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女枭雄- 第142部分

当初小左小右都没有问出小女孩的名字，凤羽就叫她妞妞。

“姐姐，我不叫妞妞了，我叫念念。”小女孩很认真的说。

曼教习微笑道：“她知道你失踪了以后，就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念念，你是想告诉我，你一直念着我吗？”凤羽心里涌起一股热流，忍不住捏了捏她桃子般的脸颊。

“嗯。”念念使劲点着头。

凤羽左手拉着曼教习，右手拉着念念，边说话边往城主府里走去，浑然忘了萧然的存在。

被无视的萧然很郁闷的对白毛说：“早知道就不告诉曼教习回来的日期了。”

白毛低低嘶鸣一声，硕大的马眼眨了眨，对旧主子表示同情。随后，白毛一甩尾巴，四蹄迈着它独特的小舞步，蹿到了凤羽的身侧，把萧然远远抛下。

于是萧然更加郁闷了。

曼教习带着凤羽走到她以前住的院子前，低声说道：“你回来的事情没有告诉小左小右。这两个小丫鬟自从你失踪以后，一连几天不吃不喝，跟着那些兵丁，把整个青蒙城都走遍了，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到你。后来我们收到你平安的消息，她们又哭又笑，就想去找你，好不容易才被劝住。”

凤羽心里一热，点点头。这两个小丫鬟的忠心，她自然知道，若是她们知道自己回来，只怕早就跑到城门口去等自己了。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面传来说话声：“凤长老说小姐一切平安，怎么还不带小姐回来？”正是小左的声音。

“许是小姐还想到别处游玩，不想那么早回来吧。”小右的声音。

“那也应该告诉我们小姐在哪啊，我们好去照顾小姐。我不在小姐身边，谁给小姐梳头？小姐一定不喜欢别人服侍她。”小左声音有些愤愤。

“有楚王殿下陪着小姐，多半小姐觉得带着我们俩碍眼。”

“哼，就算小姐嫁给殿下，也还得咱们服侍不是？哦，小右，我看最近那个惊云时常来找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嫌我在旁边碍眼？”小左声音多了一丝调侃。

凤羽眉毛一扬，惊云经常来找小右？这是什么情况？

“小左你别乱说，惊云哥是担心小姐不在，咱们万一有什么事情，找不到个人商量，所以才会经常来看看咱们。”小右声音小了点，透着股子心虚的味道。

“那我记住了，惊云不是来找你，是来找咱俩的，所以以后他一来，我就跟着你，任凭他用什么零食打发我，我也不给你们腾地方……”小左嬉笑着说道。

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小左小右一边说话一边推门走出来，正和凤羽来了个照面。两个小丫鬟立刻呆住了。

小左拼命的眨眼睛，小右则呆呆看着凤羽，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姐，小姐，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小左扔下手里提着的衣篮，扑到凤羽身侧，伸出手拽了拽凤羽的胳膊，才相信自己不是做梦，眼圈立刻红了：“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小右，小姐真的回来了。”

凤羽见两个小丫鬟面容憔悴，小左的下巴越发的尖了，小右本来圆圆如苹果的脸蛋，瘦的脸颊都凹了下去。她一阵心疼，伸手揽住小丫鬟的肩膀：“知道我没事，还不把自己身子养壮实一点？以后到底是我照顾你们，还是你们照顾我？”

小左小右一边抱住凤羽一只手臂，赌咒发誓：“只要小姐回来，我们保证把小姐照顾的好好的！”

凤羽走进院子，在正屋坐下，几个人细细述说别后情景，忍不住又是一番唏嘘。凤羽只是说自己被萧月派人绑架到烈城，后来几经曲折，终于和萧然碰上面，却又不小心卷进了蒙国的叛乱中，所以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其余她并没有多提。

更何况，有些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提起，比如蒙烈王、比如萧越。

凤羽接下来的两天，都在城主府里休息。她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九重天的功法也隐隐有突破的感觉。所以她除了睡觉吃饭，其余时间都用来练功。这将近一年时间的经历，本就对她心智有极大的磨砺，几次险死还生激发出血脉潜能，七天后的一个晚上，行功圆满，晋入九重天第五重境界。

从床榻上睁开眼睛，凤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窗户。

不知道何时窗户已经打开，萧然倚在窗边，白衣如雪，清冷的容颜在星光下就如冰雕一般，璀璨的凤眸熠熠生辉。

“恭喜。”萧然看着凤羽隐隐透着一层玉般流光的面容，微笑说道。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凤羽眨眨眼睛，开了个玩笑。

萧然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是从凤羽的语气也听出来，她轻松的心情，嘴角一弯，掠进房间，挨着凤羽坐下。

“带你去夜游青蒙城，可好？”

“好啊。”凤羽就是回来的那天，看到东城门到城主府的一路景物，此后因为疗伤练功就再没出门，此时一听萧然说，哪里还坐的住，拉着萧然的手臂，也不从正门走，直接从窗户掠出。

此时她身轻如羽，几个起伏，就出了城主府后院，直奔青蒙城夜市。自从青蒙城的治安好转以后，就废除了宵禁。随着各路商人的云集，夜市就水到渠成的发展起来。城主府对夜市也是持一种鼓励的态度，很快，就以旧城的百花集市为中心，发展出了集商品买卖吃喝玩乐为一体的夜市。

青蒙城繁华的夜市，也是蒙川高地最特别的一道风景。

此时已经临近午夜，但是百花集市灯火通明，除了青蒙城本地人，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商旅，还在这里挥洒着金钱和汗水。

百花集市上，最热闹的除了夜市，说书茶馆，就是青楼和小倌馆。

青蒙城除了不准奴隶买卖外，并不禁止青楼和小倌馆。但是所有的青楼和小倌馆必须在城主府登记备案，要求经营者必须保证手下的从业者必须是十六岁成年，而且必须都是自愿做这一行。

一旦发现有经营者违反这两条规定，那么就会被城主府强行取缔，重罚之后驱出青蒙城。

但是不管是凤羽还是萧然，包括凤知秋、曼教习在内的城主府高层，发现了很奇怪的现象，他们定下这个规定后，青蒙城里的青楼小倌馆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不断增加。城主府也暗中派人查看过，这些青楼和小倌馆也确实是按照规定从业。

后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凤羽，找来了青蒙城最大的青楼挽香楼的詹管事，问起为什么城主府的规定，竟然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凤羽还记得，当时詹管事恭恭敬敬的说，因为城主府明令颁布了青楼和小倌馆从业的规矩，让他们更能安心经营生意，反而不用担心地下势力的敲诈勒索。至于从业的姑娘和少年，只要出的价格何时，并不缺来做这行的人。

看着百花集市上，挂着红灯笼的挽香楼，凤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和詹管事的那次对话。

夜市上人来人往，不少女子也结伴游玩，不同于大齐森严的等级秩序，以及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习俗，蒙川高地民风开放，女子抛头露面并不算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当初青蒙城初现繁荣规模的时候，有人得知城主府主事的竟然是女子，简直就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立刻有人上书城主府，要求定下律法，男主外女主内，让女子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出门，也应该用布帛从头遮到脚，不露出半点身形，以防引起男子觊觎。

凤羽看完后，冷笑一声，直接让罗立派两个人，去把上书的人衣服剥光，扔到了某家青楼里，让青楼女子好好伺候他。

后来那男人十条命去了九条，凤羽让罗立告诉他，是他自己衣衫不整，裸露身体，引起青楼女子觊觎，进而受到侵犯。要怪，也只能怪他穿的太少。

这件事情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传了出去，那些本来看不惯女子抛头露面的男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轻举妄动。那种惩罚方式，到了最后，真是生不如死。

现在这集市上，已经出现女子经营铺面，里面摆放着各种绣品、饰品、香粉胭脂等物，引的不少女子登门购买。

凤羽看着充满活力生机勃勃的夜市，嘴角噙起笑意，只有给出自由公平的环境，每个人都有把生活变得更好的机会。

走了一阵，凤羽见前面有一个茶肆，觉得有些口渴，想进去歇歇，却听到前面有两个穿着长衫的男子正在不屑说道：“真是伤风败俗！”

“是啊，我周游天下，去过的城池大大小小也有上百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儿，这青蒙城可是想反了天不成？”

“听说，那城主府里主事的，就是个女子！”

“什么？让女子主事？青蒙城里莫非没有男儿了不成？”

“周兄，不如你我明天就去城主府上书，圣人千年的教化，君臣父子，男尊女卑，若是乱了这纲常伦理，国将不国啊！”

“朱兄，那城主府主事的既然是个女子，这上书必定无用。你我本是慕青蒙城之名而来，不料却已是纲常败坏，留在这里，岂非污了你我清名？不如转去烈城，那蒙烈王是蒙川高地的王，定能慧眼识人。”

“明日再斟酌，现在先去想法子搅了那伤风败俗之事！”姓周的男子挽起衣袖，气哼哼跟着人流朝前走去。

萧然此时眉眼冷厉，目光如箭，袖中的手刚要动，却被凤羽拉住，她嘴角噙着好奇的笑意，低声说道：“走，去看看前面有什么事，让他们这么不待见。”

　第四十三章　惊世骇俗

凤羽和萧然跟着姓朱和姓周的两个男子，顺着人流一直往前走，不一会就出了百花集市到了众学坊。

众学坊和热闹的百花集市只隔了一条青砖大道，却是青蒙城里最幽静的一处所在，因为这里聚集着青蒙城所有的书院。换成现代话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大学城。

青蒙城这样的蛮荒之城，能专门划出一大块地方来办书院，源于凤羽前世的经验。她曾经研读过m国历史，当年m国先祖，也就是第一批漂洋过海登上荒芜大洲的那批人，在艰难的环境下，节衣缩食，倾尽全力建立了第一所学校。

那所学校后来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大学之一。那片蛮荒之地，成长出世界上最富裕最强大的国家。

当初在规划青蒙城的时候，凤羽心念一动，给曼教习等人提出众学坊的想法。只是她没想到，曼教习竟然真的实现了她的这个想法。

凤羽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众学坊里面的景象，新起的大屋，雅致的花木，葱茏的小树林，幽静的青砖小路，意气风发的学子，风中飘来的墨香和读书声……

萧然看着凤羽脸上不敢置信的神情，微微一笑，俯头在凤羽耳边说道：“曼教习设立了劝学处，规定只要来青蒙城办书院，就可以免费获得众学坊一块面积为二十亩的土地，书院名字可以由创办人命名。”

凤羽恍然大悟，难怪众学坊在短短一年时间就能发展到这样的规模。

“劝学处用各种手段，把青蒙城鼓励办书院的消息传到各国。除了一些想要留名后世的学者外，也有不少想获取名声的大商人，都到这里申请开办书院。”

凤羽一边听萧然说，一边随着人群往众学坊里面走去。

此时众学坊里已经起了十七八座书院。因为有些书院是大商人兴办的，所以除了传授经史等典籍，也教算学之类比较实用的课程。其中有两个书院创办人是武将出身，书院里主要教授兵马战术等武略。

此时，那些人到了青云书院门前停了下来。凤羽和萧然站在人群外面看热闹。只见足有上百人围在青云书院外面，有穿着长衫，头巾束发的文人，也有穿着武士服，腰间带剑的武人，其中还有几十个女子。

周围低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自开天辟地以来，从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女子就是女子，这般抛头露面已是不妥当，还提出这等要求，若任由她们如此，这天岂不是就要翻过来了？”

“哎呀，我那大女儿，把绣的女红偷偷拿去卖，赚了不少银子，不但不交给嫡母，还口口声声要搬出去，和帮她寄卖绣品的女子经营铺子。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哪里有她自作主张的时候，现在正关在柴房里思过！”

“那些个女子，手里若是有了银子，就不安分了！”

“此言差矣，”一个摇着折扇的男子插话道，“男子是人，女子也是人，既然都是爹生娘养，为何有些事情男子做得，女子做不得？”

凤羽瞥了眼那摇折扇的男子，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不笑也含三分情，穿着一袭墨绿锦袍，腰间玉带上挂着玉佩和流苏，倒是一副翩翩风流公子模样。

那几个说话的男子被摇折扇的男子噎了一句，不由得有些恼怒，大声道：“男子是天，女子是地，女子生来就该听男人的！”

“这倒是好笑了，难不成你一出生，你娘就该听你的？”男子摇摇手里的折扇，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说话的男子登时脸涨的通红，期期艾艾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