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姽婳 作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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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姽婳 作者:冬-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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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木智瞧着他:“麟安可知错了?”
麟安的目光也不躲避:“臣相信晟晔,如王上相信王后,何错之有。”
禾木智这次耐下性子,给麟安讲了他和姽婳的前前后后,在麟安惊讶的目光中笑道:“王后与孤自小相识,而晟晔,是麟安在雪中所救,麟安对她一无所知,孤知道麟安深情,这样,麟安与晟晔的亲事,待到查探清楚她的底细再说,如何?”

麟安思忖着,终是点了点头,期冀看着禾木智,禾木智摆摆手:“做好先锋官,其他的,回头再说。”
麟安满心失望低头走了,禾木智看着他背影,敛了双眸,半天才拆开姽婳来信,看到她描述的元夕种种,开心笑了起来。

笑声中听到帐外喧哗,起身踱步而出,沉声问道:“何事?”
众人止了喧哗,将士们躬身行礼,他们身后有一老者大声喊道:“老朽家里酿的一些米酒,特地拿来献于王上,愿王上击败昭苏,还边民安宁。”
禾木智喝止阻拦他的将士,到老者面前弯下腰伸出手臂:“老丈请起。”

老者起身,怀里颤巍巍抱着一个陶罐,殷切递了过来笑道:“老朽家里祖传的手艺,王上尝尝。”
禾木智接了过去,有人一把抢了过去,喊声拿碗来,揭开盖子倒满一碗,递于老者,老者仰脖喝干,笑道:“请放心吧,王上若喜爱这酒,可差人到三里外乔家庄找乔六。”
禾木智点头道谢,说声倒酒。

又有人抢步过来,指指旁边的将士道:“一人一碗。”
禾木智看着麟安,知道他顾虑得对,可是这白发苍苍的老者,岂能令他失望,当下微微点头,众将士一人一碗,他也拿了一碗,麟安有意只倒了小半。
此酒入口清冽芬芳,众人都不由称赞,禾木智也点头称好,老者见禾木智饮下,笑逐颜开千恩万谢走了。

很快麟安打听清楚乔六的底细,只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祖上几代都居住在乔家庄,家中一儿一女都未婚娶,老伴也是老实妇人,麟安方放下心来。
两军近日对峙,谁也不冒然出兵,双方暂无战事。
自那日禾木智尝过半碗后,回味那酒甘美,隔几日乔六又送了来,禾木智笑着收下,偶尔来了兴致,就小酌一盏。

时令进入五月,禾木智一日睡梦中听到帐外有人唤一声三哥,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难道是做梦吗?侧耳听时,又是一声,三哥……
是渥基的声音,夹杂着焦灼与呜咽,他披衣出了大帐,看到眼前人影一闪,疾步追了过去。
有巡逻的卫兵走过,人影奔跑着进入军营边的密林。

那身影分明就是渥基,禾木智纵身追了过去。
护卫的亲兵远远看着王上进入密林,多时不见回返,忙跟进密林查探,有人飞奔着报知麟安,麟安一边疾步过来,一边喝骂道:“怎么不知阻拦?”
亲兵回道:“王上近日常常夜半出来踱步,初始也很紧张,跟过去时王上总说不许跟来,后来就只敢远远跟着。今日看王上多时没有折返。这才……”

麟安压下心头烦躁,摆手道:“先找王上要紧。”
刚跑至密林边,就听到军号声传来,凝神听去,乃敌军袭营。
麟安站住脚步定了定神,敌军来袭,军中却无主帅,一边是王上的安危,一边是迫在眉睫的战事,如何是好?





、惊变故

战事持续三月,前方捷报频传,姽婳却再未收到禾木智的私信,元夕已经会坐,若他回来看到,该是如何欣喜?
姽婳笑看着女儿提起笔来,频繁去信他难免分心,不去信又会思念女儿,是以克制着半月一封,如今数来已去了五封。
信写到一半,听到义奴求见的声音,忙说声进来。

义奴进来低头禀道:“刚刚收到柳相传来的喜讯,昭苏接连大败,终于支撑不住,举旗投降。”
姽婳一喜站起身来:“太好了,快去说与王太后。”
义奴没有动,姽婳脱口问道:“如何?”
义奴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一丝喜色,看着姽婳的笑容,竟落下泪来。

姽婳看着他的眼泪,笑容僵在脸上,厉声道:“何事,快说。”
义奴颤声道:“王上,王上三月前失踪了,王上失踪后,一直是麟安代行元帅之职。”
姽婳长吁一口气,抚胸坐下,怔怔说道:“不是战死就好……”
义奴叹口气:“王后,麟安派出几拨人马,不分昼夜寻找三月,一丝讯息也无。”

姽婳的心砰砰急跳着,紧紧攥住了双拳,闭了双眸深呼吸几次,却无法平稳情绪,头脑中一片空白,触目处满眼漆黑,耳边寂静无声,过了很久,空寂中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是元夕,姽婳一个激灵睁开双眼,义奴犹垂手站着,元夕不知为何哇哇大哭,紫莹正抱在怀中哄着。
姽婳摆手让紫莹抱元夕出去,吸一口气对义奴道:“王上还活着,不许哭,更不许张扬此事,告诉柳相,对外称王上受中原皇帝之邀,前往中原商谈国事,朝堂一切照旧,若有大事,请柳相找我相商。”

义奴点着头抹掉眼泪,姽婳又道:“还有,命麟安火速先行回王城,不得有误,回来那儿都不准去,先进宫来,我有事要问。”
义奴答应着匆匆走了,姽婳起身对镜梳妆更衣,出长安宫宫门时微微笑道:“我有些闷,一个人出去走走,谁也不许跟来。”
施施然来到后花园湖心亭,看四处无人,解下外袍跳入水中,深秋的河水冰凉,她却不觉得,吸一口气潜了下去,沿着暗河快速游动。

从青衣河中出来疾步进了国师府,换着衣衫告诉沅湘禾木智失踪之事,嘱咐她去找燕子虚,命他秘密带人查访王上下落。
嘱咐过转身要走,沅湘伸手拦住:“我坐轿子进宫探望王后。”
姽婳点点头:“也好,藏身轿中,该暖和些”
沅湘抓住她手,触手冰凉,边走边说道:“此次事大,姐姐可要保重身子,身子强健了,才能撑得住。”
姽婳默然。

二人在轿中私语,沅湘道:“姐姐可还信麟安?”
姽婳点头:“他临阵挂帅,且大败昭苏,我自然信他。”
沅湘沉吟道:“不如将那个晟晔宣进宫来,也好掣肘麟安。”
姽婳摇头:“不可,一切行事,都如王上在宫中时,以静制动。王上定是遭人暗算,是生是死难说,我生要见人活要见尸。”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是喑哑,若嘶鸣的杜鹃一般,沅湘心中一颤:“姐姐别多想,王上定然活着。”
姽婳双眼盯着轿帘:“沅湘,卜卦吧。”
沅湘一惊,姽婳从不让我她看占卜的书,也不让她学着占卜,说是泰半蒙蔽人心,如今竟然,可见她心中多么担忧惶恐。

沅湘蹙眉沉默,姽婳也默然,相对无言中只听到轿夫轻快的脚步声。
半晌姽婳抬头,看着沅湘,强笑道:“瞧瞧,我倒急糊涂了,算了,不用占卜,让燕子虚全力查找,铁骑营归他全权调动,只可做一件事,寻找王上,若能寻回自然好,若寻不回,我就替他守着这江山国土,直到他回来那一日。”
沅湘心中叹服,从得知讯息到这会儿,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做出安排部署,并想得长远,做了艰难的决定。

若王上经年不归,王族朝堂定要推举新的大王,她一介女子,想要守住王位,谈何容易。
沅湘毫不犹豫道:“我将倾尽己力帮你。”
姽婳点点头:“我知道你会。”
沅湘看着她苍白疲惫的脸色道:“你闭上眼睛养养神。”
姽婳笑笑:“闭上眼睛不说话,想起的事更多,王太后那儿,若渥基回来,对了,此事该与襄王无涉,沅湘勿要忧心。”

沅湘嗔道:“都这种时候了,还管我忧心不忧心吗?我知道不是他,但昭苏的战事,泰半与他当年结交昭苏太子有关。”
姽婳双眸亮了起来:“若襄王在,定能镇住朝堂,沅湘,定要设法寻到他,就说,我请求他……”
沅湘叹口气:“姐姐竟如此信他吗?若他重返朝堂,我都难免疑虑,一朝大权在握,他……”
姽婳笃定说道:“不会,襄王种种举动,说明他已放下。”

进了长安宫,沅湘先迈步下轿,让紫莹遣散众人,方掀开轿帘道:“紫莹,扶王后下来。”
紫莹掩饰着惊讶,匆忙前去搀扶,姽婳下轿子回到屋中,沅湘嘱咐紫莹为姽婳煮了安神汤,看她睡了过去,嘱咐紫莹每日熬煮此汤,于午后夜间看着王后饮下。
嘱咐好紫莹,抱一抱元夕,往长寿宫安抚素思,能安稳几日算几日吧。

回到长安宫近前,看到前面有一位女子带着丫鬟进了大门,紧走几步跟了进去,听到女子身旁的丫鬟对紫莹客气道:“麟安将军的未婚妻晟晔姑娘,特来拜见王后。”
紫莹躬身一礼,客气笑道:“王后正在安睡,还请晟晔姑娘移步偏殿等候。”
晟晔静静的表情似乎起了些波澜,波澜稍纵即逝,点点头做了个感谢的手势,随紫莹进了偏殿。

沅湘歪头想了想,一笑也迈了进去,微微笑道:“听说麟安将军的未婚妻在此,特来一见。”
她一双乌眸滴溜溜从头看到脚,晟晔竟是毫不躲避羞涩,起身大方微笑,沅湘点头道:“本座乃羌国国师,阿弥陀佛,晟晔姑娘,想来是挂念麟安将军,特进宫探听消息。”
她身旁的丫鬟早已拜了下去,晟晔只微微点头,沅湘笑道:“原来晟晔姑娘不是羌人。”
身旁的丫鬟伏地说道:“禀告国师,晟晔姑娘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哦?沅湘挑了双眉:“本座通些岐黄,晟晔姑娘,可想试试针灸吗?”
伏在地上的丫鬟忙叩头道:“如此,是我家姑娘的福气。”
晟晔却没动,那丫鬟急急说道:“羌人若得国师摸顶,都能添福增寿,若国师假手,以前的事,姑娘定能想起来。”
晟晔摆摆手,蹲身一福,沅湘看着她:“姑娘可是谢绝之意?”

晟晔点点头,示意丫鬟去拿纸笔,丫鬟跟紫莹讨了来,晟晔写道:“妾要听麟安一言。”
沅湘笑道:“那就待麟安回来。”
回头问那位丫鬟名字,丫鬟忙恭敬回说,叫做香草,沅湘过去摸着她头顶道:“以白石神的名义,赐香草一生安乐。”
香草喜极而泣不住称谢,紫莹笑说国师慈悲,沅湘瞧一眼晟晔,面色依然沉静如水。

沅湘一笑,抬脚走了。
姽婳醒来时,沅湘指指偏殿:“晟晔姑娘侯两个时辰了,她来的这个时机,着实奇怪。”
姽婳笑笑:“既来了就见见,她又能如何?”
沅湘摇头道:“她似乎很期盼见到姐姐,我呢,却很想让她的期盼落空。”
姽婳瞅瞅她:“打的什么主意?”

沅湘嘘了一声,打发人唤了紫莹来,叮嘱道:“去对晟晔姑娘说,王后刚刚醒来,正和元夕公主玩闹得起劲,就不见她了,明日再来吧。”
紫莹瞧一眼姽婳,姽婳点了点头。
沅湘又道:“说这些话时,看看晟晔姑娘的神色。”

紫莹答应着去了,晟晔听到她如此说,蹙了眉头,但也只是一瞬,就舒展开来起身告辞。
姽婳听到紫莹回话,笑对沅湘道:“也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她也许只是挂念麟安。”
沅湘摇头:“挂念麟安的话,她大可去找相国夫人打听消息,还有,这战事持续三月,她可从未进宫来过。我看她意在王后,若明日果真来了,可知其心急迫。”
姽婳起身道:“不说她了,瞧瞧元夕去。”

第二日晟晔果真早早来了,这次姽婳不得不见,沅湘也不好拦着。
晟晔一进来,目光直盯着姽婳,王后荣光焕发微微笑着,她在笑?她竟然笑得出来?
晟晔敛了双眸坐下,沅湘突然问道:“怎么不见香草?”
晟晔身旁跟着的丫鬟忙道:“香草昨夜突发疾病,连夜送到了医舍。”

沅湘点点头,晟晔清亮的眸子看了过来,沅湘心头一凛,她的目光中,似乎藏着不屑。
紫莹在一旁失口说道:“昨日国师刚给她摸顶祝福,怎么夜里就……”
说着又觉失言,忙捂住了嘴,晟晔身后的丫鬟瞪大了双眼:“被国师摸顶的人,都能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姽婳和沅湘都不说话,晟晔低了头唇角一翘,双眸中满是笑意,你赐她一生安乐,我偏让她疾病缠身,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羌国的国师,不过徒有虚名。

作者有话要说:惊、变,为什么能变成“口”?




、聋哑女

晟晔抬起头时,面色依然平静,沅湘也平静如常,只紫莹怔怔看着她,沅湘起身拉住紫莹,出门去了。
姽婳拿起桌上纸笔,递到晟晔手中,微微笑道:“晟晔姑娘既然来了,就请畅言。”
晟晔写了两个字,麟安。

姽婳笑道:“我已下令让麟安速归,如果骑八百里快马,今日午时可到。”
晟晔欣喜而笑,若空谷中幽兰绽放,姽婳赞赏点头,笑问道:“晟晔姑娘近日,可见过相国夫人?”
晟晔写道:“妾不敢去相国府叨扰,倒是姐姐常回娘家。”

姽婳笑道:“麟安此次征讨昭苏,居功至伟,王上定会大加赏赐,择个好日子,为晟晔和麟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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