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却一个反击,重重将凌雨裳推坐在地。
神宁恶狠狠地看着凌雨裳,恨女不成凤,今日再一次丢了她的颜面。她费尽心思,要保住她的名节,可今儿居然被六公子伸脚一闹,就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六公子洋洋得意,俯视着凌雨裳:“皇姑母还得好生教她一些规矩,我若死了,她可不得守寡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老老实实地守妇道,整日就想着别的男人。惹急了我,我可真不娶她了……”
还想多说几句过过嘴瘾,神宁一个眼神,六公子止话了。
神宁面上怒火丛生,看着凌雨裳的眼神多了几重怒意,如何可以真要再将她打骂一顿,可看着坐在地上的凌雨裳,哭得无助,哭得娇软,真真是又恨又怜。
凌雨裳哭泣道:“娘,他胡说八道!他是胡说的,根本没有的事,碰我的人只有祎表哥一个,只有他一个……”
虽然知道六公子不会说假话,但神宁还是固执地道:“你放心,既然广平王轻薄了你,就必须为你负责。”她与同来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扶起凌雨裳。
六公子摇头:“都做了我的人,还不敢罢休,好似我想要她一般……”目露鄙夷,拂扬广袖直往人群里挤。
神宁带着衣衫不整的凌雨裳,对着众人喝道:“今日广平王轻薄本宫的女儿,你们可都是瞧见的。”有这一件事便足够了,但她先得缓一缓,要是再被六公子搅和肯定坏事,到时候刘妃和广平王更会生惧。
云罗站在慕容祯的身边,深深一拜,“多谢了!”
“罗罗,你少气我两回,就权当是真的谢我。”
要不是为她,他才懒得管慕容祎这一档破事,活该他被算计,竟没瞧出刘妃的眼神有异,就跟着去了。
慕容祯转身离去。
五公子迎上六公子,两个人有说有笑起来。
六公子妻李氏满腹心事,怎么就招惹上凌雨裳了,以神宁大公主的性子,要不是让凌雨裳做正妻,那她成什么了。她不会答应让六公子娶凌雨裳,可在王府里上面还有豫王和豫王妃,哪里轮得上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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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反咬一口
云罗见众人散去,方步入偏厅。
萧家人还站在花厅里,萧初雪正义愤填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子,自己失德失节,还敢来算计广平王,嚷着要做正妃的。”
蔡氏轻叹一声,“你这孩子,也太冲动了。”
“娘和叔母还真能沉住气,萧家都被人欺上门了,一句话都不说,我们能和那些客人一样么,人家是来瞧热闹的,姐姐可是你亲女儿,是我亲姐姐……”
萧初冰唤声“二姐姐”。
云罗含着笑,伸手拉着初雪的手,“还是妹妹好,懂得护短了,好了,不是没事了么,跟娘回宴会上。”
初雪道:“姐姐真的一点不生气?”
云罗摇头,“我相信广平王,他不会做这种事。”
慕容祎听到云罗的声音,出了偏厅,目光相对,他一伸手,拉住云罗说了声“走”便离去了。
刘妃追在后面“祎儿!祎儿!”
他们走得很急,身后又跟了袁小蝶三人,刘妃追得气喘吁吁。
云罗道:“刘妃在叫你呢?”
“不理她!”
慕容祎虽没有打人、骂人,可面上蒙着一层寒霜,眸底是出奇的幽深,他在生闷气,看来这事真与刘妃有关。
慕容祎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会合着外人来算计他,要不是被豫王府六公子这么一搅和,他会被逼着娶了凌雨裳。
刘妃说带他去蜀王爷那儿认识几位新同僚,根本就是谎言,她的目的是让他饮下加了迷药的茶水。饮下茶水不久,他就昏过去。一醒来就看到自己与凌雨裳躺在一处,而凌雨裳的衣衫破裂,正在一边嘤嘤哭泣,偏厅门口围着五六个好奇的人,正在指点议论。
以前的凌雨裳是可爱的,上回他亲眼目睹凌雨裳逼死丫头。后来听说“摧花案”的事,对她就越发失望,甚至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
与人做一日夫妻,这哪是大家小姐能做得出来的。天下之间也只有凌雨裳有这本事。
走了一截,云罗挣开他的手,问道:“这次是豫王府的人帮忙,我们是不是得谢谢他们?”
慕容祎反问:“谢什么?”一脸正色地道:“你以为他们安了什么心?分明就是搅局瞧热闹的,豫王府的人巴不得我们和神宁府闹翻,这样对他们有利无害。”
慕容祯帮了忙,这是事实,可他非但不谢人家,还说人家是搅局瞧热闹,“你娶凌雨裳!正妃、侧妃、侍妾什么都行。”她是求了人家才帮的忙。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说。
云罗往凉亭方向奔去,再不理他,脚下生风,走得极快。
慕容祯说。“摧花案”上六公子带着芝姨娘公堂作证,全是他帮忙的缘故。一早袁小蝶就猜到了,只是她不信,她对慕容祯的成见太深了。换作谁,都恨不得慕容祎的笑话、丑事出得越多越好,可这回,慕容祯到底是让六公子出面帮忙了。
慕容祯对于豫王府的公子们来说。他是值得敬重的大哥,他们都愿意以他马首是瞻,真心帮扶,而这一点,慕容祎就没有。看起来蜀王世子是站在慕容祎这边的,那是因为现下是豫王府、蜀王府的争斗。若认出输赢,蜀王世子未必会安分守己。
慕容祎回到凉亭,在云罗身边坐下。
云罗自与慕容禧、蔡夫人说话。
郑氏绘了画影,几个人点评了一番,多是赞美之词。
六公子嬉皮笑脸地望向慕容祎。“广平王,今儿这事你得谢我,如果不是我搅局,你就要娶凌雨裳,你这样的正人君子,降伏不了她。”
慕容祎冷声道:“你们这么做,不外乎就是防备神宁府与蜀王府联姻。”他压低嗓门,似在与云罗说话:“今儿这事,就算我不娶凌雨裳,蜀王府的庶子那么多,总有一个能娶的。”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打着这主意。豫王府的几位公子,每位的正妻都是当朝权贵,要么手握兵权,要么就是能对慕容祯夺储君位有益。豫王府的人能做这些,他们蜀王府一样能做。
云罗咬着唇,想要辩驳几句,终是咽下。
“云儿,你可别以为他们是好心,凌雨裳失身于慕容禄,便只能嫁他。他们是想断了蜀王府求娶之心。”
今日后,蜀王府再不能提娶凌雨裳的事,毕竟蜀王府还不至于让自家的儿子去迎娶一个失德又失节的女子。
云罗浅笑一声,“照你这么说,要是能结上护国公府、定远候府的亲事,岂不更妙?”她原是说气话,没想慕容祎道:“娘正有此意,想把依依许给其间一家,如此对我也有助益。”
满脑子都是争权夺势的事,云罗心头沉闷,今日她似乎对慕容祯有另一种看法,同时又对慕容祎多了一分失望。人无完人,各有各的优缺,她亦懒得拿他们作比对。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慕容祯看似霸道有谋略,但好像并没有那么坏。慕容祎翩翩风度,相貌不俗,却亦有小心眼的时候。
男人们聚在一处说他们的,云罗与几位年轻夫人闲聊,因她见多识广,去过不少地方,大家都爱听她说话。
在凉亭里,大家聚在一处用午膳。
刚吃了一半,蜀王爷着人来请慕容祎与云罗,既是订了亲,云罗就算是蜀王府的准儿媳,今儿来的都是交好的亲友,应当让他们与客人们见一面。
袁小蝶与海棠、水仙寸步不离的跟着,到了男客宴会上,坐满了三桌人,有老有少,萧众望兄弟俩也在其间,有人羡慕地看着萧众望:“萧兄家里居然藏着此等出色的女儿,唉,早前一点都不知道。”
萧众敬得意地道:“这可是我大哥的掌上明珠,宝贝着呢。要不是广平王求亲,他还舍不得,就是现在,大哥还说得多留些日子。”
云罗款款行礼:“见过各位长辈、兄长、大人、将军!”
因是外客,她脸上蒙着面纱。
慕容祎对袁小蝶道:“扶你家小姐下去吧。一会儿还要去女客那边敬酒。”是让她在一边先等着,他陪她一起过去。
众人纷纷抱拳,道:“恭喜广平王!”
“同喜,同喜!”
慕容祎给男客们敬了客。说了一些吉祥话。
凌德恺突地捧着酒盏过来,厉声问道:“蜀王爷、广平王轻薄我女儿是事实,今儿这事,你们还得给个说法。”
蜀王面露怯意,倒不是畏惧凌德恺,他压根就没把凌德恺看在眼里,而是对神宁多少有几分怯意。
慕容祎道:“如若令爱当真是冰清玉洁之身,在下可以给她一个名份,可是刚才凌驸马也瞧见了,她不肯接受稳婆验身。说明她早失清白,而毁她之人并非在下,我为什么要替别人背黑锅……”话说得有些难听,丝毫没给凌德恺的面子。
萧元乙坐在人群里,不由得啐骂道:“这世上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自己没的清白,便随意诬在别人身上……”话没落音,就被萧元甲扯了一下,萧元甲怒视道:“别口无遮拦。”
那头,萧众敬亦对萧众望低声道:“大哥,神宁府可不是我们能得罪,他们的行事作风我们都知道。你还得出面说句话。”
得罪了神宁,绝没有好,她要是在昌隆帝面前说上几句坏话,丢官弃爵还算是轻的。萧众望沉吟着。过了片刻,他方站起身,缓缓往慕容祎移去。抱拳道:“广平王,事情已经出了,既然你对凌小姐也有意,不如就娶她为侧妃。”
蜀王一听这话,顿时蹙着眉头。凌雨裳的名声也太差了,再有豫王府六公子那么一闹,要是六公子说的是真,不成了他儿子捡别人的破鞋穿,这换是谁也受不了,何况是六公子那个泼皮,到时候张扬出去,蜀王府的颜面还要不要。“嘉勇伯,这是我们蜀王府与神宁府的事,你还是少插嘴的好。”
萧众望讨了个没趣,强辩道:“广平王与我女儿订了亲,就是我女婿,他的事我也能说上几句。”
说了与他用嘉勇伯府无干,还偏往跟前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为官的?蜀王一脸不悦,将脸扭向一边。
凌德恺见有人帮他说话,心下欢喜,道:“瞧,连嘉勇伯都瞧不过去了,你们还不肯给个名分,哪有轻薄了人就甩人不管了?”
慕容祎也没见过像萧众望这样的父亲,轻声反问:“以嘉勇伯的意思,难不成还要委屈云儿?”
萧众望听着这话不对,忙道:“怎成委屈云儿了?自然是云儿为正妃,凌小姐为侧妃。”
凌德恺一听这话,反不乐意,道:“凭甚我女儿就得为侧妃,你女儿该为正妃?”
他原怕得罪神宁府才过来说话表明态度,是想与神宁府示好,不曾想反惹了一身骚。他很想说:你女儿失德失节,能与我女儿比,有男人肯要就是烧了高香。可这话,萧众望不敢说。
这些年的官场沉浮,让他明白,得罪了权贵下场很惨。那时,在朝堂上有御史弹劾郑贵妃,说她屡屡插议朝政,后来昌隆帝就这事私下问他,他就附和了一句“后宫参政,确实不妥!”就这么一句,竟被郑贵妃给知晓了,便视他为反对郑贵妃的一党。结果贵妃娘娘在昌隆帝吹了几句耳边风,原本手握二十万的兵权,就只得十万人马了,还失了宠。如果一切重来,他肯定说话更谨慎,绝不会言语开罪了贵妃,自然是帮着说两句好话,夸贵妃几句,不就万事大吉。
243 好人成恶人
萧众望忙抱拳道:“到底是谁为正谁为侧,自有蜀王和广平王做主,我们说了不算。”
凌德恺没好气地道:“你说话不算,你来凑什么热闹,女儿许了广平王,就拿自己当长辈?”
萧众望碰了一鼻子的灰,尴尬地笑了一下,“刚才之事若有得罪,还请莫要计较。”一转身回到酒席上。
萧元乙看在眼里,“伯父还真是,如今越发的谨慎小心了,广平王自有主意,哪需要他说话。”
萧元甲道:“那是伯父不想得罪神宁府。”
凌德恺继续与蜀王、广平王纠缠,“今儿这事不给个说法,休想让我离开。”
慕容祎原是温润的人,此刻被他逼着,厉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自家女儿做的事,还让我来背黑锅,破她身子的是豫王府六公子,你不找豫王府六公子算账,反寻我的不是。凌驸马,这颜面是彼此给的,你不要颜面,我也不在乎把话说得难听。凌雨裳若是清白身,为甚不敢让稳婆验身……”
“当着那么多的人,这……”
“这什么,我今日也接受太医查验,太医可是皇上的人,他们的话可是极有份量的,太医说了,我并没有碰她。”
“可雨裳的衣衫被撕破了。”
“凌雨裳在京城是什么名声,她的郡主之位是怎么丢了,又算计了多少人,要弄破的衣衫一定也不为奇。凌驸马,你想把一个失德失节的女子诬给我,真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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