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意?若没有卢璇,难道我就不能来见你了。”
“焦姑娘以为凤鸣山庄是随你想来便来的地方,还是焦将军的权力已经大到焦家的人可以不经同意就擅自私闯民宅?”焦语桐的深情换来的只是楚唯的冷笑,“若不是因为阿璇,凤鸣山庄还当真不会欢迎一个毒蝎心肠之人。”
“这是我自个的事,莫要牵扯我爹爹。”焦语桐兴许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爱慕的人会如此说自己,而且还是当着他人的面,本该明艳娇媚的一张脸此时却是因为过于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我是毒蝎心肠,那又怎般,你是不是也想和那些人一样抓我去衙门?那就抓啊,只要是你,我绝不会反抗丝毫。”说到最后,竟笑了起来。
仇思思被焦语桐那笑容吓得一个寒颤,寒毛全部竖起,再看楚唯,依旧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若不是有人保你,不复并不介意为民除害一次。”
仇思思当然知道楚唯说的那个保焦语桐的人是赵德芳,焦语桐自己却并不知道,只当楚唯又是在讥讽她利用卢璇,笑得越发艳丽,近乎歇斯底里,“原来你果真想我死……好,很好,那你就把我抓去衙门吧,告诉卢璇,我此生都不会对他产生一丝男女之情,也从不稀罕他的保护,让他少多管闲事。”
真是个决绝到不顾及一丝情面的女子。
仇思思皱起眉头,连秋月也别开了眼懒得再看下去。楚唯对待焦语桐自然算得上冷漠,然而焦语桐自己又何尝不是自私与无情的,只因不爱,便不屑卢璇的一片真心与付出。因果循环,自己同样爱得不堪而不得,或许便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焦姑娘有嘴也有脚,如果对阿璇觉得厌烦,麻烦焦姑娘自己亲自去告诉他。不过焦姑娘最好先明白一件事,你不稀罕的那个人,是整个凤鸣山庄唯一真心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人。”
楚唯这直白的漠视,饶是焦语桐再爱得不管不顾,毕竟仍旧是个女子。秀拳紧握,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竟是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不复还有要事在身,不妨碍三位赏景了。”楚唯当做没看到焦语桐的愤怒,丢下这句话后,便自顾自离开了,就如出现时一般,让人猝不及防。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小道上竟又只剩她们和焦语桐。
仇思思欲哭无泪,楚唯实在不够义气,说了一番刺激人的话后自己借口有事先走了,把焦语桐这个烂摊子扔给她们,确切来说,是扔给了她。秋月自顾自欣赏两旁的风景,她便只能和焦语桐大眼瞪小眼。
仇思思踌躇着要怎么用最婉转的方式脚底抹油,没想到焦语桐突然冷笑一声,竟自己转身走了,跟楚唯不同的是,她连个借口甚至招呼都懒得给予她们。
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似是松了一口气,又似隐隐有些好笑。
她刚刚其实也有在考虑要不要说些安慰的话的。
“秋月,我们回去吧。已经没什么看景的兴致了。”
“好。”秋月收回停留在远处湖心亭上的视线,点点头。她本就是无所谓的。
。
两人于是按着原路返回,一路无话,仇思思便又想起了刚刚楚唯和焦语桐的对话。
“秋月,你说焦语桐这样值不值得?”仇思思忍不住将心中的困惑说出来,倒没指望秋月真会好好回答,她本就是自言自语的成分居多。
仇思思没想到,秋月真的回应了她。
不但回应,还仔细思考了她的问题,“姑娘是说那二十六条人命,还是指对不复公子的感情?”
“自然是对楚唯的感情。那二十六条人命当然是不值的,不管多恨一个人,都不该为了那人牵连无辜。让自己一身罪孽,换来的也许只是让自己恨的人更为得意。”
“男女之事,其实并没什么值不值得,焦姑娘若自己觉得无悔,那便是值得。”秋月想了想,神在在的丢出这么一句话。
一声轻笑,是仇思思。
秋月柳眉微皱,这是她不满的表现。
仇思思赶忙收住笑意,“我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顿了顿,又挂上微笑继续解释,“我只是觉得问你这些的自己有点好笑。你才多大,哪会真明白那些情情爱爱。”
凡是十几岁时,最不愿听到的便是类似“你还小”之类的话,秋月这种少年老成的尤其如此,仇思思那番话,甭管说对还是说错,在秋月听起来,都是对她的瞧不起,“姑娘不过就长我两岁而已,若姑娘明白这些,为何我就不能明白?”
仇思思被秋月这句话堵得足足愣了好一会才找到合适的托词。她刚刚只顾感叹,完全忘记了现在用的是木儿的身体,一时嘴快,没想到偏偏这次秋月会因为这种问题跟她较真。
“确实,我不过只长你两岁而已,但秋雨你可有过在鬼门关转一圈又活过来的经历?”
仇思思这话换来的是秋月鄙夷的眼神,显然,小丫头觉得她这个理由非常的牵强,“去过鬼门关一次姑娘就比我多长几岁了?”
“当然不是。”仇思思好笑地摇摇头,当作没看到秋月的鄙视,继续说自己的,“我虽已记不得之前的那些事,却记得临死那刻的感觉,那个感觉告诉我,在这世上,其实还有很重要的我放不下的东西。若真死去,奈何桥前,我必定会不甘心去喝那孟婆汤……秋月,很多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越是在乎,越是会放不下。我们以为的放下,只有经历过生死,才明白那只是自己骗自己来把自己的执念隐藏起来。男女之事或许确实不该谈什么值不值得,但若自己付出全部的情意,而至死那人都不愿正眼看你一眼,怎可能真的觉得无悔,到底还是会不甘心的。爱一个人兴许没什么不值得,但为一个人一直留着遗憾,实在有点悲哀。”
“所以姑娘的意思是,焦姑娘的感情不值得?”
仇思思摇头,“不值得。”
秋月没有再说什么,只奇怪地望了仇思思好一会,似是若有所思,看得仇思思莫名其妙,于是挑眉以眼神询问,结果对方直接别开了眼。
眼神无用,仇思思只得直接用嘴巴问,“你那么奇怪看着我干嘛?”
回答她的,不出意料,是那三个字,“没什么。”
意料之外,瞧见她不满的反应后,秋月又补上了几个字,“只是觉得姑娘最近变漂亮了。”
“……”
仇思思觉得,她似乎有听到乌鸦叫的声音从头顶飘过——好一句敷衍的话。
这种不正经的话若是出自陆雁冰以及楚唯的口,她必定会以为这是他们的习惯;若是赵德芳和秋兰突然这么丢出一句,她知道他们起码是善意的。若是秋月对她这么说,那估计不是敷衍就是讽刺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明显敷衍的成分居多,有没有带那么一点讽刺,这不得而知。
仇思思哭笑不得,唯一能感到安慰的,大概便是还算好这话不是陆雁铭说的。若是陆二公子这么夸她,那必定本意是嫌弃她长得太小家碧玉。
想到木儿的外表,仇思思忍不住又在心里叹息一声。
木儿不难看,素颜放现代绝对是个一等一的清纯美女,自然也要比前世的自己着实好看很多,但这长相与赵德芳这么个绝世大帅哥放一起,实在算不得金童玉女。
至于身材,更是完全没有丝毫值得夸赞之处。
也不知道当初赵德芳是看上这丫头哪点。
仇思思最后还是没问出秋月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到底是在若有所思什么,直到几年以后,秋月为那个人同样付出了一切,她才终于知道,原来当初秋月看她的眼神是鄙视,也是羡慕。鄙视着她的自以为是,也羡慕着她的自以为是。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愿意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所有,哪怕那人从未对她做过他想。
原来言情小说,不全是骗人的
☆、绑架风波
眨眼,两个多月的时间便匆匆而过,赵德芳不像刚来时那般几乎天天去楚洵那报道,但忙起来依旧很忙,一消失,便又是整整一天。
相比之□为少庄主的楚唯却是闲得似乎已经快发霉。
赵德芳,楚洵还有陆雁铭在书房论事他从不参与,楚洵带着赵德芳见各色人物时,他也从不陪同,若不是人人都知道他才是凤鸣山庄的少庄主,不熟的人估计会以为赵德芳亦或陆雁铭才是楚洵的亲儿子。
凡是人太闲总不是件好事,一个地方聚集太多的闲人就更是容易是非多。凤鸣山庄本来主子就楚洵及楚唯两个,楚唯就算再闲,一个人也弄不出什么是非。如今多了卢璇,焦语桐以及仇思思这三个大闲人,除了还算明白自己是客所以老老实实过米虫日子的仇思思,另外两个实在不是省油的灯。
仇思思自然是无意参与到任何是非中的,偏偏楚唯嫌三个人不够闹腾,非要把她也一起拖下水。方法非常简单,只需隔三差五地往她这边跑,焦雨桐连带着卢璇就定会一起跟过来。
楚唯每次都挑赵德芳不在的时候来,美其名曰怕她无聊,仇思思起初还担心会又引起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误会,后来见每次最后都是四个人凑成一桌麻将,便也索性放弃,随他们在院子里瞎折腾。
要说折腾劲,当然焦语桐首当其冲,敢作敢为的性子几乎赶上上官琴,然而楚唯不是陆雁冰,自然不可能由着她胡闹,很多时候几乎对着焦语桐都是没好脸色的,自然引得性格本就极端的焦大小姐更加极端。每次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家当因为焦语桐的歇斯底里而受牵连被破坏,仇思思都觉得一阵心疼。亏得凤鸣山庄有钱不稀罕,不然一般人可受不住这样的爱慕者。
焦语桐一激动的连带效应就是卢璇,这个苦恋着焦语桐的男人几乎每天都在友情和爱情中左右为难,一边是至友,一边是深爱的女子,看着焦语桐为了楚唯把自己弄得几近疯狂,他无能为力只能选择默默守护。楚唯从来不肯给焦语桐好脸色,卢璇便只得从中劝解,好几次甚至是用上恳求的语气,恳求楚唯不要说太伤人的话刺激焦语桐。
按理说这三人的感情纠葛和仇思思根本没有半码关系,她横竖都只算是个旁观者,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仇思思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在某个夜晚,因为被当做焦语桐遭人绑架而从此牵扯进这段扭曲的爱恨情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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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焦语桐在摔破仇思思屋子里不知第几个青花瓷瓶后,终于红着眼睛回去了自己院子,卢璇在后面跟着,照例走之前没有忘记跟她说一声“抱歉”。
“又让你受惊了,我呆会就让人重新送个花瓶过来。”话虽这么说,楚唯脸上却也不见真有几分抱歉。安排给仇思思的丫鬟翠萍很快就进来将碎片收拾了干净,隔壁屋子的秋月已经懒得开门出来看一眼现场,不似最初的惊诧,如今对于这三天一闹,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将它当成了日常习惯。
赵德芳起初曾因为担心她的人身安全打算过去告诉楚唯让他别再来仇思思的院子,那时被仇思思拦下了,原因很简单,她不想赵德芳因为她跟楚唯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后来时间长了,大概是见焦语桐虽然时不时会因为激动破坏些东西,但并不曾伤人分毫,才终于没再说什么。
屋子里只剩下仇思思和楚唯两人,相对无言。自从来到凤鸣山庄,楚唯对仇思思以及秋月就变得不怎么熟络,虽然之前他们也没特别熟,但仇思思总觉得凤鸣山庄的楚唯跟她之前见到的楚唯有些不一样,即使依旧一副不务正业的纨绔模样,却少了原先那份来自骨子里的悠然自得。桃花眼依旧朦胧迷离,笑意却鲜少到达眼底。
果然一番客套后,楚唯就告辞了。
仇思思一个人无事可干,索性搬了张凳子到窗前,抱着果盘倚窗而坐。一边吃新鲜的水果,一边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发呆,这样倒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秋月来敲门问何时准备用晚膳,仇思思摸摸自己胀鼓鼓的肚子,决定还是等赵德芳回来再说。这一等又是一个多时辰,没有等到赵德芳回来,却等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那时,屋内烛火摇曳,屋外月黑风高,正是适合干坏事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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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思思本来拿着话本坐在窗前看,一抬眼却瞧见窗上赫然多出两个人影。那人影看起来皆又高又壮,自不是她平时那些熟识之人。
心中一凛,便站起身打算呼救,却不料那两人影正前方的窗纸突然被一根极细的竹管捅破,隐隐约约间,似乎有白色烟雾自那竹管而来。
迷药!!
脑中闪过这两个字时,仇思思本该庆幸自己因为从前从电视里看到过这些伎俩而不至于中招,然而偏偏脑袋还是越发昏沉起来,在失去意识前,才终于想明白缘故——她忘记屏气了。
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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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婆娑,凤鸣山的山路上急急走着两个蒙面之人。
走在前面带路的时不时回头催促走在后面的那个,“快点。”
“你说得倒轻巧,怎么不是你来扛。”走在后面的男人托了托身上的麻袋,一脸不快,“这扛起来可比扛野味难扛多了。”
“那个是死的,这个可是活的。”前面的男人看了眼那个大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