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深吸口气,看了一眼被杨如意制住的练月笙,又看向许泽,“你想要做什么?我们可以谈,你放了阿笙。”
许泽闻言呵呵一笑,饶有兴趣的喃喃念了一声“阿笙”,抬眼看着练月笙,“看来你对他真的很重要呢?怎么办,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一顿,脸上笑容平静下来,勾唇,“我还想看看,要是我在这里杀了你,他会是什么表情。”双眼含笑的看向景琰。
“你……!”景琰皱眉,情绪激动,却是极快的压制下来,“许泽,我们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皇位。”停了一下,“那都是上辈的恩怨,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的。”
许泽手抚着扶手,勾了唇角,笑的有些明朗,“上辈子的恩怨?”声音一提,表情立即狠戾起来,他握手成拳敲打着扶手,“好一个上辈子的恩怨!所以我活该沦落至此么!明明我也是皇子,是先帝的儿子!”拳头重重的落在扶手上,再抬起时,擦带起了血,“不就是因为母亲身份地位不一样么!凭什么你这个皇后的儿子能过这种日子,我却要在一出生就要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怒吼,重重将拳头落在沾了血的扶手上,眼神凶狠的看向景琰,“你告诉我凭什么啊!”
杨如意目睹了许泽一番发狂魔怔的场面,面部表情有些僵硬,脸色也略有发白,这个人,他是真的不正常啊?正常人谁会如此自残。
练月笙神色平静,看着扶手上的血迹,又看了眼许泽紧握成拳的手上血肉模糊的模样,才把视线放到了许泽脸上。他经过刚才一番发泄行为,情绪稳定了不少,胸口还不断起伏着。
跟着景琰来的两个人,一个是赵怀生,另一个就是穿了宫女衣服的穆锦了。赵怀生看见这血腥画面,有些不忍直视的扭了头去;穆锦则神色冷静的站在景琰后面,一分不动,也不看许泽一眼。
“景琰……”许泽声音平稳了不少,“不,应该是哥哥。”侧头看向景琰,“同为皇子,都是父皇的儿子,我们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你有着我没有的一切,有着我向往的一切。”许泽站起身来,好似根本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似得,他问他,“你很爱她是不是?”将练月笙扯过来,抽出袖中短刀,抵在她的脖子上,“你爱她,你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机油:咦,你写了只病娇?
我:啊咧,我写了只病娇=。=
第99章
【尘埃落定】
“江山、美人;你两者选一罢。”许泽神色平静的看着景琰。
景琰沉色冷声;“你想要什么?”
闻言;许泽一笑,短刀在练月笙脸上轻轻划过,看的下面人心惊胆战;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划破了皇后的脸。许泽最终又将刀抵在了练月笙的脖子上,看着景琰说:“江山美人我都要,我要拿回我失去的一切。”
“什么东西是你的?什么又不是你的?你还分得清吗?”景琰凝着他看;语调沉冷,“就算当初你留在了皇宫里;就也能保证这皇位是你的?你可不要忘了;朕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嫡子!”
许泽不在意的说着;“皇位是靠抢的。”皇后嫡子就一定能稳稳的登上皇位?
“闲扯够了吧。”许泽突然阴冷了声音;“我让你选!你是要皇位,还是要练月笙!”
景琰略略一静,微勾了唇角,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之际,太极殿的门就被猛然推开了。
太极殿大门敞开,外头火把的光亮穿过大开的殿门,映在白玉地板上,与殿里明亮的灯火交汇在一起。太后神色肃然冰冷,一步步的步入了太极殿,待太后一行人进来后,外头的人才将太极殿的门重新合上。
“母后?!”
“母亲!”
太后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她还带到了被卸了肩膀,浑身无力的许倩。
许倩笑容痴迷,被押着进了殿,看见了上头的许泽,立刻高声笑道:“泽儿,我的儿!这天下是不是我们的了!”吃笑不止,“哀家要当太后!要当太后了!哈哈!”
许泽看着许倩痴笑不止的模样,脸上神色渐变,“母亲,你怎么了?”
“泽儿!你是娘的好孩子!为了娘,你也要把皇位夺过来!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许倩依旧对着许泽喋喋不休,神色癫狂,“泽儿!我的泽儿!!”
对着眼前的场面,许泽先的怔愣惊讶了一阵,又猛然神情狠戾起来,制着练月笙的力道又不自觉的加重了一点,抵在脖子上的刀差点就割破了皮肤,许泽嘶喊大叫,“我告诉了你多少次!不要胡乱走动!你怎么就不听!你是不是非要乱了我的计划你才高兴!”愤怒之下,一把推开练月笙,狰狞的神色又转变为了悲戚之色,手里的短刀脱手落地,他低着头,喃喃自语,“娘亲,要是连你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他这一句,在场的没几个听懂的。
杨如意已经被眼前的场面镇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不傻,她看得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许倩被抓了,许泽现在又神志不清了,还谈什么谈,他们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死路一条!
“你们通通都给我让开!”杨如意将短刀抵在练月笙脖子处,稍一用力就能要了她的命,“差人备好马车,送我离开!要是不听,我随时就要了她的命!”
景琰神色倏然一寒。
杨如意狰狞着神色,双目通红,眼珠子似要沁出血来一样,恨意满满的环视底下众人。许泽不知何时又回了神智,看着杨如意咆哮的模样,语气悲凉,“如意呀如意,没料到你也会背叛我。”
变故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在许泽这话落了之后,被杨如意牢牢制住的练月笙挣脱开了杨如意的牵制,霍然侧身,及腰的黑发扬起落下,将许泽推下台阶后,她已然擒了杨如意在手,将她一手反剪在身后,踢弯膝盖,制着她跪了下去。
杨如意大惊,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就已经被制住跪在了地上,杨如意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练月笙,“你……”
练月笙啧笑,“你什么你?”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欢快语气。
“你不是她!”这一瞬间,杨如意迅速反应了过来。
闻言,‘练月笙’只笑不语。
被推下台阶的许泽亦是极快的就被藏在暗处的暗卫制服了,许倩见许泽滚下了台阶,还被人捉了起来,一瞬间暴怒,“啊——你们这群混蛋!快放了我儿子!你们还想不想要命了!我儿子可是当今圣……”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许倩喋喋不休的话语。太后扬着的手落下,神色是一贯的沉静高贵,“把她拉下去,关起来。”沉声吩咐。
一侧的秋文闻言,即刻高呼了一声,紧接着太极殿紧闭的大门被推开,在外待命的众御林军齐齐进殿,将许泽三人押制住。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将他们带下去。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一场闹剧结局,太极殿重新回归了它的肃穆气派,却暗中流窜着它独有的寂静。
太后神色沉静,看着景琰几人,景琰和在他身边的‘穆锦’略一对视,便朝前头走了过去。
“本来不用闹的这么麻烦的,你们偏偏要将它闹起来。”太后声音严厉中透着一丝无奈,“后面的事儿,你们自己收拾。”
景琰神色温和沉静,勾了唇角,“母后放心,儿臣自会安排好一切。”
太后点了下头,才把视线转到了‘穆锦’身上,“月笙。”第一眼就瞧出了景琰身边的人是练月笙了,“不是哀家说你,有着孩子,就不要跟着琰儿一并闹,万一有个差池可如何是好。”
对于太后看穿了宋辞天衣无缝的易容术,练月笙感到十分惊愕,但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怀孕的事情太后居然也清清楚楚。太后这个人,已经不能用“不简单”来形容了……练月笙对着太后福福身子,道:“母后的教诲儿臣谨记于心,只是这回陛下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保证了儿臣的安全,所以儿臣这次是全力支持陛下的。”
闻言,太后欣慰一笑,才招手过来穆锦。穆锦与练月笙互换了身份,在宋辞进宫的那一天,在宣政殿里,两人就被宋辞易容成了对方的模样,好在练月笙与穆锦身形相似,并未出现什么破绽。此后一段时间里,穆锦在凤栖宫里顶着练月笙的脸当皇后,练月笙顶着穆锦的脸跟在景琰身边。
“这次多亏了你了,好孩子。”太后握着穆锦的手,发自内心的感谢着。
穆锦连连摇头,“太后言重了,民女实在是受不起。”说着就要跪下去,让太后一把扶住,止住了她下跪的去势。
话说完后,太后就没有再多说,看着景琰又道了句,“外头御林军,哀家已经吩咐过了,你不用再想着了。今天的这出闹剧,你只要想好说辞解释给群臣听就是了。”
“劳烦母后了。”景琰感喟一声,眼里已有湿润之意,“儿臣都这般大了,还让母后如此操心。”
太后闻言一笑,“哀家就是喜欢操心,今儿个也不过是帮着你善后一下罢了。”一顿,“行了,哀家还要去娴儿那儿去看看,你们也快些回去罢。”
几人送走了太后之后,穆锦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摸,将人皮面具撕了下来。“今儿个真是爽快了。”她可是连宫变都经历过的人了!
景琰帮着练月笙将面具揭了下来,抚着她的脸侧,对着穆锦说:“你立了大功,能到事情了了之后,朕会好好赏赐你们的!”
穆锦手里捏着那薄薄一层的人皮面具,扬唇笑说:“那我就和师父等着陛下的赏赐了。”歪了下头,“这宋辞果真是个人才,江湖上的名号不是白叫的。陛下你可别忘了好好赏赏人家。”
“朕都记得。”景琰朗声一声,复而抚着练月笙鬓角,神色柔和,温声再次询问,“身上感觉可都还好?”
练月笙唇角微扬,犹如生了花儿般温柔,“都说了,我好着呢。”
景琰几人正说着话,就听由远及近的响起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来人很急,应该是跑着来的。这样想着,练月笙就把视线放到了右侧的走道处。
只见阿史那燕面色仓惶,站在柱子处眸色有些惘然的看着他们。她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穿着绯红色的宫装,一切准备的都那么完美,可见的是在等着许泽的好消息,却没有料到听见了许泽事败的消息。
“呵。”景琰冷笑,“朕还没差人去找明贤妃,明贤妃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找朕了。”轻描淡写的语气,完全没把她当回事。
阿史那燕听的心口猛然一塞,就快要断了呼吸似得。是的,景琰什么时候拿她当回事过?杨如意跟着许泽行动的时候,她安心待在华清宫里洗漱打扮,准备以最美的姿态来见他,可是她等来的是,许倩失踪,许泽事败。她在华清宫里惴惴不安,就怕下一秒殿门被打开,她被御林军包围压制,但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
景琰不知道她参与其中?这是最好的,那她还有机会。景琰知道她参与其中,但就是迟迟不来捉拿她,因为他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阿史那燕跑到太极殿来,在听了景琰的话后,才知道自己的梦彻底碎了。
“你们先回去罢。”景琰对着穆锦和赵怀生说了一句。
赵怀生是下人,岂有不听的道理。这是景琰后宫的事,穆锦自然也没有留着的道理,故而,也就跟着赵怀生先回去了。
阿史那燕眸色湿润,步伐踉跄的走到景琰身前,仰头望着他,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含情脉脉的叫了一声“陛下……”
景琰神情冷漠,连一分表情也不愿意给她,甩手甩开阿史那燕,“你胆子倒是大的很。”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冷彻心扉的阴冷,让她听了打颤。
阿史那燕被景琰甩开,后退了几步,眼里一下子噙了泪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他的表情写满了厌弃,他身边站着的练月笙神情平淡,将她当成空气似得,他们两人的手一直都是握在一起的。
那一瞬间,阿史那燕心里压抑着的愤怒、嫉妒、不甘通通爆发了出来。
“我到底哪点做的不好了!”阿史那燕嘶声大哭,声音尖利,“我堂堂突厥公主,屈身下嫁荣朝,不是正室也就算了,当妾,我当了!我一国公主的身份,屈尊当一个妾,我受了多少委屈!我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她后退一步,用手指着练月笙,“这个女人,她哪里好!她什么地方好!值得你这样对她!”满目不甘与委屈的看向景琰。
“论起出身教养我什么地方不比她强!我身后是整个突厥!比她更能帮助到你啊!你要是想南征北战,我突厥可以帮你!你要成为天下霸主,我突厥还是可以帮你!我堂堂突厥公主,自小被父汗疼着宠着,被族人所爱,我是天之骄女!我生来就受上天的眷顾!我不该沦落至此的!我不该的!”阿史那燕情绪激动,急促喘息之后,止住了哭声,眼神狠毒嫉妒的看着练月笙,“你凭什么和我争!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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