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坐着两位仙尊,一位面慈主全山防御,一位面恶主刑法。而两位仙尊身边又分别坐着仙界第一战神陵仓,天下独君的陆君。二人皆是二十二修得仙身,在修仙界算是无人能及的天资了。而陵仓比起陆君的火爆邪肆更能潜心修学,自然又比陆君的修为精妙几分。
两位上尊都是玉骨剔透的俊俏风流人物,自然又受众仙爱戴仰慕,可惜能入二人眼的人至今没有几个。
“所有人都到了吗?”掌门低沉雄浑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听得清晰,不至于大声也不至于小声。
“是”一名弟子扶着弗宁走进大殿,低声回答到。
“各位神仙,我求你们救救陵香!”
弗宁挣脱那名弟子的搀扶,跪倒在光滑的地板上,眼角带泪,不顾众人的诧异,一面磕头一面哀求。
“求求你们,陵香掉下了情无涯。”
殿上之人无不心生疑问,陵香是谁?
掌门右手一挥,水月镜花出现方才弗宁通过情无涯的画面,突然出现了两人命悬一线的画面,而就在画中女孩淡然一笑后,主动掰开了弗宁的手,犹如一只断线纸鸢漂浮向遥远的空洞,万丈深渊,混沌不清,只留下女孩干净纯粹的笑容。温暖而叫人怜惜!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共一千三百五十二人参加考试,人人都有安定符,而且刚才上山并没有这名女孩啊?为什么到山上突然多了一人?
“师弟,可还有活路?”掌门玄商沉重的转向陵仓,从未想过有人会真的掉下情无涯,而且情无涯底从来都是用来镇压魔物,没有人真的下去过,被镇压的魔物永世也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绝无。”
殿上一片抽气声,这女孩真无辜啊!
一时之间还没开始的热闹收徒仪式就被这无辜丧命的孩子给蒙上了灰色,几位上仙也失去了兴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刚才负责监管情无涯的弟子汗如雨下,因为等了许久未见有人来便好奇大殿里谁谁做了谁的徒弟,一时好奇便跑去围观了,没想到后面还有两人。要不是听到了痛彻心扉的叫喊,他还在围观呢!这次闯下大祸,就算是掌门首徒的徒弟也难逃重罚了。
“弟子一时不察累人性命,愿凭处置。”
“莫冰你真是太大意了,罚你到终极涯思过一百年,用你一百年的自由来好好为她超度吧!”
“谢上尊。”
一旁的陵仓脸有异色,掐指算不出什么,但总觉得蹊跷。
“师弟,你可有什么要说?”
“她命不该绝,却也算不出生机,其中总有异数,但凭她的造化了!”
“各位神仙,陵香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掌门惋惜的摇摇头,很快恢复如常,收徒仪式继续进行。弗宁后悔莫及,他就不该任由她掰开他的手。
一个孩子的无辜丧生就这样被淡描了过去,虽然众人脸上总有惋惜,但更多的却是事不关己的冷漠,他们只在乎能被留下来,能拜个好师傅。而坐在高位上的人绝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孩而浪费过多心神,在他们漫长的岁月里,人命如蝼蚁,不过白驹过隙,只要转世投胎又是一世为人,没什么好伤怀的。
“各位神仙,你们当真救不了陵香吗?”
“人各有命,你何必执着,这只不过是命运的安排。”掌门淡淡的说道,似乎死了就死了,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太过执念。
“你们的考验就是罔顾人命吗?你们不是神仙吗,连个人也救不了?”
掌门看着那小小的身板气的直发抖,明白跟他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所以不予计较。继续收徒仪式,弗宁还想为陵香再争取点生机,可惜疲惫不堪,再加上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终是抵挡不住身体的虚弱晕倒了。
掌门看着这重情义的孩子不计前嫌的收他为第一百八十一代弟子,昏迷的人尚不知自己成功做了掌门的关门弟子,却从此悔恨不如没来此山求仙过!
陵仓依旧没有选任何人,他身边的两个弟子傲慢的彰显着他们高贵的身份,物以稀为贵,能够成为战神仅有的弟子之一,足够让他们的威名响彻整个仙界了。再说,他们早是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青瑕山云烟缭绕,绚丽虹彩,飘渺似虚幻,清灵多幽静。繁锦已经在情无涯边整整等了一天,他重重徒孙的身份根本不能妄过情无涯,只能在这里等结果,可惜一天了,也没见陵香回来。
他安慰自己或许陵香被某上仙看中收为徒弟,一时三刻不能来报喜呢!一定是这样,他们两一定都被选中了,所以才迟迟不归。他的陵香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繁锦心里虽然担心,但料想在这青瑕山绝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意外。遂回到侧峰青鸾等陵香的消息。
情无涯下,一颗巨大的参天古树上,悬挂着一抹鹅黄身影。彷如树间小花,风轻吹,摇摇欲坠!
在空旷无垠的混沌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徘徊着。。。。。。
“浩瀚苍穹,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成为我脚下的泥。颠倒乾坤,六界涂炭。。。。。。”
“陵仓,陵仓,陵仓。。。。。。”
又是一阵轻风拂面,昏迷的女孩终于睁开了杏眼,眼里茫然而模糊。
看清自己的情形后,顿时一阵心寒,如此高大的巨树,自己犹如一只黄莺挂在树间,底下依旧是模糊不清的深渊。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那真是尸骨无存啊!
还没从胆战心惊中回过神,巨树就开始了颤抖,陵香身子一滑,顺着树叶向下落去。“啊”七手八脚的想要缠住突出的树枝,可是顶尖上的树枝太过脆弱根本承受不起,她只能一路下滑。
顺着快速下降的身子,陵香不顾有可能被毁容的危险,紧贴着树枝,一阵天翻地覆后,身体各处不知道撞了多少包,更不知道有多少划痕,只觉得身体快麻木时,顺着粗壮的树干滚到了一个洞里,眼前一片昏暗。动弹不得的身躯只能趴在洞里,直到昏晕的感觉过去,眼里才看得见一点光芒。
这里不是什么石洞,而是这颗巨树的一个树洞而已,没想到这颗巨树内里还有如此宽广的空间。
趴在有些倾斜的树洞里,陵香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痛到麻木了,近在眼前的手臂衣服早破烂,就连细腻的肌肤也处处划痕,甚至还有几条明显血流不止的口子。
小小的身体僵硬的趴着,如果一直这样趴下去,恐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一只五彩的鸟儿好奇的停在了她的身边,用还算坚硬的嘴壳啄了啄她乱糟糟的头发,头部传来一阵锥痛,迫使陵香睁开了眼睛,杏眼眯成一条线,大概确定自己真的没死后,陵香试着动了动手,可惜犹如千斤重的身体,难以移动分毫。
五彩的鸟儿看她微微动了下,挥动翅膀绕了几圈飞走了。陵香第一次看到五彩的鸟儿,难得苦中作乐的笑了。鸟儿你是来接我离开的吗?喜鹊代表吉祥有好事,乌鸦代表灾难,可是五彩的鸟儿你代表什么呢?你是不是来带我的魂魄给锦哥哥呢?如果是我先谢谢你了!
陵香寻找了几番发现五彩的鸟儿已经飞走,忽然觉得孤单失落,难道要死了连个能寄托的东西都没有吗?
树洞里阴风阵阵,本就因失血过多逐渐降温的身体,越是寒意冰冷。整张清秀幼稚的小脸惨白没有血色,脸上的划痕七八处。一条脆弱的生命将要悄悄流逝了。
五彩的鸟儿又回到了她身边,嘴里叼着一个红色果子,直喂到陵香嘴边。陵香被五彩鸟儿清脆的叫声惊醒,看着嘴边的妖艳红果子,忍不住笑了。
这鸟儿是要让她吃这果子吗?可是繁锦说越是鲜美的果子越是剧毒。五彩鸟儿看她迟迟不吃,叫声越是响亮。陵香忍不住安抚道“我吃,我吃,你别叫了,早晚都要死,不如早死早超生,还能不负你一番情谊。”
说完艰难的咬住了红果子,头还好能动,几番啃咬终是把红果子吃完了。意外的疼痛没有来,看来还不是毒发的时候,或者是自己的身体太痛已经不能感觉毒素的作用?
树洞里阴风不歇,感觉体温已经流逝殆尽,五彩的鸟儿也发现了她的颤抖,收回翅膀停在了她身边,挨着她蹲下,想给她些许温暖。陵香又忍不住笑了“好通人性的鸟儿,若我早遇到你,一定把所有好玩的与你分享,可惜咱们相识太晚了。”
树洞光线越发暗了,也许天黑了吧,不知道弗宁拜师了没。锦哥哥会不会来找自己,要是他知道自己死了会难过吗?
“鸟儿,若我死了你能不能去找一个叫繁锦的人,他是我。。。哥哥,你帮我照顾他好吗?”
五彩的鸟儿似乎真听懂了她的话,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轻轻一啄,似乎在安慰她,或是亲昵的抚摸。
当天空月亮藏进云层,树洞里一片黑暗,连一点光线也没了,陵香正准备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到来。可明明是向外吹的阴风突然改变了方向,由外向里吹,而且比起先前的微风,此刻简直是狂风。
失去知觉的身体也能感觉到狂风的霸道劲力,身边的五彩鸟儿不安的飞走,怕被卷进这无底的树洞。
而陵香即使恐惧也毫无办法的任由身体被狂风卷进那无边黑暗的洞穴。反正不过一个死,不过是死前再折腾下而已,不要紧,不要紧的。
“陵仓,陵仓,陵仓。。。。。。”
“浩瀚苍穹,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成为我脚下的泥。颠倒乾坤,六界涂炭。。。。。。魔霸天下!”
耳朵因为过大的叫喊声音痛得流出鲜血,身体彷如僵硬的木棍,随着狂风被卷到了洞底。
一个翻转后,停在了七根巨柱中央,而洞底居然幽火通明。因为痛觉让陵香无比的清醒,只是身体已经超出了一个孩子的负荷,是一点也动弹不得。
七根巨柱连着铁链,半空中有个模糊的人影,被铁链层层扣住,头上还有一座金光闪闪的玲珑宝塔。
铁链中的人影狂躁的暴动,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挣脱宝塔的镇压。可惜所有的戾气都只化为狂风。即使地动山摇,七跟巨柱也是纹丝不动,尽管巨柱外是风云变幻,飞沙走石,可是巨柱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是老天怜见,还是运气好,陵香正巧躺在巨柱中央,那人的正下方。
那人或许是认命了,忙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平静了。半空慢慢浮现他的正面,陵香就这样躺着望着他投射下来的嗜血目光。本来没有知觉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阴差阳错
那是一张俊美但充满怨恨邪恶的脸,细长的丹凤眼,本就妖娆,偏偏还是一双血红的眼眸,刚毅的容颜却又矛盾的柔和了阴魅,似乎他原本刚毅的俊彦被强渲染成了阴鹜邪魅。如果不是他眼里的恨意,浓烈的杀意,陵香就算年龄小也必定会认为这是一张绝世无双的脸。
在她有限的生命里,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脸。
“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回音一遍遍从耳边流过,这眼睛看人有必要像是要吃骨喝血吗?
“我。。。我叫陵香。”
“陵香?难道你是陵仓的孩子?”
那双血红的眼睛更加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陵仓?是谁?”她没听过陵仓的名字,也从来不知道传说的战神既是陵仓。她只知道青瑕山有个战神,却不知道有个陵仓。
“你不认识他?那你怎会掉下情无涯?”
陵香看他血红妖眼怎敢不老实,把自己如何来到这里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最后小心的问道“还能出去吗?”
不是她天真,而是她真的还不想死!看这人能在这里,说不定有人会来救她呢?繁锦的御剑术能下到这里吗?即使能,她也觉得繁锦不可能这么聪明猜到自己落到这个鬼树洞里。
“哈哈哈,果然是幼稚小儿,这里可是镇压世间最凶险魔物的地方,连本尊都出不去,你这半死不活的娃儿还想出去!”
听了他的话果然是叫人心如止水,了无生意,叹一句,天要亡我啊!
那人见陵香一脸死灰,完全没有害怕他或者搭理他的迹象,不由恼怒的叫道“你说说外面的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陵香又看向他,顿了下,有气无声的回到“不知道”
“那魔界是谁在统领?”
“不知道!”
“那陵仓的道行到了什么地步?”
“不知道。”
“那青瑕山兰若仙子未央嫁人没,你总知道了吧!”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还是不是青瑕山的人啊?”
纵使一个好脾气的人也要被陵香气死,更何况是这么个被关了一千年的魔尊。魔尊洛殇,一千年前被仙界三百上仙围攻,大战七七四十九回合,终被情殇,只怪当初对陵仓的徒弟未央手下留情而被陵仓有机可乘,将他打的差点魂飞魄散,三魂七魄只余一魂一魄。即使这样,那些仙家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再无余力将他打得魂飞魄散,只得将他的一魂一魄镇压在青瑕山的情无涯下。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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