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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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俏郡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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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的人儿急切的奔走,一个丫头在后面紧赶慢赶的追着,像只要炸毛的狮子,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那人撕个粉碎,将那女子夺回来。
若不是已坐上统领的位置,经过这些年铁骑兵营的铁血训练,磨练心性,恐怕早已是打斗得一片昏天黑地了,可他却始终没有出手。是了,他没有,没有资格去夺回她。在范阳,她心甘情愿的爱着王龙客,在长安,她心甘情愿的躺在萧楚怀里,她的心里,从来都容不下他司空凌,哪怕他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付出生命。
相比他的愤怒,王龙客显得风轻云淡许多,拿着扇子在手上敲击,任微风漾起碎发。好像那个被萧楚抱在怀里的人不是与他相识多年的女子,不是对他一见倾心,相伴两年的痴心人,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双凤眸中荡着浅浅的笑意,谁也看不穿他眼里的情绪,是嘲笑,心痛,失望,亦或是早有预料,他的眼睛深邃的像一池最浓的墨水,就算不小心有异物跌进,溅起的,也只有浓稠的黑色。

第七章:素手追愿还(七)

“郡主!郡主!您快醒醒啊,大事不好了!快醒醒啊!”
一阵剧烈的摇晃,摇的她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半梦半醒间,听得香凝急吼吼的叫声。
“郡主,您可算醒了啊!”香凝边抹着泪边抽泣的摇着她。
歆玥自觉,睡得好梦正酣的时候被弄醒了可不是件高兴的事,问题是,醒来后灵台一片模糊,都记不得是怎么昏睡过去了,也不知睡了几时了,脑袋咋咋呼呼的疼,使劲揉着太阳穴。阵阵呜咽声提醒了她,旁边还有位……丫头。
转眼看向床头,这丫头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落的这般模样。娇滴滴的一个可人儿,哭的梨花带雨般,妆容都快卸下了,真真是招人怜爱,连她这个女人都要为之动容了。也不知是谁招了她,可真不会怜香惜玉。
脑袋里像炸开了锅似的疼,睡前发生的事一幕幕从记忆深处涌了出来。忘了去安抚住哭的忘乎所以的香凝,只兀自清理着那一团乱麻似的画面。
记得:近午时时分,还在城外马车上见着她父王和王龙客在谈话说着什么信什么河间剑客的,不敢凑上前去,只得悻悻的回到车里,点着车里的果香,一路颠簸进了长安。进到府中,正一圈圈的找着住处,没走几步,就摔了一跤。哦,不对,是差点摔了,被王龙客接住了,接着就昏了过去,直至睡到现在。
歆玥拍拍正在拭泪的香凝,示意她别伤心了,要是有谁欺负了她,她便替她出气去便是了,还怕着谁了不成。此时,却完全不知,香凝是在为她伤心。
“好丫头,别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要欺负你,看我不把她大卸八块。把眼泪擦擦,咱们出去走走。都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看着窗外透出些许刺眼的光芒,歆玥一边舒适的伸了个懒腰,一边揉着睡得发酸发胀的双眼。睡了这些时候,不用想也知道两只眼睛定是肿了起来。
“郡主,现在辰时三刻了,前儿午时进府,您晕了过去,睡了这都快两天了。”香凝犹自抹着残留在脸上的泪痕,抽抽嗒嗒的看着歆玥。
原来是这样,一下子睡了这两天没醒,可不是要急坏这丫头了。她们俩自小一同长大,人前有着身份之差,拘泥于礼数。没人的时候,可是没大没小惯了的。
她也为自己这次吓到了她觉得十分内疚,害她担忧这许久。遂握着她的手在脸上蹭着,像只听话的小猫儿,愿能让她安心,她已醒了,除了肚子略有些空空,倒也没什么大碍。好歹还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人,总不至于睡出个什么毛病来。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醒了么。又没有一觉不醒。”她望着她谄媚的一笑,一脸慵懒相,正准备让香凝帮我找些吃的慰劳慰劳她两日颗粒未尽的脾胃。
谁知,她像遭了晴天霹雳似的,呆坐在床头,一副你还不如不醒的表情。
“郡…郡主,王爷因知道萧统领对你倾心,见你昏迷,抱着你四处诊治,要促成你和萧统领的婚事,你……你竟这般高兴吗?!”香凝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家主子。
这次换她像遭了雷劈似的,怔在床上。一个激灵的翻身下床,捉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不停地摇晃,几乎是要怒吼着:“你在说什么呢?!再说一遍!什么萧统领?他是谁?什么婚事?接住我,抱我回来的不是王龙客吗?!”
香凝哭的愈发汹涌了,反捉住她,双手大力地捏着她的胳膊,哭叫着说:“郡主,你醒醒吧,抱你回来的是萧统领,不是王公子,王公子和世子他们一同看着萧统领抱了你进房,告知了王爷,王爷正在与萧统领商议你们的婚事呢!”
听不到香凝在身后急切的追喊声,只想找到王龙客,跟他解释清楚,她以为那人是他,才会对他如此依赖!想告诉她的父王,她心里爱着的人是他,一直是他,她不可能嫁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歆玥在王府中埋头乱串,踢踏着绣鞋,披头散发,脸上不经意间挂上了两行清泪,心中一阵剧烈的绞痛。偶尔不注意时撞到府内的丫鬟小厮,却不问由来。一把提起他们的衣领,拽到自己面前,怒吼道:“王爷在哪儿!我母妃在哪儿!”
丫鬟们顿时被郡主疯癫的模样吓得摇着头,磁瓦乱叫起来;“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啊!”在他们过度惶恐的眼眸中,映出她布满血丝的双眼的狠厉,清秀的脸孔,此刻,已经扭曲至极,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写在她脸上的,恐只有那一个怒字。
将那未回答她的丫头,狠狠的向身后扔去,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力道,只听她噗的一声便喷出一口鲜血。
不断的横冲直撞,使她的模样更加狼狈。
突然,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一张美玉般精雕细琢的容颜映入眼帘,一袭束身蓝衫勾勒出他令人倾羡的身材,一双秋波剪水瞳里载满了温柔,眼波荡漾,似乎要溢出一两滴来。丝丝清爽之气传来,一身书生儒雅之装,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谁又会知,面前如此斯文之人,便是神策军铁血统领,萧楚。初见的清秀俊雅,再见的红袍加身,终见的凄幻迷离。应证了她与他寥寥悲戚的缘分。
“歆玥,你……?”带着一丝疑问语气,言语间却让人觉得那般的似水柔情。
只不过,如今,什么人在她眼里都是堆渣,只除那一人,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手推开他,一边朝他吼叫;“别挡路,都给老子滚开!我要去找父王!”
见到她如此模样,他的眼睛一下子深邃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下埋着一片浅浅的阴翳。不慌不忙的说着:“我与王爷刚在大厅商议完我们的婚事。”
一路狂奔到大厅,不闻萧楚背后略含凄凉的呼唤,只当那是一个幻觉。
一脚踢开朱红木漆的大门,双脚的绣鞋先人一步飞进厅内,应景的落在厅正中。让她看清了这里的每一个人。父王,母妃,段妃,大哥,二哥,羊牧劳,王龙客,缺了司空凌,否则,府里举足轻重的人都该在了。赤足踏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一股凛冽的凉意自脚底涌起,几乎要透进她的心房。
“扑哧……哟,这不是我们的小郡主吗,这么快就听说王爷已为你订好了亲事,便连妆也不梳的就赶来谢恩了。郡主与萧统领还真是情深似海,只是这番模样见了未婚夫,倒不知要生出多少笑话来了。”金顶朱漆的大厅之内,只回荡着段妃充满讥讽的笑声。
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的秀面艳比花骄。举手投足间的妩媚,真是摄人心魂,得安禄山如此宠爱,还真是难为她了,一番话说的富丽堂皇,让人挑不出毛病,却句句话像冰棱一般刺进她的身体里,让她倍感寒冷。
失去理智的操控,她疾步上前冲到段妃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向她脸上扇去。
“啊……”在段妃惊慌失措的乱叫声里,安禄山一记窝心脚落在了她身上,歆玥直直从他面前的台阶上滚下来,口中迸出的鲜血迷乱了她的双眼。仍清晰的记得,父王,不,是安禄山眼里的愤恨,段妃脸上掩不住的讪笑,母妃哥哥们淡漠疏离,还有他,眼底那一望无际的深邃。

第八章:素手追愿还(八)

世子缓缓踱步到歆玥面前,撩开她满头披散的青丝,露出她此时狼狈不堪的面容。微微一笑:“小妹啊,哥哥在这长安定居,与父王兄弟们相隔千里,甚是思念,如今,你也要嫁到长安,我们兄妹和母妃就可以团圆了,父王思虑如此周到,你还不快向父王叩头谢恩。日后,哥哥会照顾你的。”
“哈哈哈哈……”歆玥一阵长笑,不知是在笑他那说的那么冠冕的圆场话,还是笑她自己的无知愚蠢,原来,在朝堂中,利益前,什么都是可以利用的,包括她引以为傲的亲情,集万千于她一身的宠爱。
“那真是多谢父王,多谢哥哥了。”含着一股腥甜,歆玥口齿不清的回答他。而他似乎十分满意,悠闲的踱回他原来的位置。
歆玥闭上双眼,可悲的一笑,没想到,她竟也有这一日。怪不得以前他说她不珍惜原有的一切,待到失去,连回想都来不及。他说,她不可能有永远的依靠,只能靠她自己。
这一刻,全都应验了!全都应验了!
这一下子,真是全都没有了,宠她的父王母妃,溺她爱她的兄长,铁哥们一起长大的凌,统统都摒弃了她,不是吗。
那他呢?他也会如他们一样吗。
她摩挲着左碗上的青链,好似带着他的温暖。怀着最后一丝的希望看着他,那一眼,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然而,这一望,彻底的把她打入了寒冰地狱。今生今世,她都难以忘怀,当时,他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
仍是不懂。他在笑她,是吗?笑她也落得如此境地,跟他们一样,将她弃如敝屣。
脑袋里的记忆混乱着刚才一切,直到香凝赶到。听得那人一句:“好好伺候郡主,让她在府中待嫁,十日后举行婚礼。”
被香凝唤来的丫鬟七手八脚的抬了出来,路过荷风亭时,看到了天际的一抹残红。夕阳的身子缓缓踱进地平线,恋恋不舍,想要在给这世间多些时候的光亮,不愿大地就此被黑夜笼罩,可是,无论多久,它也终是要沉下的。因为,到了明日,它就会再升起,那时,它依旧阳光普照,回暖大地。
而她的世界里,却再也透不进它的一丝光亮。将她锁住的,只有满室黑暗,永远的静谧。
夜空披上银幕,平素的满天星光,悄悄隐退了痕迹,那一弯冰轮,也残缺的不着痕迹。王龙客站在上了大锁的房外,仰望着夜幕,任那残缺的柔光将他灰白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投将在淡香疏影中,破碎的不成模样。
口中呢喃着:“就算是缺月,也是美的。”
语罢,毫不犹豫的离去,今夜,这王府地牢里,还有佳人在等着他。除了嫦娥不应景,这漆黑深邃的夜,倒也是幽会的好时候。
长安,东平郡王府。
昔年热闹非凡的集音阁,终也变得寂寥无声。或是为它的主人殇怀世事淡漠炎凉。
香凝从夕阳时分便一直跪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面如死灰,睑中泪如断线之帘,霖铃而落,未见间断,渐闻呼吸之声,却不见丝毫哀音。满心忧虑满心悔,可这世上没有一种药名为后悔,否则,即使以她一命换一丸,亦心甘情愿。
天色早已晦暗,阴柔的光芒数数点点,深深浅浅,斑驳在阁内每一处,却不足以辨清事物。香凝颤颤巍巍的起身,提着裙裾,一步似一步沉重的踱出,直至黑夜吞噬了那细小的身影。歆玥终于再次睁开双眼,原来,她还有一些力气,原来,她还能竖着走出这里。而在回程的一刻,她情愿永远不曾出过集音阁。
顺着引了一路的小石子走来,凭着一口怨气死撑,躲过无多人看守的道道院门,回廊。直到铁摩勒在范阳得到安禄山谋反私造的龙袍玉玺,她才知道,这是那一身黑蓬,终生不再见光的黑老鬼专给人指点迷津的独家癖好。
最后一颗石子,落在一处灯火阑珊的房门前,便了无踪迹了。歆玥颤抖着靠近,心里却又不敢靠近——康王妃,她母妃的房间。已是月过中天,她自生她以来,便缠绵病榻,产后失调,不能再生育了。她愧对于她,懂事以来,她宠她爱她,呵护备至,而她对她亦是敬爱至极,孝顺至极。而她多年早睡的习惯从不曾更改,就算是她看那段妃不顺眼,与她争执喧闹,她也能安安静静的一觉到天明,次日,在父王面前哭的昏天黑地,却不允许任何人伤她分毫。她以为,她不屑争夺。
“母妃,如今她和萧统领婚事已定,您便可安心渡日了。”她那世子大哥的声音隔着被她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透了出来。
“儿啊,话虽如此,歆儿日后虽已有了着落,可我这心里总是放不下。毕竟……哎!”康王妃的长吁短叹接连不断。
歆玥苦笑一声,心下想着:你们既放不下我,今日大厅议事,何必如此冷漠!那安庆宗的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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