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委屈点吧!
坐在木桶里,陵香想起了洛殇的话,他说会救自己出去,可为什么他不出去。当她醒来就发现那颗巨树已经爆炸了,
他还活着吗?虽然那魔头眼神恐怖,可她想来却不觉害怕,只记得那绝世无双的容颜。也许还会再见面也说不定,不然他怎么会让自己去拜陵仓为师,他自然是要看自己有没有守承诺的,他那么狡猾的人,定不会做吃亏的买卖。
陵香的分析确实是对的,洛殇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她却不知,自己吃了多大的亏,被洛殇坑的多惨。
还有那只五彩的鸟儿,将她送上了情无涯就消失了,原来那只五彩灵鸟就是传说中的凤凰啊!这次能如此顺利的回来,多亏那只鸟啊。在回来的路上她问过繁锦,那种红色的果子是什么,繁锦诧异她为何会知道世上有这种果子。
当繁锦告诉她那是千年菩提果,修仙的人吃了至少会提高一百年的功力,若是还没得仙身的吃了,那就直接可得仙身,长生不老。凡人吃了也可起死回生,增加几十年的寿命。
陵香却不知道,她因缘际会下吃了菩提果,更得到了洛殇用三魄为她续接的仙身,她早就是名副其实的仙了。只有仙身才能承受洛殇几千年的法力,成为洛殇沉睡时的最佳宿体。
一般修得仙身,人将不会再改变容貌,可为了不让人发现可疑,陵香的身体会继续发育,这是洛殇用了特殊的法术,没有禁锢陵香的发育。
陵香的身体里只是多了一魂一魄,即使法力高强如陵仓也不可能发现,因为那一魂一魄已陷入混沌的沉睡,除非他有意醒来,有意将魔力外泄,不然世上没有人知道,魔尊洛殇已逃出情无涯底的万树窟。
陵香自然也不知道身体里多了一魂一魄,只猜是那大魔头用了什么法力将身上的伤消去了。
现在她最着急的就是如何到那常人不能企及的天外山,找陵仓收她为徒啊。
月落乌啼,竹影摇兮,风声骤起,在紫竹下沐浴的陵香,不知不觉坐在木桶里睡着了。
你若问为什么是在外沐浴,而不是屋里。那是因为此处偏僻,只有她跟繁锦居住。其他的同门才不喜欢住在这,他们大多住在奇花异草无数的青凤山,当初繁锦怕别人嫌弃孩子的哭声扰人清修,所以搬来这里居住。
到后来却习惯了这样安静,简单的生活,两个人一片竹林,也不会觉得寂寞。就再没打算搬回去。他本就愚笨,没有其他师兄们的手段,也不讨师傅喜爱,所以修仙对他而言不过是修身养性。以前他在紫竹下为陵香沐浴,现在陵香七岁早学会了自己沐浴,所以他虽不再帮陵香沐浴,陵香却习惯了在紫竹下沐浴。
白影如魅,风过无痕,眨眼之间,陵仓便站在了木桶三尺外的紫竹下。漫天竹叶飘然落下,欢舞跳跃,仿佛只为了在他身边坠落,只为了能在他身边停留,映衬他的风华夭夭。
平静冷淡的视线落在木桶里,盯着瞌睡的孩童脸上。就连梦中她嘴角都带着有些狡黠,有些顽皮的笑容。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池中物,可惜他始终算不透她的命程。
在他眼里,现在的她本不存在性别之分,所以自然没有回避。他如此心血来潮的夜探,连自己都搞不清为何会做如此莫名的事。也许只是好奇这孩子为何不想拜他为师。心里始终是有股傲气在作祟吧。
又或者,他想知道这孩子有多大的潜力,居然连九天之上的凤凰也甘愿匍匐于她的脚下。有史以来还没有一个人能从情无涯下活着回来,她太过神秘,太不可思议。
他夜观星相,发现魔气助涨,仙道气弱,似乎预示着魔将卷土重来。可是魔尊无心才消失七年,又会有谁能撼动仙界呢?
一片竹叶飘下,正好落在陵香卷翘的睫毛上,眼皮颤了下,蒙蒙的睁开眼睛。自己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水都快冷了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当机立断的从水中站起。远处站在竹尖上的人不自然的将脸移开,脚下竹尖似乎一点没受力,上面的人轻如空气。
陵仓没想到她会醒的这么突然,更没想到她毫不迟疑的从水中站起。即使他不当她是女的,也明白非礼勿视的道理。
陵香穿起她并不是很喜欢的粉色衣衫,转身走上竹梯,眉毛紧锁,刚才似乎瞟到了什么。悄悄的再次转过头确认,“啊,鬼啊!”
陵香飞奔进竹屋,关上竹门。刚才她是看到了一个白影站在竹尖上,跟个幽魂一样飘荡,什么鬼这么大胆居然跑到青瑕山来吓人!
站在竹尖上的陵仓面色晦暗不明,居然也会有人把他当‘鬼’,这孩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嘭,嘭,嘭”
“我们无冤无仇你干嘛来吓我,这可是青瑕山,我劝你快走。不然等锦哥哥来把你收了,我可不会为你求情啊!”
陵香还是个孩子,自小明白世上有仙有魔自然就有鬼,刚才经这一瞥一个白影,头脑自动以为是鬼,却不知鬼怎么敢上青瑕山。
“青瑕山怎么会有鬼?”头上传来淡淡的声音,听得出有一丝笑意,陵香抬起埋在被子里的小脸,惊讶的望着她此刻最想见的人,这叫老天爷开眼吗,居然让她这么快又见到他。
“尊上,是你!”陵香惊喜的语气倒是让陵仓很意外。
“陵香,哪有鬼,别怕,锦哥哥保护你,他敢伤你我跟他拼命!”
大老远就听得见繁锦咋呼的声音,陵仓犹豫了一下丢下一句话就消失了。“别告诉别人我来过。”
“诶,别走啊,我还有话说。。。。。。”
冲进屋的繁锦一把拉过站在窗边的陵香,将她护在身后,紧张兮兮的问道“鬼在哪里,陵香你没事吧!”
看繁锦忍不住颤抖的腿就知道他一样怕鬼,真不明白一个修仙的人怎么也会怕鬼,他真是丢脸啊!最重要的是他来得很不是时候,好不容易可以提拜师的事,又被他搞砸了!
“锦哥哥,你确定要是真有鬼你能保护我?”
“这是什么话,我当然能了!不管谁要是敢伤害你,我就跟他拼命!”
“。。。。。。”我才想跟你拼命!
☆、拜师战神
天外山乃战神陵仓的宫邸,那里常年积雪不化,一座山只住了陵仓师徒三人。而偌大冰冷的天外山虚天殿却只有陵仓一人住。才走进虚天殿,就看到了,一身桃红粉纱的兰若仙子未央,恭敬的站在白玉天柱旁。略弯腰,耳旁秀发垂下,一股若有似无的兰花香四散。任谁看都了都会惊艳不已,可陵仓却视若无睹。
“师傅,您去哪里了?”
“有事?”冷漠淡然的语气,叫人不敢亵渎,而这种没有感情的音调,未央也早习惯了。
没有人能让她师傅有任何的情绪起伏,除了今天青瑕殿的那个女孩。师傅居然会主动要收一个人为徒,这叫她五味杂陈。
“东海龙王千岁之寿将至,师傅您会去吗?”
“又是千岁了吗?不是还有两个月?”
“是,可龙王希望师傅能提早到东海,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未央虽然不想说,却不得不说。“听说师傅与东海龙女似有交情,龙王也想趁此机会让师傅与龙女能更近一层。若师傅不喜,我便替你回绝。”
“未央,几百年了,你始终没有你师兄缕衣沉稳。”
“师傅!”
“东海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
见未央不动,陵仓又问道“还有事?”
“师傅为何想收今天那女娃为徒,您不是说过绝不再收徒了吗?”
“我说过吗?收谁为徒,自然有我的判断。你也算学有所成,不必终日呆在天外山,跟你师兄四处走走吧!”
“是。”
未央心惊,师傅难道看出了什么,她已经隐藏的那么深。师傅如今这样说是在赶自己离开吗?自从一千年前,利用魔尊洛殇对自己的感情,害他被打得只剩一魂一魄后,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天外山养伤几百年,早已好了,却始终不愿离开,是为了什么,难道师傅已经知道了?
未央失魂落魄的退出了虚天殿。
当年傲视群雄的魔尊洛殇也被自己的美色所惑,为何师傅会如此绝情。一千一百年的相处,难道他就对自己无动于衷吗?相处千年即使顽石也被感动,为何他却视而不见,从没表现过师徒以外的情感。即使师徒相恋有违伦理,可只要他肯给她一个眼神,即使粉身碎骨,她也甘愿。
可是千年相识,百年陪伴,换不来他一个异样的眼神,换不来他波动的目光,为什么师傅如此绝情,又如此完美!
陵仓自然明白未央的心意,可是他心如止水,根本不懂何为情何为爱。他不是太过绝情,而是从未有过情!
想起竹林下酣睡的小脸,想起她自以为撞鬼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日照香炉生紫烟,紫气东来绕竹弯。青鸾山,紫竹下,繁锦闭目修炼。陵香手执毛笔,歪歪扭扭的练字。
一炷香过去,陵香回头看紫竹下的清秀男子,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见他毫无反应。嘴角扬起了奸笑,锦哥哥又修炼到睡着了,嘿嘿!
一只四脚王八,栩栩如生,非常满意自己杰作的陵香捂住嘴不让笑声外溢。
“就只会这些小把戏吗?真不知你还有什么可取之处!”身后传来好听温柔却带着怒气的女音。
“咦,你不就是那个漂亮姐姐?”
未央不以为意,走到她身边,拿起陵香写的字。眉头不由皱起来,翻到后面却更是生气。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写师傅的名讳,说你写这些干什么?”
“我。。。我听说战神尊上的名字叫‘陵仓’,因为崇拜他无上的战绩,便叫锦哥哥教我写他的名字。希望以后不至于连尊上叫什么名字都不知。”
“算你娃娃识相,可为何当初你不愿拜我师傅为师?”未央听她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想到这女娃居然拒绝他师傅的好意,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神圣不可侵犯的师傅,怎容她人藐视。
“这个。。。当初是我鬼迷了心窍,才会错失良师,我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姐姐你能让他再收我为徒吗?”
陵香确实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她早知道他叫陵仓,还不狗腿的跑去拜师啊!说来真巧,他们两人都姓陵呢!
如今她只希望面前这漂亮的不像话的姐姐能帮她一把。只见未央一脸得意舒畅的望着她,无不惋惜的说道“这个当然不行了,谁让你自己不懂珍惜,我师傅可不是你想拜就拜的。”
“咦,这不是战神尊上身边的兰若仙子吗?弟子见过。。。。。。”
“不必了,还不快去洗脸。”
才醒来的繁锦惊喜的看着未央想要见礼,难得能见到战神身边的这位仙子,却被她一句话搞得莫名其妙。转眼看到陵香似笑非笑的样子,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弟子失礼了。”带着哭音的繁锦,羞赧的冲去了溪边。
“嗯,你也不过尔尔,我先走了。”
“诶,姐姐,记得帮我美言几句啊。。。。。。”
望着未央御剑飞走的身影,她体会到书本里那句‘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意境。同时也再次明白‘自作孽,不可活’ 的深意。
一连几天,陵香都在想,要如何到她难以企及的天外山找陵仓收自己为徒。可惜没有一条办法实用,想着想着,突然听到了’嗦嗦‘的吐信子声音。全身一震,侧目望着身旁的竹子上赫然攀着一条手臂般粗细的青色毒蛇。
手悄悄摸到了内衣口袋里的小刀,蛇定定的望着她,吐着舌,只要她一个大动作,就绝对会扑上去。
陵香此刻虽然小刀在手,可不敢轻举妄动,她不敢保证自己能比蛇快,更不能保证能一刀毙命。毕竟刀在衣服里拿出来的时间就够这蛇咬到自己了。
一蛇一人,就这样对峙着,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结果改变。陵香斜着身子,不敢动,豆大的汗顺着面颊流下。她只能等一个契机,若贸然动手只会刺激蛇的攻击性。即使她背有点痒,即使她脖子已经很酸了。锦哥哥也不在,不然一个定身咒就可以解救她。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毒蛇在确定了面前这人是雕像后,无聊的去找其他食物了。直到蛇爬到五米以外,陵香才敢轻轻坐正身体。直到蛇消失不见,陵香才放松的摸一把额上的汗水。生死一线啊,她就知道跟蛇只能比定力。还没来得及庆幸身后就想起了清冽的声音。
“你倒是极有耐心。”
“额,尊上?”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能如此冷静聪明,若你刚才有任何动作,那条青竹蛇绝对会咬到你。”
“呵呵”陵香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顿时整齐的头发,乱糟糟一团。
“你这样心智的人最适合修仙,为何不愿?”陵仓略有点惋惜的说,正好陵香突然想起要拜他为师的事。
连忙跪在地上,扣头到“师傅请受徒儿一拜,以前是徒儿有眼不识泰山,希望师傅别计较。我一定专心跟您学习。”
“为何此刻又愿意拜师了?”
雪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