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宁睿无心之言,你不要生气。”桓安一把拉过宁睿,把她挡在身后,宁睿无知者无畏,桓安的小心肝可捏成一把。
顾墨指指裴琼指指自己:“子清喜欢我?我怎么不知道?”
“啊……”裴琼怒气冲冲奔了出去。
桓安无奈地看着宁睿:“你啊!迟钝。”急步追了出去。
天都快亮了,宁睿草草沐浴了便上床了。顾墨早在床上躺着了,小孩的眼已哭成大灯笼了,宁睿坚硬的心纠结成一团,疼惜愧疚百味俱杂,如何还狠得下心赶他?搂过顾墨拍拍他的背,柔声安抚,顾墨急了几个时辰,早累得脱力,不久便陷入沉沉的梦乡。
宁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顾墨的背,心头乱成一团,桓安晚上的态度?想到镇北将军府中桓安企盼的问询的眼光,昨日重见时他的憔悴?难道?他是喜欢自己的?自己,能有那幸运么?
宁睿苦笑,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她忘了光华公主了,裴琼与桓安两人,谁都会选桓安的,她痴心妄想什么呢?以已之心度人,宁睿这时没料到自己会失察。
怀中顾墨啜泣了一声,不安地往她怀里又钻了钻。宁睿搂紧怀里人,闭上眼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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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留京 。。。
隔天一早宁睿便前往渺月楼,顾墨如影随形,再不肯分开。
宁睿甚是真头疼,这小孩的容貌,面如冠玉,眉若远山,唇点春花,眉心丹凤泣血滴下胭脂痣,妖娆媚魅,晶亮的桃花眼一眨,谁都被电晕,象她这样的在现代见惯俊男美女的二十多岁的成熟职业女性,还经常被他迷得找不着北。把他搁家中宁睿都不放心,更惶论跟她上渺月楼那种地方?照她与七娘的约定,还要去渺月楼培训两个月,顾墨要是跟着去两个月?宁睿不敢想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不怕顾墨被哪个**迷住,却怕顾墨被哪个*客看中啊!裴琼桓安虽身居高位,可京中权贵云集,万一碰到他俩也摆不平的,可如何是好?
反复给顾墨摆事实讲道理,可这小子就是油盐不进,被山贼掳去的阴影也抵不过与宁睿分离的恐惧,用他的话说是“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你的恐惧。”
这孩子,宁睿真料不到他竟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宁睿发愁:该拿他怎么办呢?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嫁给他与他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打算啊!
罢。眼前先把去渺月楼培训的事辞了吧,赚银子还是没顾墨重要。
七娘把前晚的一万两银票退给宁睿了,又把尾款两万两银票也提前给了她。弄的宁睿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七娘是人精,见顾墨亦步亦趋跟着宁睿,宁睿则拿着银票欲言又止。问她:“宁公子是否过来渺月楼不方便?”
“大是大是”宁睿点点如捣蒜。
“公子放心,我在京中另有一处房产,公子以后就不用到渺月楼来了,我把人送到那边,公子到那边指导即可。”
“七娘,你真是我的知已啊。”宁睿心中感叹。握住七娘的手猛摇,忘了身边立着一只醋桶,顾墨拉开她的手猛擦拭。
这小子,七娘与她同是女人啊!再说,她就是喜欢女人,也不能品味如此低吧?这也能吃醋?
有了三万两的积蓄,兼之要与伍尚任合作,宁睿也不打算回泸州了。安排王同每日在京中寻找房子,打算自己买一处院落,不打算在顾墨家中长住。
顾墨虽然艳色惑人,可宁睿没打算嫁给他,总是与他同床共寝也不是个事,虽然他现在不懂男女之事,可总有懂的时候,再者顾墨不懂,可她懂,顾墨的**她可以用手给他解决,她的**可难办,虽然是现代新女性,不是那么看重贞洁,但是,但是宁睿还是想把自己的**给伴她一辈子的夫郎的。
宁睿捎了一封信回去。信中把在京中的情况简单交待了,要王伯绿珠和张妈也上京来,穿越来之初惶惶恐恐,是她们不离不弃伴她左右,宁睿心中早视她们为亲人。郑定安如果要上京就全家一起来,如果不来就把厢式马车留给他,泸州生意留给他单干。租的房子退了。王同则仍留京中帮忙,接下来她与伍尚任的合作开展了,没个自己人在他那里不行的。
泸州那边很快回信。郑定安要留在泸州,王伯要教郑定安驾马车,绿珠要教郑定安的娘子做帐,他们三人要过几个月才能上京。
日子悠悠哉哉地过着,宁睿每日指导下渺月楼的姑娘们唱唱流行歌曲,再义务出出主意。虽然不是全部歌曲都会唱,但她只需哼哼,自有专业的乐师完善。渺月楼不断推陈出新,领导了京城的娱乐之风,已经远远凌驾飘香阁之上,如今日进斗金,七娘每日笑的合不拢嘴。把宁睿如菩萨一般供着,生怕累着冻着气着。
芸娘如今时常到小院来跟宁睿学唱歌,那日宁睿给她解围,她很是感念。宁睿见她秉性良善,机灵风趣,陷身烟花之地也非她所愿,比之现代的那些二奶三奶四奶还有职业道德,遂抛开成见,两人每日说说笑笑。
闲暇时便琢磨与伍尚任的合作。
伍尚任是大财主,与他的合作自是高起点。宁睿把现代的各种生意罗列出来筛选了三种供他参考。
1。房地产。
前景分析:旭日是大国,目前没有外患之忧,国内海晏河清,皇帝正当盛年,虽有皇储之争,然不影响大局。太平盛世,房子便不愁卖的。目前国中并没有象现代那样专业的房产建设开发公司,房子乱七八糟建,也没个整体规划,这是个大蛋糕。
2、连锁娱乐场所
前景分析:目前娱乐业只有青楼,格调单一。可以开集KTV。棋牌室、餐厅、洗浴、住宿一体化的连锁星级酒店。
3、科技研发
可研发的产品不少,技术含量不太高的,如瓷砖、玻璃、石灰。。。。。现代的各种时尚家俱。。。。。
这一个是暴利,然而实行起来困难重重,首先专利保护,这个时代没有专利法,这个如果没有强权护航,到时研发出来山寨产品跟风而起,那前期的投入便打水漂了。
其实客观来说,上面三个都需要强权护航,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在哪个时代都是放之四海皆准的。
宁睿不打算给伍尚任介绍裴琼或桓安,裴琼是不想去看他的包公般的黑脸,再说他也不一定会帮忙;桓安是不想给他惹麻烦,虽然业务开展她也有银子赚,虽然金钱不是万能,无钱却万万不能,但是宁睿仍不打算给桓安添麻烦。
她把提议交给伍尚任,怎么开展由伍尚任自己做安排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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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衷情 。。。
与伍尚任的业务虽还没开始运作,然前景可观,又有了之前的三万两银子傍身,没有经济压力,宁睿开始好好地享受她的穿越人生,每日闲暇便到处游玩,多数时候与顾墨两人,有时桓安、裴琼也会同光华公主与楚远相约前来。裴琼仍是没有好脸色,宁睿都不明白,这个人如此不待见她,还来凑什么热闹。
与光华公主相处多了,宁睿对她越发敬重,套用韦小宝的话来说“宁睿对光华的景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朝堂上夺嫡,后宫中争宠,与历史上历代争斗并没有差别。皇后年老色衰,恩宠不再,娘家没有父兄依仗,儿子年幼,幸得光华公主品貌出众,谋略过人,为之多方谋划才得以保住后位,居中宫之尊。
依宁睿看光华公主若是男子,太子之位不作第二人想。
光华已十九岁了,与裴琼桓安同年,却连订亲都没有,在这个时代很少了。
皇帝有九位皇子,三位公主,大皇子二皇子及月华公主淑妃所出,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英华公主皆仪贵妃所出。二皇子与四皇子五皇子早逝,尚有六位皇子。
光华虽与裴桓二人交好,且两人皆居高位,文武双全,品貌出众,在皇帝面前颇得重用。然而楚远年十二却仍天真烂漫,一片赤子之心,并不是好的人君之选,光华只此一同母兄弟,没得选择,她要扶持楚远上位,困难重重。
目前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是大皇子、三皇子与九皇子楚远。
大皇子楚茂是右相石开外孙,其舅舅石青峰是禁军统领,母亲是淑妃,同母妹妹月华公主嫁给兵部尚书之子。
守南境的镇南将军贺柏是三皇子亲舅父,后宫妃嫔中最得宠的便是三皇子的母亲仪贵妃,十九年专宠椒房不衰。贺柏是皇帝幼时伴读,谣言皇帝与贺柏有断袖之爱。当日贺柏父亲以死相逼,先帝逼贺柏立誓,贺柏无奈远走南境,二十年未回京城。甚至谣传皇帝夺侄子之位也是为了贺柏为了贺家不被皇帝侄子灭族。都云仪贵妃专宠实为她酷肖乃兄,皇帝移情作怪。楚昭相貌像舅,与皇帝一丝不象,兄弟六人皇帝却最是疼爱,有求必应。有认识贺柏的人说仪贵妃与贺柏有七分象,楚昭却有九分的神似了。
皇帝真痴情,宁睿暗暗感叹。前生耽美小说看了不少,生活中却一对没见过,眼下活生生便有一对同性情侣。想想渺月楼中见过的三皇子的相貌,乖乖,那仙姿玉骨,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估计爱贺柏的大有人在,皇帝不过得了从小相伴青梅竹马的便利。
目前桓安之父左相桓达虽没明确表示,然从他放任桓安与光华他们亲密来往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是支持楚远的。桓安裴琼没有明确态度,但是他们与光华楚远私交甚笃,隐隐的已是九皇子党了。
转眼中秋到来,宁睿穿越过来一周年了。旭日的中秋节颇为隆重,这一天京城中的青年男女大都相约出城到曲江边游玩。前一天桓安便租下一艘画舫,相约大家游江赏景。
曲江两岸上游人如织,江中画舫三三两两。澄清的天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岸边,金黄的树叶被秋风吹落,在江边漫舞、飘扬;江水孱孱呢喃,和白云蓝天依依低语,跳跃着若有若无的音符;远处五峰山翠柏常绿、青松不老。山山水水,描不尽迷人与绚丽,他们几人坐在船舱中,四周窗户大开,画舫顺江而下一路欣赏美景,清风拂面,洗涤心扉,好不惬意。
桓安忽然朝宁睿打个眼色,起身向舱外走去。
有事?宁睿转头看顾墨正与楚远嘻闹,便悄悄起身随后出去。
“宁睿。日前伍尚任来找我。”桓安低声道。
伍尚任想拖桓安下水,老狐狸。宁睿咬牙。
“我可以帮忙的。”
“不行。会给人留口舌,官商勾结可大可小,再说了,你如果出面打招呼,欠下人家人情,以后别人有事求到你头上,你便很难秉公办事了,我不要给你惹麻烦”宁睿摇头。
桓安默默凝视宁睿片刻,柔声道:“宁睿,你知道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尽管之前也有些感觉,桓安的话语仍让宁睿心旌摇曳。她呆呆地望着桓安,桓安专注地看着她,从彼此的眼瞳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她眼里是他,他眼里是她。
相顾无言,执手,泪千行。
这个在云端的谪仙般的男子,她何德何能得他倾心?
“傻瓜,你总是如此倔强,总是什么都自己扛着。”桓安叹息般低语,温柔地拭去宁睿的眼泪,掌心的灼热穿过肌肤直达心底。
一阵麻痹,宁睿只觉脑门冲血。
“傻瓜,我怎么会把你弄丢了呢?在泸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啊?你喜欢男人?宁睿低头打量了自己的一身男装,眼中满是???
“宁睿,你不会以为自己着了男装便是男子吧?”桓安凝眸看她,沉默了一会,问。
虾米?她扮男人有这么失败吗?顾墨不是就没看出来吗?
可是。。。。。。可是。。。。。知道她是女子,桓安他。。。他又怎么。。。。
桓安的嘴角紧抿,强忍悲凉,一手仍拉着宁睿的手,一手抚着她的脸:“宁睿,当日我便以为你是男子,虽心之所系,也无奈彷徨。今年京中再会,后来方看出你是女子了。可是。。。可是。。。。却晚了。。。。”
“你。。。。你怎么会喜欢我呢?论貌,我比不上顾墨,论气质,我远逊公主。”
“傻瓜,情之所钟,哪有根由?当日得月楼,只一眼,便千年。。。。。”桓安柔柔的和煦暖阳般的眼光笼住她“宁睿,以后有事我替你扛,你别再为难自己,别再冒险,知道吗?虽然你现在与顾贤弟在一起,可是,只要你幸福,我便无所谓,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略顿了顿,他又说:“你啊你。。。。你还去五峰山救顾贤弟;还去渺月楼那种地方;还与伍尚任一聊聊到三更天,你要与伍尚任合作,却又不让我帮你,你呀。。。一点女儿自觉都没有,就这么一点不想依靠人?”
桓安眼角眉梢含着柔柔浅笑,无奈的神色里透出满满的宠溺。
沐浴在如水的柔情中,宁睿恍恍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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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兵变 。。。
突然,桓安脸色大变,一把拉过宁睿护在身后,右手在腰间一摸一抽,手里已多了一把软剑。
一十来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说时迟那时快,裴琼从舱中飞出,大掌挥出把欲冲进船舱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