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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听到了东炎的战舰在惊声尖叫“不要啊”一样,沧月国的海军将领哈哈大笑,指挥着各自队中的小型战船狞然飞速追击而去。
草屿之后,一百多艘东炎战舰骤然驶出,准准地空出空隙,让先前诱敌的二十来艘战舰穿插而过,排入队列之中。海面上排成弯弧形的舰队,像哐当放下的铁笼,将沧月的大部分战船紧紧套住。
凌铮的心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刚才他一直用千里眼看的不是沧月国的战舰,而是玉池南的座舰,虽然他觉得玉池南顾忌到自己的父母不会有什么异动,不过也得小心提防个万一。
黄旗举,猛力挥下,迅速调好左右舷角度的东炎战舰轰然开炮,三轮炮击之后,分队穿插,截断了沧月战船的互相救援,围打歼灭,同时另外派出了一队战舰扬帆直驱向沧月国的海军港口。
沧月国的主力部队就是海军,战时为海军,闲时则当渔民,在海上扼守着唯一能停靠大型战舰的港口,向来无失,没想到今天会被东炎的海军打残!
小半天的功夫,海军战队一破,沧月国的国门被轰然打开。
玉池南看着四处漂浮的破烂的船板,和无数在海浪中挣扎沉浮的沧月人,还来不及感慨国家战争的恢宏和恐怖,就被凌铮一手提到了抢来的一匹弩马背上:“坐好,急行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大将军的艳福和凶名
沧月国王宫里,庆王萧胤恒因为昨天刚与沧月国王族结亲,订了沧月国最美的“沧月明珠”云罗公主为自己的王妃,在王宴中喝得酩酊大醉,就在偏殿中睡下了,直到了下午才醒了过来。
萧胤恒才刚刚洗漱好,拿起银箸准备用膳,就见沧月国王神色焦急地冲了进来大喊:“殿下,东炎出军了!”
萧胤恒不明所以地放下手中的银箸:“王上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已经布置好沧兰关的防备,东炎就是出军,也绝对攻不破……”
“攻破了!他们从海上打了过来,攻破了海军港口,现在已经在廓外开始攻打王宫了!”
“这怎么可能!”东炎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盛的海军力量了?萧胤恒遽然起身,顾不得被带翻在地叮叮哐哐摔了一地的盘盏,冲出了殿外。
沧月王宫已被黑压压的东炎军团团围住,声势浩大惊人!萧胤恒一把挥开紧拽着他袖子的沧月国王的手,说了声“我去布置人突围”,拔脚飞快地不见了人影。
太阳刚刚偏西的时候,宫门就被攻破,凌铮领着人马冲了进来,将各处宫殿狂扫了一遍,把躲在各处的王族贵人们都拖了出来,扔在大殿前。他刚刚才得的情报,昨夜逆王萧胤恒与沧月国的公主订亲,醉宿沧月王宫中,真是天赐良机!
凌铮很快就转了一圈回来,阴沉着脸扫了一眼簌簌发抖跪在路边的沧月王室一众人等,一手揪住沧月国王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逆王萧胤恒呢?”
沧月国王脸色惨白地哆嗦:“不……不知道啊……”
凌铮懒得再多话,将沧月国王随手扔在地上,喝令了一声:“再给我仔细搜!”
十余队士兵蜂拥向前冲去,凌铮眼光扫过垂头跪地的一众沧月王族,微微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殿前顿时静默地骇人。
沧月国王拭了把额头的冷汗,偷偷抬头瞥了眼凌铮的脸色,匍匐膝行几步:“大将军,小王一时糊涂,被萧胤恒那奸人所惑……”
见凌铮根本不为所动,沧月国王转身将身后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扯上前来,推到凌铮脚边,“这是小王的爱女云罗公主,颜色尚能入眼,愿奉于大将军暖床……”
少女听了王父的话,很是乖觉地半侧着脸仰起头。她身为女子,嫁谁都是嫁,能跟了这个威势如日中天的年轻大将军,心里更是乐意。
云罗公主?就是那个昨天刚跟逆王订了亲事的“沧月明珠”?
玉池南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去,见那云罗公主娥眉微蹙,眼中泪光盈盈,一张姣颜虽然被吓得失了血色,却另透出一番惹人怜爱的楚楚来;不由心想,好一个倾城貌、弱质身,原来当大将军还有这等艳福!
凌铮见那云罗公主娇娇袅袅地想靠近过来,向后移了一步,一眼扫见玉池南正在痴痴地看着云罗,似乎已经被她的容貌迷惑,心里微微不快,又移了一步挡住了玉池南的视线。
啊,别挡我看美人儿!玉池南还想偏头再看,发现凌铮的眼神冰冷如刀一般剜向自己,只得讪讪地收回视线,暗自腹诽:自己享艳福也就罢了,看也不肯让人看一眼么?
凌铮见他垂头避视,这才看向一边的文书:“可记录清楚了?”
文书合上手中录卷,恭敬回答:“都已经记清了,沧月国王、王妃,各王子公主殿下共二十三人。”
凌铮满意地点点头,退开几步,做了个掌刀斩下的手势。身后的安和已经带队上前,一人守着一个,抽出腰间佩刀熟练地斩下了这二十三人的头颅。
鲜血很快在地上淌成小溪,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冲来。包括刚才那个千娇百媚的沧月明珠,一个个身首异处,眨眼间就成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视觉冲击实在太大,玉池南“呕”地一声捂住嘴,扔了手里的唐刀,跑到后面墙角边呕吐了起来。以前有不长眼的海盗前来劫掠,她自己也杀过不少,一般都是不管死活,直接一脚把人蹬下海去喂鲨鱼。这种血腥的斩首,实在太过野蛮和恶心了!
凌铮看玉池南吐得只剩下酸水了,递上了一个水囊:“漱漱口,喝点水。”见玉池南抚着胸口平顺了那口气,才不以为意的微微笑了笑:“等你在战场上呆上几天,就会习惯了。”
新兵初上战场,看见遍地死尸体,像玉池南这样狂呕的不在少数,凌铮很是习以为常。
玉池南想着他一个手势就斩了这么多人头,眉毛都不抬一下,不由吐了一口长气喃喃道:“凌阎罗果然凶名……”见凌铮冷冽的目光又扫向自己,忙谄笑改口,“我是说,凌二叔果然名不虚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的是“凌阎罗果然凶名赫赫”!凌铮不动声色地看了玉池南一眼,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这小子,知道怕的时候又改口叫“凌二叔”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一队士兵急急跑来回报:“大将军,有密道!”凌铮急步冲出几步,想了想,又一手将玉池南拉在身边一起追了出去。
我能说我不想呆在一堆无头尸体边,但也不想冲锋陷阵当炮灰吗?玉池南很无奈地被拖着急跑起来。
密道修得很粗糙,看样子估计是萧胤恒逃窜到沧月以后才挖的,从一间不起眼的偏殿杂物房一直曲曲折折通往……凌铮估算了一下,应该是通往沧月王宫外面,心里多了一分急切,速度不由又加快了几分,不久就见到前方头上一点天光。
凌铮连忙拉着玉池南一跃而出,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听到箭矢的破空之声。
两人紧急来了个懒驴打滚,躲过了骤然射来的三支暗箭,狼狈地背靠着背防备。刚才的密道出口眨眼间已经浓烟密布,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反正他们两人出来后,密道里面一时再没有人跳出来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玉池南只得拼力与凌铮一起,杀了守在密道口的几名侍卫,辨认了踪迹后,留下记号继续匆匆向前追去。
大半个时辰后,凌铮已发现了目标,与玉池南一起借着树木山石等障碍,唰唰躲闪过了射来的连珠利箭,提速靠近。
“庆王殿下,好久不见。”凌铮嘴角含笑,眼睛冰冷地看向不远处手持角弓而立的萧胤恒。
“凌将军鼻子真是比狗还灵啊,居然能追得这么紧。”萧胤恒恶意嘲讽了一句,见只追来两人,轻轻一挥手,身边的死士已手握长弓挪动脚步开始无死角的站位。
你妹,我可不想死在这里!玉池南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见凌铮微微侧头给自己施了个眼色,忙不着痕迹地轻轻点点头。
就在数十张弓弦即将拉开之际,凌铮与玉池南两人暴击而上,几息之间已欺身逼近,连杀了十人。众死士不得不弃弓,持了近身兵器相搏缠斗。
萧胤恒转身在几名死士的掩护下继续抽身退逃。凌铮连忙几刀逼开旁边的死士,往前追击而去。
擦!这些狠人我一个人挡不住啊!玉池南不敢拖延,拔脚紧跟着凌铮一起跑。一个轻身纵跃后,正要提了一口真气加速,突然改变动作横身跃出,将凌铮扑倒在地滚了几圈,停在了一丛乱石后面,而先前凌铮要落足的地方已经巍颤颤插了三支羽箭。
玉池南心里暗呼一声“好险”,要凌铮死了完全可以告诉他在黄泉路上等自己一等了……见凌铮还在抱住自己紧紧压着不动,忙提醒了句“别发呆”,伸手推他起来。
凌铮像被惊醒了一样,脸色略有些古怪地深深看了玉池南一眼,猛地松手一闪身又提刀杀了出去。
两人且战且追,总算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之前,截住了萧胤恒的后路,将他与身后两里处的密林隔开。眼看最后一名死士也浑身负伤,如强弩之末撑着与凌铮缠斗,而自己箭袋已空,萧胤恒一声厉笑抽出长剑向玉池南直劈过来。
你妹!萧胤恒你欺负人,枺幼ḿ袢淼哪螅�
玉池南见萧胤恒样子就像疯魔了一样,不敢小视,唐刀斜撩迎了上去,不过两招,就将他手中长剑格飞,整个人都被踹飞重重撞上了身后的大树。
没想到这庆王弓箭一流,近身的功夫却是平平。玉池南暗自松了口气,刚才白害得自己的小心肝紧张地嘣嘣跳呢!
她那一脚并不留情,萧胤恒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一手捂住胸肋,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见凌铮已杀了最后那名死士,和玉池南联手逼近,萧胤恒伸手将嘴边的血渍揩去,哈哈笑了起来:“自古成者王,败者寇,当日我如果有小五那样的时运,未必皇朝不丈夫!”话刚说完,掌心一翻,一柄匕首直没入胸,竟是宁可现在自尽也不愿被押回东炎朝中受辱。
玉池南见他虽然气绝还双目圆睁,不由慨叹一声:“也算是个丈夫了。”
身边凌铮轻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为什么?”玉池南愕然。
“我要枭首,你想看?”凌铮口中说着,脚步不停走到庆王的尸身边。
玉池南愣了一愣,想起刚才二十多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嗅到鼻中的血腥气似乎也更浓了些,忍不住杵着刀弯了腰又干呕起来。
凌铮已搜检完尸身,见玉池南又在吐,不由有些歉疚,微摇了摇头,割了萧胤恒衣服的下摆,包住了他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等着玉池南整理好了一起回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她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而已!
这天晚上,东炎军为了方便守营,集中歇在了沧月王宫中。
因为王宫不大,房间不够,将领们两人一间房,兵士们有的十人一间,有的就直接在大殿里打地铺。
玉池南被安排和凌铮住一间房。反正不跟他一起就跟别人一起,玉池南也没有异议,想着沧月王宫因为刚被血洗,入夜之后鬼气森森的,有这么个狠绝的阎罗做伴也好,克鬼!
出门在外又是打仗,玉池南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直接在床上扔了两床被子,打算跟凌铮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这一场血战非常消耗体力,玉池南晚饭过后洗漱了一下,先上了床。沉沉睡了一觉后,发现凌铮还在灯下做事,玉池南揉了揉眼含糊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你还不睡?”
凌铮抬头看着她睡眼惺松拥被半坐的样子,放下手中的军情,有些歉然:“灯光刺眼了?我这就睡了。”
等洗漱好上了床,才发现玉池南正滴溜溜睁着一双湛然暗翡的眼眸,缩在被窝里看着他。凌铮微微一怔,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稍稍撇开了脸问:“怎么不睡了?”
“嗯,醒了,我一下子又睡不着了;先别吹灯。”玉池南的声音带了点刚睡醒后的软糯慵懒,听在耳中痒痒的;凌铮一下子觉得喉头有些发干发紧。
好在玉池南马上又出声相问,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为什么要杀了沧月王族那么多人?”
“嗯,没有必要存在,留着何用?”反正在沧月国这段时间,得把玉池南牢牢地看在身边,凌铮觉得这个打算可以直接告诉她。
“没必要存在……你是说,墨五要把沧月国吞了?”玉池南没想到萧墨竟然是打的是这个算盘,一咕碌坐了起来,“他就不怕把南冥那几个国家逼反了?”
“怎么可能呢?”凌铮不提防玉池南一下子坐起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下意识地稍稍往外挪了一点,“南冥那几个虽然同样是附属小国,但是并没有谋逆,当然不必担心。”
他当然不能告诉玉池南,逆王萧胤恒之所以选择逃到沧月国,而沧月国又胆敢公然起兵支持逆王,全是因为沧月国秘密地发现了在沧兰山脉有一处品质极好的金矿。
只是萧墨不给沧月国他们美梦成真的机会,直接就把他们的一点苗头给掐掉了。南冥那几个国家,产上几年的水果都抵不上沧兰金矿一天的出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