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冽尘说话间,覆在她腰上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游动起来。
“相公,你变坏了哦!”之前的慕容冽尘可是温文尔雅型的,现在倒经常会调戏起她来。
“清清,不是我变坏了,是我得跟上你的节奏。你狡猾的就像只狐狸,我当然也得像狼一样了。”慕容冽尘说完,又扑向她,一夜旖旎。
第二天是傅府傅老太太的六十岁寿诞,傅家在大都里也算是钟鸣鼎之家了,去给傅老太太贺寿的人自然是多了。慕容冽尘和尹清清也依据礼数很早就去了。他们两人刚到傅家,傅青山便亲自来恭迎。
傅青山的目光很有深意的在尹清清和慕容冽尘之间瞥了一眼,随即的便恭迎着两人到贵宾室休息。傅府今天人山人海,两人刚到贵宾室,就看到了许多的“老熟人”,其中最出名的自然是属慕容璇玑和慕容云恒了。
慕容璇玑瞅见他们夫妻手牵着手走进来的,便讥诮道,“十二弟,你们夫妻两还真是夫唱妇随啊。只是做哥哥的要说一句,女人嘛,心情好时宠宠就得了,心情不好时,又把她晾一边。千万不要把她们宠上天了,要不然你以后可有罪受了。”
当着尹清清的面,这样的“教育”慕容冽尘,这分明就是想给尹清清一个难堪的。
慕容冽尘笑着回应道,“多谢殿下的良言警句,然则弟弟更注重质而不是量。弟弟觉得有清清一人足够。”他侧头去看尹清清,尹清清也正仰着脸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甜蜜不已。
慕容璇玑轻哼了哼,当即又鄙夷的看了两人一眼,索性不再多说话,而是举杯跟其他人喝酒。慕容冽尘带着尹清清在一处角落里坐下,尹清清马上便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往她的方向看来,她顺着目光看过去,便对上了慕容云恒注视的目光。
慕容云恒举杯,朝她遥遥的敬了一下,俊美的脸上倒满是冷漠的疏离。尹清清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其后再也没有多看慕容云恒一眼。
到午饭时,便是傅夫人亲自来相邀。男女不同桌,尹清清自然也被傅夫人安排到女眷的地方吃宴席。和她同桌的人都听过她那“彪悍”的事迹,但没有人敢上前主动跟她说话。所以,这一顿吃下来,尹熙熙无趣的很。一顿流水宴后,尹清清这里撑不住了,她丫鬟去看了慕容冽尘,慕容冽尘那里还要应酬一会儿才能散席,于是她便带着丫鬟在傅府的花园散着步。
只是,她刚在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迎面就瞥见了领着一群女孩正向她这边走来的傅新颜。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尹清清想到陆耿对她回禀的那些话,尤其是傅新颜企图对慕容冽尘下药的事情,她心里便是一凛,再,抬眸去看傅新颜时,嘴角边便只剩下冷锋。
而傅新颜一想到她都那样主动献身给慕容冽尘,慕容冽尘还不稀罕她的事情,心里也恼的很。她看向尹清清的目光里便仿佛带上了无数个小钩子。
两个女人都看对方不爽,都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傅新颜对自己周围的几个女子压低声音道,“她就是十二皇子娶的妖精王妃。听人说她以前在大辰国时就迷惑住了大辰国的国君,现在到了燕国,又霸着十二皇子,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竟然还有脸活在世上,如果我是她,我可能早就上吊自尽。”
傅新颜冷哼了一声,抬脚往尹清清的方向而去。
傅新颜周围的几个女子都觉得等下会有一出好戏上演,便也都跟着走了上前。
傅新颜她们再给尹清清行完礼后,为首的傅新颜便笑道,“十二王妃,百闻不如一见。新颜之前一直听人说十二王妃您御夫有术,把十二皇子管的服服帖帖,现在亲眼目睹王妃您的风采,新颜倒是有几个问题向您请教。”
傅新颜故意停了下来,目光从尹清清的脸上扫过,然后揶揄道,“第一个问题嘛,自然是市井上流传的很多关于您在大辰国那些过往的事迹了。十二王妃,您真的如传言中说的那般,先后伺候过三四个男人吗?”
傅新颜心里的恨意破土而出,慕容冽尘让她没脸,她恨不得让尹清清在众人面前好好的丟一次脸。只有这样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他慕容冽尘就是一只癞蛤蟆,根本不配吃到她的肉。
他只配和尹清清这只破鞋携手走一辈子。
傅新颜因为心中对尹清清的恨意,所以问出的话不免就变的刻薄起来。尹熙熙瞧着她这副模样,倒是突然淡然了。这个傅新颜,似乎没有她想象中来的强大。
她抿嘴笑着回答道,“傅小姐,你逾越了。”
她再提醒她,顾及下她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呢。
可傅新颜却觉得尹清清这是在心虚。她又不依不饶道,“十二王妃,恕新颜多嘴说句难听的。咱们都是之后,大家闺秀之躯。咱们这样的出生就决定了咱们要学习琴棋书画女工,在家时为父母分忧家事,出嫁后辅助丈夫建功立业。而十二王妃您,在家以不洁之身伺候夫君,在外又让十二皇子被人指指点点,十二王妃您这样的女人,实乃我们女人的不幸。”
尹清清平静的听完傅新颜的斥责,她也不生气。毕竟,傅新颜说的也有一部分是事实。她的确是以不洁之身嫁给慕容冽尘的。这是她百口莫辩的。
她轻轻颔首,淡笑着道,“傅小姐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个合格的妻子。”
傅新颜顺着尹清清的话又继续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新颜若是十二王妃您,必然不敢苟活与世。”傅新颜之所以敢这么赤|裸|裸的挑衅尹清清这个王妃,一是仗着这里是傅家,二嘛,她也知道上至燕帝慕容铭,下至燕国许多的百姓,都不喜欢尹清清,在没有慕容冽尘在场的情况下,她自然得多踩她几下。若是他们敢到皇帝面前去告状,那也没有多少人会帮他们夫妻的。
尹清清双手抱胸,目光有些悠闲的又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得以死谢罪?”
傅新颜又铮铮道,“自然。”
尹清清点了点头,眼前闪过一丝的厉色,“傅小姐,人活于世,哪能事事如意。总有不顺时,总会走弯路,为什么在没有摸清楚正确的门路前,就要把自己给逼死?”
“一女不事二夫。”傅新颜又铿锵的说道,“十二王妃又何必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掩饰自己怕死的决心呢。”
花园里慕容璇玑正好领着小厮从宴会厅里走出来,他隐隐的便看到几抹靓丽的身影,他自然是心痒难耐,过来看看了。哪成想,还没有走到她们一行人面前,便已经听到了傅新颜质问尹清清的声音。
他妖娆的眸瞳微微一眯,闪身躲在附近的丛林中。
尹清清被傅新颜气的都笑了出来,她随手拈了一朵开的正艳的花放在手里把玩着,随后道,“傅姑娘。你说的没错,我的确非常怕死。”
傅新颜像是抓到了她的痛脚似的,脸上更是得意的笑着,“十二王妃,你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女人的耻辱。”
如果可以,尹清清真的想对傅新颜说句,我去年买了个表。
她敛起脸上的笑意,冷声道,“耻辱又如何?荣耀要如何?我尹清清又不是为别人口中的名节活着的。名节要求一女不事二夫,名节要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那名节怎么没有规定我若是守节去死了,下了地狱阎王爷对我会有优待呢?傅小姐你既然是之后,那为什么就不能慈悲为怀,心胸大度些呢?”
傅新颜被她这般反驳的话给刺激道,“十二王妃,新颜从小习读《女戒》,《女戒》就是这样要求女子的。如果您觉得不对,那岂不是说《女戒》这本书是不对的。”
尹清清将衣袖一拂,一字一顿的说道,“傅小姐既然对《女戒》惟命是从,那又是谁在深更半夜和陌生男……”
“十二王妃……”傅新颜深怕尹清清会兜成她对慕容冽尘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丢脸丢到家了。所以她赶紧扬声打断她的话。
尹清清笑了笑,目光又从场中几个女子的面上掠过,最后才认真的说道,“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名节说一女不事二夫,那也要建立在自己遇到的那个男人是真心对你的基础上。若是他只是把你当成草芥,你又何必搭上自己的全部为他守节。
男人的一生,可以金戈铁马,可以逍遥恣意。咱们女人的一生也可以活的痛快酣畅,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的身上,而让他成为你生命的全部。
能为男人守节的女人是难能可贵的,但能为自己活下去的女人也不可耻。”
尹清清掷地有声的声音砸在傅新颜的心上,让傅新颜脸色瞬间转变,两片唇瓣也在微微的颤抖着,她一时间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尹熙熙的话。
尹清清走到傅新颜的面前,将自己手上把玩的那朵花簪在傅新颜的头上,又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傅小姐,你既然这般喜欢守节,来日方长,本王妃一定会密切的注视你嫁人后的生活。希望你到时能真的守得住节。”
尹清清今天充分见识过了傅新颜的“厉害”,她突然觉得她这性格跟某个人非常般配。她双手痒痒的,准备回去后做回红娘,把傅新颜还有某个人拉郎配。
到时候,她就可以心安的看着傅新颜婚后的“甜蜜生活”了。
尹清清说完这些,又是一拂袖,领着丫鬟离开。话不投机半句多,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不想继续留下来和这些人斗嘴了。
傅新颜瞅见她就这般嚣张的离去,她恼怒的将头上簪着的花取了下来,扔到地上,然后不停的用脚去踩,直到把那朵花踩的稀巴烂了,她才满意的停住了脚步。
尹清清,你别得意……
他日我傅新颜一定要嫁个比慕容冽尘强百倍,千倍的男人,让你们夫妻两也吃吃苦头。
在尹清清离开后,躲在花丛后的慕容璇玑伸手摸着下巴,夸赞道,“这个尹清清真是朝天椒啊……不错,本太子虽然讨厌她,不过她的话倒是没有说错……慕容冽尘娶了这么个老婆回家,必定是夫纲不振啊……不过这样的女子够辣,吃到嘴里,那滋味肯定也是很销、魂。”
慕容璇玑妖娆的眸瞳闪过潋滟的华光,他从花丛里走出来。而那边,傅新颜他们也看到了慕容璇玑,傅新颜见自己刚才的丑态被慕容璇玑看到了,她臊的双颊红彤彤一大片,心里对尹清清的恨意更甚。
尹清清回到宴会厅时,发现慕容冽尘那里也散了席,正在找她呢。她主动上前牵住他的手,软声道,“相公,这里太闷了,我还是想回去跟一清玩。”
慕容冽尘也想回去了,听她这么一说,两人便跟傅青山告辞了。回到王府里,一清一看见尹清清便拉扯着她到后院去玩,而陆耿却在这时候将一封信送到他的面前。
“主子,这是刚才有人命一个小男孩送过来的,说务必要把信交给你。”
慕容冽尘打开信,信里没有署名,只是约定明天在城郊外的某处相见。
慕容冽尘疑惑的眯了眯眼睛,心里猜不透这封信出自谁之手。
城郊的某个小亭。
慕容冽尘在约定的时间里便到了目的地,远远的便看到小亭里伫立着一抹浅蓝色的身影。那抹身影很是熟悉,让他心里不自觉“砰砰”乱跳起来,他往小亭里的方向走了几步。那抹蓝色的身影在听到他的脚步声后,身影似是被蜇了一下,顿在那里不动了。
“敢问阁下是哪位?”慕容冽尘抱拳,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紧张。
那抹蓝色的身影缓缓的转过身子,慕容冽尘僵住,唇瓣微掀,蹙眉道,“是你?”
“是我……”迟以轩对慕容冽尘粲然一笑,两排牙齿闪烁着洁白而莹润的光芒,“好久不见了。”
慕容冽尘脸色也僵了僵,唇边也慢慢的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意,“是啊,好久不见了。”他说完这话,眼前又闪过尹清清的素净的脸颊,他又补充道,“你应该知道……我和清清已经成亲的事情了吧。”
迟以轩点点头。
须臾,他脸上的神情变的有些落寞,又有些无奈,“她选你,是正确的。”他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又怎能与她厮守。慕容冽尘能给她更多的保护,他从来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只是,他还是过不了情关。
她,永远是他心里最好的一道风景。
慕容冽尘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脸上的神色让他碧蓝色的眸瞳骤然收缩,就好像天边的流星急速下坠,又似一个梦境凄凉收场,他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变的不堪起来。
“你,现在怎么样了?”慕容冽尘开口,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变好些。
迟以轩定定的看着慕容冽尘,“我现在,挺好的。这次是奉命来燕国的。”
慕容冽尘眯了眯眼睛,道,“你现在是帮顾沉衣做事的?”依现在大辰国的局势,迟以轩能效忠的人似乎只有顾沉衣了。
迟以轩眸子微微一垂,道,“顾沉衣在和阎冥澈交锋时,被阎冥澈射了一箭,命在旦夕。阎冥澈也受了伤,但伤势没有太严重。”
迟以轩很努力,也很拼命,他投到顾沉衣麾下时,还只是个普通的士兵,但几场战役后,他便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