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岛有处岩礁地形很好,天然的泊船港口,可以停放三千料的大船。海盗要是选了这里做窝点,倒是很眼光,十之八、九就是这里了。”玉池南翻出千叶岛的地形图给凌铮指点,“我的千里眼是改良过的,能看得很远,但是舰队不能更靠前了,再近就会被发现了。今晚就派人去探探吧。”
等到夜间派了几只小船去探,果然防守严密,确定是海盗窝点无疑,而且自然港口停的有那几个海国的大船,这主家总算是找到了。
“今晚来不及了,我们明晚天一黑就开过去开打吧。”玉池南眼光溜了一圈儿千叶岛的地形,这港口绝对是块硬骨头啊。
“不用明晚,明天一早就去!”凌铮凝神看着地图,心中已有了计划。
“明天一早?这么明火执仗的?”玉池南有些吃惊,“不怕打草惊蛇?”
“我们兵分两路。”凌铮的手点在地图上,“你带了舰队从港口这里直接抢攻,我带五百人坐小船绕到这里偷潜上岛,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那处尽是悬崖!偷潜上岛太危险!”玉池南看着凌铮所指的地方,很是担心。
“无妨。就是因为是悬崖他们才不会重点防守。”凌铮很想抚平玉池南蹙紧的眉头,手伸到半路,还是改为轻拍在她肩上,“你们前面打得猛点,把人尽量地吸引过去,我们这里很快就可以上到岛上。”
这种打法可以尽快地营救出人质,如果海盗不是蠢死的话,一般都会留着这些肥鱼来诈钱。而使者们的安危,正是目前东炎最关注的问题。
玉池南略一思忖,也觉得这种策略算是最好的方案了,点头答应了,又看向凌铮:“你带小船出去后大概半个时辰,我就会用最猛的火力开打,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知道了。我会给副将手令,海战由你指挥。不过你就在船上,不要上码头。”凌铮心头暖意浓浓,轻轻捏了捏玉池南的小脸,“也不准受伤!”
这人!玉池南嗔怒地拂开凌铮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别当我是小孩子啊!”受伤也是意外啊,还有什么准不准的,真是!
凌铮见她微微撅起了嘴,轻声笑了起来:“好,知道你长大了。”待你及笄,我便向你求娶可好?
东炎战舰静静在海面上休憩了小半夜,在拂晓来临之前悄然向千叶岛进发。当启明星还在天宇熠熠闪亮时,龙口卫的战舰率先向港口的驻哨开了火。神舟九号和十号安静地尾随在龙口卫的战舰之后,等待着机会将匆忙出港的海盗船包抄断尾,再给予重击。
与此同时,凌铮带的二十五艘小船已经划到了岛后那处悬崖下的海面上,将船略作固定,五百名轻装的士兵在大将军的带领下,轻巧如灵猿一样,沿着悬崖的岩缝向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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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港的海面上飘浮起破烂的船板和呼号求饶的海盗,银子一边看着人打扫战场,一边点着武立明的脑袋教诲:“看到没?这群海盗的海战本事比你还高明几分,要不是我家主子指挥,谁胜谁负还说不清哪!”
武立明忙讨好地笑着,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有什么阿谀奉承的话适用,玉池南已经从艏楼上走了下来:“武立明,你家副将带了那么多兵上去,应该跟大将军汇合了吧?难道没有什么信号发出来证明一下?”
“这个,好像没有……”武立明摇摇头,根本不为大将军担心,“大将军只要脚沾了地,打得过他的人很少的。”
玉池南笑了出来:“那下回要跟他打,我还把他拖海上来打!”武立明摸了摸鼻子正要说话,身边的银子已经一把扑过去压住了玉池南:“主子小心!”
一支精铁的短箭“铮”地一声向玉池南身后擦着两人的耳际钉入了楼梯上,几名浑身水湿的杂服蒙面人自舷外翻到甲板上来,见偷袭没有奏效,直接操了兵器杀了过来。
没想到打扫战场漏下的这几个小杂鱼海盗,居然还想抢神舟九号!玉池南唐刀一斫,弦梯下挂着一只大铃铛“哐”地一声震响,瞬间全船警铃大作起来,二层甲板的舱兵急速向一层冲来。
几名蒙面人见势不妙,重新又拉了缆绳往外翻去,唰唰几下滑跳旁边的礁石上,沿着岸礁逃窜而去。
你妹的!要不是银子眼尖,小爷我差点就被稀里糊涂地暗算了,下了阎王殿都不知道是谁送我上的路!玉池南一身冷汗过后,火气腾腾地冲了上来,毫不耽误地一扯缆绳,也跳下船向那几名蒙面海盗追去。
“主子!等等我!”银子连忙如法炮制也滑了下去。
武立明想着大将军临走时的嘱咐,不敢怠慢,一边招呼人守好船,一边点了一队人赶紧也追了过去;刚才还真是好险啊,差点就没脸见大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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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我心悦你!
点子还真硬!
等玉池南和银子联手杀了返身狙击的三名海盗后,另外的三人已经逃得更远了些,见身后武立明已经带人追近,玉池南跟银子招呼了一声,拔脚又向拐弯处那几个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主子被惹毛了!银子回头对武立明说句“快来”,再转过头,见玉池南也没了身影,连忙也发足奔去。
玉池南追过一道礁石,眨眼不见了那三人的踪影,不得不放慢了脚步,仔细在礁石中搜索起来。一根被绊断的海草,一粒小小的被踩烂的螺壳,一处踩滑的湿苔,直到发现半枚新鲜的足迹。
玉池南持刀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崖壁,正在搜索哪里是密道入口,身后远远地已传来了凌铮焦急地呼唤:“玉池南!”
凌铮来了?太好了!玉池南回头刚招呼了一声:“凌……”脚下忽然一晃,刚才稳稳当当踏上去的一块大石轰然一声倾斜,带着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玉池南一起陷落了下去。
说什么也不能被这石头压住!压了就只有等凌铮来给自己收尸了!玉池南双手横刀持握,猛然斫向洞壁,金石摩擦划出滋滋的火花,总算放缓了身形,让那块心头大患的石头先落了下去。
听着声音砰然而响,玉池南放了心,还好不是无底洞!只是手中唐刀再也撑不住破石之力,呛地断成两截,玉池南估摸着时间,落下时一个灵巧的滚身,总算卡准时机,毫发无伤地……趴在了洞底。
玉池南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不动,凝神听了二十余息,才站起身来,伸手从腰橐中取出一只透明的纱袋荷包,挂在了自己腰上。
荷包中一粒圆圆的石球,开始放出如月的晕光,隐隐绰绰照亮了眼前一片地方。玉池南从靴子里摸出把匕首,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玉池南!”头顶如闷雷般响起了凌铮的急唤,因了洞穴的回声,震得玉池南耳朵嗡鸣。
“别下来,我没事!”玉池南刚抬头冲上面喊了一句,一个身影已然落下,因了那一片晕光,敏捷地在半空中卸了下坠的力道,刚站到地面上,就一把将玉池南紧紧抱进怀里。
“玉池南……”
“我没摔死反而要被你箍死了!”玉池南好不容易才撑开了凌铮的胸口,又是无奈又是感激,“你这么急着跳下来作什么,呆会儿谁拉我们上去啊?”
看到玉池南无恙而狂喜的凌铮不由呆了一呆,他刚才一时情急,没想到这个问题,有些不确定地解释:“武立明和银子也跟在后面,他们应该会找到这里的吧。”
玉池南瞪了凌铮一眼,将腰间那只透明的纱袋取下来挂在凌铮腰带上。
“夜明珠?”凌铮握了握那只发亮的荷包,有些吃惊这珠子的个头。
“别管什么珠了,先找出路要紧。”玉池南一手挽住凌铮的臂弯,倚近他身边,夜明珠照亮的范围毕竟有限,她不得不靠近一点。
凌铮心头一甜,被玉池南挽住的那只胳膊整个都有些僵硬起来。玉池南已拖了他走近洞壁,伸手摸了摸,搓着指尖涩涩发润的盐渍,心里突然沉了沉。
感觉到她骤然凝重的情绪,凌铮忍不住发问:“怎么……”玉池南已猛然将他一手拉到一块岩石后。
一声破空之声从对面的岩壁上发出,竟然不是对着光亮这里,而是对着他们斜上方的一处,随着轻微的一声卡嚓,十几块大大小小的石头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洞中似乎猛然吹过了一阵风,只是带着一股海水的潮湿气味,随之而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喧噪声。
玉池南的脸色突然一变,这是涨潮的声音!难道……
喧噪声骤然加大,已有一缕水线从斜上方垂落而下,溅湿了玉池南的靴子,不过几息,流下的水线已经变成了喷出的水帘。
“去那里,看有没有出口!”玉池南伸手一指对面,凌铮已然会意,看了看地形,几步起跃,又抠着岩缝攀爬了一刻,才站定在了岩壁的一处洞口边:“玉池南,上来!”
刚才那人站在这里向对面发出暗器,想来是为了打通机关,那他退走的这处一定有出口。
玉池南腾身跳起,抓住凌铮垂下来的腰带,被他几下收回,俯身一手拉住了手腕,直接提了上来。啧,凌二叔这力气,到底人家是吃啥长大的啊?不过还是废话少想,赶紧逃命要紧,一会儿海水涨潮上来,把这洞倒灌了,凌二叔再有力气,也抵不过那万丈的水压和冲力,一准儿得跟自己在里面打着漩儿喂鱼虾了。
凌铮扎好腰带,将咬在口中的装夜明珠的荷包重新系在腰上,低了头拉着玉池南慢慢向这个又短又窄小的洞内探去。
洞内湿滑,不时有水滴从洞顶滴落进两人的衣领里,冰冷刺骨。走过这长长的一段天然通道后,临近拐弯处有大石突出,把通道变得逼窄。玉池南停住脚步,伸手去扯凌铮腰间:“把夜明珠给我。”
凌铮一手止住她动作,已明白她心中所想:“我去探!”
“我去,我个子小些!”玉池南在这方面从来就不会去争强,只不过跟凌铮两人感情不错,而这地形确实是自己这小身板儿去探合适些,所以也不矫情。
“我知道,可我不放心!”凌铮微微一笑,一步走先,向逼窄的拐弯处行去。
玉池南不敢再争执,怕分了他的神,只好隔了五步之距走在他身后。凌铮吸了口气尽量缩了身子蹭过那处,见前面已经是一条修整过的甬道,似乎并无异样,忙向玉池南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玉池南忙轻巧地掠了过来,身形刚顿,异变突生,逼窄之处突然一阵机关作响,那块大石被推动向前,将两人的退路封堵得严严实实。
原来先前发暗器那人并没有走,而是在某处控制着机关!凌铮将玉池南护在身后,试着推了推大石,见纹丝不动,还想再试,对面的洞壁突然开出上中下三个小窗,数十支短箭嗖嗖地射向两人所在之处。
凌铮只得拉了玉池南移身躲避,没想到对面洞壁竟然次递打开了一列列窗口……没奈何,明知不好,两人也只得躲开当下的暗器,向甬道另一头冲去。
眼看要到甬道尽头了,破空之声骤然激烈,凌铮一手抓了玉池南的腰带将她奋力往前抛去,手中长刀挥舞格挡,只听得叮叮当当声不绝。
没想到甬道这里还有暗门,玉池南一个滚身停稳身形,见暗门正在扎扎合拢,而凌铮还在门外苦苦抵挡,急忙扑出,手中匕首太短,她只得背靠着门,伸腿蹬直紧紧抵住:“凌铮,快进来!”
人力与机关之力相搏,不过片刻玉池南额头已是汗出如浆,凌铮鼓起真气横身跃过,直接摔落了进来;玉池南连忙收腿一滚,双腿酸痛之极,站立不住,也跌倒在凌铮身边,手掌已按到一片粘腻。
“你受伤了!”玉池南看着深深没入凌铮右腿上的一支箭尾遽然心惊,急忙点了他穴道止血;抬头扫了眼这石室的地形,先将他拖到一隅靠墙。
“不幸中的万幸!”玉池南刷地撕开凌铮的裤腿,将那枚短箭起出,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处,“箭上没有毒,还好你避开了大动脉,骨头应该没断。”就是中箭后一直没有处理,所以流了很多血,十之八、九就是把自己扔过来那时候受的伤。
玉池南手脚利落地给凌铮上药裹好伤,不敢松气,抬头仔细观察这间石室;她可不认为设机关的人会那么好心地给自己安排间没危险的屋子休息。
石室一看就知道是人工修建,除了刚才那处已经合拢的入口,再不见门窗。一定还有别的出口,不然那人是怎么走的?玉池南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静下心细细寻找线索。
夜明珠的光亮有限,玉池南正想将系在凌铮腰间的珠子取下来四处去照照,又听到了咔咔的机关声,然后是息息苏苏的细物落地的声音。
凌铮凝视着身边哗哗落下的细物,沉声说道:“是沙!”
是沙!三面墙像刚才的甬道一样,在靠近室顶处开了一排的小窗,哗哗地流泄下来无数干燥的海沙;这是打算把他们活埋在这里了吧。
沙流得很快,片刻功夫就淹了凌铮的撑在地上的手,玉池南急忙扶着凌铮站起来:“你撑着点,我试试看能从那小窗往里面爬不。”
凌铮点点头,将身体的重心靠在墙上,看着玉池南蒙了头脸,顶着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