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快来人!”
旋即,欧阳钰打发了那些太医下去,靠近临天皇,“父皇,你感觉可好?”
临天皇微微张阖了一下有些臃肿的眼睛,当看清他面前的人时,他猛地推开欧阳钰靠过来的身体,冷哼一声,又接着喊人。
“臣参见皇上!”门外的御林军闻声而进,跪在离欧阳钰几步之远等待候命。
“传朕旨意,去。。。去捉拿礼部,上卿,御使,太尉几个奸佞,严刑逼供,若有不知悔改者,灭其九族!”临天皇捂着嘴巴猛地咳嗽了几声,说完这些话,他瞪了瞪一旁不发一言的欧阳钰,接着道,“将楚王带去莫桑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要放他出来,另外,宣太师觐见。”
面对临天皇的软禁,欧阳钰不曾辩解过一句,只要知道了父皇身体无碍;一切都不重要,这样也好,他能去陪陪母后,纪念母后,若是母后在天之灵知晓喜乐未死,想必会深感安慰的吧。
临天皇的谋臣,前几日被封为太师,这个人原是临天皇培养的大内侍卫,有着绝对的忠诚,因才能十分出众,后来被临天皇提拔成他的谋臣,乃至一国太师。临天皇会见他时,摒退了一切宫人。
“临天朝的江山绝不能断送在欧阳嬴衍那个妖孽之手!不过一个孽种,给朕一个法子,朕一定要让他死!”
那谋臣斜着眼睛,遐思了片刻,无影楼主是个高深的对手,难以对付,行踪和力量又深不可测,若是成为君主,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要是皇上心悦的皇子是他该多好,却偏偏。。。
“皇上,当年修元皇后一事甚是蹊跷,欧阳嬴衍又和皇上你有着几成的相似,他。。。”
“住口!”临天皇厉声打断那谋臣的话,布满血丝的眼睛翻腾着愤怒,“你给朕记住,他是那个贱人和南诏人的孽种!你若是没有法子对付他,朕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臣知罪!”那谋臣立刻匍匐在地,沉声请罪,他并不知十几年前的预言,但却看得出来,欧阳嬴衍虽有野心,但是重情义,若是临天皇愿意彻查当年之事,还太子衍一个清白,能够动之以情,缓一缓太子衍,想必事情会容易很多。
跟着临天皇这么多年,他素来知道,皇上对当年的事颇是忌讳,如今提出这个建议他原本就是提心吊胆,终究,不出所料,皇上还是发火了。这些年,他一直怀疑,当年的事是否另有隐情?否则的话,当年先皇后一事如此蹊跷,皇上不问缘由便信以为真,着实令人难以理解。
罢了,当年有恩于他的是皇上,如今他效忠的也是皇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若不愿这样做,他也只能令觅他法。
那太师微松了眉,道,“皇上,办法是有,但是需兵行险招,事情弄砸,很可能会将无影逼急,造成严重的后果。”
临天皇脸上这才缓和了一些,抬了抬手,道,“说!”如今欧阳嬴衍这个孽种做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他堂堂的皇帝难道还怕他狗急跳墙不成?若是等到那个孽障勾结南诏,妄图篡夺江山,便晚了,所以,他,一定要除了他!
那谋臣想了想,“无影如今毫无踪影,皇上唯有扼其要害,才有足够的把握诛杀他!至于无影的要害,皇上应该比微臣清楚。”
临天皇果然一愣,带着病气的脸渐渐呈现出一种变态的狰狞,心中已对除掉欧阳嬴衍势在必行!
。。。。。。
东宫中,一排整齐的烛光将房间照得通亮,趁着嬴衍不再,楚曦喝了这个月的药。第一个月是无缘替她准备的,无缘失踪以后的几个月,都是她让李晋去药店抓的,因为那些药都是滋补性的,李晋也不曾多想。
今日,楚曦喝完药,身体缓过神之后,却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应该是李晋带过来的,她摸了摸圆浑的腹部后,随手捻起桌上的信看了看,落尾竟是无缘。
她很是激动,双手捏着拳头使自己冷静了片刻,便道颤抖的撕开信封。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无缘让她出去找他。
楚曦抬眼,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嬴衍不在,是出去的好时候,但上次因她私自出去,嬴衍眼中那种恐惧后怕的眼神,让她至今都觉得愧疚,更何况她如今的身孕有七个月了,这么出去,实在太惹眼。
片刻后,李晋进来了,看见站在原地发呆的楚曦,便问道,“曦儿,子毅的死虽然要查,但是你这个时候绝不能出去。”
楚曦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这封信从哪里得来的?”
“无缘估计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将这信放到了寺里将军的灵位后,他想必是知道我们会去看将军的。曦儿,我看过那封信,那个老家伙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还是别去。”
楚曦点了点头,嘴角绽放出一丝苦涩的笑,“李大哥,你知道么?我总感觉嬴衍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觉得和子毅哥哥有关,从小到大,子毅哥哥总为我想,李大哥,我怕。。。子毅哥哥的死同我有关。”
楚曦的这番话让李晋有些愕然,“曦儿,你该不会是想多了吧?王大夫都说了子毅心脉尽断,怎会与你有关?”
楚曦一手插着腰,一手托着有些笨重的腹部,走到门前,悠悠说道,“或许吧!”
听出了楚曦的弦外之音,李晋猛地抬头,“那你是怎样决定的?你要去见他?不。。。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李大哥,别担心,我是不会去见他的。那个神棍出没无常,仅凭一封信,我是不会出去的。”且不说这信来得奇怪,更何况她舍不得欧阳嬴衍再为她担忧。
“曦儿,你是说有人假借这封信故意引你出去?”
楚曦点头,朝廷的人如今在疯了似的追杀他们,也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李晋犹如恍然大悟,若事情真是这样,那曦儿就更加不能离开这里,想起那些政治斗争中的残忍以及那些人防不胜防的计谋,他的后背就起了一层冷汗,他不怕行军大战,但这种勾心斗角着实让人胆颤。
“嬴衍的暗卫中应该有女人,找个合适的,穿上我的衣着,围上纱巾,让她去信上所说的地方看看究竟。”
李晋应了一声,离开前,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楚曦的气色,似乎感觉不太好,便若有所思的出去了。
楚曦有些百无聊赖,打了打哈欠,屋中突然来了一个令她十分想念的人。
“玉染,你怎么过来了?”自从无影楼被灭后,玉染一直被嬴衍孟家,楚曦看着这个很久未见的姐妹,不知觉地有些喜极而泣。
玉染解下貂裘,亲热的拉起楚曦的手,“曦儿,李大哥说你气色不好,就送我来陪陪你。”
楚曦干笑道,“只是有些疲累而已,玉染,你过得怎么样?”
玉染脸色羞红的低下头去,嫣红的脸上还露出几分甜蜜,“很好,李大哥很好。”
看来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人不一定要嫁给爱情,但一定要嫁给对的人。李大哥无疑更适合玉染这样的大家闺秀。
“听嬴衍说,玉锦最近娶了一门小妾,她很像你!”
玉染淡笑,“那我该祝福他,曦儿,你怎么了?”话未说完,玉染立刻跨到楚曦身边,看着她突然煞白的脸色,突然惊慌起来。
“我。。。”下腹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楚曦的五官揪在一起,她紧紧拽着玉染抚过来的手腕,脸上渐渐失去血色。
楚曦的情况把玉染吓哭了,那时,她极度害怕楚曦会出什么事,幸好,不久欧阳嬴衍回来了。
玉染从不知道,这世上会有一种情,就像欧阳嬴衍对曦儿那样,她只记得,正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屋内猛然灌进一阵风,下一刻曦儿的身体已经在他的怀中。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那个时候楚曦还没有晕厥,尚存一点意志,她的身体却在抽搐不停,玉染第一次看见外表冷傲的无影楼主哭了,当着她和曦儿的面。
后来王神医来了,整整两个时辰,曦儿的情况才算安定,玉染便留下来照看已经安然入睡的曦儿,她疼成这样,幸亏没有见红,孩子算是保住了。
大夫没说什么缘由,只是和欧阳嬴衍出去了,看着熟睡中的楚曦,玉染心疼地直掉眼泪,曦儿的身子向来都很好,方才究竟是怎么了
、第108章 堕胎
“楼主;夫人腹中的孩子怕是。。。不能再留了!”
书房内;当听到王神医的这句结论时;欧阳嬴衍全身的血液似乎凝结成冰;险些晕厥过去,须臾;那种全身冰寒的感觉又被一股冲天的愧疚之意掩盖,水水之前的气色总是不好,为何他一直不曾发现?原来终是保不住。
楼主的心思常人极难读懂,偏偏一涉及到夫人的事,欧阳嬴衍所有表情都会写在脸上;王神医哀叹一声;“楼主无须自责;夫人这是被人下了蛊,前几个月,那蛊与胎儿相生,世上无人能看出究竟,只是孩子大了,那个蛊开始吸食夫人的血肉了,所以才会这样。若是等到分娩时,夫人身体的血气定会被那蛊吸食殆尽,届时只会一尸两命。”
蛊毒?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对他的水水下蛊?欧阳嬴衍只感觉头脑一阵发麻,颤抖的问道,“本座只要夫人无事,只要打掉孩子,夫人是否就无事了?”
“不,若是那下蛊之人只针对夫人的孩子,那夫人便没事,若是那蛊是母子蛊。。。那情况就糟了。”
这个突来的噩耗就像一个晴天霹雳,让欧阳嬴衍丧失了一切理智,明明水水就在他的身边,事情怎会变成这样?这世上只有水水懂他,若真的不幸。。。不,没有不幸,一生一世,碧落黄泉他都不会让水水离开他。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蛊?”
王神医摇摇头,“蛊是个十分邪恶的东西,世上极难寻得,只在那些极为少见的族才会出现。”
一个人的影子渐渐在欧阳嬴衍的脑中成型,他愤怒地捏紧拳头,幽暗的眸中杀意渐生。
王神医知道楼主心中应该有了答案,接着道,“我方才检查过夫人所服用的药的药渣,有一种药方虽能补养血气,但是更能促进那只蛊虫的生长,那种药,夫人似乎每月都有服用。每服用一次,那蛊虫便活跃一次,夫人的身体那个时候便会感不适。”
水水每月服用的那药他知道,是李晋抓来的,大夫看过是没有问题的。。。可那些药竟能滋养蛊虫生长,这些未免太巧合了,不是吗?
为何水水会喝那些药?为何她有时候的态度总是这么奇怪?为何他到如今才看出端倪?是他害了他的水水。
欧阳嬴衍颤抖着开口,“还有何发现?”
孽缘!
王神医在心中悲叹一声,“楼主身体里的毒折磨了您十几年,一直没法子清除。若留着那孩子,等到孩子出生时,夫人会当场。。。孩子还有一个月的寿命,这个孩子体内的蛊虫能吸食世上一切毒物,毫无例外,若是留着那孩子,利用孩子身体里的蛊吸取您所有的毒素,楼主的毒便会彻底解决!”王神医明白欧阳嬴衍,知晓他定不愿牺牲夫人来救自己,因此也不多费口舌劝他利用那个孩子解毒。
难怪水水之前的表情那么怪异!她曾说过他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分离,所以她的水水绝不会离她而去,她定然是不知道这个蛊虫除了能带走孩子的命,更能带走她自己的命。
他的重点完全没放在王神医所说的那个孩子可以清除他的毒上,他只是知道,水水是为了救他被人利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人下了蛊。
想到这里,欧阳嬴衍猛然抬眼,“此事切莫再对第三人提起,尤其是夫人!”
王神医点头,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依楼主的性情不知还有没有心思专注大事,他哀叹一口气,颇是小心的提醒他道,“楼主,朝中难得有大臣开始支持你,临天皇如今正废大力气诛杀异当,这种关头,切忌讳分心。”
欧阳嬴衍抬了抬手,“我知道。”说罢,他敲了敲房间的茶桌,顷刻之间,屋内便出现三个服饰一致的人,跪在他身前,等待领命;禀报道,“主子,今日夫人收到一封信,后来夫人让十九扮作她的样子,去城外的茶铺见一个人,十九到了那里,却遭人埋伏算计。”
欧阳嬴衍眯了眯眼,“夫人可曾说那人是谁?”
“不曾!”
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能令曦儿如此紧张的只会是子毅的事,但这次显然是有人利用这件事对付水水。欧阳嬴衍的呼吸渐渐急促,久久不语,眼中夹杂着痛心,不忍而又狠戾的感情,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最终,他才开口,“那老家伙身边还有个衷心耿耿的国师,去叫玉锦去一趟太师府劝说国师,无论是否成功,让玉锦必须去一趟,记得张扬些!”
曾以为在黑暗中生活久了,应该要顾惜亲情,但是他竟然将杀意打到了水水身上!这世上容忍永远是披着善良外衣的魔鬼,最终会将自己打入地狱。这些年的折磨,他之前竟还想着放这个父亲一马,简直可笑。
有的时候,他远不如水水果断。
从今以后,那些人曾今带给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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