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未央by一世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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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未央by一世墨染-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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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一滞,望向夜未央:“我一会就来。”
未央握住他的手:“让他进来吧。”
“……”扶苏疑惑地望着未央,对屋外的温汀说道,“让他进来。”
大门顿开,欣长的身影入内,带着初夏阳光与泥土的气息,玄色的披风里写满威严与尊贵。
归人的脸上写着沉沉的哀伤,他望着榻上女子,久久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夜未央轻笑:“我会记住你欠我孩子一命。”
归人愣住了,无奈一笑,说道:“我会等着你来取。”
“所以在我来取你性命以前,你就好好活着做好一位君王,娶妻生子儿孙满堂,这是我儿子对你的祝福。”她说道。
归人一瞬抬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离去的时候从袖间拿出一道明黄的诏书,他深望一眼姬扶苏:“江山与美人俱还与你。”
他离去,没入五月的晨曦之中。
未央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看着窗外阳光下静静绽开的棠花,还有她榻前这盆开在室内的棠花。
她抱起那盆棠花,“扶苏,我想出去走走。”
“嗯。”他颔首,温柔的手握住她的臂膀,相扶到老莫过如斯。数日后传来数个震惊三国的消息:
一是:南风威帝的军队入驻风都,至此整个风国除去子川之地归入威帝管辖。
二是:凤城城主苏齐数日前辞世,死前未见其心心念念的次子,死不瞑目。有传言言老城主长子弑父夺凤城城主之位杀次子苏澈,投尸易水。
三是:燕国夜华帝让位于长子归人,退居太上皇,太子归人即位,改元:风锦。传言燕皇即位中宫无人,六宫空置。
一月后。
扶苏于天坛祭天再度称帝,立誓一统风都。
未央不知他再踏昭阳殿路的心情,似殿前一地辛夷花重新绽放,闻君辛夷花,君言已斑驳。任凡尘过往如烟,她搀扶着他将他送入昭阳殿。
“在内阁等我。”他笑,一拢她的衣衫,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小脸。
“嗯。”她轻轻颔首。
“快去吧。”有宫人将她扶过,他说,她要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等他。
昭阳殿
“皇上,有探子来报风王已带兵攻入凤城,凤城城主苏湛向风都求援。”楚知云说道。
“他醒了?”扶苏凝眉道。
“是。”知云颔首。
“他是什么意思?”扶苏继而道。
“郁后一党已被风王处置,风王说……”楚知云顿住了,深望一眼扶苏。
“他说什么?”扶苏凝眉。
楚知云见皇上这般问了,只得继续说下去:“风王说他一生错事太多,对不起风都百姓,他要拿凤城向他弟弟赎罪……”
“哼,侵城夺地,还要打着皇上的名号!”李信将军闻言轻嗤。
楚知云望了一眼李信,解释道:“是柳潋眉送来的信,风王岂会对外公布此等事?”
此时一身青色衣衫的人儿走向大殿,繁复的玄色金莲披风风中飞扬,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白衣妖冶的男子。
风影单膝跪地:“风王派使者言他若攻下凤城自愿请命守凤城,这是子川乃至风国九郡的管理文牒,还有风王玺印。”
柳潋眉未说一句,只是低垂着头,等候扶苏的答复。
扶苏眉目略动:“就这样吧。”
风王之事告一段落,这时公孙白鸠走向前去,他不喜欢写奏折,昨夜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写了这么一大封长奏折。
“皇上,臣有本启奏。”白鸠说道。
“说。”扶苏慵懒道,心早已飞到内阁夜未央处。
白鸠有些不悦地拧眉,“皇上已年十八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他这一说,姬扶苏好似豁然开朗一般,扶苏摸着下巴道:“是,公孙爱卿言之有礼。”
白鸠这下得意了,慌张地翻开手中奏折,照着念了起来:“众所周知皇上和前兵部尚书夜梦龙家四小姐有婚约,所以这皇后人选当是夜家四小姐夜未央。”
“嗯。”扶苏颔首。
这时的大殿却是炸开锅一般。
“皇上那夜未央是风王姬羽落的王后。”
“皇上夜家四小姐早年待字闺中之时就与人有染还育有一子。”
“皇上,这种女子配不上您啊!”
“……”
一众臣子相谏言,接着是帝王愈来愈难看的脸,他像一头张着倾盆大口想吃人的狮子……
楚知云暗自擦了一把冷汗,这个时候他还是一句话别说的好。
“楚大人您说说话啊,您劝劝皇上,皇上他最听您的了。”一位大人哭丧着脸望着楚知云说道。
“啊?”楚知云装聋作哑。
“楚大人您说说啊。”一位大人也急了。
不是吧,这群人,真该死!楚知云暗自抚额。
这时殿前走进一名白衣女子,从偏门而入,她怀里抱着一个三岁粉雕玉琢的男童。
一身拖地的白袍裙,这是大风最好的盘金龙凤刺绣,绫罗浮丽的广袖下,隐着楚楚动人的曲线,那锦袍在她身上如此服帖,仿佛繁花盛放的云霞,只是,这女子面容太过清冷,是一股超出她年龄的沧桑之态。

众臣子望着夜未央,这样清丽的容颜,和着那眉宇间一丝媚态,让百官惊愕,能与威帝相配的也许时间只有这女子一人罢了。
她施施然走来,亦如当年初次迈步入此昭阳。
她幽冷的目光扫过风影、扫过温汀、扫过楚知云,还有那一身白衣的柳潋眉……
“这是年糕,就是三年前被你们说成我私生子的孩子,他是我哥哥夜琉璃的孩子。”她淡淡道,本不屑于解释,今日出面只是为了那金殿之上的帝王。
“姑姑……”年糕搂紧夜未央的脖颈,在她脸上蹭了蹭。
“还有,三年前我嫁与姬羽落当夜就逃离风都,我和风王什么都没有。”夜未央说道望着百官。
众臣子一听红了老脸,低下头去。
扶苏干咳了一声,这个有没有他最清楚好不?她不要当着这么多人说啊,这女人还真无耻啊。
“这……”众臣子面面相觑。
未央走向金殿高坐,她伸手握住扶苏的手,“这是我选择的男人,在我眼里他不是帝王,他是我的夫君,你们步同意我成他的皇后……”
她的话音未落,便被姬扶苏抢白:“他们敢!”
金殿下的众人集体打了一个寒颤。
未央白了那温柔暴君一眼,笑着依偎到他的怀里,当祸国媚后的感觉或许会很不错。
“礼部尚书公孙白鸠!”
“臣在!”
“听朕旨意,待朕收复子川之时就是朕取未央为后之时。”他揽着夜未央温柔道。
“臣遵旨。”白鸠笑着领旨。
臣子中依旧有不服气的,扶苏知道空置六宫的确对这些臣子是个不小的打击,他们养大的女儿就白白的丧失了这样入宫的机会,他们不愿意。
只是,他姬扶苏,从来不需要笼络他人来巩固自己的帝位。
深夜,思贤殿
妆台前一身极地白袍的女子端坐着,素手抚摸着一个桃木雕有棠花纹路的盒子。
扶苏从身后将她抱起,将头深埋在她的脖颈里,淡淡道:“这是什么。”
“十页飞刃。”她亦是淡淡答道,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他的绝技,估计世上无人再会了。”他说道,带着淡淡的哀伤。
“不!他教过我。”她厉声说道,红了双颊,却在一瞬低下头去。
扶苏微怔,搂着她的手更紧了,视线落在她微肿的小手上,他伸出手让她面对着他,又伸出手婆娑她的小手,至于唇边一一吻过。
“为什么这么认真。”他喃呢道。
“我要让的声名在他死后依旧存于江湖,他的绝技,他的厨艺,他的影子……”她说道扑入他的怀中,泪如雨下。
每一个女子的一生中都会遇到一个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也注定公子不会是陪女子走到最后的人……
他们是阳春白雪,是盛夏凉风,是清秋烟雨,是寒冬初阳,遇见过、铭记过、也遗忘过,可遇不可求。
所以,夜未央的生命里也注定遇到这样一个公子,他是公子澈、苏澈、亦是苏子婴。
爱过?是的爱过……
那爱沉淀在十多年前风都的桃花溪旁的童言戏语,那是劫的开始。
她想她忘不了那也祝国寺竹林天际里漫天的孔明灯,就像忘不了那愚昧的一剑她将他的月匈膛刺个穿透。
她想她不会忘记染宫溪水旁他失控的吻还有那夜他如梦似幻的温柔。
姬扶苏不会去想将公子在未央心头抹去,那是一个值得她去铭记的男子,用他年轻的生命换取了夜未央活着常伴他永生。
若是扶苏情愿与心爱之人共赴黄泉,也做不到公子的大度。那是公子,世间唯有此公子。
“未央,给我生一个孩子可好?”他柔声问道,亲吻她的耳垂,声音略带沙哑。
那个失去的孩子是他伤痛的所在,亦是她伤痛的所在,他需要一个孩子来弥补……
一股电流般的感触至耳尖袭向了她的周身。
她不语,被动的承受着他赐予的一切,双腿攀上他的腰身。
听闻窗外夜风轻拂思贤殿修竹的声响,接着是一场突然而至的夜雨……
殿内红烛轻动,她不知何时已被他抱到了榻上。
未央抬手,迟疑地抚上他的左肩胛部,轻轻地摸索到那个结痂的地方,竟有粗砺的感觉。
她有片刻的失神,心一紧,似乎是再度想到祝国寺里她对公子澈的那一剑。
还有思贤殿的偏殿里她替他上药的情景,只此一瞬,便是泪眼模糊。
她抚摸着他的伤口,却是透过那伤口触摸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
他的手臂很有力,执意地抱着她,袍领的一面贴在她的脸颊,暖熏滑润的触感,还有龙涎香的味道,他低沉有点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徊:“这一刻只想着我好吗……”

她抬眼,他的眼睛里似乎也有水光,显得他神情很伤感,伤感得如同无辜至极的孩子。
她的心一瞬间被柔软的东西堵住,她终是哭得累了,将头倚在他的胸前,哽咽道:“嗯。”

扶苏发誓,这个孩子他一定以自己的性命护他安然来世。
汗水打湿男子的墨发,是一种略带几分妖冶的美,他放低身子,将自己的重量压向她,那么小心翼翼……
这一夜,芙蓉帐暖,西池无痕。
这一夜,散落一地的衣衫,溢满一室的暖语,皎体相缠,灵魂相触。
次日清晨,晨曦透过窗棂,照在一被锦绣之上,清荷仓皇入殿。
“娘娘,您醒了,是着衣用膳还是再睡会。”她面带笑意,巧笑嫣然。
娘娘?!
未央有一瞬的缓不过神来。
“清荷我还没嫁他呢。”夜未央白了她一眼说道,正欲掀开被子下榻而去,却发现锦绣之下自己光(隔开)裸的身体,和满身的吻(隔开)痕。
血液冲至脸上,刷的一下似火山爆发一般的红。
“清荷……把衣服拿来我自己穿。”未央说道把头往锦被里缩了缩。
清荷也不再取笑未央,她将衣袍放在榻边后笑着离去。
“娘娘~穿好了叫奴~。”说着袖掩朱唇,掩门而去。
未央的脸愈发红了,这清荷倒是学起旁人戏弄起她来了这,真应该早些把她给嫁了,要不把她许给阿伊得了。
瞧那丫头见到阿伊时脸红的样子,指不定她对阿伊有意思。
未央朱唇微勾,狡黠一笑。
——分割线——
凤城
风王的军队兵临城下,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
这夜苏湛软玉在怀,极尽奢靡之时,凤城城门一声巨响,无数风军破门而入。
“苏湛,你放开我……”莺歌推搡着说道,媚眼如丝。
男子在她起伏的月匈前喘着粗气。
鸳鸯交颈,一室的氛围炙热的将二人的周身映上极不自然的红。
红帘轻动,那男子在榻上驰骋着。
殿外将士的厮杀淹没在殿前暖语之中,女子的呻(隔开)吟盖过了夜啼的子规。
凤城,北接突厥王庭,南接壤风国,西通燕地的重镇,一夜之间被拥有风国战神之称的姬羽落拿下。
血红的战袍上的银色的战甲,手拿刑天战戟的男子脸上的血海未干,他一脚踢开宫门,战戟指向那大殿处的芙蓉帐。
“苏湛。”他唤了一声,一把长长的战戟从榻上男子的背后将那男子刺了个穿透。
风王的脸上写满了伤痛,有那么一瞬孟琼发现王上的双眸变成了茶色,他想他应该是眼花了,或者只是王上太过气愤,以至于瞳孔都变了颜色。
只是,王上为何气愤?也许是因为原凤城城主之子苏湛弑父杀弟,他为他的行为感到愤怒吧。
只是,他不知一月之前的子川——
一袭银衣的男子立于姬羽落的军营里,他的背影在夜里带着淡淡的光芒。
“你是谁?”姬羽落问道。
“一个过路人,想与你达成一个协议。风王可是要攻打凤城?”寒子夜轻笑。
“什么协议?”姬羽落凝眉问道。
他笑容清浅:“借你的身子一用。”
羽落剑眉一拧:“荒唐!”
“为你表弟最后一个愿望。”他说道。
“表弟?”羽落愈发不解地望着子夜。
后来羽落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公子澈即是苏澈凤城城主苏齐次子,他母亲郁如的妹妹郁姒的儿子。
他不知道为何在郁姒死后,她的母亲会选择假死出宫,于凤城狸门之中一度十年。他也无法体会那是一种怎样绝望的爱……
他更加无法理解公子澈奈何愿意放弃生命来成全心爱的女子与别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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