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指尖触碰到父亲掌心的伤口,酒杯的残渣居然嵌进了他的手掌里面,泛着斑斑的血迹。“掬水,还不叫太医来给汾阳王处理伤口?”她指使掬水去找太医,自己将父亲安抚到了父亲的席位,“爹,蔓儿不会有事,以后,切不可做此等伤身的事情了,蔓儿会心疼。”
此等旁若无人的举动,让凌君不得不再喝一声:“还不快给朕将皇贵妃押回后宫,都在等什么?”
“是,奴才领命。”张公公随即领命,对缪烟依旧不敢太过造次,“贵妃娘娘,请吧。”他依旧用了一个请字。
整个大殿的局面,显得异常的僵直,群臣都在席间不敢大声喘气,汾阳王这边又是太医谨慎地处理这他手中的伤口。当缪烟失魂落魄的从她的身边走过,放肆的笑了,“秦琅蔓儿,你好,你好,你真好!啊哈哈哈。。。。。”疯了似的笑,发髻凌乱得像个疯妇,哪还有皇贵妃该有的尊贵。
“本宫从未说过本宫不好,娘娘真是费心了。”蔓儿笑着应答,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她对缪烟的厚待,否则,这个大殿就是缪烟的坟墓。蔓儿只是意外,自己一向重君重纲纪的父亲,会为了她而拔剑向君王。
既然是大宴邦国来使,她亦不想让这样的局面再继续僵直下去,也知道凌君现在早已无心宴客,自己家后院起火,却被外人一览无遗,也着实损了他帝王的威严。“今日既然是大宴来使,那蔓妃就恳请大家把方才的事情,从自己脑海中抹去吧。”扬手让乐师奏乐,请舞姬走上殿前给她伴舞,“让臣妾来替皇上舞一曲,歌一曲,还望皇上恩准。”
这个蔓妃,如果真想做什么事情,他即便是不准,她依旧会做,还真是给了他面子,他心里也明白,蔓妃这么做,是为了天朝的在邦国来使心里的形象,也是为了保住他这个帝王的颜面,总不能因为“家务事”而让臣子和使者看了笑话。“准。”
乐师奏响了音乐,她在众舞姬之间翩翩起舞,似盛开的牡丹,又像展翅的凤凰,眼波流转之间,活色生香。她就在众人眼前,舞着,笑着,原本及地的裙摆在她起舞的时候扬了起来,插在发髻上的发饰随着舞动的风摆动,环佩叮当,美人如玉,她就在百花丛中成了唯一的姹紫嫣红。身旁的舞姬,怎抵得上她三分的容貌?
秦琅蔓儿这四个字再一次刻进了他的心里,侵入了他的骨髓。这一刻的遗世独立,让他的心悸动了。妃子醉酒,却悠然起舞在人前,微醺的醉意让她的舞蹈更加的奔放,夺人魂魄。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蔓妃,在舞池中间盛开牡丹,在百鸟之中浴火的凤凰!
此夜,最美的不是天上的明月,最夺目的不是大殿内的富丽堂皇,全世界都在看着这个女人,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谈笑风生中便可转危为安的睿智,为她倾国倾城的美貌和颠倒众生的魅惑增加了一丝丝遥不可及的神秘和向往。
天下,只有一个秦琅蔓儿,也只有一个即将成为传奇的女子。天朝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再次唱起了他不曾听过的歌,深深深情,字字心疼,凌君在问,这么动听的歌,是为了谁在唱,是为谁在写?他一遍一遍的让这歌和她的舞在脑海中回想。。。。。
你的瞳是褐色的迷梦
睫毛像翅膀逆光扑动
看不透那黑白的漩涡
愿沉醉在这永恒的虚空
浅笑中你婉转的眉头
像弯弯的月勾住星空
泪光却是落花的溪流
杏花春雨温山软水的愁
眼珠是诅咒褪去的水晶球
藏着前世三生的疼痛
谁的爱穿越时空
湿了你的眼泛起烟雨般朦胧
很想凝视你的褐瞳
让我的心迷失在万古的深邃中
却又不敢凝视你的褐瞳
怕爱卷起的飓风如海啸般汹涌
浅笑中你婉转的眉头
像弯弯的月勾住星空
泪光却是落花的溪流
杏花春雨温山软水的愁
眼珠是诅咒褪去的水晶球
藏着前世三生的疼痛
谁的爱穿越时空
湿了你的眼泛起烟雨般朦胧
很想凝视你的褐瞳
让我的心迷失在万古的深邃中
在你的瞳孔看见我的笑容
蛮荒盘古定下的命运的捉弄
很想凝视你的褐瞳
让我的心迷失在万古的深邃中
却又不敢凝视你的褐瞳
怕爱卷起的飓风如海啸般汹涌
曲终人散终须离别,她在掬水伴月的陪同下,走在这个皇宫的夜色里,听着风刮过耳际的声音呼呼作响,“你们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太狠毒了?”想起被拖走的缪烟,她想,他心里应该很恨她吧。
“小姐,不是小李子这个做奴才的多嘴,皇贵妃这次是自作自受。”一想起在娘娘香闺捉拿住那个大耗子的事情,就来了气了,小李子说道,“幸好咱们小姐能掐会算,不然就算躲过了后袍一罪,后来这个巫蛊之术的大罪,若是提防不及,恐怕就真是百口莫辩的杀头大罪了。”
是啊,如果自己再不出手,那现在的她和汾阳王王府上上下下恐怕都在天牢等着凌君一声令下处决了。一想到这儿,她的心一阵的泛着寒意,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他,爱上这个本不该去爱的男人,她更不懂,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顾及到他的颜面,他的江山。这些,跟她真的有关系么?
永福宫里依旧灯火通明,德妃待宫婢替她梳洗卸妆之后,依旧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德妃,好一个德妃,难道他知道在有事的时候想起还有这个越王府走出来的籽矜么?十指纤纤抚过自己依旧光彩照人的脸上,眼睛里的落寞再也掩盖不住。
“娘娘,更深露重,还是小心点身子吧。”碧影替德妃披上了貂皮做的披肩,怕依旧带些许寒意的天气把她冻病了。
“随本宫去亭子里坐会儿吧,这样的时候,怕是睡不着了的。”她伸手拢了拢披肩,示意让碧影陪着,“不必让他们跟着了。”
“碧影伺候娘娘更衣。”说着便要扶着德妃去换衣裳。
德妃拉住了她,摇了摇头,轻语:“不必了,你跟着本宫来就是了。”
今夜发生的事情,德妃看到了不一样的蔓妃,皇上看着蔓妃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和专注,放佛这个大殿就只有他们二人。原本以为,皇上册封了皇贵妃,这个传说会做帝后的女人,却从没想到,蔓妃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三言两句就把皇上新封的皇贵妃给废了。而自己,却只能是在没有册立帝后之前,掌管着这个后宫,掌管着这个后宫里的妃嫔。
“今夜的情形,你看清楚了么?”
“娘娘指的是,蔓妃?”
“他是真的爱他,眼睛和心,都是没办法说谎的。”
原来不会成为威胁的威胁,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绊脚石。德妃就这样在亭子里坐了一夜,身边的碧影一直陪伴在身旁,这个后宫里面,如果连碧影都背叛了自己的话,那她真的一无所有了,爱她的人,除了额娘,就只有碧影一个了。
“有些话,有些情,我一直记在心上,可你却偏偏忘了。”她自言自语道,情到深处,不免摇头笑自己傻,收拾起一脸的倦意和脆弱站了起来,“回永福宫替本宫梳洗吧,还有人等着本宫去审。”
宫外驿馆又是一番另外的景象,邦国来使将信函交给随行的小官,“你把妥善保管此信,把心送到邻国储君的手上,不得有误,否则提头来见。”他用自己的母语对小官吩咐道,隔墙有耳,做事需万分的小心。
小官小心收拾好信,就替邦国来使关上了门告退了。来使望着东方,不禁赞叹,怪不得好兄弟一直未立储妃,心心念念着那个被人夺走的妃子,昨日一间果真非人间凡品。容貌已是人间绝色,谋略丝毫不输给办得了大事的男人。好兄弟如果有这样的妻子,那国家何愁不强盛,这样的女子,就算行军打仗,就凭她一人,就能抵得上百万雄师。
本不想走这么一趟,却受托来此一趟竟然是长了见识了。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能够如此大气磅礴,如此千娇百媚。昨夜他以为蔓妃会被糖糖在上的皇贵妃给绊倒,没想到却反将了皇贵妃一军,不知道现在那个沦为阶下囚的贵妃怎么样了。
“皇贵妃娘娘,我家娘娘是有心救你,只可惜,现在连皇上都不下口谕来救你,叫奴婢怎么做才好?”一想起安插在缪烟身边的黎儿是如何惨死的,碧影就恨得牙痒痒。
缪烟安然的坐在牢房里,后宫的牢房可比天牢舒服多了,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看不到血和半点的肮脏。“本宫现在还没被废,你一个小小的宫婢能怎么样?”
碧影拿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板凳上的灰尘,坐在了缪烟的身旁,“娘娘觉得碧影不敢收拾你?”说着就钳制住她的下巴,盯着缪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德妃娘娘仁厚,不代表我也那么仁厚。娘娘,您说,奴婢敢不敢呢?”说着就放开了缪烟的下巴,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你!”被这一记耳光扇得口中泛起了血腥味,缪烟抚着火辣的脸颊怒斥着这个眼前狗仗人势的宫婢,“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大本宫。”作势就要下手回敬给碧影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碧影先她一步挥开了她举下的手,径直给了她又一计耳光,“娘娘觉得碧影的胆子还不够?”
缪烟就这样被德妃手下的宫婢白白扇了两个耳光,“你就不怕我出去,要了你的命么?”
“是谁要本宫这房人的命?”德妃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止住了缪烟的咆哮,等到走进了牢门,才发现缪烟和碧影剑拔弩张的站在那儿,“是谁把皇贵妃的脸打成这样子的?”
“是你的好奴才打的,德妃,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奴才!”缪烟伸手指着已经站在德妃身侧的碧影。
德妃的眼睛顺着缪烟的手,看向了身边的碧影,变问道:“碧影,是你把皇贵妃打成这样的么?”
“回娘娘话,正是碧影打的。”碧影如是相告,并未有半点的推脱。
“就像。。。。。。”德妃走向了缪烟,扬手又给了缪烟一计耳光,“这样么?”
“娘娘打得比碧影轻多了。”
☆、第十章步步惊心 处处心机 (5576字)
缪烟被德妃的一记耳光扇醒了,“原来,这都是你指使的。”眼前的德妃,衣着华贵,身上飘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香气,心肠如蛇如蝎。
“没错,是本宫让碧影先来替本宫伺候皇贵妃娘娘的。”德妃毫无掩饰印证了缪烟原来还犹豫的言语,她的毫无掩饰,正好证明了她的有恃无恐。
“你就不怕我被凌君就出去以后,以牙还牙么?”凌君的爱,是她手里最后的盾牌,也只有他在这个后宫里能够保她一个万全,“他让你审我,只是过个场子,等使者走了,自会放我出去。”
德妃看着眼前这张被扇红的脸颊,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这个女人想得如此天真,来了这里,还有她翻身的机会么?即便是有,德妃也会伸手掐断一丝丝的希望,“你说,我这样对你,还会让你有机会翻身么?”
目光相对之间,腾腾的杀意布满了德妃的眼眸,眼前的这个女人凭什么做皇贵妃,论手段,论家世,都不及她,而且还是一个汉家女,居然坐在了她的头顶。德妃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子,怎一个恨字了得,却依旧笑意绵绵地看着她,只有那双眼睛,如同望见了猎物的饿狼,随时随地都会使出致命的一击。
“你想杀了我?”缪烟别过头,不再看那双让她心生怯意的眼睛,脸上火烧般得疼痛让她觉得非常的痒,非常的难受。
碧影伸手扶德妃坐下的同时,说道:“刚才我说了,娘娘是来救你的。”刚才的两巴掌,她是替德妃赏给这个汉家女的,原本心里有些许的怜悯和愧意被这个女人声声自称的皇贵妃打消得一干二净。这个世上,有谁比自家主子更配得上当今的帝王,越王爷是开国元老,是众多王爷首当其冲,而他的女儿更是数德妃最美,最赋才情谋略。这个女人凭什么占着皇贵妃的宫殿,声声叩拜的皇贵妃,也不怕折福。
“我是来救你的,不过,不是救你出去。”德妃说了一句让缪烟听不懂的话,妆容精致的脸上浮起一丝妖冶,“但是,你可以自己选择走出去。”
“自己走出去?”她看到德妃说这个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屏退四下,神情自然得就像平日里闲谈小叙这么寻常。
德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凤眸上下在缪烟身上大量,看着她侧过去的脸,心里有种快感,“当然,也要你识抬举才可以。”她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审缪烟,即便是这个皇贵妃是有罪,按照皇上的个性也一定会出手干预。他现在的按兵不动,也只是在考量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宽厚仁德而已,并非是真有心让她严惩皇贵妃。
在这个后宫,缪烟还太过单纯,即便是曾经堕入烟花柳巷,在那种地方学来的心机和手段,跟宫里的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一听德妃言语之间的暗示,她的心放佛握紧了一根救命稻草,按照陷害宫妃的律例,她犯下的两宗罪足够将她千刀万剐绰绰有余了。“德妃娘娘的意思是?”她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