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趴在地上,尽量扬起脖子展个笑脸,“福晋,奴才听说成亲三日要回门,奴才想回府看看。。。。。。”
我想说‘收房’或者‘收了’,想了想有点**,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呢!就说成了‘成亲’,这样一来,她觉得我还小,根本不懂成亲是娶正室的说法,瞬间降低对我的戒心;
二来,当她想到自己才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反而提升优越感,心花怒放就同意我回府,正琢磨着怎么应对和各种结果。。。。。。
“哦~可惜王爷不在府里,你看--?”她挑了挑眉梢,试探着问我。我当然知道不能与她抢丈夫,何况,我压根对那**王爷半点心思都没有,要说感觉也只有厌恶,垂下眼。
“奴才知道自己身份,不敢奢望。”上面那句话,让她觉得我很小,这句话听来,我又很听话。
许是得到了令她满意的答案,微微笑着,“竟然这样,你早去早回,带我向都尉大人问句好。”
缓缓说完,又伸手抽出后背毡垫,重新跌回到炕里,闭上眼,不愿再理会我。
左瞧瞧,右瞧瞧,丫鬟们都在忙着自己手边的事情,竟然当我是空气?瞥向门边站着的馨儿,眨眨眼求救,馨儿会意,悄悄上前,小心扶我起来。
话说,出了福晋的‘千菊堂’,心中顿时宽慰很多,能回去看看额娘也一直是我的心愿,雅克秦就这样把自己女儿送出去,要让她知道了,不知会不会又像硕雷累死后那般难受?
摇头叹息一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当务,赶紧让馨儿备车出了王府。
都尉府的大门四敞着,像是明知道我会回来,门口却没有人出来迎,心里稍微有点失落,稳稳下了马车,直奔额娘住的‘青莲斋’。
一路上,下人见了是我都垂下头,问声好,我也无暇顾及。
迈进额娘房间,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心头有些发酸,绕过屏风,雅克秦正坐在额娘**边,大概听见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冷冷道了一句:“出去。”
我不理他,径直走到额娘**前,雅克秦抬眼见是我,目光一怔,转而垂下头无奈地拍了把大腿,“哎!你来晚啦。。。。。。”
不置信地瞧着额娘,那样消瘦的脸颊,那样苍白的面色,泪水一涌而出,她是何时被琢磨成这个样子?
瞪圆眼睛,扭头怒视雅克秦,他拧眉慈爱地看向我,甚至想伸手摸摸我,却中途停下来,“皖晴。。。。。你额娘临走前,不停地说,皖晴,可是皖晴?。。。。。。我以为你能早些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的。。。。。。”
缓缓放下半抬高的手,眸中尽是哀伤。
我紧紧盯着他,看来竟不像假装,那为何这八年来,对额娘不闻不问?那为何接二连三娶小妾进府?
那为何将额娘仅剩下的一个女儿送进那高墙大院?
那为何不顾及这许多年的夫妻情谊?
攥紧拳头,终是没有问出口,暗暗嗤了一声:一个男人抛弃女人,何来那么多理由!许是今天她穿了他不喜欢的衣裳,就被投了冷宫;亦或者见了别的女人更贤良淑德,总之一句话,‘信男人不如信猪会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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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各位看官,**节快乐。。。。。。
第二十一章 强求,不得
更新时间2014215 17:22:16 字数:2070
我退后一步,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一瞬间抬眼,看见几件常摆放在额娘屋子里的玉器首饰,它们静静立在原地,像在缅怀,也在昭示着额娘这几年与他们为伴的孤单、寂寞。。。。。。
那些逝去的光景里,额娘可曾华美娇贵,裙裾香风?
拂眼八年,竟凄凉如斯!
‘他好狠!’心里恨着,肩头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泪水哗哗哗流下,雅克秦凄楚地看向我,摇头叹息着,眉间越皱越紧。
‘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妻离子散,仕途坎坷不精,可是你努力求来的结果?!’
许是见我不愿与他说话,他缓缓起身,回头深深看了眼**上的额娘,蹒跚着步子走了出去,我瞧着他有点佝偻的背影,心上一疼,‘或许是我错了?这几年,他对这个女儿可以说珍爱非常,可。。。。。。’想到那日他狠心将我送人,那无尽的凌辱,神情一凌,吞下一口幽怨,狠了狠心。
这时,门外进来两个嬷嬷,左边那位我没见过,该是新来的,她手里捧着一套额娘生前最爱的淡绿色袍子,左边那位是以前额娘身边伺候过的,见她眼圈红肿,还撇着嘴角不住地呜咽着,瞧见我时,她上前深深鞠下身子,许久才直起,放下手中铜盆,替额娘梳洗。
我盯着她们动作,泪水还在一直淌,一直躺,她们小心擦拭一遍额娘都已僵直的身体,又替额娘穿戴好那些她生前最爱的衣裳、首饰,还往额娘脸颊涂上厚厚的胭脂、水粉,可再怎么画,终画不出额娘昔日优雅风华,我干脆闭上眼睛,在心里,一笔笔勾画起她活着的样子。。。。。。
记得,硕雷刚走那年,额娘不愿理我,我用尽心思哄她,她却总是忧愁地望着窗,喃喃吟一阙词:“数有高门侯府尽,怎奈闺愁怨妇多!一襟芳思泪,与谁说道?千万缕、葬花细柳,为红妆、西烛共赏,相见难别亦难,不如归去。”
或者悠悠叹息:“青莲怎及新颜色,犹见红妆隔夜来,昔日情深意浓,今何在?”摇曳的烛火映上额她眉宇间那抹浓浓的哀愁。
每逢此时,我尤其恨阿玛后院那些娇媚的姨娘们,甚至想把她们都赶出府,再抓阿玛来问问,‘可曾想起过你后院的妻子?’额娘仿佛看穿我心思,轻轻抚摸着我披散在后脑的长发,淡淡说道:“强求,不得。”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我抬起酸胀的眼皮,两个嬷嬷都已退了出来,屋里只剩我一人,立在**边,怔怔地盯着额娘的‘睡颜’,淌着泪。。。。。。
夜色降临时,都尉府点上白灯,我一身缟素,被馨儿缓缓搀着往灵堂走,直直盯着那红木棺材上扎着的白花,眼前恍惚闪烁着额娘忧愁地望着窗,喃喃吟阙:“数有高门侯府尽,怎奈闺愁怨妇多!一襟芳思泪,与谁说道?。。。。。”
突然害怕起来,难道自己也会如她这般哀怨地过完一生吗?
攥紧馨儿手臂,哽咽着看向她,小声说道:“馨儿,答应我一件事。。。。。。今夜我们就离开,离了这都尉府,离了王府。”
馨儿一怔,转过头看向额娘的棺材,片刻,会意我心中所想,幽幽点头。
午夜。
我换上轻便男装,凭借前世实战经验,给自己和馨儿粗粗易了个容,收拾一个简易包裹,领着‘男版’馨儿从都尉府后面的小门悄悄溜了出去,隔这巷子两条街的一户院门外正停着一辆马车,跑路这档子事,重要是掩人耳目,我快步钻进马车,只待天亮。
。。。。。。
铛铛铛!
几声梆子响,脆脆地冲破这夜的浓重,我撩起一角幕帘,向外瞧瞧。
嗖嗖的冷风灌进来,面上一凉,一个哆嗦,忙紧紧领口。
馨儿也探过脑袋向外瞧瞧,隐隐传来几声鸡叫,“三小姐,荒鸡了,要天亮了。”
“天亮了!额娘她。。。。。。”
我垂下眼,惆怅地喃喃:“这次,我们离开,就不打算再回来了,我连额娘。。。。。”‘连额娘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心头酸涩,这个‘葬’字怎么也不敢说出口,仰起头,又一行泪流下。
“三小姐,福晋也希望您能过的好,一定不会怨您的。”
“是啊,她定然不希望我成为高墙怨妇,一襟芳思泪无人说道,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喃喃重复那句‘不如归去’幽幽闭上眼。。。。。
天大亮,混进出城人群,大大方方出了怀远门,馨儿驱车一路南下,生怕雅克秦、王府人出来追上,片刻也不敢耽搁,连脸上易容都不敢轻易洗掉。
说起来,尽是辛酸,我终于从一名古代弃妇变成了一名古代逃妇!不知道,多铎回了王府寻不到我,会不会拿雅克秦出气?思腑了半天,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那些都与我无关了,今日我就改名‘穆皖晴’,做回真实自己了,再寻一处安静地方,平平淡淡的生活。。。。。。
。。。。。。
可是!
可是,往往理想会被现实打败,就像雅克秦一生追求功名,我一心求得的安静闲适,都终是“强求,不得!”
。。。。。。
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时光的画卷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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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安家,立业
更新时间2014216 10:02:47 字数:2248
马车驶出怀远门,一路向南,却越走越荒凉,我心里隐隐悬着担忧。
前世自己也曾来过沈阳城边,可哪有眼下这般荒:连走几十里也没有一户人家,除了荒山就是枯草。下了马车,蹲在荒草丛中小解,都不用担心被人偷窥!快速解决完,提起裤子,撂下袍子,抬手掸了掸袍上的褶皱,仰起脸,夕阳燃烧着天边流云,淡淡烤在脸上,暖暖的,安静闲适,心情舒畅不少,终于出了那牢笼,再不要回去。
“三小姐。”馨儿见我小解回来,迎上来,有点担心地提醒着:“马上要天黑了,我们现在都寻不到人家,怎么办?”
我转动身子四处眺望一番,叹了口气,看来身边没有男人还真寸步难行,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
话说,在前世记忆里,沈阳往西南是辽中县,这个时候它应该是存在的,或许还只是一个小村落,思腹片刻,决定往西南方走。
进了马车,馨儿一声鞭响,马儿飞快地跑起来,路面低洼不平,很是颠簸,也只好忍耐,手扶着车沿稳住身子,叹息着。。。。。。要是有辆汽车多好!一脚油门想去哪里,去哪里,想着,想着,竟十分怀念起自己那辆红色‘别克君威’。。。。。。
不知是行了多久,马车停下,馨儿欣喜的声音隔着车帘传进来。
“三小姐,前面有灯火。”
“去看看。”
我坐了一天马车,全身都像散了架子,听见馨儿说有地方可以休息了,都顾不得矜持了,一撩帘子跳下马车。
馨儿有点呆愣地看着我,嘴角慢慢掠出一朵奇异的笑,“我的三小姐,回来了。”
看着馨儿小厮装扮,竟起了一丝玩味之心,我微微笑着,假装福了福身子,“妾身,这厢失礼了。”
“哈哈哈。。。。。。”
许是我贴着假胡子,声音娇弱,像极了人妖?馨儿捧着肚子笑开了。
我有点尴尬地眨眨眼,偷偷溜回车里。
马车又走了很久才停下,古人都说:‘望山跑死马’,今儿个我想说,‘望灯火饿死皖晴’。
逃跑的匆匆,干粮没有多带,不到下午就吃完了,一路奔波,费脑、劳神,很快就又饿了,马儿可以吃草,我们却不能!附近没有酒肆,没有人家,又打不到野味,也只好饿着。
我欢呼着跳下马车,这是片村落,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近代的辽中县,我们此刻停在一户亮着灯的院门前,馨儿前去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探出一只苍老祥和的脸,那人呵呵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老伯,我们是路过的,天黑了,我们想求个地方歇歇脚,明儿个就走。”馨儿行了一礼,淡淡笑笑,恭敬地说着,又指了指我的方向,“我们少爷,不习惯在外露宿。”接着,缓缓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递了过去,“我们不挑剔,找个能歇歇脚的地方就行了。”
老汗接过那‘东西’,顺着屋内模糊的灯火瞅了瞅,手开始微微发抖,平常老百姓一家子,一年怕也就花二两银子,馨儿出手倒是大方,我暗暗腹诽着,继续瞅着,老汗拉开木门,表示欢迎地招呼我们进去,又朝里屋唤了声“老伴,出来啊。”
片刻,从门里走出个与老伯年纪相仿的老妇人,我笑着上前鞠一躬,“婆婆打扰了,我们是路过的,想进来来歇歇脚。”
老婆婆笑着打量我,渐渐地笑容更深了,忙招呼我,“别在这吹冷风了,快进里屋去。”
我激动之色难以言表,高兴地瞟向馨儿,又转头缓声道:“那就多谢婆婆了。”
。。。。。。
真得第一次觉得粗茶淡饭这样好吃,夹过一根大酱然过的豆角,扒一口黄豆高粱米饭。。。。。。摸摸胃,已经八分饱了,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婆婆盛第三回,就此放下筷子。
由此,以至于后来,我怀孕的时候,嘴边念念不忘的都是黄豆高粱米饭和大酱然过的豆角,可惜孩子他爹不让我吃,说对胎儿不好,小孩出生会长斗鸡眼,我只好作罢,那些都是后话了。
。。。。。。
夜里,我躺在农家火炕上,窗外的冷风呼啸,关不太严实的门啪嗒啪嗒敲在门框上,我怔怔地听着,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满足,或许粗茶淡饭,男耕女织,娴静淡泊,从来都是我向往的,即使是前世。
思量着,要不要就此留下来,买一处房产,耕一块土地,寻一个男人,生一帮孩子。。。。。。。
微微笑着,眼前闪过阿洛深情的眸子,缓缓睡去。
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睁开眼,天都已经大亮,问馨儿时辰,支支吾吾才说出,已到中午,暗暗嗲了她一句,她委屈地道:看我睡的实,不忍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