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着唐太医在这里,本宫也使得动他,莫不如让唐太医给妹妹开一贴膏药吧,到时候膝盖烙下了毛病可就不好了。”
和嫔思忖了一下,左右唐贤妃也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害自己就是了,这样留下把柄太明显了,便也就点头欣然同意。
唐瑜远思忖了一下,便明白了堂妹的用意,遂想了个法子。
“启禀贤妃娘娘、和嫔小主,膏药这种东西也是要因人而异的,譬如贤妃娘娘您,天生体寒、脾胃虚弱,开的药是一种,晴贵嫔娘娘肝火旺盛,内里焦躁,若是表面呈现出来同样的症状,微臣开的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还请和嫔小主让微臣号一下脉。微臣也好能对着小主的身子骨给小主开最合适的药。”
手指隔着一层避讳用的白布练搭在和嫔的手腕之上,唐瑜远面色一凛,很快恢复如常:“小主的体质还是很好的,只是平时不要疏于保养,气血略虚多吃一些益母草还是有好处的。至于这膝盖的膏药,回头微臣开完了药,还是要亲自督促着底下的人。制成膏药,再给小主送过去,等送到瑾楼馆,许是要黄昏时分了。”
封水落掩面而笑:“那就多谢唐太医了,本小主这里也不着急的,慢工出细活,这个道理,我省的。娘娘不是要去给太后晨省的么?不如带着嫔妾一起去吧……”
唐瑾知有心留下唐瑜远问话,却也不好推脱了封水落:“那本宫就与和嫔一同去吧。”
晨省一如往常,太后宫里面燃着味道不浓也不淡的香,花架子上面摆着时令的鲜花,倒是插得十分漂亮大气,兴许是出自太后的手笔。太后照例问了问惜和帝姬的身体如何,又表示出了对于恪和帝姬身染风寒的忧心,寒暄了几句便说要礼佛为恪和帝姬祈福,让众妃嫔退下了,只留下了和嫔抄写经文。
唐瑾知本想做做表面功夫,邀祥嫔一道回宫,可是祥嫔却婉言谢绝了,唐瑾知搭着画屏的手跟在祥嫔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等着祥嫔走远了,唐瑾知发现她是朝着如意馆的方向去的,不由得会心一笑,便也一个人回了宫。
进了内室,画扇便来禀报:“娘娘,唐太医来了。”
唐瑾知心下惊喜,本想着自己的疑虑什么时候问才好,这会儿人便来了:“唐太医许是来给和嫔送膏药的,但是和嫔现在在颐宁宫,便想着让本宫转交了。”
穿着二等太医官服的唐瑜远进来的时候,面色上是有几分古怪的,见到了唐瑾知,犹豫着叫了一声:“娘娘……”
看着唐瑜远古怪的神色,唐瑾知疑窦更深:“堂兄这般,是做什么?”
“娘娘,微臣要说一件事,您听了,可万万不要动怒。”唐瑜远的面色愈发的谨慎。
唐瑜远性子一向是温吞,说好听了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不好听了,便是什么事都踌躇,便也有些不耐:“什么事这般吞吞吐吐?”
“娘娘……和嫔小主她……她怀上了龙裔。”
这一句话如同一声炸雷,在唐瑾知的心头打响。自从她唐瑾知小产失子,再也不能生育之后,这宫里面的女人就像比着似的一个一个怀孕。俪忆夫人如此,雷良娣如此,晴贵嫔如此,现在连刚刚进宫的和嫔,同样如此。虽然生下来的孩子也只有楚平王、惜和帝姬和恪和帝姬,可是这不过才三年啊。皇帝尚且还年轻,以后的皇子皇女,还会少了么?
不过这样的绝望也只是闪念之间,很快唐瑾知就发现了问题不对的地方:“这……唐太医,和嫔入宫不过是十几日,怎么可能怀上龙裔?莫不是和嫔尚未进宫就与人苟且,并且珠胎暗结?”
唐瑜远摇摇头:“娘娘,微臣容禀,其实从和嫔的脉象上看,这喜脉之象并不是十分明显,也就十日左右的样子,一般的太医许是断不出来,所以和嫔小主腹中的孩子,应该就是皇上的。”
“她们的命实在都是极好的,而本宫就没有这样的命了,本宫只能守着惜和帝姬勉强度日了。”唐瑾知一声叹息,两行清泪顺着两腮流了下来。
这样的样子,唐瑜远看着也实在是心疼的,这毕竟是他从小疼爱的堂妹。
“不过娘娘也不用太自怨自艾了,和嫔小主的孩子,实在是很难生下来。”唐瑜远谨慎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唐瑾知吸了吸鼻子,嗤笑一声,颇有些赌气意味的开口:“很难生下来?当初晴贵嫔怀着恪和帝姬的时候,你不是还说,晴贵嫔很难把恪和帝姬生下来么?本宫看晴贵嫔和恪和帝姬现在也都是好好的。”
“娘娘您误会了。当初微臣说晴贵嫔的孩子很难生下来,是因为晴贵嫔本人曾经得过很重的风寒,风寒好了不久,身体的元气还没有恢复如常,就有了身孕。再加上晴贵嫔怀恪和帝姬的时候,年纪只有十五岁,微臣看过晴贵嫔的医档,贵嫔葵水来得晚些,十五岁对于她而言,并不是十分适合生育的年纪,因此微臣说晴贵嫔的胎难保,不过这都是晴贵嫔自身的因素。”
看着唐瑜远犹豫着没有往下说,但唐瑾知却是个再通透不过的人,思忖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有外力的因素会导致和嫔生不下这个孩子?”
“娘娘英明,正是如此。微臣在靠近和嫔的时候在她的身上闻到了一种味道,虽然她的身上另外有着花香,花香很浓可以一定程度上掩盖了那种气味,但是微臣还是敢断定,那种气味应该是……应该是麝香。”
☆、第八十八章 宫妃密谋
第八十八章宫妃密谋
若说不震惊,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唐瑾知低呼一声:“麝香?谁的胆子那么大……敢对天子妃嫔用麝香?”
唐瑜远没有头绪的摇了摇头:“这个微臣倒是说不上来,不过微臣心下推测,这麝香的气味应该就是从和嫔的面庞上发出来的,应该是脂粉一类的,而且气味实在是十分淡,应该不是今日新施的脂粉,不过是曾经用过麝香,而麝香的气味经久不散罢了。”
“唐太医,今日你曾经给和嫔诊脉过,有朝一日若是和嫔小产了,你可有办法保护着自己不被卷入其中?”
“娘娘放心,正常的太医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候诊断出和嫔怀了身孕的,微臣也是留了个心眼儿才格外的留心了一些。和嫔不可能想要冤枉微臣。如果她说微臣诊断出了她怀有身孕却不曾告知,那皇上和太后也会像娘娘那样疑心她与人私通、暗结珠胎,而不会有人想到微臣。”
唐瑾知心下有了一些眉目,挥了挥手:“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对了,有时间去惜和帝姬那里看看,听说她最近偶尔睡得不是很安稳,夜里有时候本宫也能听到她的啼哭。”
“是,微臣这就去,那这膏药……”抬眼看着唐瑾知一眼,若是为了保证来日不被卷入和嫔小产的事情,从现在起就尽量不要与和嫔接触才对,膏药自然不可能亲身去送了。
“本宫替你去送……这药……要没有问题吧?”唐瑾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唐瑜远微微地笑了:“微臣哪里可能会害了娘娘?不过……娘娘还是要早作计较,和嫔小主若是能够及早发现这麝香,宫里面医术高明的太医又这么多,她的孩子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一旦和嫔生下了孩子,位份兴许不会输给晴贵嫔,而和嫔的父亲又得到皇上重用,只怕到时候,三伯在朝堂上的地位会受到影响,娘娘在宫里的地位也会不如从前。”
唐瑾知的眼眶盈出来泪,可却还是嘴硬:“唐太医,你是本宫的堂兄,这不假,不过你也要记住,你是皇上的臣子,事事要以皇上为重……”
唐瑜远默默垂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是。微臣告退。”转过身,却在心里慢慢说:“知儿,有些事情你从来不会懂……可是你又哪里是我能妄想得了的呢?你就是凤凰,鸟窝里终究拘不住你……可是,百鸟朝凤,唐瑜远虽然是麻雀,也五脏俱全,会尽自己的力去护着你周全。”
看着唐瑜远的身影走远了,唐瑾知轻轻地看了一口气,正巧画扇推门进来:“娘娘,堂少爷方才走了?”
“嗯,走了。你那边怎么样了?怎么才回来?”唐瑾知淡淡地答。
画扇却避重就轻,转移了话题:“长姊,其实……其实堂少爷当年对您的情谊您不是不知道的,只不过……碍于宗教礼法,一直把这份感情藏着掖着,可是长姊却对堂少爷无意,至少堂少爷不是长姊闺阁时梦想的夫君的样子。画扇常常想,如果您不是堂少爷的妹子,当初您就和堂少爷订了亲,现在您又会是什么样子?哪里还用得着这样累?”
“其实画扇,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人生都是命,你说过的,本宫就是娘娘命,可娘娘命又有什么好的?不过是要在后宫之中勾心斗角罢了,挣也挣不脱,逃也逃不开,就是命罢了。想当初我和有……我和闺中的密友一同琴棋书画的时候,何曾不憧憬‘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男子能够执我们的手,与我们偕老?只是本宫是唐将军的女儿,要维护家族的荣耀,且不说唐瑜远不是我的意中人,又有宗教礼法的牵绊,就算他是我的意中人,我们也不是堂兄妹,我也要投身于宫廷,不能认输,更不能真的输了,那么唐家会万劫不复。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又何苦把他也卷进风波来?而你,将来也是唐家的女儿,这也是你要为之努力的荣耀,懂么?对了,竟然让你这小妮子把话岔过去了,真是的,快告诉本宫,平衍王那里,怎么样了?”
画扇想了一下,毕竟这样问的人是唐瑾知,还是回答了:“平衍王……平衍王他问了奴婢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奴婢……如果奴婢做了王妃之类的,会不会动手害别的女人所出的孩子。”
崇敬十年六月廿八日,平衍王成亲的大喜事终于在所有人怀揣着不同态度期盼中,即将拉开序幕。在太后的恩旨下,何家小姐何凝瑗,也就是准王妃,早早的就被迎进了宫里,住在庄贵嫔的祉顺宫待嫁。何凝妆虽然不喜欢这个堂妹,但好在堂妹并没有入宫为妃,虽然王妃地位同样显赫,但总算不是同自己去抢她的挚爱之人,因而对着这个待嫁的堂妹也是十分尽心的。
宫里不晓得这其中内情的人都会认为庄贵嫔一定会苛待准王妃,甚至于让她在喜宴上出丑,便也都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思,只等着现场抓住庄贵嫔一个把柄。庄贵嫔自从入宫之后便是飞扬跋扈,早都多犯众怒,当初贬为嫔位便是墙倒众人推的结果,这次不过是因为自家出了一位准王妃,便又提升至一宫主位,除了一向与世无争的谦嫔和性格宽厚的瑞嫔,其余的尚且还不是一宫主位的人都是嫉妒的,甚至纷纷各寻依傍,纷纷为唐贤妃、戬妃和晴贵嫔来说事。最被广泛比较的,便是晴贵嫔与何凝妆。两人一个是十五岁,一个却已经有二十岁;一个虽然出身微末但是举止得宜,在后宫中颇得人心,另一个,却是出身世家锋芒毕露,为人所厌恶。最重要的是,晴贵嫔是现下宫里面唯一活着的皇嗣生母,这样的地位如何不高呢?可却同样才是贵嫔的位子而已。
而晴贵嫔却没有被众人的怜悯抑或是讽刺冲昏了头脑,逢人便说,自己出身微末商贾之家,能够有幸侍奉君侧,诞下帝姬,忝居一宫主位已经是自己的福分了,况且自己年纪尚轻,资历尚且。家室资历,哪里有一样比得上庄贵嫔呢?
因为晴贵嫔的宠辱不惊,宫中之人亦都向她靠拢了几分。
垂杨宫外小树林。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红芽朝着身前负手而立的宫装女子施礼,即使知道那宫装女子背对着自己,不可能看到自己是否礼数周全,但是依然不敢不敬。
宫装女子也没有转身,只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你还有这份儿心倒是难得的,不过本宫要看你的行动。”
红芽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娘娘放心就是了,奴婢不会坏了事儿的。娘娘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庄贵嫔有没有找平衍王正妃的麻烦?”宫装女子倒是直截了当的把话问了出来,却是吓了红芽一跳。
“据奴婢所知,庄贵嫔并没有难为平衍王正妃,相反还积极地筹划了她的一应嫁妆,甚至把皇上不少私下里的赏赐都用来填妆了,自己的私房银子也耗进去了不少,若是花这么多代价让平衍王正妃出丑,奴婢觉得这不是庄贵嫔平日里办事的风格。”
宫装女子拿出了绢帕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这么说,何家这场与天子的联姻是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甚至本宫都不能打击到他?”
“娘娘,这办法奴婢也有,只是……是在上一次选秀的时候奴婢学来的,应该可以说是东施效颦,成效恐怕也没有那么大。”
宫装女子将帕子掷在地面上,摆了摆手道:“你且说说是什么样的法子。”
“奴婢还记得,当时选秀的时候曾经有一位秀女因着舞蹈的时候身上的舞装缝合线开裂,导致【春】【光】乍泄,被认定为不贞不洁的女子,因此被撂了牌子,娘娘您想,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