭,后来,越哭越厉害,到最后,简直是号啕了。这个时候,也许应该哭的是他,可我却这样地哭着。天井里晾着一串一串的雪里红,有人在外面拉着凄凉的二胡,这小桥流水的日子看似平静,实则充满了动荡和不安,如果人生可以改写,如果倒退几年,怎么会是这样的情景?
  沈丹青。马修叫我。
  哥。我叫他。
  沈丹青,他还叫我。
  哥——我哽咽着,他伸出手来,我一步上去,抓住他的手,哥——我看到,有两滴清泪从马修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来,陪哥喝点酒。
  那天,我们究竟喝了多少酒,没有人记得了,我们说着好多往事,甚至说到宝莉,说到那个不知下落的女子,马修说,沈丹青,哥知道你喜欢她,你是真喜欢她,我都知道,可惜,差了一步。
  哥是因为虚荣才喜欢的她,她漂亮大气,她妖娆美丽,让她爱上可以满足虚荣心,其实,你不了解我,我喜欢的人是谁?是我,是我自己!我总认为,喜欢自己是最安全的,因为你不可能辜负了你自个儿!喜欢钱也是最安全的,它可以给你踏实感觉,所以那阵我拼命卖画挣钱,可现在我一无所有了,我不能画画了,我也挣不来钱了,如果不是孩子,我觉得活着都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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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修,我说,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我听说国外有一种特别先进的治疗眼睛的方法,可以让失明的眼睛通过手术有微薄的视力,我去打听,尽我所能给你治,你别担心钱,钱,我会挣的。
  马修拍了拍我的肩,兄弟,多谢了,我已经习惯了盲人的世界,就这样吧,原来,在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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