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众臣等着圣断,昭帝不便直接赞成顾含章的提议,采取了迂回战术,缓缓道:“顾爱卿对万东海推崇备至,朕倒想见见,传万东海。”
万东海在金銮殿上出现时,不只群臣,连昭帝也暗赞。
商人只是因仕族中人的偏见而社会地位低下,见识和谈吐到万东海那种家主资历的,并不比宦海里的人差,他又生得好,身材挺拔气度从容,昭帝问了几句,观他才识不凡,想着他是顾含章的妹夫,爱屋及乌,更加喜欢。
朝堂上众世袭候爷国公察言观色,见昭帝显然很欣赏万东海,不能阻止万东海用银子谋出身,有人便提议道:“像万公子这样的人才不为朝廷出力可惜,臣赞同顾相的提议,不过,亦不能随便哪个商人就可买爵,文采过人武功不凡立身端方的方可买爵……”
这个建议很好,昭帝只想提拔万东海先弥补顾含章,顾含章的本意是推万东海上位,自也不会有异议。
杜威这日早朝一言不发,他此番给昭帝下旨搜查将军府极没脸,只是顾含章从他府里搜了出来,不用被问罪已是昭帝恩宽,他不只不能问责,还得向昭帝谢恩。
又被阴了一局,杜威愤愤难平,更让他惊心的是春风楼里绊住他的人,武功之高竟在他和敏王之上。
查东周王的身份于杜威并不难,杜威想,东周王不会那么巧出现,定是和顾含章或是敏王有勾结,可他却找不到证据。
顾含章为万东海谋权杜威没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商人,买来的爵位,能有什么作为。
万东海被封为虎贲中郎将,调派到远威军里。
钱能通神,万东海流水一样撒银子,再加上爽朗大方亲切和蔼,武功也很出众,没多久,杜威铁桶似的远威军便被他腐蚀成一汪水,在杜威神思不属追查林缃绮的下落时,远威军那一汪水慢慢远离了他围绕起万东海转悠。
林缃绮出门一次遇杜威一次,每一次不同面貌也给杜威逮住,不敢再下山,更兼紫绮虽然没有发病,每日恍恍惚惚怔怔忡忡,她不敢离开半步,细致周到地照顾着。
苻卿书一趟都没回过阆寰阁,窈娘也没有回阆寰阁,京城里的情况一毫不知,林缃绮不知顾含章有没有与东周王相认,担心他身世被揭穿,又焦急着想治死杜威,日夜坐卧不宁,与林紫绮一样,下巴越来越尖削,眼窝深陷,瘦得有些要随风飘飞了。
煎心焦虑中过去了两个月,这晚四周静悄悄的,林缃绮模模糊糊刚入睡,忽地身上一沉,有重物压到她身上。
林缃绮张口又急忙合上,悄悄睁开眼——俊挺的眉眼,一双幽深的燃烧着火光的眸子正在她面前半寸。
两个不见,他似乎更英俊迷人了,林絤绮一时挪不开目光,与他两两相望,只觉身体如被火灼,疼痒万分。
好半晌,林缃绮嗔道:“我栓了门窗了,你怎么进来的,不要脸的小贼。”
“我饿死了,顾不得要脸了。”苻卿书意有所指,轻咬林缃绮脖颈。
“别弄。”林缃绮挣扎着推开他,拢严衣领,问道:“城里情况如何?相爷还好吧?杜威死了吗?”
林缃绮问杜威苻卿书能理解,问顾含章却让他喝了一壶醋,不急着说,先作弄人,手上动作飞快,在林缃绮的ru尖上抚弄弹挑。
“敏王爷,我问你正事。”林缃绮又羞又恼,横他一眼:“敏王爷,王府里那么多侍姬,敏王爷怎么还如初出茅芦的小子?”
虽有很多侍姬,却一个没碰过,与毛头小子没差。苻卿书给她那一眼春波瞥得j□j的雄伟耐受不住,立时站了起来,把裤子长袍高高顶起。
“缃绮,等会儿再说正事好不好?”苻卿书附在林缃绮耳间呢喃:“这么多天见不着你,想死我了,你想我吗?想它吗?”
还有哪个他,林缃绮不解,愣神间手里多了条长鞭,滚烫坚硬活力十足的鞭。
“不要脸。”林缃绮狠啐,口里骂着,双手却忍不住收紧,心中感到说不出的颤栗快活。
苻卿书本就心火燎原,眼下更顾不得了。
一番耳鬓厮磨,两人一身汗水,林缃绮娇喘微微泪花点点,没力气问苻卿书正事了。
苻卿书得到满足,精神却更好,一手搂着林缃绮,一手轻抚她脸颊,低声道:“我皇兄那个人真不知说他什么好。”
林缃绮霎地睁眼,她正想问杜威怎么会把紫绮关在敦王府。
“英儿和杜威有勾结,杜威察觉到你背后有一股不可轻忽的力量,怕紫绮的下落给我们寻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于是把紫绮关到敦王府,英儿主理着敦王府,把王妃上房锁了,杜威的人从院墙出去,我的人竟是查不到也没怀疑上敦王府。那一把火后,英儿知事情曝露,主动找我皇兄坦白,我查清楚一切跟我皇兄揭露她时,皇兄竟然不肯追究。”
景劭聪那人厚道到懦弱,又怜着英儿毁容,不想追究却也符合他的性情。
不过英儿看起来对景劭聪是真的有情,怎么要与杜威勾结就让人费解了。
林缃绮觉得奇怪。景劭聪不喜欢敦王妃,敦王妃死后英儿便成了有实无名的王妃,为何还要与虎谋皮。
“她跟我皇兄说,她给杜威行方便是因为杜威大权在握,劭扬得宠极有可能登上帝位,与杜威合作是为了以后劭扬登上帝位大皇兄免于被杜威加害。”
这理由倒也说的过去,妇人家图的本来就只有夫妇情好和荣华富贵,林缃绮问道:“敦王爷不追究,那就是认同了英儿的作法,他忘了皇后娘娘怎么死的啦?”
“他自己小不得宠,父皇和母后更疼我。”苻卿书轻叹,他的得宠却是招祸的原因。
“敦王爷不追究你也不追究了?”林缃绮问道。
当然要追究,不过不是在现在,杜威死后,他会让英儿自食其果的。
不知顾含章和东周王相认了没有,林缃绮问道:“东周王还在吗?”
“凌风查不到他的消息,好像是回国了。”好生奇怪,东周王为林缃绮而来,紫绮救出来了,按他说的是要带着缃绮姐妹三人离开南昭的,可那日春风楼中与杜威緾斗后,东周王便如石沉大海不知所踪。
回国了?这么说,顾含章还没有与他相认,林缃绮微松口气,想着顾含章那日的茫然,心头疼痛,问道:“相爷这些日子还好吧?”
“好的很,父皇真宠他,连我都眼红了,父皇最不喜朝臣结党营私的,明知万东海是他妹夫,却还重用,万东海如今挤进远威军里,远威军给他分解瓦化的七零八落了。”
万东海一介商人,顾含章竟然把他安插进远威军,顾含章此举有何用意?林缃绮脑袋发昏,模模糊糊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再也挥不掉。
顾含章掌握着南昭军方之外的政事,万东海如果握住军队,南昭虽然不说给顾含章一手操控,却差不了多少。
林缃绮乐意看到南昭给东周灭了,但是,作为皇子,并且不是景劭聪那样碌碌无为的皇子,南昭灭亡后,苻卿书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五十二章——残雪压枝犹带泪
也许自己想多了;顾含章那日的话语听来;他对昭帝的感情比对东周王这个生父深得多,不可能夺昭帝的皇位;何况,他在南昭长大,南昭是他的家他的国,他不会让南昭在天下消失归入东周版图的。
苻卿书也不是顾含章轻易能粉碎消灭的人。
想那么多做什么,报仇后远离顾含章远离苻卿书;天下的兴亡起落与已无关。
“怎么啦?”林缃绮异样的沉默引起苻卿书的不满;顾含章怎么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欢心,连缃绮都对他另眼相看。
林缃绮沉默着摇了摇头,更紧密地靠向苻卿书。
环着自己的铁臂有力结实;耳畔咚咚心跳活力十足,离开他以后再没有这个温暖的怀抱了。林缃绮恍恍惚惚间脱口而出道:“朝堂上你争我夺不得安宁,把杜威治死后,你诈死,咱们找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好吗?”
隐居?怎么可能!这几年殚精竭虑的谋划怎能交付流水?还有,朝堂中暗里追随他的人怎么办?
别的不说,凌风为了他舍弃了官宦仕族世家公子的身份,与江湖凡夫走卒为伍,只为匡扶帮助他,他怎能使凌风的牺牲付之流水?
且,他图谋那个位子,除了报母仇,还肩负着江山社稷。
身为皇子,想平平开静静过老百姓一样的生活,是空想幻想。
缃绮担心自己当上皇帝后佳丽三千,不能对她专一忠贞吧?
苻卿书拉了林缃绮的手按到心窝口上,大手重合在上面,庄重地发誓:“缃绮,你放心,即便坐上那个位子,我的妻也只得你一人,穷我一生,不离不弃。”
毫不华丽的誓言,一字一字缓缓道来掷地有声,烛光从纱帐缝隙洒进来,在苻卿书脸上渲染出让人晕眩的光华,林缃绮痴看着眼前俊美英挺的眉眼,闭了眼睛主动凑了上去。
苻卿书喘息着骂了句粗话,林缃绮模模糊糊没有听清,怔神间苻卿书压了上去,粗鲁野蛮不复惯有的温柔细致。
劲瘦的腰腹比以往更有力,感受他的刚硬与迫切,林缃绮浑身紧繃,惊怕地颤抖着又不由自主地兴奋期待着。
言语在此时是多余的,他在她的身体上弹奏跳动的音符,占领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柔嫩又坚硬的小粒,酥酥麻麻的。
林缃绮觉得很热,又觉得很冷,耳边听得苻卿书在她身上摩挲吸吮发出的噼啵声,晕眩的脑袋更昏了,乱糟糟糊成一团。
烛芯啪一下闪跳出明亮的火花,屋里弥漫开幽甜浓烈的气息,林缃绮白皙的肌肤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意,身体越发焦渴,敏锐的感官忘我地撷取着欢乐。
口鼻忘了呼吸,樱红的小嘴如吐蕊抽香的花朵微张着,林缃绮软陷在在床褥间,无法逃避无法抵抗,苻卿书如一壶醇酒,沾一口便使她醉了。
已无处可退,身体的忍耐终是到了极限,林缃绮放松了任他掠夺驰骋,他却在紧要关头又放开了她。
“留到咱们大婚之夜吧。”苻卿书长叹。
留到大婚之夜吧……他的声音缠缠绵绵令人心醉神迷,在脑子里回荡一圈后却变成了可裂金石的利刃捅穿她心窝。
她和他哪有什么大婚之夜?
“缃绮你摸摸,它忍的真辛苦……”他抓起她的手按到底下,那物儿像一只不安份的小兽,激烈地跳动着。
林缃绮被烫伤,心疼愧疚,想缩手,却被他紧紧按住,他在她耳边低声道:“缃绮……你是我的,不准你喜欢别的男人……只准爱我一个人……”
林缃绮在苻卿书灼热的表白和宣告里失去意识。
苻卿书在天边露出鱼肚白时又下山而去,这一走又是许多日不回,林缃绮焦躁地等待着,想下山,又强忍着。
紫绮每日浑浑噩噩,没有发病,可怔呆呆的样子让人更加焦心。
林缃绮学着苻卿书的样子陪她玩摔杯游戏,又笨笨地编了蚂蚱等物给她玩儿,紫绮总是在怔愣后表现得兴致盎然,眉眼间却懒懒的,林缃绮无计可施,心里越发盼着苻卿书回阆寰阁。
灭杜威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把紫绮的病治好让紫绮开颜才是重中之重。
这日缃绮陪着紫绮在阁里闲走,无意间逛到阆寰阁议事厅附近,紫绮看着高大的门厅愣了会儿神后问道:“大姐,我想进去看看。”
这是上午布置下达任务的时间,紫绮不算阆寰阁的人,进去多有不便,缃绮知不妥,看紫绮无限向往,不忍直言拒绝扫她的兴,遂道:“你在这里等大姐,大姐进去问一下方便吗咱们再进去。”
进去说上几句话拖上一阵子,等得任务分派完毕再进去就可以两全其美了。
苻卿书不在,季坚暂领了首领之职,正在下达任务,众人已或多或少猜到林缃绮是未来的阁主夫人,见林缃绮进来,一齐躬身行礼。
林缃绮有些羞赧,询问的话不便出口了,匆匆回了礼准备离开。
“外面是三姑娘吗?我们都没和三姑娘见过礼,林姑娘不请三姑娘进来与大家相见厮认吗?”一人问道,乃当日指责林缃绮违了阁规反过来帮英儿的那人,笑容满面谄媚之意甚明。
当日他也只是按阁规提出抗议,不带私怨在内,林缃绮并没放在心上,见他不能释怀,忙接过他递来的橄榄枝,笑道:“会不会耽误季护法分派任务?”
“任务派完了,我们在讨论。”季坚笑着站了起来,众人也很好奇地一齐看厅外。
他们很想认识林紫绮,不仅因为林紫绮是阁主妻妹,林紫绮先前尚年糼没长开,容色在绿绮之下,如今大了,经过波折苦难脱胎换骨,众人几次见她,远远看着只觉如天仙下凡,早就想亲近了。
紫绮脸色很苍白,腰肢纤瘦不盈一握,峰峦却很饱满臀部挺翘,脸庞有些稚嫩之气,那抹稚气和她身姿的成熟揉合在一起却别有一股楚楚动人的味道。
“紫绮,这位是季护法……”林缃绮一一介绍,到最后一位时顿住了,她刚才只觉得面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此时离得近看得清楚不过,这人竟是凌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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