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还以为李子厚信了他她的话,脸上的窃喜一闪而过,随即一本正经的说:“这……这是……有人给我报得信,至于是谁,这我不能说。二哥,做人不能寒了下人的心!”
听了这话,李子厚抱着许莹然,没有吭声,连眼神也没有给个给李若水。
但你若水不管,她此时完全沉浸在李子厚相信了她的美好幻想里,于是更加卖力的说,“聪哥的事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二哥也嫌弃聪哥家世不够,我不怪二哥。可是嫂子要把我嫁到林家……”
李若水口中的唾沫星子如同暴雨般喷出,她越说越激昂,几次想站起身。
梅香不懂这其中的缘由,不安的望向许莹然,担心着,若是若水姑娘这话是对的,就算侯爷护着,夫人刻薄的名声可坐实了!
她向外探头的动作越发急切了。
“咚!”突然,门外一阵细微的声响引起了梅香的注意,她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在门上寻找着。
“咳咳”她轻声的咳了咳,许莹然听到这咳嗽声,心下一动,眼神也若有似无的往门前望去。
此时,李若水正说到:“……那林家是什么人,那可是娘……不,杨姨娘的走狗,嫂子竟要把我嫁给他们家,二哥,你知道吗,那林家的当家人年岁大得足以做我爹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说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终于,许莹然看了门前那隐隐约约的人影。
橙柳把事情办成了!
许莹然心下一喜,在听李若水的话,恨不得当堂“哈哈”大笑出来!
果然不作不死!
她望向李若水的目光多了几份深意。
许莹然一颦一笑都在李子厚的眼皮子底下,他将她如此开心,紧绷的脸也松快了不少。
这落在李若水的眼里,又是另一个意思。
她一直幻想着李子厚听了她的话,仿佛看见了许莹然立马就被赶出侯府的一幕,于是搜肠刮肚,将那些恶毒的词语一个个全用在了许莹然身上。
对于林家,更是没有一个好词,说起林家的人,不知道的还以她们全是粪坑里生出来的。
她说的越多,许莹然越是欢乐,许莹然一欢乐,李子厚的神情越发高兴,看见李子厚高兴,李若水更是说的越多。事情完全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直到……
“既然李姑娘如此看不起林家,这个亲不结也罢,我林家人,可挡不了李姑娘你的爹!”在门外听了整个事情经过的林家二夫人信誓旦旦的说。
“小孩子的话不足为信,不足为信!林二夫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许莹然见林二夫人脸色绯红,丧气不接下,便知道这是被李若水气的,急忙安抚。
林二夫人心中冷哼一声,但随即便意识到这是侯府,而她刚刚更是说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话。
从来都是侯府看不起别人,哪有其他人家嫌弃侯府的道理。
她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许莹然像是没有看见林二夫人的神色,淡然的从李子厚腿上起身,另有他意的望了一眼李若水,在指着满屋的狼藉说:“丫头不懂事,打翻了屋中的瓷器,还请林二夫人海涵,青禾,快送二夫人到西厢房,这么大热天的,中暑了就不好了。”
丫头打碎的,哪家的丫头打扫屋子,会像是待客的花厅洗劫了一般。林二夫人习惯性的在心中吐槽。
但随即,她便想到:侯爷夫人,并没有因为她说了那方话而怪罪下来,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她心中一喜,原本,她就看不上这个李家姑娘,林家是因为站错了队被侯爷排挤,可是林家干嘛非要攀上李若水,她是香的臭的还不知道呢?
为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搭上全家人的性命,她一贯是看不上的,但现在,想着李若水说的那一番话,林二夫人打定主意,一定要推掉这们婚事!
“谢夫人体恤!”林二夫人心中有了主意,遂作出一副被李若水话语深深伤害的模样。
青禾急忙上前引路,还没跨出门槛,她便拉着青禾的手说:“这位妹妹,你即使夫人的丫头,可不可以麻烦你,将府上的清心丸送两粒与我,这人年纪大了,身子越发不中用了。”
清心丸,顾名思义,清心去火,专治怒气攻心,不过是家中常备的一味药,侯府的药房里有一大把。
青禾不解其意,只想着取药一事该问夫人才对,随即转过头。
傻大姐!
梅香见青禾的动作,跺跺脚,怒气不争。
她看向许莹然,见许莹然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后,跑到林二夫人跟前,一脸天真的说:“夫人可是气着了,不怕,奴婢这就去给夫人取药。”
气着了!
三个字完全是点睛之笔,林二夫人捂着胸口,仿佛痛不欲生。
“青禾,还愣着干涉什么,快扶二夫人去休息。”许莹然一脸关心。
青禾不敢怠慢,扶着林二夫人仿佛扶着七八个月的孕妇。青禾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许莹然和李子厚,小四最是识趣,不声不响的就跑到门外,守门去了。
许莹然还想找个人缓和一下矛盾,一看,鬼影子也不见了一个!
死小四,溜得比泥鳅还快!
许莹然狠狠的骂了小四不够义气,她不敢看坐在上座的李子厚,胡乱的瞄着门外,思量着各种借口。
“然然,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儿。”这时,李子厚突然出声。
小妮子,现在还想跑,看爷今天不给你教训!见许莹然眼珠子乱转,他心中的火气一阵阵直冒。这火大了,随即又想起她误会自己要帮外人。
这样一来,他眼眸中腾腾燃烧的火焰仿佛要把人点着了!
许莹然浑身一寒,也不知道事情的关键,随即以为是因为李若水,于是忙解释:“子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若水这一看就是被人利用了,都怪我不好,没有安抚好她,才让人有机可乘,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
虽然若水是被人利用,但她也确实顺着杆子往上爬。
许莹然想到此,认错的态度越发积极。
、第二百七十四章孩子
李子厚气急,他是这个意思吗,是这个意思吗!
真想打开她脑子瞧瞧,里面难道真的进水了?!
他黑着脸,许莹然越发不安,在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此时,她是多么希望自己是条蛔虫,还是子厚肚子里的蛔虫,这样,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李子厚望向许莹然,看着她水光潋潋的眼珠子四处乱转,心中不由得气闷!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他摇摇头,无奈的看着许莹然,她不解其意,低着头,不停的玩着手指,像个做错事忐忑的等待受罚的孩子。
自以为没人注意,时不时偷偷的侧着头用余光瞟他。每当这时她会露出雪白的脖颈,像是从地里拔出的葱白,馨香,滑嫩,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人咬上一口。
实质上,李子厚也这样做了,他一把捞过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埋首那诱人的雪白脖颈。
许莹然怔怔的被李子厚抱在怀里,这样的怀抱冬日里觉得温暖,在这炎炎夏日,却无异于一场折磨。
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子厚……嘶……”属狗的啊。
就算是属狗,她也不是周黑鸭啊!
她推开他的胸膛,轻轻的扶上被狠狠啃过的脖子,没有镜子,看不出到底被虐、待成什么样,但从那疼痛来猜,只怕没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消不下印子!
她抬起头,此时也顾不上李若水的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李子厚,满是谴责。
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李子厚自知理亏,他也是一时情不自禁,自从知道许莹然怀孕,又因为那晚差点出事伤了孩子,这段日子一来,他便是和许莹然站在一起都万分小心小心再小心。更别说碰她了。
天天吃惯了肉的人,现在天天吃素,咋一看到肉,那还忍得住!
“然然……我想你……嗯……想你……”李子厚恢复了理智。却还是贴在许莹然的耳际,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
低沉的声音带着许莹然喜欢的暗哑,仿佛大提琴在深林中演奏静静的演奏。
许莹然抬起头,回望他,眼神十分的迷离。
被心爱的人如此情意绵绵的望着,想必就是唐僧也不一定忍得住吧?
他身下的火热紧紧的抵着她的柔软,隔着薄薄的夏衫,他甚至感觉到了她那里黏黏的濡湿!有了这个想法它越发坚硬,似乎给人马上就会就要擦枪走火的错觉。
自作孽不可活!
明明知道现在不能动,他干嘛非要去撩拨她。现在好了,受罪的依然是他!
“该死!”李子厚低低的咒骂一声,即刻退后一步,拉开了和许莹然的距离。
许莹然脸色酡红,浑身软绵绵的。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软成一滩春水。
“子厚……”绵糯的声音带着缠绵的尾音,明明是求助的话,停在李子厚耳朵里却无时无刻不是一种诱、惑。李子厚没有动,他怕自己一时忍不住。
许莹然双腿越发无力,却见他没有上前的意思,心下委曲。
难不成现在她怀孕了。人丑了,他就避之如蛇蝎!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社会,太让人绝望了!
这样一想,她只觉得双眼雾蒙蒙,仿佛被秋天的迷雾遮住了双眼,涩涩的通着。眼睛里那不知从何处来的水滴,如清泉般涓涓的流出,细细无声。
“然然,哭什么,那里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痛,孩子怎么样?”
“来人,小四请大夫……”
许莹然变脸太快,李子厚还没弄清事情的子丑寅卯,便被她突如其来的泪水吓得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一听他一口一个肚子痛,一口一个孩子,许莹然觉得天都黑暗了。
她就知道他不爱她了,不来扶她一把,还避之千里就算了,现在眼珠子里只看得见她的肚子……
许莹然想到这儿,眼睛里更像是装着一片汪洋泪海,泪水根本停不下来。
“来,来先做着,然然,哪儿不舒服你说啊,我在这儿呢,不怕,乖宝宝,没事的!”李子厚现在哪里还有其他心思,一个劲儿的全扑在了许莹然身上。
而许莹然呢,觉得李子厚此时的所有关心全是为了孩子,心中越发失落。
终于,久久不肯言语的许莹然憋不住了,站起身,大声冲李子厚喊:“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关心孩子!”
你再也不想以前那般关心我!
委屈,憋屈……
这日子没法过了……
嘤嘤啜泣声还在耳边回响,李子厚却是僵在一旁,看着许莹然,哭笑不得。
这是吃醋了,还是孩子的醋!
这天雷,不是一般的滚滚。
“然然,别哭了,哭多了对身子不好,我关心你,关心你呢!”李子厚抱住许莹然,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他将她潜意识的话说出来,又板正着脸,严肃的说:“还有,我什么时候只在乎孩子,不在乎你了,你可不能这么在孩子面前诋毁我不爱他娘!”
他担心这样严谨的语气吓到许莹然,捧着她的脸,不停的啄着她的脸颊。
听了这话,许莹然虽然脸上没有再哭,可是水光粼粼的大眼睛里还是擎满泪水,仿佛时刻准备着再次水漫金山。
“刚刚……刚刚……”哭了这么久,她突然有些词穷,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子厚不碰她,所以才脑袋一抽发疯似的哭吧?
而且,这种时候,本就不该做那些事,子厚这样做,完全是对的。
无理取闹!
许莹然脑中骤然出现这四个大字,这简直就是她活生生的写照啊!
“刚刚……你还板着脸,诬赖我诋毁你!”许莹然环住李子厚的腰,将头狠狠的埋在他的胸膛,只留出一个后脑勺给他。
声音闷声闷气,李子厚担心她又在哭,又害怕这样会闷着孩子,但相刚才她像个孩子般吃醋的场景,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又被他吞了回去。
算了算了,还是先照顾这个大宝宝吧,其他的只有等会儿百里来了再说。
他叹一口气,额头上满是汗水,可见这一番折腾下来,他也着实不轻松。
许莹然猛然想起这样闷着会缺氧,对孩子发育不好,遂猛地抬起头,心中又有些忐忑,这样来回折腾孩子,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第一次做准妈妈,身边没有个长辈,许莹然心中没底,不由得暗自恼怒自己钻了牛角尖。
她关心肚子里的孩子,不比李子厚少,顿时,泪水洗刷过的白净脸庞惨白非常,仓惶的眼神中还带着丝丝惊恐。
“然然来,快到榻上坐好,我拿扇子给你扇扇。”李子厚不敢太过焦急,他急忙抱起许莹然,将她放到西窗下的竹塌上。
窗前正对三四株芭蕉,凉风习习的吹来,带走了不少燥热之气。这样的凉爽使得人精神为之一振。
现在时刻注意着许莹然的情绪,发现她情绪不仅没有好转,连脸色也不对,急忙关切的问,“怎么了,可是闷着了?热着了?”
许莹然听到这话,内心越发不安,子厚这么爱护她,她怀疑他不说,现在肚子里他的骨肉,也许因为她的任性而受到伤害!
“子厚……子厚……孩子,我我刚刚闷着,会不会闷坏孩子,孩子会不会有事?”她满心愧疚的望着李子厚,仿佛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李子厚也是头一回当爹,心中不安,不会真的闷一下就出事吧?
但他顾着许莹然,对他露出一个安定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