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笑声,李画敏中止运动,坐在毯子上的她,狠狠地瞪不远处的可厌鬼,拿帕子擦汗。赵世宇放下杯子,走去坐到毯子上,近距离观看娇妻,那双似嗔似喜似笑似怒的大眼撩得他心痒痒的,伸手要抚摸白里透红娇艳欲滴的俏脸,李画敏一扭脸避开了。赵世宇不甘心就此罢休,大手一拉将娇妻整个揽在怀中。李画敏象征性地挣扎几下,柔顺地倚靠在他怀中。
“宇,刚才我向婶娘打听,按照县城的风俗习惯,大户人家在孝期是讲究夫妻分房的。”李画敏有必要提醒一下丈夫。
赵世宇只想了几秒钟便有答复:“咱们是长乐村人,应该按照长乐村的风俗习惯。还是长乐村的风俗习惯好,是不是?”说完,在妻子耳边“噗噗”地笑。
若按照县城的风俗习惯,李画敏是要跟赵世宇分房一年的。长乐村中绝大多数是庄稼人家,大多数人家住房都紧张,夫妻跟年小的孩子同挤一间房是常见的事,哪里有充裕的房间去夫妻分房,因此孝期间只忌办喜事,忌建新房,忌到别人家喝喜酒。赵家虽有的是房间,在长乐村的时候李画敏和赵世宇光明正大地同宿一房。
李画敏不肯承认自己喜欢长乐村的风俗习惯,她故作不耐烦地推他:“去!去!人家跟你说正经事,你都胡说些什么。”
赵世宇轻咬妻子的耳垂,低沉地笑:“我便是搬到书房去睡,前半夜必要先在你房间里过。”看到娇妻俏脸涨红,瞪眼要发怒却又着羞答答的垂头,赵世宇心中大乐,热吻雨点般落到她身上。
二人在毯子上拉拉扯扯的,由最先的戏耍渐渐变得暧昧起来。
不知何时,毯子上的两人已经由相拥而坐变成搂抱着躺在毯子上。赵世宇的心中涌起强烈的渴望,渴望能够更进一步地疼爱妻子,与她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他喃喃着娇妻的名字,把手伸进衣服摩挲那柔嫩细腻的肌肤。成亲五六年了,赵世宇对娇妻不仅没有因为新鲜感过去而厌烦,他贪恋从她身上获得的愉悦,迷恋因她带来的温馨。李画敏喘气吁吁,微闭着眼睛。
大煞风景的是,虚掩的门外传来欣欣和燕儿的说话声,他们叫喊着在找娘亲。
李画敏睁开眼睛,轻轻推仍覆在自己身上的人,悄声提醒:“孩子们回来了。”赵世宇侧耳聆听,不舍地亲吻半裸光洁的胸脯,滑下扶起妻子,替她整理零乱的衣衫,然后紧紧地搂着她,把脸埋进散乱的秀发间。
欣欣、燕儿来到父母亲的房间外,身后跟随着兰花和晓梅。赵世宇放开李画敏,两人一本正经地坐在毯子上,都望向虚掩的房门。周妈妈站在厅堂外,招手唤欣欣和燕儿吃新蒸的糕点。欣欣和燕儿越过父母亲的房门外,朝周妈妈走去。
听到孩子们远去的声音,李画敏吐出半句:“这两个小家伙......”
“敏儿,孩子回来了不方便。等今天晚上。”赵世宇在娇妻耳边低语。
听他这语气,像是自己yin*他,迫不及待地要跟他亲热一般。刚才可是他先动手动脚的。李画敏娇嗔地横赵世宇一眼,推开他到镜子前梳妆。赵世宇的目光在娇妻身上打转:“敏儿,你现在这模样最好,还用得着瘦身么?”李画敏睨他一眼,不想跟他探讨瘦身的问题:“今天你似乎特别悠闲。”
猛然记起回西大院的目的,温柔不复存在,赵世宇眼中透出寒意,他坐在椅子上,低沉地说:“今天无忧大院来了一位贵客。你猜是谁?”
李画敏转头看赵世宇,看他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又重重地放下,给李画敏的错觉是那精致的白瓷绘花小杯是他的仇敌,他恨不能毁了它。赵世宇眼中冷意更浓,带着讥讽的口吻缓缓地说:“新来的父母官方鸿远方大人,今天大驾光临无忧大字,在荷花池边的阁楼上宴客。”
这确实是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李画敏在长乐村坐月子的时候,方鸿远衣锦还乡接替容知县的职位。为了以后做事方便,赵世宇曾几次要宴请这位新父母官,都被方鸿远拒绝了,并且这位新上任的父母官从来没有踏足过无忧大院。赵世宇很是恼火。如今的县城,谁不对赵世宇惧惮三分,“赵老爷”“赵爷”地叫得恭敬,就连阿悦、阿森、阿豪等人对赵世宇也不敢像过去那样随便了。听赵世宇简述刚才发生的事,李画敏对方鸿远这位新上任的父母官也不满起来。主人热情相邀时他不赏脸,突然来到无忧大院又不把主人放在眼里,这新上任的父母官,简直就是故意扫无忧大院的主人的脸面。
身为妻子,看到丈夫气怒,李画敏心疼,柔声安慰他:“宇,犯不着为这事生气的。他跟咱家亲近,咱捞不到啥好处;他将咱们当路人,也没什么损失!咱们就当他是一般顾客,他来喝酒,咱收银子,两不亏欠。”
赵世宇仍是生气:“这个姓方的,他是成心来给我脸色的!”
李画敏顾不得梳妆,温言抚慰丈夫的同时,附和着赵世宇将方鸿远贬得一文不值。赵世宇把目中无人的方鸿远狠狠地骂一顿,更兼娇妻坚决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同仇敌忾的模样,心中舒服多了。为让丈夫彻底抛开不快,李画敏故意将话题引到赵世宇最疼爱的小儿子浩浩身上,穿上衣裙后简单挽个发髻就与赵世宇一同到隔壁看望小浩浩。
刚刚睡醒的小浩浩茫然睁眼,东瞅瞅西望望,听到父母亲的叫唤,孩子黑亮圆润的眼睛灵动起来,晃动着小手“啊啊”地叫。李画敏从杨奶娘手中接过孩子,亲吻孩子的小脸蛋,跟孩子说话。赵世宇抚摸浩浩的小手,浩浩亲热地抓住父亲的一根手指头。赵世宇冲小儿子做各种怪样,逗得浩浩咧开小嘴笑,露出粉红的小牙床和轻轻颤动的小舌头。李画敏偷眼看丈夫,只见他凝视孩子,慈祥、开心、满足。
李画敏将小浩浩放到床上,与赵世宇在旁边看孩子笨拙地练习翻身。感受到孩子在慢慢在成长,李画敏和赵世宇都发自内心地快乐。直至浩浩饥饿了要吃奶,李画敏方将孩子交给杨奶娘,与赵世宇离开婴儿室。
回廊下,李画敏替赵世宇整理衣服,然后在画眉鸟婉转的啼叫中,在绿鹦鹉不甘寂寞的咕噜中,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目送丈夫走出西大院。直至赵世宇消失在院门外了,李画敏才转回房间。
房间里。
李画敏对镜慢慢地梳妆,小鬼在她耳边尽可能详尽地汇报赵世宇回西大院前发生的事情:“阿宇带着几个护院行走时,遇到从外面进来的方知县,方知县身后跟随县城里的几位老爷。阿宇带人上前热情招呼,方知县只是淡淡地应一声就抬脚走人......”
这算不上是件严重的事。被别人口口声声地尊称为“赵老爷”“赵爷”的他,突然受到冷遇,心里失衡,到自己跟前发牢骚寻求安慰。真应了那句话,男人有时候像个孩子!
李画敏将这事掂量几遍,认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过去容知县对丈夫曲意奉承,别人也都对他恭敬有加,纵得他俨然成了县城的土皇帝。经此一事,他应该反省了。
李画敏没把这事放在心中,只当这是平凡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李画敏牵挂长乐村的月娘和裕叔,向小鬼打听他们的情况。小鬼极详尽地向李画敏汇报:“月娘在家中照料两只新产的小羊羔。裕叔在照看人建房子,财叔、财婶带领阿富、阿富嫂子帮助建房子。财叔和阿富没有死心,今天午饭的时候他们又背着裕叔商量如何将新房子占为已有......”
裕叔建新房,月娘将替裕叔保管的银两都归还他,并暗中送给裕叔一百两银子。赵世宇为报答裕叔过去对赵家的帮助,资助裕叔一百两银子。裕叔那青砖翠瓦的小庭院已经完成一半的工程,裕叔晚上回赵家的时候,总是满怀希望地与月娘商议孝期满后成亲的事,而财叔、财婶与罗振富也在密谋,如何将裕叔的青砖小庭院归到阿富的名下。
李画敏暗自想:“有我在,罗振富休想把那小庭院占为已有。月娘和裕叔已经决定明年秋天孝期满后成亲。难道明年秋天,裕叔名正言顺地成为欣欣和燕儿的爷爷了?”
李画敏不介意裕叔做自己的公公,欣欣和燕儿早就“爷爷”“爷爷”地叫得顺口,就不知道丈夫是否介意裕叔做他的继父?
赵世宇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过穿堂,向内厅去。想到刚才娇妻几次三番将方鸿远骂为“混蛋”,赵世宇愉快得想吹口哨,因身后跟随着强子和顺子,为保持老爷的威严,只得压抑这个冲动。
姓方的,你衣锦还乡、成为一方父母官又如何,敏儿已经是我的人,一心一意的跟我过日子,她的身她的心都是属于我的。姓方的你便是悔青肠子都没用。
哼,姓方的你若敢使绊子,大名鼎鼎的凶神可不是吃素的。
李画敏梳着梅花髻,别着两朵南珠串成的珠花,插一支凤头镂花金叔摇,穿一身雨过天晴的曳地绸裙,在荷花池边漫步。周妈妈紧跟李画敏身后,与李画敏轻声交谈。欣欣和燕儿在李画敏身前身后奔跑。
李画敏与周妈妈倚栏站立,面对池中的游鱼,低声谈话。周妈妈在向李画敏说家中新添的几个粗使的丫头,这些新买回的负责洗衣、烧火做饭的丫头,她们的表现让李画敏满意。李画敏环顾四周,可以看到几个威严的护院在巡视,他们在密切注意无忧大院的动态。前段时间,赵世宇从师兄师弟中招了近十人到无忧院,随时护卫无忧大院,并训练一群身强力壮的伙计,用他的话来说,他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守护他现有的一切。
燕儿缠上来。李画敏拉住燕儿的小手,引她观看游鱼玩耍。
一身便服的方鸿远带人从阁楼中走出来,怀着丝丝的期待四下张望,他的心突然颤栗起来:倚栏站立牵个小女孩儿的人,是那样的熟悉!尽管她已是一个韵味十足的**,不再是那个清秀纯美的少女,方鸿远仍是一眼就认出她来。稳住心中颤悠,方鸿远找借口跟身后的客人告别,目送他们离开,慢慢地朝那个倩影走去。
敏敏,我已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你可为我骄傲?
278。今生无缘,恨谁
在方鸿远的眼里,天地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那个倚栏玉立的倩影。
寒窗苦读,搏得个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只是为了给她荣耀。终于得偿所愿,金榜题名、衣锦还乡时,她已经成为他人之妇,人生最快意之事却无人分享,留给自己的是一帘幽梦和那无尽的酸痛。
如果当初自己不坚持衣锦还乡再迎娶,她会是自己的妻;如果她落水获救后,那姓赵的不强行与她成亲,她仍有希望是自己的妻。如果今生注定无缘,为何会有昔日的青梅竹马、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柔情蜜意。
有缘无分,恨谁?
方鸿远恨胡霸天,恨自己,更恨夺走自己最后机会的赵世宇。
凝望那个悠闲自在、优雅大方的**,方鸿远难言心中的酸涩。在长乐村刚刚看到李画敏的时候,方鸿远因为她受苦而痛苦,总觉得她的苦难是因自己而起;可现在,看到她快乐、满足的模样,方鸿远还是痛苦,她的幸福是另一个男人给予的,跟自己无关。
如果当初如期举行婚礼,现在定然是佳人相伴、娇儿绕膝,更兼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何等美好!夫复何求?
李画敏牵着燕儿的小手,欣欣乐颠颠地跑前跑后,母子三人在下人们的簇拥下观看池中游鱼。李画敏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起初她没有在意,在荷花池边漫步时她经常遇到行人的注目,特别是那些年轻的男子。李画敏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此次停留在身上的目光时间太久,且越来越炽热,李画敏开始不自在。是谁这般大胆?即使不知道自己是无忧大院的女主人,也没人敢在无忧大院内如此放肆地盯住一个**看的。
远处,已经有两个巡逻的护院警惕地观望。在无忧大院内若是出现年轻男子调戏女子的事,这无忧大院就是浪得虚名了,何况这女子还是无忧大院的女主人。
李画敏顺着目光的方向看去。在一百米远的地方,一个年轻的男子旁若无人地朝这边看来,这个年轻男子举止优雅中隐隐透出威严,即使他现在忘乎所以地望来也没有给人猥亵之感。这位年轻男子身上质地考究的锦袍和身后两个威武的护卫,表明他的身份不凡,给李画敏的第一印象是似曾相识。
触碰到那专注得近于狂热的目光,李画敏心猛地一颤:他是方鸿远,这身子原主的未婚夫,新上任的知县大人。李画敏意识到麻烦来了,她只想离开此地,避免跟方鸿远近距离接触。丈夫本就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涉及到男女之情更是小心眼儿,肯定不能容忍妻子接近昔日的未婚夫。李画敏不想让他难受!不想!让他烦心的事够多了,李画敏绝对不想因为自己给他增添烦忧。
李画敏没能够如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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