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伸,无耻的利用手臂长的优势,拿过她另一只小手,径自捏的很乐,她气呼呼的用力抽手,他却捏紧了不给她抽走……两人正在拔河,他忽然微微一怔,伸手撩起了她的袖子,看着她腕上的手镯,花朝月心头一动,也别眼看去,果然,第三块小铜镜上已经多了一个画面,正是他刚才斜卧云海之间,衣袂飞扬,凤瞳含笑的一幕……
这镯子也太好色啦!她才没有觉得他那样子好看!她悻悻的抽回手来用力搓用力搓,一边咕叽:“不要你,不要你……”
管道长微微眯起眼睛,想了一下,又去把她手腕,花朝月搓了几下他没阻止,也有点儿心虚,心想别一不小心真的搓没了,他既然伸手过来,她也就半推半就的由他拉过去,自己也厚着脸皮凑过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出生的时候花伯伯帮我炼的,但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是什么。”
管若虚细细看了一会儿,又侧头看看挤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那大眼睛正眼巴巴的瞅着他,管若虚忍不住一笑,道:“他们都不肯告诉你?”她用力点头,他便笑出来:“我也不告诉你。”
“……”她无语的看着他,然后他转过手镯,指着第二个:“这就是你说的紫袍男子么?”
她眯眼,以牙还牙:“我不告诉你!”
他一点也不着急:“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我还能猜到他是干什么的,你想不想知道?”
她斜眼看他,如果她答想,他会不会又要来一句不告诉你?谁知管若虚悠然笑道:“你家在九天界,那么,你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她愣了愣,然后张大了眼睛:“你是说……”
她的家在九天界,既然有九天界,自然也应该有一天界,二天界,一直到八天界。但其实,一到八天界并没有明确的界限,统称为紫霄天界,而九天界其实也称为碧霄天界。紫霄天界也是神仙界,却与碧霄天界不同。碧霄天界的神仙相对而言较为超脱,不太管人间事,而紫霄天界却与人间的关系比较密切……如果一定要比喻一下,那么相对于人间来说,碧霄天界好像太上皇,地位尊崇,而紫霄天界就像皇帝,手掌江山。
怪不得连管若虚也算不出桃花眼君的身份,如果他是紫霄天界的神仙,那么,他要在人间消除他来过的痕迹,或者限制人间对他的追索等等,都很容易。管若虚虽然已经是半仙之体,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凡人。
花朝月急去掩他口:“你明知……还乱说!”
管道长笑着拉开她的小手儿,点点头:“不错不错,算师就要有这个觉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算,算出来也不是甚么都能说的……”看她发急,他顿了一顿:“不过不用怕,这不是我算出来的,而是我猜出来的,也不知对不对……你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他,可以问问他,是不是姓紫霄。”
她一点都想管桃花眼君姓甚么,十分无情:“不准再提他了!就算是猜出来的,提了没准他也会感觉到!”
“好,不提。”想清楚了很久以来的疑团,管道长心情更好了些,笑着把她的袖子拂回去,一边拉起她小手站了起来,“走罢。”
她有点儿舍不得,却不知道舍不得的是什么,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去哪?”
他瞥她一眼:“你的肚子一直在叽叽咕咕喊饿,你居然没听到?”
“啊!”他不提还好,一提之下,她顿时觉得饿的站都站不住了,双手抱着肚子:“快点,我们快点去吃东西。”
趁着管道长心情好,两人去了一个繁华的大镇,点了一桌的素斋,花朝月饿的狠了,吃的无比香甜,其中有一个擂沙圆好吃到爆,花朝月吃的简直要醉掉,拼命赞好吃。管若虚仍旧只是一盏清茶相伴,花朝月抬头时,他正瞧着窗外想甚么想的出神,含笑的神情份外迷人,于是她眼珠子一转,悄悄舀起一个沙圆,扑过去就塞到了他嘴里。
管若虚吓了一跳,看她整个人砸过来,怕她摔下去,只得双手抱住,她把沙圆杵在他嘴边,满眼期待的看他,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亮亮的,小脸上还沾着点心渣……管若虚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的张开嘴,由着她把那个沙圆塞了进去。他辟谷已久,早不知人间滋味,这既甜且糯的沙圆一入口,便迅速霸占了他的味觉,一时竟是满口生津,直甜到心里去。
他微微闭了下眼睛,然后缓缓的漾起一个笑:“果然……好吃……”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用大拇指肚拭去了她脸上的糖渣。
她眨了眨眼睛,投桃报李的扑过来,伸出小舌头,舔去了他嘴角的一点沙粉,笑的大眼睛弯弯的:“干净了。”
管若虚是真的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抿了抿薄唇,看她满眼清澈纯净,亲昵却不羞涩,好像……好像……像女儿亲近他的父亲?于是他也笑出来,亲昵的蹭蹭她的鼻尖:“好生吃罢,莫要顽皮。”
她有点儿不爽,他又把那种师父脸端出来了,他又不是她师父!悻悻的坐回去慢慢吃,一边道:“吃完了去哪儿?”
管若虚想了一下:“我听说这儿有个人,叫洪大秀,我们一会儿偷偷去瞧瞧。”
“洪大秀?什么破名字?”她嫌弃的皱皱鼻子:“一听就不好看!”
他徐徐道:“据说这是人间江湖上有名的大侠,还有个名号叫玉面郎君……”
“大侠?”她立刻抹嘴站起来:“我吃饱了。”
她果然喜欢大侠……管道长轻咳了一声,便站了起来,一柱香的时辰之后,两人已经站在一个名为“五虎断门刀”的大院前,听院中呼喝阵阵,两人手牵手儿上了树,管道长还很有忧患意识的准备了一点烈火符,预备到时候投掷一下,好让他们热到脱衣服……
谁知道一上树,便见下面一水儿的光着膀子的男人,足有三四十个,个个孔武有力,肌肉坟起,正在抡着刀嘿嘿哈哈,管道长忍不住一笑,给她一个“这次赚了”的眼神儿,花朝月一脸的不忍卒视,只抱着一线希望找那个“大侠”。
谁知道就有这么巧,正好下面练武告一段落,旁边有个黑大汉站了起来,一拍胸膛,声如洪钟:“进了我洪大秀的门……”
下面说了甚么,花朝月已经听不到了,只听到了这个“我洪大秀”,可怜的小姑娘颤抖着手指着那个刀疤脸的黑大汉:“玉……玉面……郎君?”这也太太太幻灭了啊!还我的大侠梦!
管若虚也没想到长的这么恐怖,他只是觉得阳气挺足来着……于是轻咳一声:“传言果然……不足取信……”
她真的愤怒:“你是故意的!”
没留神声音大了些,下面洪大秀立刻察觉,喝道:“哪来的贼人敢……”一边顺手将长刀掷了过来。
管若虚急揽起她腰,挥袖将长刀拂回,花朝月郁闷的不行,终于还是嚷了一句:“长这么丑怎么好意思叫大侠……”话音未落已经被管道长抱着飞走,下面的凡人连衣角都没看到,只有余音袅袅,洪大秀愕然的挠挠头,真的好无辜:“长的丑招谁惹谁了,至于找上门来骂么……”
花朝月脚尖落地,立刻挣开了管道长的手,已经出离愤怒:“你是故意的!他才不是大侠!你……你就是见不得我高兴!”
管若虚默然,她看他垂了眼帘,不知怎么,余下的话便说不出口,愤愤的甩手向外走,忽然就觉得很伤心,伸手一抹,泪便湿了袖子:“蕤哥哥已经死了,你还要这样欺负我……我,我……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这样……”
她说的语无伦次,他却奇异的懂了,朱蕤是在她的戒指上第一个留下影子的人,是他开启了她的情窦……看她边走边哭,好生愧疚,急跟了上去,柔声道:“报歉,是我失察了。”
她理都不理,他也不再说,只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花朝月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哭的累了,一转头,忽然一怔,管若虚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不见了。
第094章:算师止于三代(月初求月票o(≧v≦)o
更新时间:2014820 22:35:47 本章字数:6914
花朝月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寻找,这条路本就十分偏僻,没有行人,一眼望过去整条街空旷旷的,哪有管道长的影子。花朝月也顾不上哭了,急叫道:“管若虚!管若虚你去哪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玉簪鹤氅的美貌道长已经飘身而下,犹整理着袖子,含笑道:“我在。”
花朝月有点儿不高兴,审他,“你去哪儿了?”
管道长淡定道:“我去把那个洪大秀揍了一顿。”
花朝月瞬间傻眼,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重复:“揍了一顿?泶”
“对,”他镇定的向她点点头,好不理所当然,“我还告诉他长的丑要自觉,以后不许再叫玉面郎君。”
“……”黑大汉会冤哭的,真的会冤哭的,这才叫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也忒不讲理了罢?花朝月喃喃道:“可是……”
“放心吧,”他对她眨眨明澈流丽的凤眼:“没人知道是我揍的。铟”
呃……她仍旧呆怔中,看看眼前飘飘欲仙的美貌道长,再想想刚才难看到爆的黑大汉,这种强烈的对比,就算旁人亲眼看到他揍他,也不会相信罢?虽然很不讲理,虽然很侍强凌弱,可是……怎么就那么爽呢?
“噗!”她泪痕未干,失笑出来,直笑的弯了腰。管道长笑吟吟的看着他,她笑的够了,过去抱着他手臂:“管若虚你很乖!我原谅你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终于哄好了……管道长悄悄松了口气,谨慎的:“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花朝月想了想,难得出来一趟,什么都不做似乎有点可惜,可是要去哪儿呢?莫名的,忽然想起夜笙歌很久很久之前说过的话,于是拍板:“我们去必应居!”
管若虚微怔:“必应居?”
花朝月戒指的禁制管道长早就帮她解了,于是她顺手取出一个玉符,看上去轻薄的像一片羽毛,直接拉着管若虚找了一间当铺当掉,然后找了一间邻近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管若虚看她一脸的神秘兮兮,有点儿好笑,也就忍着不问,花朝月找出许久不用的面罩给两人套上,打扮的派头十足,在客栈里一直等到入夜,忽有人轻飘飘的跃身窗前,叩了叩窗,低声道:“必应居应召而来。”
花朝月大喜,其实虽然夜笙歌说的笃定,但是没试过她心里也没谱,只是想在管若虚面前耍耍帅而已,一见居然真的有人来了,顿时觉得倍儿有面子,扑过去把窗子开的大大的:“快进来。”
窗外人一见她这热情劲儿就惊了一惊,又见她这行头又惊了一惊,却仍旧跃了进来,他穿了一身夜行衣,也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对机警的眼睛,扫了安坐在旁的管若虚一眼,便向花朝月执礼,奉上那枚玉符:“姑娘的符,请收好……姑娘见召,不知想问什么?”
花朝月表现出了有朋自远方来的热情,踢踏踢踏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茶,双手捧过来,同他搭讪:“你叫什么啊?”
那人向后一退,也不接那茶:“姑娘有话请直说。”
她晃晃脑袋,神情隐在面罩里看不到,只声音十分无辜:“可是没有称呼怎么说话呢?”
某人愣了愣,有些无语:“姑娘可以叫我必应居。”
“……好吧,”虽然很古怪,可是他喜欢就好,花朝月很热情的:“必应居啊!你坐嘛!我问你,我给你的符,是不是问事情可以不收银子的?”
某人继续无语,“是的。”
“那找你们帮忙也不收银子呗?”
“帮忙?”某人愣了愣,想起上头的交待,于是爽快点头:“是,不收。”
花朝月很高兴,用“我很牛吧”的眼神看了管道长一眼,却忘记自己还戴着面罩,管道长却懂的很,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花朝月满意的转回来:“必应居啊……”
某人真的很后悔说了那句话……被她这样叫简直别扭死了,他双眉深皱,忍耐的看她,花朝月笑道:“我要天下美男子的资料。”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什么?”
她戴着面罩的脑袋晃了晃:“就是姓名啦,住处啦,做甚么的,要是有画像就更好了……”
他无语了许久许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好罢……”
花朝月更是满意,伸出小手想拍他肩以示嘉奖,却被他无比谨慎的让开,只得收了回来,道:“另外,还有一件小事。”
某人无力道,“姑娘……请吩咐。”
她凑他近些,他急让开,她向他勾手指,他只得略凑近些,然后花朝月神秘兮兮的道:“必应居啊,我要夜笙歌和锦衣侯的秘戏图。”
没错,她就是要杀熟怎么了!与其听民间不靠谱的传言去找大侠,还不如找现成的美男子看个够……可怜的夜行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秘!戏!图?”同时惊讶的还有险些掉了杯子的管道长……
“你不懂么?”花小姑娘很周到的解释:“据说秘戏图还有一个名字叫春*宫图……但是我不要两个人的那种,我只要夜笙歌自己和小侯爷自己的。”她摸下巴,“好像应该叫果体画更恰当诶……”
某人的声音已经接近于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