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王余氏误会无忧来找她的原因是收无双为徒,无忧虽然有这个意思,但是也不敢贸然提出来,她这一次来主要是让四姐和王奶奶谈生意,让四姐和王奶多交往几次,再提出拜师的事儿。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意外的收获?
于是无双把背后的包裹拿了出来,从里面抽出一张桔梗花图,蓝色的桔梗,亭亭玉立,在风雨中摇曳,纯洁又妖娆,美丽动人,唯美凄美,似乎再诉说着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娟秀的小楷字提在旁边:绝望的爱!
接着又拿出一张图,还是桔梗,这是在山野中浪漫绽放的桔梗,在温暖的阳光下,美得让人惊艳,美得不是外貌,论外貌桔梗永远比不上牡丹,美的是一种气韵,一种风骨,是一种姿态,是一种痴心不改的守候。
娟秀的小楷字提在旁边:真诚不变的爱!
这两个截然相反的花语,形成巨大的反差,让人内心不禁触动。
这两幅画把桔梗截然相反的气韵表现的淋漓尽致。
每种花都有一个故事,每一幅画都有一个灵魂,这让的画不仅让王余氏激动得双手发抖,也让无忧感慨深厚!或许她的画技可以突破了!
无忧心里想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空间画画,但是看着现在的情形只好忍住了。
“还有吗?还有画吗?”王余氏拉着无双的手,满是激动道,显然她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过往的人都忍不住朝王余氏手中的画看去,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探究,这七岁的小姑娘到底花画了什么东西,让铁面娘子如此不淡定!
无双点了点头,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影,王余氏恢复了镇定道:“我们去屋子里聊聊!”
然后一手拉着无忧,一手牵着无双,优雅地进了内室。
无双从包袱中取出几幅画,全都是桔梗花系列,有烂漫的,阳光的、妖娆的,纯真的,绚丽的,凄美的。这些姿态各异的桔梗花被赋予的人的思想和灵魂,活了过来。
这个让无忧大为惊讶,没想到四姐如此狡诈,把每一种花,都画出各种姿态,各种颜色,展现各种美丽。单是一种花都有很多种花样,在再加上花语作为主题,隔一段时间推出一种,每隔一段是办一种花语主题,简直把每一种花都发挥出了最大的效用。
可是无忧还是低估了无双的想法,无双真是一个经商奇才,惊采绝艳的京城第一才女实至名归。
王余氏在激动过后就镇定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无双,仿佛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一朵花来,但是无双却依旧镇定无比。
既没有狂喜,也没有骄傲,不卑不亢依然如故。平静地看不出任何表情来,王余氏才在真正的把无双放在了心上,不是看无忧的面子,而是记住了无双这个人!
多像曾经的自己呀!真是一个好苗子,波澜不惊,不悲不喜!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推测,两人“深情”对视,谁都没有说话,这让耐不住性子的无忧急了起来,心里道:商人就是麻烦,说个话拐弯抹角。看着桌上的桂花糕,无忧毫不犹豫的啃了起来。
悉悉索索,吃东西的声音响起,两人才结束了对视,收回眼神,看着宛如小仓鼠一般,啃着桂花糕,满脸欢快无比的无忧,一年无赖,相视而笑,没想到这丫头这个时候也还有心吃东西!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缓和了刚才严峻的气氛。
王余氏开口道:“小丫头,你还会画其他的花!”
语气淡淡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无双点了点头。
王余氏脸上划过一丝狂喜,然后道:“说吧!多少价钱才把这些花全部卖给我们王家?”
无双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卖!”
“不卖?你这丫头怎么会把这些图带到我们王家店铺来?你不会告诉我就是拿给我欣赏的吧?”王余氏显然是个眼睛毒辣的商人,一语中的。
“没错,就是不卖,但是我有其他要求!”
王余氏定定地看着无双,显然已经把她看做了平等的对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什么要求,只要不违背原则,不损害王家的利益,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我都会考虑考虑!”
无双伸出三个手指道:“我要分三层利润!”
这话一出,屋子里立刻安静得一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连无忧都目瞪口呆,显然自家姐姐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坏了,四姐您确实不是脑子抽筋了吧?明明说好一层利润,现在翻了三倍,让小妹我真的很难想象接受,更不用说王奶奶了。
无忧童鞋彻底被桂花糕给噎住了,吞不进去,吐不出来,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季小四你这熊孩子不要吓偶好不好?季小四无视无忧那满是询问的眼神,立刻端来一杯温水给无忧灌了下去。
终于把桂花糕咽了下去,无双非常淡定地拿出绣帕给无忧擦了擦嘴,仿佛狮子大开口的人不是她似的,这让无忧暗暗着急,不断眨巴着眼睛给她递眼色,但是这熊孩子就是没反应,当做没看见似的。
王余氏听了无双的话,皮笑肉不笑道:“小女娃,我虽然很欣赏你,但是你这是在狮子大开口吧?你一定不知道王家绣坊三层利润是什么概念?”
无双听了王余氏的话,面色不变淡淡道:“不是仅仅绣坊的三层利润,而是绣坊、首饰店、瓷器店、成衣店等只要能够运用这图画的所有王家店铺的三层利润!”
王余氏听了无双的话,脸色一变,犀利无比。没想到这女娃反应真快,立刻把这漏洞给填上了,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无双不去看王余氏难看的脸色,依旧风轻云淡淡淡道:“这系列花,只是我知道的各种花中的一种,每一种花,都有不同生命形式,赋予不同的意义,只要我愿意,还可以画出三四十种花出来!”
语气里带着胸有成竹的淡定,这让无忧都不得不佩服四姐的华工,没想到自己只画出一种花,四姐就能衍生出花的各种姿态形态,画工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随心所欲,承载着人的思想、感情和灵魂!
“它不仅仅可以运用到绣品上,如屏风,手帕,荷包,床单,被子、毯子、枕头、衣服等用品上面,还可以用到首饰上面,一整套同样花系列的首饰,耳环,项链,手镯,挂件儿,朱钗、簪子、金饰、银饰,玉饰上,还能运用到茶具,餐具,花瓶等瓷器上!等等。”
无双的话,让王余氏不得不再一次对无双刮目相看。这姑娘年纪小小,却是一个心思慎密深沉可怕的对手,没想到她可以想到那么远的地方!。
“若是把刺绣、首饰、瓷器都成套的制作,限量销售,就会像双面绣一样受道极大的追捧和欢迎,听说王家每三个月有一次双面绣展会,那么就可以在展会上把同一花列的刺绣、首饰、瓷器,成套的销售,打出名气。各送一套给宫里娘娘,王妃或者高门夫人的,那么名气就会再一次提升,慢慢在全紫云国流行起来。”
“在快要被人模仿的时候,三个月换一个花语系列,再次重磅出击,那么王家的东西将会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不怕银子不乖乖进入口袋!那么王家就会打破产业一直被打压局有了一次超越青家的机会!进行新一轮的扩张!”
无双淡淡的说着,仿佛不知道她自己的话语已经在大家心中引起了惊天骇浪,给王家描绘了一个绚烂无比的蓝图,构思着一个美丽的梦境,这就是语言的吗魅力,那么容易令人怦然心动。
不知道是不是无双的错觉,当无双说道青家的时候,她很敏锐得感觉到了王奶奶的杀气和戾气,绝对不会比四姐少。这个认识让无忧打了寒战,就算青家一直打压这王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或许这里面还有深层次的东西,比如仇恨!
对就是仇恨,可是王家和青家怎么会结仇呢?无忧脑子飞速地运转这,回忆起美人大哥的介绍,王奶奶的儿子和女儿都在,孙子也没听过有什么夭折的,剩下的就是娘家和王老爷的死亡。
说起来王老爷的死亡的确巧合,听说是王老爷出海商遇到了海盗而死亡,但是真相是这样的吗,大户人家里面的勾心斗角可不不是她这个农女可以体会的,但是想到沐倾雪身上的毒,就可以想象状况之激烈。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
王老爷走后,留下王奶奶孤儿寡母,王家庶兄,庶弟宛如豺狼虎豹想要吞噬王家的家产,最后王奶奶和他们断绝了关系,最后自己成立了新的王家,用自己的刺绣白手起家,打造了一片商业王国。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这么说王老爷子的死很可能就跟青家有关,听说王老爷子也是一个商业奇才,但是却遭遇不幸英年早逝,无忧本来还在想为什么青家会坐以待毙地看着王家崛起?现在看来青家或许没有眼睁睁地看着王家崛起,而是剔除了王家的主心骨,本以为王家会衰落下去,其实原本的王家也的确衰落了下去,因为王老爷子的庶兄,庶弟,不善经商没多久就被打压下去,回到了王家村。
只是这不被看好的商人之女,带着孤儿的寡母,创造了一个传奇,让王家重新崛起直逼青家,后面肯定是有一个足矣和青家媲美或者更大的势力在支撑着。
看来四姐盯上王家也不是没道理的,至少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后面还有一个看不惯青家所作所为的神秘势力!
王余氏心里已经有了丝丝动摇,但是面色不显露。
无双继续道:“我知道的花大概有四十种,若是每三个月出一系列主题花,那么至少我们可以有十年的合作机会,我要的不多就十年的利润,十年之后这一切花语就完全属于你们王家!以后我就只收取一层利息你看怎么样?”
“小女娃说的好听,十年后这花语就全部归王家,十年之后这些花语已经让大家失去了兴趣,而且也被其他作坊模仿而去,对于我们王家也没太大的作用了!”
王余氏不愧是老江湖,说话一针见血完全不留余地。
“不错,十年那些花语虽然没用了,但是王家的东西却打出了名声,完全成了一种权利富贵的象征,客人会减少吗?不会!还会吸引源源不断的新客人来!成为高层人们的奢侈品,这其中的利润,相信王奶奶这个几十年经商的老人比我清楚吧!完全不会比花语系列收入差,甚至更多!还是说整整十年的时间难道您没有信心超过青家吗?”
无双这个仇恨体显然也察觉到了刚才王余氏的异样,心里已经也做出了一个推测,这个推测让她欣喜不已!这样她以后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为其出谋划策了!不怕他们不采用自己计划!因为她还知道青家的薄弱环节和弊端,只要个个击破,想到这里,无双脑海中浮现出青家那些渣滓最在乎的东西被毁后,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神情,心里就一阵痛快。
青家已经腐朽了只能走向毁灭,不如自己亲手了解,借助王家的手瓜分青家,把青家的财产弄到自己手中,以后她会把自己所积累下来的银子留给弟弟,让他重建一个青家,重建一个清明的青家,不然悲剧和惨剧发生。
感受到王余氏有些动摇的心情,出语激将道。
果然王余氏立情绪激烈地站了起来道:“十年的时间王家超过青家绰绰有余!”眼睛里面有毫不掩饰的仇恨!浓烈的让人窒息。
无忧了解无双的来龙去脉,也猜测到王家和青家可能存在的仇恨,因而就坐在一边,吃着桂花糕,悠然地看戏。
可是事实的真相告诉我们,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无忧再一次被华丽的噎住了。
季小四看着无忧摇了摇头,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让桂花糕顺着喉咙下了肚!
王余氏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过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轻而易举带动她情绪,牵着她鼻子走的七岁小姑娘,内敛,有气魄、深藏不露的小姑娘,心里第一次发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砸在沙滩上的感觉,不服老不行了!
若是无忧知道她的想法,绝对会告诉她,她家除了她以外,都是非人类,您老不要这么自卑,要学学偶,做一个好吃懒做,无忧无虑,放宽心,快乐的米虫大大!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但是却没有上次的那么沉重,显然这位老太太在思考问题,大概一刻钟之后,老太太才出口道:“小女娃,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们王家会接受你的要求?而不是把你囚禁起来,用亲人威胁你,逼你画画?毕竟你开出的诱惑真是太令人心动了!完全可以让人失去理智!”
老太太的话语中带着些不服,显然已经同意了无双的要求,但是想要在晚辈面前搬回颜面,顺便教一教无双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财不外露的道理!虽然这女娃聪敏,聪敏得不像七岁的孩子,但是做起事儿还是太嫩!
可是下面她却要马上推翻自己的判断。
“因为王家不是青家!而且既然来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您要对付我们,我们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剩下的那些画,就送到青家手中,以此来获取保护!”
因为王家不是青家!这几个字眼儿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牵动着她的心,这女娃不是处事儿太嫩,而是太老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