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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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湘春-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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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朝我使个眼色,出去将门合上。我问道:“他有什么让你说的?”
“陛下说,云姑娘莫要将事做得太绝,否则弄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谁都不乐意见到。”祝旷之冷冷道,“在下亦有一句话送给姑娘:多担待。”
我那日不好的预感,果真不是假的。萧颛这么容易应下我与师兄的事,哪有这么简单?

我揶揄他:“你是为了你家主子的心思蛮不讲理了,哪有君夺臣妻的道理?况且这才多久,他昨晚就气得不轻,莫非你们一直盯着国师府?”
祝旷之不说话了。
不过即便他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
伴君如伴虎,师兄是他最大助力之一,萧颛不可能放心我们。

我咳了咳,“回去告诉他,我死都不会踏进中宫一步,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休得放肆!”祝旷之大怒。
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祝旷之一副怒容陡然收敛,冷声道:“要说的祝某都说了,姑娘可得想清楚,好自为之。”
他头也不会,径自擦过师兄身边走了出去。
我瞧着师兄那副担忧神色,叹口气走到他身边,依在他怀里闷声道:“为何不告诉我?”
“什么?”
师兄仍在装傻,我愠怒道:“他一直派人盯着我们的事,你该不会不知道罢?”
师兄苦笑:“我……委实是存了私心,我若不趁你不知道时激你一下,你总会从我身边逃开。即便你昨晚已经对我动情,你仍会顾忌他,从我房里逃出去。如今木已成舟,他没得法子了,才会气成这样。”
我无言以对。

之后不过温存了几日,师兄又开始忙碌。萧颛跟发了疯似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朝师兄派来。我常常深更半夜醒转,发觉师兄仍在一旁忙碌,桌上文书满满地堆着。
我曾旁敲侧击地问师兄,能不能让我进宫去与萧颛说清楚,省得一直让师兄累着。哪想师兄耳尖,听出我弦外之音,一时惊怒交集,三令五申不准我去见他。第二日一早我醒来,便发觉门外多了不少人,似乎都是师兄派来看着我的。
初时我有些不解,不过转眼便想通了。萧颛都敢派祝旷之到国师府里来放狠话,我若是进了宫,怕就出不来了。

这日早上我睡得极香,在床上转了个身,发觉身旁有人,惊得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师兄在旁边闷闷地道:“别动,我要歇一会儿……”
师兄最近忙得脚不着地,哪有闲工夫睡到这时辰。我打起戒心,问道:“你不是要去宫里与他商量事情么?”
师兄从锦被里探出头,眼睛都懒得睁,苦笑道:“他好不容易放了我一天,你就让我歇会儿罢。”
我奇道:“他这么好心?”
师兄点头,懒懒地道:“最近事情总算是差不多了,太后被陛下送了药去,现今已是废人。就剩云家那儿还有些小事,被陛下抓着不放,云相正在府里急得团团转。朝中坊间,上上下下都将矛头对准了你夫君,朝臣纷纷上表,要将我与云相两个奸臣除去,以振朝纲。上面那位,现在可是明君呢,只是苦于被奸臣惑了耳目而已。”
我心酸无比:“你就替他挡箭?”
“没别的法子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除去云相,最先要除去他的声望。外人看来,陛下将云家女儿赐婚与我,我自然是与云家沆瀣一气,即便云相先前英明一世,也要因为我这佞臣被拖累。”
我忽然恨极了我云家女子的身份,平白无故给师兄添恁多麻烦。

“别这样坐着,秋凉伤身。”师兄将我揽回锦被里,“别胡思乱想,你是我君封遥的人,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
我揉眼睛,“谁担心你了……”
师兄笑了笑,贴在我耳边说道:“以后我们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去别处游玩,什么朝堂云家都与你无干,只有我与你……”

然而绵绵情话还没说完,房门忽然被人急促地敲响:“国师大人!”
师兄顿时怒了:“何事?!”
我掩嘴笑了,外头的人声音弱下来:“有、有刺客……”
师兄闻言,当即翻身起来,从旁抄起衣服便出去了,我被他随手扯件衣服裹上,带了出去。

外面有两三个刺客,已被侍卫制服,五花大绑跪倒在地。我瞧着他们浑身刺目刀光,觉得异常心惊。
事情绝不止师兄给我说的这么简单。
师兄看着这几个刺客,眉头深深皱起。统领打扮的人上来问道:“国师大人,这几个刺客怎么处置?”
师兄犹豫了。
“先拉下去罢。”我先开了口,那人上下看我一眼,似乎有些诧异,但仍然照做,朝着那边打出手势,让他们将人拉下去。

“哈哈哈哈——呸!老子用不着可怜!”
其中一个刺客忽然狂笑,眼睛猛地瞪大,全身僵直,不消片刻便往旁倒下,惊得一旁几个侍女连连尖叫。
师兄倏地伸出手蒙在我双眼上,将我往他身后拖去,低喝:“别看!”
前方又有几声闷响,有人陆续倒地。我颤颤地站在师兄身后,攥紧了他的衣裳。
师兄给侍卫统领吩咐了什么,有人验了尸,便有侍卫将那些刺客的尸体拖下去。所有人都退下后,师兄望着空旷的中庭发了会儿怔,才转身将我往回拉去。
房门被我合上,我握着师兄的手没放,感觉到他在发颤。
我心底闪过无数最坏的揣测,当即转到师兄身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师兄,这些人,究竟是不是萧颛派来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更里邮箱发X段,有些妹子如果没收到,可能是渣浪邮箱的原因,最好在垃圾箱里看看,标题是=v=或者第四十六章TXT
话说乃们也忒狠了,平时一个个资深潜水,一到JQ地方就冒出来了==




48

48、料得年年肠断处 。。。 
 
 
师兄可怕地沉默着。我还要问他,他却静静将我揽着;一言不发。
“这些人;本不是我与他商议的……”
师兄附在我耳边低声道,言语中满是愧疚不安。
“伴君如伴虎;今日我算是领教到了。”师兄叹气,“那日祝旷之是否还对你说了什么?”
我想起祝旷之那句话:莫要将事做得太绝。
我这是伤萧颛的心了?莫非萧颛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现今就剩一个云家了,我与他商议怎么将云家除去,他……”师兄闭着眼,不愿再说;只是将我揽得更紧。
“他说,要用我下饵么。”
师兄颤了颤。我苦笑一下。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陛下说我奸臣当得还不够;若是能有刺客闹出一番事来;让百姓都知晓我国师的名号,那才算数。刺客已经派到这儿来了,说不定云府也有一些同样来路的刺客。”师兄的言下之意是,这些刺客挑这个时候闯进来,绝非偶然。
我心底酸楚无比,“他苦苦相逼又是何必……”
师兄语气陡然严肃:“即便如此,你也给我好生在府里待着,绝不能去见他!”我自然点头应允。

我问师兄:“那你上朝进宫时,不用在身边多带几个侍卫么?”
师兄冷声道:“若是多带几个,还不知谁护着谁呢。你别忘了,这府里既然有他的人,侍卫里又怎么不会有?”
我一个冷颤,这才意识到究竟多严重。
萧颛若是想让师兄死得不明不白,简直易如反掌。

“这些日子我不敢歇着……”师兄贴在我耳边,疲惫地道,“我是怕了,若我睡着,会不会有什么人对你不利……”
我急忙安慰他:“别想了,他现下目标是你,怎么会对我动手?”
师兄这才被我劝下,却仍是愁容不展。

被这事一搅,我算是彻底领教到萧颛的厉害,便在师兄上朝时,背着师兄,另飞了一封信给师父。信里只是写了些我与师兄近来的事,我在信里虚添几笔,明面里为师兄求情,求师父不要怪罪师兄的先斩后奏云云。
大约第二日正午时我收到了师父的回信,师父突然话多了,给我说了许多事情。我亦是因为这封信,彻彻底底地心凉了。
这信里没有阿寿的笔迹。
师父写完信后,常常会让阿寿在后面随便添几笔,或诗或文。而这封信里的笔迹,倒与萧颛的像得很。
我瞅着这封信冷笑,将信送到火上烧了。

我刚烧了信,身后忽然有侍女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去,只见师兄捂着额角,被一群侍女围着进房。
我顿时目瞪口呆。
待侍女们将干净帕子裹了冰送上来,师兄便将侍女们尽数摒退,用帕子捂在额角,仍旧疼得呲牙裂嘴。
我连忙扑上去扳他的手,“这是怎么了?”上朝也能伤成这样。
师兄额角有一道极长的伤痕,似乎被什么物什狠狠砸了一道,红肿不平,还朝外渗着血丝。

“谁下这么狠的手?!”我看得心惊肉跳,极是心疼。
“被谢允用笏板砸了一道。那老头明明那么大年纪,力道怎就这么大。”师兄悻悻地捂着额角,随即看向了我,故作迷茫道:“怎么阿湘变成两个了?”
“尽扯皮!”我骂他,“不是上朝么,朝臣还能当朝打人不成?!萧颛那厮到底养了什么臣下!”
我发起怒来管不得避萧颛的讳,师兄苦笑两声:“这下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大奇:“为何?”
“祝旷之当朝死劾云相,将他去年那场春闱舞弊案揭得一清二楚。云相当场就绿了脸,与祝旷之吵了起来。萧……陛下根本不管,由他们在下面吵得热火朝天。”师兄将帕子拿下来,上面有几丝血痕,“后来祝旷之竟动了手,陛下让我上去劝。没想到谢允竟上来帮衬祝旷之,用笏板砸了我一道。”

我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朝臣……”
这事若传到外面去,恐怕又会成为京城一件新谈资。
我沉吟片刻,“祝旷之此举怕是陛下授意,近几日你当心些,别让云相得机会抓你把柄,当心云相对你怎样,陛下怕是要对云家发威了。”
“他若是真想发威就好了,为何还要让我平白无故挨一下。”师兄委屈了,“他们眼睛都长斜了不成,居然敢伤我容貌,千两黄金也赔不起啊……”
我被这语气酸得一阵哆嗦,“你还要用这副桃花相出去拈花惹草不成?”
师兄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怎会,师兄已经有阿湘了。”
我拔高声音:“我每天都见府里侍女对你抛媚眼!”
师兄十分严肃地指天咒誓:“我君封遥若敢对云折湘有贰心,天打五雷……”
下一句被我结结实实捂在他嘴里,师兄无辜地冲我眨桃花眼。我瞪他两道,忍不住鼻尖泛酸,连忙赶在失态前往他怀里蹭去。

我在他怀里躲着,师兄在头顶的气息渐渐粗重。
最终是师兄忍不住了,低头哄我道:“乖阿湘,我们……不如……”
我冷笑一番:“胆子肥了?”
但师兄双眼波光泛动,令我实在狠不下这个心来。我只得慢吞吞地道:“好罢……”
话音未落,房门即被师兄甩了掌风合上。

诸事皆毕。我缩在师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戳他胸口,顺带咬了两口。师兄口感甚好,不亚于拾翠居的糕点。
师兄闷哼,连忙打脱我的手,“胡闹。”
我懒懒地蹭他:“偏就闹你。”
师兄无奈地轻拍我一下。

房门被敲响三声,只不过这次报信的人比较识趣,声音不大:“大人,陛下召您入宫议事。”
师兄满面怨气,却也只得从床上爬起来更衣,与外面的人一同出去了。

我在床上又躺了一阵,便叫侍女备足热水,沐浴更衣后在房里闲坐,端着两本闲书看,迷蒙中竟睡着了。
这回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梦中我似乎与师兄对面不相识。
我倏地惊醒。

即便就那么一时片刻,这梦仍旧显得诡异至极,使我心不能平。或许真是近来被萧颛吓怕了,才会有这么个梦。
我倚在榻上,兀自望着窗外出了会儿神,直至书从我手中跌落才惊醒,将窗子合上,抬头唤侍女进来:“醉儿!”
醉儿是先前跟在我身边的侍女,我在这边住下后,师兄将一些侍女调了来,醉儿亦在其中。我见她手脚伶俐,人也聪敏,便将她留在身边贴身伺候。
“夫人有事?”醉儿推门进来。
“什么时辰了?”我揉着额头,十分不习惯这个称呼。我与师兄既然跟了师父,便算一只脚跳出了俗世,是以不太看重那些俗礼,师兄只消萧颛一句话便将我讨了来。
“回夫人,已是未时三刻了。”
我算着时辰,师兄差不多也在回来的路上了,便对她道:“告诉他们,今日早些备好晚膳。随我出去走走。”
醉儿入了魔怔似的,站在原处不动,我瞧着奇怪:“怎么了?”

醉儿的神色不太对劲,平日那种聪慧劲消失得一干二净。我从榻上直起身,将书卷放下,正要起来,忽然觉得腹中有些凉意。
我怔怔地看着逼在身前的醉儿,缓缓低头看去,才发觉她握着一柄短刀,刀刃已有大半没入我体内,鲜血沿着刀刃流出,淌得她满手都是。

“你……”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面上闪过一丝陌生的狠意,将短刀狠狠拔出。鲜血顺着她动作喷溅出来,痛楚剧烈地袭来,我眼前一黑,扶着榻边歪下}身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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