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苗脸上扭曲的神情在看清楚来人是阎冥澈之后,立即换成笑靥如花的模样。她讨好的给阎冥澈行了礼,并且先发制人的向阎冥澈告尹清清的状,“皇上,臣妾刚才只让尹清清给臣妾倒杯水,没想到她就对臣妾心生怨恨。故意把茶水浇到臣妾的手背上。”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说的话,她还伸出她的手给阎冥澈。可惜阎冥澈现在哪里还有空理会春苗的矫揉造作。他粗暴的将地上的尹清清拖起,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寝殿。
春苗呆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的她,就把目光投向了还跪在地上的荷香。没有了尹清清,那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拿荷香来开涮了。
尹清清的身子本来就虚弱,被他这样拖着走了一段路,她便已经气喘吁吁走不动了。可现在的阎冥澈心硬如铁,根本不会怜惜她。
“尹清清,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他阴恻恻的回眸对她笑着。
阎冥澈见她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回眸,阴恻恻的笑了。
尹清清对上他那变态的笑容,只觉得乌云罩顶,一种恐惧感迅速的在身上蔓延开。她启音道,“阎冥澈,迟以轩他怎么了?”
阎冥澈嘴角诡谲的扬起一抹弧度,“你等下就会亲眼看到她了。”
恰好这个时候刘公公领着一帮太监走来。阎冥澈张嘴便命令太监拿一根绳索捆住尹清清的双手。而且为了能折磨到尹清清。他还故意让人去找了一匹马,把捆住尹清清的那根绳头绑在马腿上。
刘公公在旁边看着,眼皮一直在跳。他怕阎冥澈玩出事情,便壮着胆子上前对阎冥澈道,“皇上,尹姑娘身体本来就比较柔弱些……您,要不……还是不要这样折磨她了吧。”
阎冥澈刚从地下密室里受了刺激回来,现在他急需要要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出来。所以,刘公公的话他是根本听不进的。他鸷冷的眸子恶狠狠的瞪了刘公公一眼,尖利道,“刘永,朕知道你的心肠好。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帮的。像尹清清这种下贱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就不要替她说话了。而且……”阎冥澈回头看了一眼尹清清,嘴角勾起残绝的弧度,“而且你放心。像她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不可能这么快死的。”
刘公公眉头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阎冥澈的话,只暗自同情的看了尹清清一眼。
阎冥澈又道,“朕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刘永点点头。
阎冥澈双手摩挲着下巴,眼眸里有异样炙热的光芒划过。他抬腿跨上马,挥起鞭子就驾马而行。这皇宫里的马都是各地进贡来的上等好马,马的速度自然不在话下。所以当阎冥澈坐在马上挥鞭疾行时,尹清清就被害苦了。
马儿的速度太快,她根本跟不上。最后的局面便成了她被马儿拖着在雪地里滚起来。等到了目的地时,尹清清全身被折腾的都快要散架了。
阎冥澈跳下马,望着匍匐躺在地上的尹清清,深谙的瞳孔里闪过各种复杂的情愫。但只要一想到尹清清和迟以轩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心肠便马上又硬了起来。这样的女人是不值得他同情的。
“你不是想要知道你的相好怎么样了吗?好,朕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强行的将本就已经孱弱的尹清清从地上拖起来。阎冥澈脸上早已经布满了寒霜。
她带尹清清去的是之前被烧掉的香彻殿。经过工匠们的修葺,这里已经被粉刷一新了。阎冥澈粗暴的将尹清清推进香彻殿的大厅里。
经过漫长一夜的折腾,此时黎明的曙光已经透过殿中的窗户照射了进来。晨风把殿内的帷幔吹的哗哗作响,窗外还有红梅吐蕊。这样的景色虽然谈不上多好看,但至少能看着还挺舒心的。
可……不知在什么时候,殿内开始有“呜呜”的古怪声响起。那声音似是凄厉,又似无比的绝望,在整个空寂的大殿里慢慢的回荡着,似是恐怖故事里的场景。
阎冥瞅瞅了地上的尹清清一眼,无声的笑了起来。他龙靴绕到屏风处,伸手撩开厚厚的一层帷幔,帷幔后的“风景”便悄然的出现在尹清清的瞳孔里了。
尹清清发誓,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看过比眼前的景象还要恐怖的景象了。
只见,帷幔后放了一个大瓮。瓮里竟然装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被砍掉手和脚的人。而比这还要恐怖的是,那人的眼睛也被挖走,至于耳朵、鼻子之类的器官……也都不在了。
那人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看着他,他“呜呜”的从嘴里发着低哑的音符,声音凄厉而绝望。
“尹清清,朕刚才不是跟你说过。朕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的吗?那现在朕就跟你揭开谜底了。”阎冥澈鬼魅的声音在尹清清的耳畔突然响起,尹清清觉得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冷的几乎可以直接冻住她。
她有些机械的抬头去看阎冥澈的嘴,阎冥澈薄凉的唇瓣又轻启,“朕要告诉你的好消息是,你的奸夫迟以轩没死,他被御医救了回来。”
重头戏来了。阎冥澈深幽的眼眸里开始流窜着耀眼的光芒。他又用冷酷而残绝的口吻一字一句的说道,“坏、消、息、就、是、他、很、快、就、要、死、了。因、为、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人、彘、就、是——迟以轩!”
尹清清全身一僵,那一刻,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吗?
迟以轩竟然……他竟然……
尹清清急切的摇着头,她拒绝相信阎冥澈的话。她扯着发干的喉咙急迫道,“不!你在骗我!这个人不是迟以轩……他不是……你骗我……”
在她的心里,迟以轩永远都是那个有着最明媚笑容的男人。他包容她,娇宠着她……他们还约定要一起活到八十岁……可现在迟以轩他刚过了双十年华。
他不能就这样走掉的!不能的!
阎冥澈像是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小孩,他的目光像钉子一般扎在尹清清的身上,用恶作剧的口吻认真道,“朕看你是不相信朕说的话咯。既然这样,那你就当成他不是迟以轩好了。你可以继续的活在你遐想的世界里。”
阎冥澈的手段,尹清清是清楚的。这个恶魔,他是绝对可能把迟以轩作成人彘,然后拿来跟她炫耀的。她双眼瞅向瓮中的那个人,他残缺的五官看过去,还真有些像迟以轩。
尹清清的眼泪像了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的往下掉落。
“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对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阎冥澈盯着她脸颊上挂着的晶莹泪珠,他的心颤了颤。他伸手去擦掉脸上的泪珠,放在嘴里轻品了下,咸苦的。
“尹清清,朕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和迟以轩逼的。你们两人,已经把朕逼疯了。朕给了你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你却一次次的让朕伤心。你故意打掉朕的孩子,又联合别的女人设计朕,你还背着朕和迟以轩私会……尹清清,你说你对朕做的这些事情,你不觉得你很残酷吗?
朕是真心的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可你呢。你的心里永远都是迟以轩。你把你的心筑成一座高墙,里面住的只有迟以轩。而朕呢,无论朕为你付出多少,你都看不见。
迟以轩他该死!你也该死!可朕知道……对你,朕是下不了手的。所以朕今天帮你做个抉择。朕跟迟以轩,你只能选择朕!”
阎冥澈这般措辞强烈的话让尹清清的神经像是断了线一样。她不说话,也不哭泣了,目光开始直直的看向瓮中那个被摧残的面目全非的人。
这种静默,让阎冥澈的心里很是不安。
“尹清清,你别试图想给迟以轩殉情。朕告诉你们,如果你死了,朕也会让人做法,分开你们两的魂魄的。你们两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也休想……”阎冥澈的话还没有说完,尹清清却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猛然的向中间摆的那只瓮走去。
阎冥澈伸手拉住她,却被她粗暴的甩开。他狐疑的蹙紧眉头,不知道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的尹清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没事人一样了。
尹清清走的很慢。她每一步几乎都是踩在她的心口上的。
她太累了。
累的很想直接躺下来。
曾经,迟以轩是让她坚守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抹希望。可阎冥澈又无情的将他摧残了。
她的世界、她的人生都因为阎冥澈的出现而发生扭曲。
以前,她为希望而活。
可以后,她要为仇恨而活!
“尹清清!”阎冥澈见尹清清的身子突然猝然倒地。他眉头一紧,立刻奔向她的面前。这才赫然发现,尹清清的嘴角有黑色的血丝溢出。
如果他没有猜错,她这是中毒了。
“尹清清!”阎冥澈的闹嗲不由得“轰”的一下,一向沉稳的他,此时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往尹清清的鼻间探去。
☆、114 阎冥澈,咱们生不同衾,死不同穴【万字更】 ☆
“尹清清!”阎冥澈的脑袋不由得“轰”的一下,一向沉稳的他,此时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往尹清清的鼻间探去。
鼻息很弱,很弱。
阎冥澈心狠狠的一颤,开始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尹清清,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死的!”
尹清清是趁着他不注意时,吞服了慕容冽尘给她的药的。原本就头昏目眩,孱弱无助的他这么一摇晃,她难受的嘤咛了一声,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皮。
阎冥澈看见她醒来,黑暗的眸瞳里闪过惊喜。可尹清清却厌恶的皱着眉头,吃力的要从他的怀里挣扎开彖。
“阎冥澈……你是人……不是神……我要死了……以后再也不用跟你这个疯子一起……再也不用了!”尹清清黑亮瞳孔里的焦距被慢慢的淡化开。阎冥澈心里一痛,双手一用力,便要抱着她去找御医救治。
尹清清勾着嘴角凉凉的笑着,那种笑容仿佛凉薄无情,仿佛要刺破阎冥澈的灵魂。
“阎冥澈……请你放开……放开我……”她的脸色已是青白色了,嘴角边随着她启唇说话,有越来越多的鲜血流了出来咝。
阎冥澈哪里舍得放开她啊。尹清清已经感觉到小腹处传来的绞痛感了。她的黛眉紧紧的蹙起,素净的小脸痛苦的皱成一团,她深牟了一口气,突然就朝阎冥澈的手臂咬去。
虚弱的她,大概是心中的对阎冥澈的恨意在支撑着她了。她咬的很用力,阎冥澈手上便留下了一道月牙状。
阎冥澈抱着她的手一松,皱着眉头看向她。尹清清趁机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她已经没有多少的力量来支撑她从地上站起来了。她干脆就手脚并用,向殿中的那个瓮中爬去。
泪水再一次模糊她的视线。一步,两步,三步……
她爬的极为吃力,孱弱的她,现在只希望对瓮中的迟以轩说声对不起。
这一次相见,可能是永诀了。
明明太阳光都透过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了,可阎冥澈站在那里,却觉得全身毛骨悚然,抑制不住的发抖着。
他和迟以轩的比赛,他输的很彻底。
果然,没有迟以轩。
他阎冥澈在尹清清的心里便什么都不是。
阎冥澈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他俊美的脸绷的很紧。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他想开口对尹清清说,迟以轩没有死。这瓮中的人也不是迟以轩,他是一个跟迟以轩长的有些相似的囚犯而已。
只是,他这番话还没有说出口。尹清清小腹处突然传来一阵绞痛,接着她整个人“啊”了一声,昏死过去了。
阎冥澈心一惊,再也不做片刻的停留。直接抱起尹清清的身子便飞奔起来。刚跑出香彻殿,就看到了候在门外的刘公公。
阎冥澈觉得喉咙处一甜,他赶紧咆哮的向刘公公喊道,“传御医!传御医!”
此时此刻,他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怀里的人了。他心里暗自下好决定无论付出多少的努力,他也不会让尹清清就这样的离开他。
绝对不许!
刘公公远远的瞅见尹清清那惨白的脸色,他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张罗着让人去传御医。
……
寝殿外,阎冥澈焦灼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一双幽暗不见底的黑眸还时不时的望向殿内。满脑子都是尹清清的音容笑貌。此时的他,回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对尹清清做的那些事情。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他,此刻却无比希翼这世上真的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那样的话,他想要拿出自己十年的寿命来换取她的一条命。
荷香因为以前一直照顾尹清清,现在尹清清生死未卜。刘公公便自作主张的让人把她带过来了。荷香刚到殿门外,看到阎冥澈那阴沉的脸,她便已经意识到尹清清的情况非常的不妙了。
殿门被人拉开,刘太医领着一帮御医从殿内走出来,齐刷刷的给阎冥澈跪下来。阎冥澈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脚下的步子一浮,觉得自己好像是踩在云朵上。
“她,怎么样了?”
刘太医又连续的给阎冥澈磕了三个响头,“皇上,恕卑职无能……查不出尹姑娘中的是什么毒……救不了尹姑娘了。”刘太医他们给尹清清诊脉时,大家都觉得她的脉象凶险,活不下去了。
阎冥澈身子颤了颤,只觉得眼前的天空在高速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