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昨天晚上,你真特别,好温柔。”赵世宇连人带被子一齐抱起,亲吻温热的她,有说不出的爱恋。李画敏将脸颊紧贴在他的脸庞上,感觉上,两颗心如同两个躯体,紧紧贴在一起,没有距离;感觉上,自己就如同一朵娇艳的花儿,让人轻轻地捧着,小心的呵护。
这种特别的感觉,好像是新婚燕尔的时候才有。
“娘娘——”房间外传来欣欣的叫唤。
李画敏离开赵世宇的怀抱,提起精神“哎——”一声,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赵世宇看李画敏穿上衣服,冲她微笑:“我在外面等你。”赵世宇出去,一把抱起站在门外的儿子,朝那小脸蛋上亲了几下。欣欣咧开小嘴儿,咯咯地笑。
周妈妈捧来热水,李画敏梳洗过,与月娘、赵世宇去用早餐。
早餐后,赵世宇到外面去了,月娘在庭院里看欣欣与兰花打闹。李画敏回房间,倒在床上歇息半晌,拿出驯夫日记,写上自己的驯夫新进展:“昨天晚上,我主动跟他亲热的时候,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很沉醉……没有想到,男人在这事也喜欢得到来自对方的爱抚、温柔。我们是夫妻,谁主动都一样,以后”李画敏停笔,感觉到自己脸上热热的,有一些话她实在不好意思写出来,捂住脸笑了半晌,提笔想了想,接着写“多给他这种惊喜。与其让别的女人来诱惑他,不如让我来诱惑他,把他牢牢地拴住。”
端详自己写出的内容,李画敏吃吃地笑,不好意思再继续,将驯夫日记收起。
嗯,这驯夫行动,驯到床上来了。
月娘过去来县城,都是来去匆匆,如今难得来居住几天,李画敏带月娘出城外,看自家的农庄,又领月娘看了赵家在县城的另外几间店铺。月娘很满意,短短的几年工夫,儿子就拥有了这些家产。雪雁跟随月娘、李画敏城里城外逛两天,把心中那个梦想变为现实的念头更坚定了。
雪雁留意到,赵世宇十分喜爱欣欣,每次从外面回来,遇到儿子都要抱了亲昵一番。于是,雪雁开始亲近欣欣,变着法儿跟这个小男孩示好,特别在傍晚的时候,更是与欣欣形影不离。
一个傍晚,雪雁与欣欣在庭院时,遇到赵世宇从外面走进来。赵世宇看到儿子活泼可爱的小身影,也看到一个娇美动人的笑靥。赵世宇的脚步顿了顿,大步走来,抱起欣欣朝正房走去,不理会身后含情的目光。
又一个傍晚,雪雁看到赵世于从外面走来,抱了欣欣迎上去,将欢呼的欣欣递给赵世宇。在接过欣欣的时候,赵世宇一不小心连带雪雁的手一起抱住。兰花和春梅跑来,带着敌视的眼神看靠近赵世宇的雪雁。赵世宇若无其事地放开雪雁的手,抱了欣欣朝李画敏走去。
李画敏不动声色,等赵世宇走近了,笑眯眯的说:“你呀,太粗心了。”之外之音是,刚才的事,我都瞧见了。
赵世宇瞟媳妇一眼,戏笑说:“醋坛子。”就没有其他的解释。不是有句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么?有时候解释太多,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后果。
雪雁有心接近赵世宇,并不是只有在傍晚时候才有机会的。这天下午,李画敏带欣欣、燕儿到婶娘家去了,西大院里只有月娘、雪雁和厨娘三人。赵世宇在外面跟人喝酒,多喝了几杯,回来歇息。赵世宇走到正房时,看到月娘坐在厅堂里,便走了进去与母亲说话。
雪雁站在月娘身后,看带着几分醉意的赵世宇,展示出迷人的微笑。厨娘按月娘的吩咐,煮了杯醒酒茶来,雪雁看到厨娘捧醒酒茶到厅堂外,接了笑盈盈捧给赵世宇,伴随着温柔体贴的话:“老爷,快喝了。以后要少喝酒,酒量过多会伤身的。”
赵世宇不耐烦地挥手,示意雪雁放下杯子。
“老爷,快趁热喝了,凉了就不好了。”雪雁不在意赵世宇的不满,仍旧笑盈盈地劝说。
赵世宇的忍耐是有限的,用力一拍身旁茶几:“放下出去”
雪雁放下杯子,幽幽地看赵世宇几眼,朝外走的步子轻盈而优雅。
看雪雁的背影消失在厅堂外,月娘问:“阿宇,你真的厌恶这个丫头?”
赵世宇烦燥地揉搓脑袋:“母亲,难道你没有看出,这丫头有意接近我。敏敏虽然不在家,肯定会知道这事的,敏敏就是不闹,也会心烦。母亲,你以后来这里时,别带这丫头来。我看到这丫头就头痛。”
李画敏在婶娘家,听小鬼什刹转告赵世宇的话,开心地抿嘴笑。
守护家庭,姐并不孤单。
月娘带着雪雁回长乐村去了。
冬至的时候,月娘再来县城,果然是独自一人来的,将雪雁留在长乐村。月娘、赵世宇、李画敏一家五口相聚到一起,欢度佳节,共享天伦之乐,其乐融融。雪雁在长乐村里,与裕叔用过晚餐后,裕叔回家去了。雪雁怀抱琵琶,轻轻地拨动琴弦,轻声吟唱。
优美的琴韵、甜美的歌声,在冬夜的乡村轻轻飘扬。
227心中,有根刺
227心中,有根刺
除夕这天,天气特别寒冷,幸好不曾下雨。早早地,赵世宇、李画敏带了孩子,从县城赶回长乐村过春节。
马车在大路上奔驶。
马车里,李画敏穿一件蓝色的狐裘,赵世宇披一件宽大的鹤氅,都有连着衣服的厚实毛茸茸的帽套套到头上,脚下都穿着皮鞋,全副武装地抵抗严寒。欣欣坐在父亲双腿上,让父亲包裹在鹤氅里,两只小手指扒开鹤氅,露出一双黑亮圆滑的眼睛。李画敏抱着燕儿,用小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燕儿,只露出一张小脸蛋,长长睫毛遮盖了眼睛,睡得正香。
包裹在鹤氅里的欣欣不安分地扭动身子,小声问:“爹爹,到了?”这般被包裹着,很不舒服耶。
“快了,就快到了。”赵世宇搂抱儿子,不让他挣脱出来。
赵世宇说了无数个“快到了”之后,马车终于回到长乐村,在赵家的灰沙庭院停下。
李画敏等赵世宇和欣欣下车之后,将仍在睡觉的燕儿递给何奶娘,在赵世宇的搀扶下了马车。何奶娘、兰花、春梅等人都冻得哆嗦,只想进屋去取暖,欣欣从父亲的包裹下得到解脱,他头上戴的棉帽长有长长耳朵像只小兔子,穿身上穿得厚厚的活像小棉球,笨拙地在庭院里移动。突然发现灰沙庭院下的大池塘正捉鱼,欣欣手指下面比赛一般跳跃的鱼欢叫,更不想进屋了。
月娘出现在石阶上,朝欣欣招手:“快来,奶奶这里有糖水喝,甜甜的很好喝哦。”穿着厚重棉衣的雪雁出来,帮助提马车上的行李。
赵世宇已经步上石阶,转头看到欣欣扭着小身子,不肯跟随春梅进屋,低沉地叫:“欣欣,听话。”欣欣留恋地看下面纷纷跳跃的鱼群,极不情愿地跟随春梅进屋。
西边的倒座房里,摆放着一盘燃烧得红红的炭火。李画敏和赵世宇在炭火旁坐下取暖。雪雁端了两碗热腾腾的姜糖水来,请赵世宇和李画敏喝了御寒。李画敏不动声色,看雪雁优雅地举个托盘到赵世宇跟前,赵世宇端了碗就喝姜糖水,没有瞧雪雁一眼。雪雁又端托盘来到跟前,李画敏慢慢地端碗,往捧托盘的两手望去,修长的手指上皮肤粗糙,一看就知道是时常干粗活的。
嗯,月娘这种勤劳的人,是绝对不容许手下的人偷懒的。
月娘端来小半碗姜糖水,哄欣欣:“欣欣乖,甜甜的,很好喝的。”欣欣看父母都喝这种暗红的东西,张开小嘴喝一口,要吐出来因父亲望过来,勉强咽了下去,“咝咝”地吐着小舌头,用小手给舌头扇风。月娘知道孙子嫌姜味辣,加了一勺子糖,欣欣试过一次后,甜甜的,痛快地喝掉了碗里姜糖水。
厨房对面的廊屋摆有一大锅的姜糖水,生有两盘旺旺的炭火,何奶娘、兰花和车夫等人,都喝过姜糖水,围在炭火边取暖。
裕叔提了半木桶的鱼回来。月娘指挥人做饭、杀鱼、炒菜,半个小时后便可以用午餐了。餐桌上的菜,都是以鱼为主,新鲜的鱼汤、清蒸鲤鱼、油炸大草鱼,味道鲜美。
饭后,赵世宇指挥人杀鸡鸭宰肥羊,忙碌一番后,带领母亲、妻儿到村旁的土地山去祭拜。赵世宇抱着欣欣走在最前面,李画敏与月娘走在赵世宇后面,裕叔挑担供品、何奶娘抱着燕儿跟随,兰花、春梅和晓梅跟在最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土地山走去。
土地山上,鞭炮声一阵又一阵,前来祭拜土地神的人并不因为天气寒冷而减少。
没到土地庙前,就看到大群等候祭拜的人,他们围在一起谈笑。谈笑声中,最响亮的当属财婶那铜锣一样的声音了。
“知道不?我家阿荣在县城建房了,三间过的阁楼,另有两间小房子,都是砖瓦建成的,前面一个宽敞的院子。听说花了几百两银子呢?阿荣说了,过几年再加建一些房屋……”罗振荣不回家过年,财婶便成了儿子的代言人,向乡亲们介绍儿子阿荣的红火日子。
围听财婶说话的,都发出赞叹不已的声音。财婶说得更起劲。卢二娘抱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听了财婶的话不屑地撇嘴。
“别看我家阿荣人长得矮小,说了个极漂亮的姑娘,明年二月就要喝喜酒了。到时,请大家来我家喝喜酒。”
赵世宇、李画敏和月娘突然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穿戴考察、带着成群的奴婢,还有赵世宇稳步走来时无形中散发出威仪、自信,都把所有在场的人震慑,短时间内竟无人说话。直到赵世宇远远地问候坤伯、仇二伯,大家才反应过来,有要好的便跟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打招呼。穿着棉大衣的阿森、阿豪越过众人走来,亲热地跟赵世宇说话,一同走到坤伯跟前。裕叔挑着祭拜物品,去排队等候。
坤伯比过去瘦了,精神还好,抚摸欣欣的小脑袋,逗欣欣说话,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李画敏看坤伯母冷着脸,便只向她点点头表示问候,与围过来的仇二伯母、阿悦嫂子等人说话。
春姑挺着个大肚子,从那边慢慢地走过来。李画敏走前几步,搀扶了春姑,轻声说:“小心点,你这种身子,是急不得的。”春姑行动上小心翼翼,却对李画敏说:“没有大碍,喝了几个月的安胎药,已经安稳了。”阿森的母亲卢三伯母走来,看何奶娘抱的燕儿,夸了又夸。
欣欣趁赵世宇只顾与坤伯说话,挣脱父亲的手,与狗狗在人群中乱钻,急得兰花与春梅叫喊追赶。赵世宇担心儿子撞翻别人的供品,扬声叫:“欣欣,过来。”顽皮的欣欣乖乖地走到赵世宇身边,看父亲与别人说话。狗狗也走来,依靠在父亲阿森身上,与欣欣作耍。
财婶停止卖弄,想走来跟李画敏说话,又拉不下脸。李画敏无意之中望过去,财婶冲李画敏点点头,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李画敏没在意,还以一个微笑。财婶便走过来,向李画敏打听儿子罗振荣在县城过年的情况。
先来到的坤伯、阿森、仇二伯等人祭拜过土地神,带供品离开了。
轮到赵家祭拜土地神了。裕叔摆好供品,赵世宇亲手点燃线香,插到香炉中。向小杯子中倒过三次酒,点燃了纸宝,赵世宇带头,月娘抱了燕儿,李画敏教欣欣,一家人齐齐向土地神祭拜。
李画敏双手合什,虔诚地拜那泥塑像,心中默念:“求土地神保佑,保佑我合家身体健康,孩子们聪明伶俐,保佑那丫头雪雁快快离开,千万别让她破坏我的家庭幸福。”唯恐土地神听不清,李画敏将所求的话,又重复了几遍。
嗯,要是土地神显灵,马上让自己的所有愿望都实现,多好
主子们祭拜过,轮到裕叔、兰花、春梅等祭拜,然后点了鞭炮,收拾供品离开,到下一家祭拜。
回到家里,月娘在厨房指挥人置办除夕的酒菜,赵世宇、李画敏坐在厅堂取暖,照料孩子,听裕叔说这两天卖羊、卖鱼的事。
菜肴做好,祭拜过各路神灵,燃放鞭炮,便开始用晚餐了。
这是除夕之夜,一年之中的最后一晚,特别的隆重。主人的饭厅和下人的饭厅都点上炭火,暖烘烘的,两个饭厅的餐桌上都摆满香气四溢、热腾腾的菜肴,赵世宇特别把裕叔从厨房对面的饭厅请到西倒座房用餐。
西倒座房里的气氛一片温馨。赵世宇和裕叔喝酒,月娘、李画敏和欣欣吃饭,四人轻松愉快地谈论着田地、果园、药材还有家里的牲口,以及淘气的孩子们。欣欣站在一把大椅子上,因得到大人的夸奖,十分认真地拿勺子往自己的嘴里送饭。月娘、李画敏在吃饭的同时,不忘记照料欣欣,把肉撕成小块放到他的碗里,或除掉鱼中的小刺再给孩子吃。
厨房对面的饭厅很是热闹。饭菜十分丰盛,跟主人的没有两样,三人车夫喝得兴起开始猜拳,兰花、春梅、晓梅、厨娘不客气地夹吃自己喜爱的菜,大声地谈笑。何奶娘不够放心,吃的时候时常伸脖子看睡在竹床上的燕儿。燕儿躺在竹床上,吮吸着小手指,望挂在头顶上的手帕子。在这群大吃大嚼的人中,雪雁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对身边人的谈笑从不插嘴。
雪雁最先放筷子,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