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有河。”郎嘉佑一下就找出话来反驳。
“河里没鱼!”丫丫继续编。
“河里有鱼。”郎嘉佑坚持自己的观点。
“没鱼。”丫丫火了,你自己身上这么重的伤口,你自己不知道啊,还要这么不听话的吃鱼,不想伤口好是不是?
“有鱼!”天大地大,吃鱼最大。
“……”丫丫干脆的,把筷子塞到木头叔的手里,不捏,不捏就让它掉地上去好了,最好把你这个满脑子都是鱼的家伙给饿死算了!
郎嘉佑见人生气了,自己闷坐在那里也不说话,生自己的闷气。
看的丫丫很无语,这家伙是不是受了伤,智商变低了。非要胡闹,他现在为了养伤能吃的鱼种类本来就特别的少,如果现在还能出城的话,好歹还有个黑鱼可以吃吃。
可现如今,她是真的找不到什么鱼是可以给他吃的了。
“好了,等你伤好了,你想吃多久的鱼。想吃什么鱼,我都做给你吃。”生病人最大,丫丫从地上捡起筷子,又拿清水洗了洗。递到受伤智商明显下降的某人的手上。
“可你没有做鱼。”郎嘉佑不依不饶。
“啪”的一声,把筷子砸在托盘上,丫丫彻底的发飙了,老娘费尽心思的做这么多不刺激你的伤口又有营养的方才容易吗?你这是什么态度,嗯?坚决不吃?你尊重过老娘的劳动成果吗?你尊重过吗你?
怒视。
郎嘉佑开始还低头因没有鱼而生气中,好一会儿,暖香软都没有反应。于是偷偷的抬起头来看一眼。暖香软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似乎还有小火苗在跳动?
不行,不能示弱,他要吃鱼,低头继续生气中。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还是静悄悄的,暖香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郎嘉佑又偷偷的抬头看一眼,暖香软还在瞪他。
……
臭着脸,委委屈屈的。郎嘉佑从暖香软手里接过筷子,捧着碗,开始吃饭。他故意的右手垂在那里不端碗。左手别别扭扭的吃着。
唉,这家伙真的是木头叔么?自己都知道他是左撇子了,还这么装着有意思的么?这左手捏筷子怕是比右手还要好吧。算了,都已经服软开始吃饭了,她就不多强求,真的炸毛了可不好。
丫丫把补血促进伤口愈合的菜都夹进木头叔的碗里,自己坐在一边,看着木头叔把这些都吃下去。
一刻钟后。
丫丫的眼角抽搐,饭量一点儿都没少嘛!原来他不是没有鱼吃不下饭!方才自己软磨硬泡,十八般功夫全上齐最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才让他动的筷子。
气呼呼的收了碗筷,丫丫往门外冲出去,她怕她在多待一会儿就要被气糊涂了!
一出门正好碰到八哥儿和猎人两个过来。
猎人手里拎着一条有他手肘长的黑鱼,鱼尾还在弹动。
八哥儿则是笑着说道:
“听五岭说,将军受伤了。这是猎人一早溜出城去抓的黑鱼,正好给将军补补。”
屋子里。“砰”的一声,是凳子倒地的声音。
哼,看你以前压榨她的劳动力!丫丫挑起眉,给八哥儿使了个眼色,然后用生怕屋子里的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八哥费心了,不过将军受的是刀伤,不能吃鱼呢。”
“啪”屋子里大概是脸盆也被撞倒地上了?
八哥儿虽然不知道丫丫这是唱的哪一出,脸上温和的笑笑,顺着丫丫的话说下去。
“哦,那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这鱼,我们还是拿回去吃吧。”说罢还拦住试图开口解释,这种鱼不是发性,还是促进伤口愈合的话。
把鱼递到丫丫的手里,做了个“我们走了的嘴型”然后和猎人一同离开。
丫丫把鱼藏在身后,面对着门站着。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凳子在床边,脸盆可是在门后的哦。
仔细观察果然能透过半掩的门脚处瞅见了木头叔身上标志性的墨色文红锦的袍角,嘿嘿,落到她的手里,你就等着割地赔款吧。
上前几步,侧弯着身子,把头探进去。门后,木头叔立马装作看另一边。
不要告诉她,那边儿的门板风景独好。
然后故意的露出点儿身后的黑鱼,正好这位鱼兄抖抖尾,表示它还健康有活力,更有诱惑力。
丫丫明显的发现,木头叔脖子上的某个位置向下滑动了下。很好,相信,他们的谈判会非常顺利的。
半个时辰后。
郎嘉佑纠结的看着桌上新鲜出炉的吃鱼公约,迟疑的要不要签个字,或是画个手印儿什么的。
丫丫站在一边,扬扬,已经没啥动静的黑鱼。笑的一脸狡黠。
“木头叔,活鱼可是最好吃的哦,你现在签了,我马上就去给你做哦!”
郎嘉佑脖子上的某个位置再次的往下滑动了下,然后毫不迟疑的提笔签下大名。
丫丫凑过去一看,不错不错,木头叔左手的字比右手写的更好看。把那张薄薄的吃鱼公约拿起来,吹吹,晾晾墨,一阵风吹过。纸张扬起。
《吃鱼公约》
第一条,每三日吃鱼一日。
第二条,每次最多有两盘鱼。
第三条,受伤时,酌情减半。
第四条,累积受伤超过三次,第三条无限期执行。
把吃鱼公约叠好塞进怀里,伸出左手,比了个六的手势,丫丫贼贼的笑道:“木头叔,今儿吃了鱼,可是要六日后才能再吃哦!你若是不遵守的话,以后可就都没有鱼吃了。”
郎嘉佑一双眼睛都盯在了丫丫右手上的鱼了,今儿吃鱼,点头。
这才乖嘛,丫丫肥着胆子伸手去摸摸木头叔的头。一手的油,木头叔又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澡了,待会儿熬完鱼汤,就给他烧热水去。
早阳城只是一个小城,虽然原来的老百姓在上次的争斗中死的差不多了。但到底这里荒凉了不少,又正值战乱,粮食储备本来就不多,整个郎家军都在这个小城里,每日的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原本的运粮队现在已经隐藏起来,虽然没有被对方抢走,但是,也送不进来。
将军已归,突围这种事情也就是这几日了。
周聊和一干将官们把突围的事情定下来后,就往自己的所暂住的宅子走去。
推开门,却没有进去。
“我想知道,小宝你这么不请自来,到我的屋子里的坐着是有什么事?”周聊笑的有些渗人。
八哥儿坐在那里幽幽的喝着茶水,身后猎人笔直的站着,像是个忠实的守卫。
“周军师,我的来意,想必你是非常清楚的。”八哥儿把杯盏放下,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在自己的屋子里被人请着坐下,说开心那是不可能。周聊抿紧嘴,还是坐下了。
“周军师,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只想问问,你对我和七姐的敌意,究竟是为何。”八哥儿把杯盏放下,前倾着身子,做出的样子非常诚恳。
哼,主人不在家,就这么私闯,难道就是诚恳的?周聊抱臂,没有开口。
“误会不说清楚,就会永远是误会,并且成为死结,再也没有解开的可能。”八哥儿也不着急。这段时间的事情,这个周聊可是出了一份不小的力啊。
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被人胁迫的,那么究竟是什么缘由?就是以前,周聊待他们虽说不是特别的亲近,但总归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有着很深的仇恨一般。
“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周聊几乎就要跳起来,这件事从他偷偷的压下,到现在他都快被逼疯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小安好和阿佑的相遇那么的简单,他自己都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加上阴谋两个字。阿佑的心思,莫说他这个朋友了,就是陌生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为什么对方会是小安好。
是,他以前只是觉着,小安好不适合听到那么多的秘密,不是个保守秘密的人。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置小安好于死地。
没错,他想小安好死,如果能亲手杀了她更好。明知道她极有可能是无辜的,他还是要想办法让她死。早阳城有埋伏,他通过江湖上的线报,早就知道了,他也知道西疆蛊师。
他算到阿佑肯定是要先去杀蛊师,小安好会一个人留在一个相对较安全的地方。他要把这个相对较安全变成不安全,让后让小安好死亡。他也知道宋子良的部下会动手,甚至他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了一番。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四更
他一面受着良心的谴责,一面又布下一个个的杀局,只要小安好死了,就好了。
八哥儿瞧见周聊剧烈的情绪波动,强烈的恨意,到强烈的自责,再到强烈的痛苦。没有再开口。他已经够痛苦的了。
那么这件事情其实归根结底不在自己和七姐的身上,那还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从上一辈延续下来,无法安宁?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我希望你明白。七姐,她从未做过什么值得仇恨的事情,有些罪行不该迁怒到她的身上。”八哥儿站起身来,看来他也需要调查调查他们自己上一辈的事情了。不弄清楚,就永远都解不开。
黑鱼只有一根主刺,鱼肉鲜嫩肥美。加上豆腐,煮成的鱼汤味道鲜美的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等了一整天,郎嘉佑坐立难安得终于等到了这到心心相念的鱼。丫丫笑笑,把水盆准备好,开始舀水待会儿给木头叔洗头。
小声的咳嗽了两口,她也不知道最近是喝了什么,总觉着浑身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一股子的焦糊味儿。喉咙深处都苦的发慌。
郎嘉佑吃鱼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境界了,丫丫才刚把热水端进来,巨大的汤盆里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鱼刺。连一丁点儿汤汁都不剩。
听到丫丫的咳嗽声,吃饱喝足心情不错的郎嘉佑紧张了。赶紧的把人拉到怀里来,这是怎么了。
“不舒服?”
丫丫摇头,她最近挺好的,就是总觉着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苦的。
听到丫丫的叙述,郎嘉佑没有皱了起来。
低下头又去啃了遍那小蜜唇,他上回就觉着亲吻暖香软的时候有股子淡淡的奇怪的苦味儿。还以为只是喝了苦茶,或是李五岭给她开了药的原因,现在看来,这种苦味是从身体里面出来的。
难道是上回的蛊虫?想到这里。郎嘉佑忙握住暖香软的手腕,准备输入内劲,在暖香软的体内查探一番。
接着,自己的嗓子却多出一股毛绒绒得感觉。
这种感觉。郎嘉佑忙把暖香软一掌推的老远。他体内的盅虫不是已经被逼出来了吗?
一拳捶上自己的胸口,方才吞下去的鱼汤全部都吐了出来。
跌倒在一边的丫丫急了,木头叔这是怎么了,难道伤更重了吗?忙着急的对外面叫道:“来——”
却被从身后伸出来的大手捂住了嘴。
惊慌的拼命挣扎,没有什么效果。
“是我。”耳根处,传来的是郎嘉佑沙哑的声音。丫丫胡乱挣扎的动作这才顿住了。回过头去,就瞧见身后环住自己的木头叔的嘴角一行血液缓缓流下。
忙伸手去抹掉。
“木头叔。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里还难受?”
贴的近了,郎嘉佑清晰的感觉得到暖香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的若有似无的苦味儿,其中从嘴鼻息中散发出来的苦味中还带着一股子的焦糊味儿。
嗓子眼儿,又有点儿轻微的毛绒绒的感觉。
难道,郎嘉佑也顾不上漱口,又堵上去,辗转的亲吻,不再注重唇齿间的厮磨。而是,努力的吞咽着来自暖香软体内的焦糊苦味儿。
愈发猛烈的动作,让丫丫有一种木头叔想把她吃下去的感觉。生吞下去。
闭上眼的丫丫没有看到。郎嘉佑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并且,郎嘉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耳朵,甚至是鼻子都有毛绒绒的虫脚在飞快的往出爬。
到底是有多看得起他,要在那碗汤立下满了蛊虫?
亲到最后,丫丫觉着自己的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火辣辣的疼,木头叔还往她的嗓子眼儿探,原本就有点儿的疼的嗓子眼儿被他舔的更疼了。索性的,不去管了。爱咋亲咋亲,反正木头叔还记得渡气给她。回应什么的,是不可能了。
直到最后蛊虫都逃散,郎嘉佑还不舍的又厮磨了会儿暖香软已经被他吮吸的红肿不堪的唇。低声喊了下李五岭,丫丫体内的这股焦糊苦味儿明显不是身上自带的,还是问问李五岭的好。
至于那个洗头的提议。郎嘉佑沉默,方才那么多的蛊虫,怕是这水盆里,躲了不止一半吧?虽然暖香软洗头发确实很舒服,可是,和那么多有绒脚的蛊虫一起洗,想想都觉着恐怖。
郎嘉佑解释了再三自己的身体没事儿,没有受伤,也没有觉着难受。又腆着脸的要鱼汤喝,顺带问问鱼汤是怎么做的,过来的时候碰到什么人没有。
暖香软应该还不知道蛊虫是什么玩意儿,那谁才会有这些东西呢?并且,这么大量的蛊虫,必须自己饲养,那这个人就是在军营里饲养了。饲养蛊虫的人身体往往比较弱,郎家军里身体比较弱的人,应该并不常见。
丫丫被木头叔的卖萌要鱼汤的模样给弄得差点儿要扑过去摸木头叔的头,鉴于现在的木头叔似乎智商又回来不少,没敢下手。因而木头叔问了什么,压根儿就没多想,照实回答了一番。
“黑鱼汤主要就是熬,熬的时间越久越好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