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九章 少奶奶
管家大叔依旧在唠叨,一直唠叨到了车边上,这才回过神来——虽不知被抱着的那位到底是哪个,可明明有下人,哪能叫自家少东家亲手抱着个人走这么远呢?再小也禁不住啊!
这才回过味儿来,往被叶女史放到车边儿上的白色圆形物体身上看去。
吕悦正好一侧头,跟褶子大叔来了个脸对脸。
“进去,小心冻着。”叶女史的脸色已经被唠叨的顺利变黑了,把吕悦强行塞进了车内。
“东家……这位是?”老管家脸上有几分疑惑、几分震惊的问道——这种颜色的孩子……比起自家的少东家还要引人瞩目啊!
“少奶奶。”说罢,抬腿迈上了车子,不再理会这位唠叨技能满级的大叔。
老管家一脸的恍然——原来如此,难怪呢!不过……好像小了点儿?也罢,反正自家少爷年纪也不大嘛,再养个两年应该就能圆房了。天仙似的少东家跟天仙似的少奶奶生出来的娃……值得期待、值得期待!
吕悦进了马车之后,就冲着窗边爬去了,一脸惊叹的盯着那两边的窗子,由于太过震惊,所以并没听到外头叶女史对于自己的介绍。
等后面叶女史也上了车子,她才双手颤抖的指着那两边的窗子:“玻、玻璃?!”
叶女史挑挑眉毛:“当然是玻璃。”
“可、可……”可她在宫里都没见过用玻璃做的窗子呢好不好?!
叶女史往车中放着软垫的地方一靠,顺手把她拉到了身边,吕悦一个重心不稳,一头载到了他怀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还没等爬出狼抱,手就依旧指着那两边的窗子:“怎、怎么会用玻璃当窗子?!连……那里头都没见过呢吧!”
抬手在那张有些发红的小脸儿上捏了捏,叶女史的嘴角勾了勾:“宫里要弄,也得有人先晋上去再说。这东西是这两年才流进来的,又遇上宫中事多,自然还没送进去。”
吕悦由于心里面过于震惊,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眨巴眨巴眼睛,努力的琢磨了起来——倒也是,连镜子什么的,自己也只是在韶华殿里见到过,太后那里似乎就不喜欢用这种东西,所以并没见过。
小块儿的菱花镜自己倒是有一块,不过是叶女史之前给自己的。像这种透明度极高的玻璃窗,还没传进宫中……想也是正常的吧?
谁说皇帝就能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看看叶女史现在坐的这辆车子,再看看外面仑山县往来的有钱人家的车子,哪一辆上镶的不是这种透明玻璃?
“那个……这种玻璃只用在马车上面么?”吕悦撑在他身上往外又张望了几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家里自然也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手滑到她的耳垂那里,手指轻轻的揉捏着,果然,反应过来的吕悦脸上逐渐的发起了红,往后躲闪着。
两人闹了一路,一直到外面马车停了下来,才又听到刚才那个唠叨了半天的老爷子的声音:“少东家,少奶奶,到了。”
吕悦一脸的迷茫——少奶奶?这是在叫who?是跟“少东家”说“少奶奶”已经到了?这么说,外面有个“少奶奶”过来拦车?
出了车子,看着一排小厮垂手立在门口儿,左瞄、右看,居然没半个妹子的影子……
啊!
吕悦又是一惊,再度疯狂脑补了起来——莫非,其实“少奶奶”指的就是叶女史?!这里其实不是叶女史的家,而是她未来的夫家?!
身边的人已经跳下了车子,转过身来,把行动力底下的白毛团子抱下了车。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吕悦早把刚下船时的那种眩晕感觉给彻底清除掉了,可这会儿吕悦同学又因为以为自己会见到传说中的“叶女史她老公”,而又让大脑再度进入混乱状态。
一脑袋浆糊的吕悦同学没听清那位老管家再跟自家的女史大人继续唠叨着什么,只是在老管家被叶女史跟挥苍蝇似的赶走之前,才撇见了一眼——此时,老管家正用那满是诡异光芒的眼神死盯着自己,就跟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看到了肉似的……
吕悦打了个寒战,不由得往叶女史身边靠了靠——貌似,她之前高兴的太早了,本以为了离了宫,她就能舒服自由的过上一阵舒心日子了,莫非现在刚出了宫斗模式,就进入了宅斗环节?
话说……
左右瞄了一圈儿,怎么这屋子里连个使唤丫鬟都没有啊?自己到底要帮着这位大姐跟谁斗啊!!
“冷?”感觉到身边的小人儿抖了抖,就往自己的身上贴,叶女史挑挑眉毛,难得的好声好生的低头问道,手还按到了她的额头上面。
“东家,姜汤来了。”刚疑惑着怎么没有丫鬟,这会儿就钻进来了两个。十四五岁的模样,人长的普普通通,衣着打扮看着也清爽简单、干净利落得很。
吕悦又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叶女史。
“放这儿吧。”叶女史表情依旧淡定自若,挥手命两个丫鬟退了出去。那两人连结巴都不带打的,立马福了一福,低头退了出去。
这到底是因为叶女史太不爱用人服侍了,她们才退的这么快呢?还是说因为这位太不受宠了,所以没人爱搭理她呢?啊啊啊!这是哪国的宅斗模式啊?怎么连进入状况都这么纠结呢?
“真冻着了?”叶女史眉头皱了起来,摸她的头并不热啊……想着,手按到她后颈处,顺着领子就往里头钻,要摸她背上的温度。
吕悦又是一个激灵,连忙往前一步,想要躲开她的手,却不想,自己的领口甚小,她手进去容易出来难啊!自己虽然上前一步想要躲,可她却一手到底,顺着自己的背几乎摸到了尾椎那里!!
“别乱动!”手感真好,光光滑滑……话说,这小丫头的肌肤怎么就这么细呢?跟绸子里面裹着一兜水儿似的。
“我没烧、没烧!没着凉!”吕悦满脸的通红,急得直跺脚,可还是躲不开她的手。
听她这么说,叶女史这才挑挑眉毛,手以比伸进去时慢上好几倍的速度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外抽着:“那发的什么呆呢?”
吕悦这会儿脸上更红了,咬着牙,狠瞪着这个大白天调戏自家小太监的变态女史:“我、我、我只是奇怪,他们怎么都叫你东家!”
“哦,这个啊。”叶女史又挑挑眉毛,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喜欢别的称呼,从我五岁时起就让他们改口叫我少东家了。”其实主要是因为当年跟着父母出门交际时,见到有生意场上的年龄差不多、可却见到那些长的又蠢、又丑、又白痴的年轻少爷们,被他们的下人一口一个“少爷”的叫着,觉得自己要是也被叫成“少爷”,似乎就和那些蠢货们被归为了同一类,才非要自家的这些奴仆们改口,学着店里那些管事们管自己叫“少东家”。
吕悦又眨了两下眼睛,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那,少奶奶是谁?这里到底是谁家?”
叶女史又是一挑眉:“这里当然是叶家,少奶奶……”说着,眸子一深,嘴角洋起一摸略带诡异的笑意,弯腰下去,跟她脸对着脸,“当然就是你了。”
“啊?”吕悦一愣,浑然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没明白没关系,面前的那张脸再度被放大,带略带一丝寒气的唇又贴了过来。
怀里的小东西先是被震得愣住了,忘记躲闪,后又窒息感太强烈才开始挣扎,好半天,叶女史才略略抬起头来,满意的看着一脸通红外加带着一股子怒火的小家伙:“手!手出来!往哪儿摸呢!”
“腰而已,你还有别的?”
吕悦气得直磨牙,拉着他的胳膊往外抽,抽了半天也没抽出来,最后一脸丧气的直跺脚:“你少胡说八道乱占我便宜,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叶女史又是一笑,总算是把手抽了出来,却又把刚松了一吕悦拉到桌边:“婚事——当然是要办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喝姜汤。”
又苦又辣的一大碗姜汤下肚,吕悦出了一身的汗。这才得了空闲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建筑不像是宫中那种辉煌大气的模样,也不像京中叶府那种标准的院落模样,反倒像是把江南水乡和北面的高建筑合到了一处。
四周的窗子上面没有半张纸,清一色的全都是透明的小块儿玻璃窗,显得要比原本宫中亮堂得多。
博古架上摆放着瓷器山子花瓶等物,吕悦在这间堂屋子走了两圈儿,才愕然发现另一件事:“怎么不冷??”
把二人的斗篷、大衣裳丢到边上屏风上面,叶女史听到她的话后跺了跺脚:“有地龙。”
“地龙?!”吕悦又是一愣,随即皱着眉头双手托在下巴上面一脸疑惑的问道,“那个……这么奢侈真的没问题?比皇宫里面还奢侈真的没问题??”
叶女史此时似乎心情还不错,嘴角再度勾了勾:“官宦人家不能奢侈太过,商贾人家……谁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章 穿新衣
“那个……所以其实你是商贾人家?”
“怎么?瞧不起商贾?”叶女史一挑眉毛。
吕悦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商人应该更轻松吧……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吧?会不会有人看着觉得不顺眼?派什么人过来找麻烦?”
叶女史转过身去,几步走到桌边坐下,随手拿起放在上头的一只紫砂小壶,往杯中倒了一盏茶:“按着朝廷规章买进卖出、货通南北、缴纳税金,灾荒年捐钱舍粥,时不时的周济乡民。”说罢了,又一挑凤目,“谁敢来找我麻烦?”
明显感觉到叶女史身上似乎带着股莫名寒气,吕悦身上抖了一抖,往后错了半步。她猜测,叶女史的这句话的完整句式会不会是“谁敢来找我的麻烦,我就去要谁的命”……
“是不是附近所有人家都有这些?”吕悦放弃了之前那个事关政事的话题,转而去问别的,指着那些玻璃窗子的热乎乎的地板。
“仑山县中几大商家之中,多是如此吧。”叶女史说的神情淡定,悠闲的抿了一口茶。
“这么说……你家算是有钱人家了?”吕悦两眼亮亮的。
“怎么?”
“没怎么,这样就不用担心吃不好了!”难怪这货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上好的呢?在宫里不用说,就是每个次跟她出宫办事时,自己也从没见他吃过半点苦,“穷文富武啊……”
叶女史继续淡定微笑,心情依旧大好,今天豆腐吃的不错……晚上可以再接再厉的继续吃。所谓的穷文富武,要是都跟自己师姑她们门派里头那群只有体力没脑子的家伙们似的,再多的生财之道也都被他们白白浪费了。
纠结完奇怪的问题,叶女史抬手一牵,拉着自家的小猪进了里间屋子。
淡淡的幽香和着阵阵的暖气迎面扑来,这种香味不是那种让人心里腻腻的,而有种清幽的意味在里面,淡淡的,远远的,却让人心神安宁舒畅无比。配合上那阵阵暖气,也并不像宫中有些妃嫔屋子里点的那种能闷死人的香似的,反而让人心旷神怡,并不会觉得心里腻歪。
屋中摆设依旧是点心的叶女史风格,以高雅,简洁为主,依旧不大像是女儿家的闺房,反而是把书房跟卧室连到了一起似的。
里间屋子的床上放着几摞摞好的衣裳,带着吕悦走了进来之后,叶女史抬手指指那些衣裳:“那些是你的,不知这几日你又长了没,回头叫他们叫人过来再量过,不过三五天便能得了。”
看着那堆红红艳艳的衣裳摞到了一起,吕悦不由得嘴角抽了几抽,指了指那堆衣裳,低声弱气的问道:“那个……这些……是给我穿的?”
“你说呢?”叶女史一脸不爽的挑挑眉毛,“不然你以为这种颜色我会穿。”
那为毛就得我穿啊!!
吕悦纠结的想要抓狂,可手抬了几下,也没敢伸手去拉她的领子搞抗议。正郁闷着的呢,就被叶女史直接提到了床边上去。
“脱。”简单明了的指示,要不是吕悦已经跟她老人家同床同枕了N久,就凭这一句话,就可以去状告她的流氓罪了——前提是有地方敢接状纸。
没有骨气的伪太监站在床边脱衣裳,无良女史大人正兴致盎然的翻翻这件,弄弄那件,两眼里面都冒着诡异的光彩。
等脱得只剩里衣了,吕悦才不得不弱弱的开口低声问道:“那个……要先穿哪个?”怎么看上去有好多件的样子?自己身上现在穿的也不是宫中的太监服,可穿起来也是同样简单明了,和一般外头的小少爷们穿的没啥区别。
可看看叶女史翻腾过的那一大坨各色布料,吕悦心里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会一口气让我全都穿在身上吧!
叶女史挑挑眼皮,看着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层皮,随手丢来了两件嫩粉色的里衣:“把里衣换了。”
“要不要穿这种颜色的啊!!”吕悦想抓狂,她在宫中穿的不是蓝的就是灰的,里面的里衣也只有白色一种,其颜色的渐变只随着岁月和水洗的次数增加而逐渐的变黄,其中还会因为自己长个子等原因而每年都要换新的。
现在这大红大粉的,看得吕悦一阵阵头晕。
“你不穿谁穿?”叶女史再度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