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如梦梦难成 作者:百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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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梦梦难成 作者:百里烟-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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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西瞟瞟到楚唯那时,发现他在看着自己,桃花眼中似乎有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仇思思眨了下眼睛,再定睛看楚唯时,桃花眼已经恢复到往日的朦胧迷离。
这下什么都没有了。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到底还是赵德芳开口替她解了围,“两位皆是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如今说这些话,岂不是叫我们这些小辈难堪。”
秦王殿下这话说得似嗔似劝,焦继勋和楚洵自然不好再乱说丧气话,两人皆一脸尴尬,楚洵忙道,“瞧我,这秋天都还没到居然开始悲秋伤怀了,惭愧惭愧。”
焦继勋顿了顿,也叹了口气,“老夫可能是喝多了,众位莫见怪。”
众人于是又是一番客套,客套完后,才终于散了。

回去的路上,四人皆是沉默,快要走到院子时,却是平日最寡言的陆雁铭突然凉凉说了一句,“明明各自都没什么心情,倒难得这顿饭个个能装着样子从头吃到尾。”
“是啊。”赵德芳点头。
陆雁铭愣住,停下脚步默默看着赵德芳渐走渐远,好半会才回过神来。
不仅秋香姑娘一脸被雷劈到的样子,仇思思和秋月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甭管陆雁铭刚刚说的是不是大实话,哪怕是实话,以赵德芳往日的性子也绝不会如此附和陆雁铭的。不仅不会附和,还会责备他说话不知分寸。
然而今天,莫不是吃个晚饭吃的着魔了……?
赵德芳走了一段路,才发觉周围似乎安静的有些离奇,竟然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一转头,赫然发觉仇思思不在了,再一转头,连秋月和陆雁铭都不见了。
赵德芳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寻找消失的三人,这才发现仇思思三人竟站在刚刚走过的转角直愣愣看着他。
“怎么了?”他奇怪看着他们。
“没什么。”陆雁铭率先回过神,绕过仇思思往前走,“我只是被挡住了路。”
仇思思差点被口水呛死。
赵德芳奇怪看了陆雁铭一眼,然后继续看向站在原地的两人,
“姑娘站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继陆雁铭之后,秋月也毫不客气的把仇思思出卖了。
仇思思吞了口口水,突然想起一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仇思思心里苦笑一声,只得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我小腿突然抽住了。”
赵德芳一听,脸色大变,抬脚便要过来,却听仇思思又突然拔高声音,“停!”
木儿的身子自然叫不出多响的声音,但赵德芳还是听话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仇思思。
仇思思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自以为乖巧懂事的微笑,“你不用过来,我让秋月扶着在这站一下就好。”说着,转向秋月,“秋月,你扶我一下吧。”
秋月柳眉微皱,但还是扶住了她。
仇思思顺势便将全部力道都压到了秋月身上。
在心中暗暗数着秒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仇思思于是微微站直了身子,但还是将大部分力道靠在秋月身上,“我好多了,你们先走吧,我和秋月在后面慢慢跟着。”
赵德芳还是一脸的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了。”仇思思露出个轻松却又不是太轻松的笑容,然后一脸纯良地问旁边的秋月,“秋月,扶我回去好不好?”
秋雨深深看了仇思思一眼,才点了点头。
赵德芳见秋月扶着仇思思慢慢地走过来,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知道木儿的脾气,在人前若他对她表现的太亲密,她会恼怒。
然而赵德芳还是觉得今天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待他多想,仇思思和秋月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仇思思俯□看脚下的石板路,“地上有银子?”
“啊?”赵德芳也随着她一起低下头。
地上哪里可能真有银子。
“哪里有银子了?”
“没银子你们两个站在这堵着路干嘛,风景很好吗?”
“木儿……”赵德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不看风景就快走,麻烦体谅一下我这个现在腿脚不方便的人。”仇思思故意板起了脸。
赵德芳咳嗽一声,终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陆雁铭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才回身跟上赵德芳。那眼神仇思思看的明白,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姐姐的!
仇思思咬咬牙,深深吸一口气又将那气全部吐出来,这才带着秋月慢悠悠跟了上去。

焦继勋是为焦语桐的事而来,所以焦语桐的七七一过,焦继勋便拜别了众人。
焦语桐当真被留在了楚唯原先将她安葬的那个山谷,焦继勋只说每年忌日焦家一定会派人来看望焦语桐,然后,便再无其他,若不是看他为焦语桐做六七和七七时的悲痛之色不似刻意装出来的,仇思思一定会怀疑焦语桐压根不是他亲生的。
众人都觉得焦继勋这父亲当的未免有些冷血,然而焦语桐安葬在哪毕竟是焦家自己的事,哪怕是皇帝老子,也不好太过插手。
“木儿姑娘既神似焦某的一个旧识,你我也算有缘,如今焦家已无女,木儿姑娘倘若不嫌弃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认作焦家女儿?焦家虽不能说有多大能耐,但最起码能保姑娘和秦王殿下一段良缘。”焦继勋走前,还特地请了仇思思和赵德芳借一步说话。
仇思思听后尴尬得哭笑不得,姑且不论她对赵德芳是何种感情,但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被问到这种问题,是要她笑好,还是不笑好?
瞥眼看到一旁的赵德芳,秦王殿下正噙着笑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仇思思眼角抽了抽。这两位该不是合伙起来整她吧?
大概是仇思思脸上的表情实在怪异,焦继勋终于后知后觉地又问她,“木儿姑娘可是觉得焦某太唐突了?”
“不是,当然不是。”仇思思摇头。
“那木儿姑娘……”
“我和木儿都知道焦将军是一片好意。”赵德芳打断焦继勋的话,看了仇思思一眼,才继续笑道,“我既然要娶木儿,就不怕别人质疑木儿的身家背景,不过焦将军这建议确实不失为一个良策。只是,如今焦姑娘的事才发生没多久,尊夫人想必还在悲痛中,此时恐怕没什么心情去认一个女儿,不如等秋后,我带木儿去拜访将军和夫人,到时我们按照规矩正式让木儿给两位磕头斟茶,认下这干爹干娘。”
“还是殿下想的周到。”焦继勋听了也觉得有理,颔首,“如此我回去和内人也好先准备准备。”
“那麻烦焦将军了。”
“殿下何必跟老夫客气。”已过古稀之年的老人似是想起什么回忆,叹息了一声,露出个极淡的浅笑,“先帝当年对焦某有知遇之恩,在世时,更曾多番嘱咐过吾以后要好好辅佐殿下,只是谁料想世事多变,殿下以后若有用的着焦某的吩咐便是,莫说这区区小事,就是赔上老夫这条性命,也未曾不可。”
这番话说出来,莫说仇思思,连赵德芳也惊愣了片刻。他们在这个时间点来凤鸣山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此行的目的,仇思思本来还担心焦继勋会坏事,现在人家明白的把自己的立场说了出来,言下之意便是我不但不会去打小报告,还会帮你。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件幸事。
仇思思本来还在心里埋怨焦继勋太过冷血,此刻听到他这一番话,对此人的印象又好了些。没想到这样一个对亲身女儿算得上无情的父亲,对赵匡胤乃至赵德芳倒是难得的忠心。
大概顾忌到她在场,焦继勋没再说起任何关于政治上的事,只叮咛了些要赵德芳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的话。那些话比起下级对上级的溜须拍马,仇思思听着却觉得更像是一位长者在为小辈的安危担忧。
而这些哪怕只是长辈闲话家常的担忧里,其实还是会有一两句透露著些什么的。
尤其是焦继勋最后的那句话。
“凤鸣山庄确实值得拉拢,但殿下切记,务必要小心楚少主和卢璇。”
焦继勋是说完这话离开的,走前赵德芳曾询问了他这话的含义,没料想焦继勋却是不愿再详细说开,赵德芳见他一副铁了心的模样,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自从焦继勋说了那句话后,回去的路上,仇思思一心一意都在想话里的含义。
焦继勋没说凤鸣山庄靠不住,也没说要小心楚洵,却唯独要他们防着楚唯和卢璇这实在奇怪。楚唯似乎从不参与山庄的事,看着对赵德芳也不像有敌意;卢璇虽说曾经因为焦语桐的事跟赵德芳关系不佳,但如今焦语桐都已经死了,人又不是他们害死的,没道理要迁怒到他们。
仇思思越想越觉得这句话里大有文章。
“木儿。”赵德芳见她一个人低着头只管走路,便出声唤她,然而仇思思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实在太过投入,压根就没听到。
赵德芳于是耐着性子又唤了一声,“木儿?”
仇思思依旧没理他。
赵德芳无奈,只得提高了些音量,“木~儿~”
仇思思这次倒是被叫回了神,抬头迷茫地看着他,“怎么了?”
赵德芳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说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叫你也都不理人,还低着头走路,地上有银子?”
她曾经揶揄他的话如今被以话还话说回到她身上,若是平日里的仇思思,必定不肯在嘴上吃这亏的。只是她现在没什么斗嘴的心情,听他这么说,想想觉得自己也确实有点理亏,便也没跟他计较,“那你叫我什么事?”
赵德芳手抵在嘴前低咳了一声,“也没什么,就是看你一副有心事的模样,怎么了?”
“没什么,就瞎想些其他的。”仇思思笑笑,跟他打马虎眼。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很不靠谱,但古代女子是不好言论政事的,自己心里想想没关系,若要说出来,她实在不笃定赵德芳会怎么想她。
赵德芳不信,“真的没什么?”
“真的,”仇思思点头,“比真金还真。”

赵德芳当然不是好忽悠的,他瞅着她看了未几,莞尔,“木儿可是在想焦继勋最后的那句话?”
仇思思愣了愣,没回答。
“其实我也是在想那句话的含义。”赵德芳牵起她的手拉着她继续缓缓往前走,没有再问她想了什么,而是自顾自说了起来,仿佛他刚刚问她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与楚唯及卢璇皆无怨无仇,焦继勋却要我当心这二人,以他的性子,既说的如此慎重,便不可能只是平白猜测,想来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渊源。”
赵德芳说到此停了下来,瞥眼见身旁之人只是静静听着不吭声,只得顿了顿继续说,“越国公虽地位极高,但在我十岁时便已告老还乡,从此不再过问朝中之事,没理由如今要突然投靠二叔,但若不是为了斩草除根,我又实在想不到还会为了什么。”
说着又深深叹了口气,见一旁的人儿脸上开始出现若有所思,又道,“最奇怪的便是那楚唯。焦继勋既然说了凤鸣山庄值得拉拢,那他应该不是在担忧楚家父子会是阳奉阴违之人,如果楚唯真的打算针对于我,那他父亲的立场便会很尴尬。他是有十足的信心楚洵最后会站到他那边,还是他有一定要对付我的理由,哪怕父子反目?”
至此,赵德芳终于将自己的疑惑都说了出来。他自己停了脚下的步子,仇思思被她牵着,自然也不得不跟着停下。
“木儿,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连那些之前不曾相识之人,我如今都不得不去防着?”他苦笑着问她。
仇思思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发表任何言论,只是看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此刻被困惑和悲伤填满,温和不再,自信不再,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
他那些问题她其实也是真的回答不出,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一切还有个前提,比起楚洵,卢璇似乎更忌惮楚唯。”



☆、真真假假

自焦继勋那番话以后,仇思思再见楚唯,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那日赵德芳听完她的话后只沉思了一会,然后道,“或许,我们该设法查一下这两人。”
仇思思其实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查的,楚唯和卢璇两人皆是有身份之人,又不是来路不明,难道还能查出什么惊天秘密不成?然而赵德芳既已有了主意,仇思思便也没再说什么。
这一查,当然没这么快查出什么。在没查出什么之前,仇思思自然还是要拿笑脸面对楚唯,唤他一声,“楚公子。”
其实就算查出些什么,她说不准依然要笑脸相迎。仇思思觉得这种事情是没的准的。
总之,楚唯在遗忘了许多天后,再次来她院子看她时,仇思思还是很客气地把他请进了小厅,见他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于是将自己正准备喝的酸梅汤先让给了他,让翠萍再去厨房帮自己讨一碗。
楚唯倒没跟她客气,端起酸梅汤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才缓缓舒了口气,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脸上的笑容明朗起来,“木儿姑娘来凤鸣山庄有四个多月了吧?”
仇思思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只当他是身为主人家的客套,遂点头,“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
楚唯颔首,又问,“吃的用的可还习惯?”
“吃的用的都很好。”
“下面的人没有冒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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