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后话。
五月中旬,京城的难民一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林如海终于有闲心听皇帝说全国各地的情报了。
宣和帝宣了林如海秦霄大皇子三人一起去御书房商量事情,因为林如海三人第一次来见宣和帝的时候也是他们三人,这之后,宣和帝要找三人分享消息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叫了三人的。要跟其他官员商量事情,则是避开三人。
从宣和帝那再次知道了全国各地的信息,几人又沉重着脑袋离开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碌,就连大皇子都参与到安置难民的事宜当中的,亲眼见过了那些灾民,大皇子还是颇有感触。
难得早点回了府的秦霄,去见了太上皇,太上皇这段时间在王府还是一样的过日子,心里却无比的担心这灾难,皇帝能不能应付?要知道,他当皇帝那会,虽然也有灾难,可是却没有这次这么大,广,严重,简直包含了全国各地。太上皇心里还有点安慰,沿海一带因着大海的关系,干旱并未有多大的影响,最多粮食亩产减少一点。
“父皇,这几日身体可有不适?”
秦霄的问话唤醒了沉思的太上皇,太上皇拍拍秦霄的手,让其坐在前面。
“小五,说说外面的情况。”
秦霄点头,“父皇,不要担心,京城内外的灾民已经安排妥当,并未有灾民不满或者暴动。”
太上皇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今年怎么是这么个霉年,就算是一个地方一场干旱都能引起天下的不安,更别说这是全国各地大部分地区了。”
秦霄不好说什么天道一类的话,只得安慰道:“父皇,皇兄安排的很好,这次虽然有我跟如海让皇兄提早做准备,但是皇兄真的做的很好,从皇兄那得来的消息,江南一带沿海一带还有湖广一带这些富庶之地都在皇兄的掌控之中。”
“而且,这些地方灾民的安置事宜也做得很好,并未引起百姓的恐慌。”
“要不然,京城不会才只有这么点灾民。”
太上皇嘀咕道:“难道小四把五百私兵都派出去做监督事宜了?”
秦霄耳聪目明,太上皇的嘀咕声也听的清清楚楚,“父皇,什么私兵?”
太上皇得意的笑道:“你父皇手中有一支以一敌十的五百人私兵,”不过瞬间又低垂着头,“前段时间,父皇就把这些人全部交给你皇兄了,估计他把这些人派到各地去做监督的事情了。”
秦霄恍然大悟,“难怪皇兄每次的消息都对当地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地方官员都妥善的安置好了灾民,原来身边有个皇帝的耳报神,不得不做啊。”
太上皇不满的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就该如此。”
“照这样下去的话,这场灾难不难过去,不过难免中间有人员伤亡,算了,这已经是最轻的了。”
秦霄扯了嘴角,并未反驳太上皇的话,还是让太上皇保持这样美好的期待吧。
要知道今年灾难年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过了,大戏还在继续。
而且今年的天气很反常,一般雨季是跟随着地区的不同而发生在不同的时期,比如有的地方二月份就是雨季,有的地方五月份才是雨季,有的地方是六到九月是雨季。这会全国各地基本都是干旱时期,少量下点雨的地方就只有沿海一带了。不过还有点反常的地方则是京城虽然气温比往年要高,但是没有一点干旱的样子。这点有人想到了,只觉得京城不愧是皇城,就连老天爷都放过了~~~并未像其他地方想去,就连林清这样的修真人士都未多想,更别说世外高人,就算是能掐会算的,也看不清。
如此这样,当洪涝来的时候,可想而知!
当京城的灾难来的时候,更无人知道。
林如海回了林府,首先见了管家,让管家汇报了庄子上住进去的灾民们如何?还有粮食够不?棉被衣裳够不?在管家的一再保证下,林如海才去了后院见贾敏。
贾敏这会正跟身边的嬷嬷说事情,还有听丫鬟们汇报京城的一些消息,可别漏过一些重要的消息。
这段时间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有物的出物,都给难民营送过东西。至于街道上的娱乐场所,除了酒楼茶楼一类,青楼这样的寻欢作乐的场所,白天黑夜都没有人光顾了。
即使是纨绔子弟也在老爹的棒槌下不得不停下那颗骚动的心,只得在家调戏调戏小丫鬟们。
看到林如海进来了,贾敏身边的嬷嬷丫鬟行了礼就退下去了。
“敏儿,你刚才在做什么?”
贾敏笑道:“哪有做什么,就听听京城内的消息。”
“今年除了自家亲戚生孩子一类的喜事,什么样的宴会都被停了,没有人会在这当口办喜事,我少了消息来源,就只能让下人们每天在外收集消息,回来之后说给我听,我捡重要的听听。”
“以前我还能够趁着赏花宴,茶花宴,踏青宴,来获取消息,现在什么都没有,都快成睁眼瞎子了。”
“你们那安置事宜完了?”
林如海点头,“都安排好了,剩下的都是按照章程来了。”
“对了,我们庄子上的人,我选的都是品行好的,而且许多都是家破人亡家里只剩下几个人的,以后我想让他们就在我们庄子上安顿了。”
贾敏有点疑惑,“如海,你怎么想着留人的?我们总要离开的,家产地契都会送人的。”
林如海沉思,“我们庄子上人太少了,地广人稀,不利于安全,以后就让庄子发展成自给自足的村子吧。”
想着要离开的问题,贾敏又有点踟蹰着另一个问题,“如海,你有没有想过跟宗族联系?总归是姓林。”
“而且宗族林家那边,这些年少有人在外做官,不是不想,也不是没有能力,就是身体太差,很少有人能够撑过科考结束。”
他们就算是上次守母孝,住在四周的林家本家人也是很远的旁支了,也都跟苏州林家不在一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来往,以前贾敏觉得作为媳妇,丈夫婆婆不主动说,她也不好问,但是这么些年了,总该问清楚吧。
咳咳,其实林如海也不知道他们家跟宗族本家那具体有什么矛盾,只是遵循着父辈的做法,就这么忽略过去了。
林如海尴尬笑道:“敏儿,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中间的问题,只是从我有记忆以来,父亲祖父都对宗族那边视而不见。”
“我只知道这似乎是中间牵扯到一个女人的问题,具体事情如何,我真的不知道。”
“不过,我倒是知道我们家少有纳妾就跟那个女人有关,除非真的生不出嫡子才会纳妾。”
贾敏眨巴着双眼,听着这颇为神奇的话,“那你怎么想的?我们的家产还给宗族那边留不?”
林如海扶额,“等我想想。”
贾敏笑道:“那如海慢慢想吧。”
可是林如海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了,等这段时间忙过之后再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六月
就这后几天;宣和帝的脸色松了一点;派去江南一带负责堤坝修筑的钦差大人顾寻章回京交差了。
暗卫的折子上明明白白的显示了;钦差大人尽力了,虽然因为中间有许多不懂被修筑堤坝的河工下属诳了几次,不过钦差大人做实事;确实震吓了底下的人;使之不那么明目张胆。
宣和帝看到折子的第一反应,就是今年终于有了第二安慰了。
顾寻章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京城;换上了官服就去见皇帝。
顾寻章这次的差事确实是尽了最大心;即使宣和帝有不满意,也挑不出错,一路上顾寻章回忆了自己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心下不那么紧张了。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圣安!”顾寻章跪拜行了大礼。
宣和帝不露声色的点点头,才严谨的说道:“顾爱卿请起,这趟差事如何?”
顾寻章收敛了心绪,起了身,回到:“回禀皇上,微臣不负所托,江南一带以往频发发生洪灾的堤坝,都已修筑妥当。”
顾寻章又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有的堤坝微臣仔细和工部的同僚检查过还能用,就只是在外面加固了;有的堤坝完全不成,是推了重新修筑的。”
宣和帝点头,反正最清楚的过程他也已经从暗卫的折子上看到了,对顾寻章的做法非常的满意。
“不错,爱卿是用心做事的人。”
“爱卿觉得这次修筑的堤坝可以抵挡多大的洪水?”宣和帝换了另一个方向问,就看这个顾寻章是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顾寻章也查了许多资料,这次修筑的堤坝可比以前的要坚固许多,在他看来完全抵挡得住前几年任何一次洪水。
“回禀皇上,微臣和当地精通此道河工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翁询问了,都说这次修筑的堤坝很坚固厚实,完全抵挡得了前几年任何一次的洪水。”
宣和帝心里点头,面上却摇头,“看来,以往是朕姑息了。”至于姑息了什么,宣和帝没说,顾寻章就当不知道,就算是给以往的官员上了一道眼药,那也无所谓了。
“不错,爱卿做的很好,回去好生休息,你的功劳朕记着,以后在论功行赏。”
至于时间,顾寻章也知道今年是个特殊之年,就算是皇帝要赏赐,那也得好久之后了。
顾寻章沉着心思,行了礼,“微臣告退!”然后出了宫门。
至于御书房的宣和帝,再次闭上眼睛,想了想暗卫呈上来的折子关于顾寻章的做法,再次觉得此人可用,还是大用,不过不急,等此次事件过去,再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发光发亮。
而堤坝修好了,宣和帝又放下了一桩心事了。
朝上的官员都知道去江南修堤坝的顾侍郎回来了,不过后面几天,宣和帝并没有针对顾寻章做什么,不管是褒还是贬,宣和帝都未曾有只言片语,让这些人摸不着头脑,索性就放之任之。
宣和帝照旧每天宣一些官员去商量事情,慰问一下京城难民营的事情,关心全国各地的灾情,心情好点放松点了再逛逛后宫,再加上这段时间太后又不折腾了,后宫的妃嫔还在观望,皇宫一片和谐。
宣和帝对此满意无比!朕可没有心思来应付后宫的阴谋诡计,敢这时候出幺蛾子的人,一律打入冷宫。
京城的流言全部都是关于今年的灾难消息,就连说书人都说的是灾难发生的事情,更有甚者把有些人的经历换个名字说了出来,让京城这些并未受到灾难影响的老百姓唏嘘不已。
今日难得早日下衙的林如海并未坐马车回家,而是一路上慢悠悠的从礼部出来,晃悠悠的在街道上闲逛。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声响过还有一声响。
虽说街上很热闹,不输于以前任何时候,不过还是能够从细微处看出来,人们的眼神多了一分警惕。
这现象说好又不好,林如海一路慢走,有的时候还停下来跟小商贩们聊几句,这几天生意好不好啊,有见过特别的事情发生么,总之都是一些小问题。
大灾大难最是动摇人心的时候,就怕不良分子揣着坏心思煽动百姓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条街走过之后,林如海就上了在街尾停着的马车,顺当的回了府。
回了府的林如海踱着方步,优哉游哉回了后院,这会天色还早,家里就只有贾敏林清黛玉。
林如海老远就看到母女三人在亭子里说话,也不抓瞎,径直来到了亭子里。
“爹爹,你回来了。”黛玉一个起身就挽着林如海的胳膊,歪着头笑盈盈的说道。
“爹,你今儿可早了哦。”林清笑道,这段时间林如海每天晚上不到戌时不回来的。
林如海搂过小闺女,摸着小女儿头上的两个髻,还戳了戳,“该做的都已经安排好了,没什么事,不早点回来衙门又不管饭。”
“你们母女三人在说什么?怎么敏儿愁眉苦脸的?”林如海皱眉看着贾敏说道。
贾敏敛过心绪,挑眉,“如海,你说母亲是怎么回事?我今儿回了娘家去探望母亲,母亲又苍老了许多,看起来心事重重。问她她又不说,就连大哥都说母亲没什么异常,只太医说上了年纪,衰老得快,身体也弱几分。”
“是啊,大舅舅说他专程问过外祖母,外祖母就是不说,一个人心急上火,再加上天热,嘴上又起了许多泡。”
贾母那院子可是经过林清特殊处理了,比实际气温会低上五度左右,贾母竟然还会上火,那只能是贾母自己憋着事,想东想西,想出火来了。
“母亲不说我也无法,只能让太医开了清火药汤,也只能母亲自己想明白了。”
贾敏还在期盼贾母想明白自己说出来,儿女为她解忧。
对贾母林如海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安慰道:“敏儿放宽心,岳母大人或许有难言之隐不想让大家知道,等岳母大人解决之后说不定就好了。”
贾敏也只得自己宽慰自己,反正太医也说了母亲的身体至今为止还不错,生个小病也在常理之中。
“嗯,过两天我再回去看看。”希望母亲那时候恢复了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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