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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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无颜-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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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香……”
似乎是怕子灵还尚未明白过来,筱如看着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麝香,会导致滑胎的……”
麝香,滑胎,暖榻……
“可是我天天倚着看书的暖榻?”子灵急忙问道。
“是的!”筱如点头说道,“在暖榻后的墙缝里找到的,这香囊蒙了许多的灰尘,怕是已经放在那里很久了……”
放在那里很久了……有多久呢?半个月?一个月?或许是更早!
子灵的心禁不住发抖,她手忙脚乱地将香囊中的麝香倒了出来,棕黄色粉末铺在地上,只有淡淡的香气。
“麝香不是香气浓烈经久不散的吗?怎么这麝香气味这么淡?”子灵不禁疑惑地问道。
“奴婢起初亦是疑惑,因此便将这香囊拿去太医院,问了好几个太医,太医都说这是麝香!奴婢也问了为何这麝香味道会这么淡,太医说这不足为怪,以往他们也见过味道淡的麝香。”筱如向子灵解释说。。要知道,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这是麝香,她一介小小的宫女,怎么敢到贵妃娘娘面前这样汇报?
那软榻,可是她天天倚着看书、偶尔还会午憩的软榻啊!难怪那段日子她会心神不宁寝食不安,难怪她会无缘无故地早产,难怪她的孩子一生下来便会夭折!
那么,这香囊是什么时候被塞进暖榻后的墙缝里的?又是谁这般歹毒,要害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多么无辜啊!他尚未出生便注定了要活在阴谋中,他尚未出生便被阴谋葬送!她的孩子多么无辜……
想起夭折的孩子,子灵忍不住又泪流满面。原本,她已说服自己不再沉溺于无尽的悲痛中;原本,她已渐渐忘记了那场相见无由的出生和阴阳永隔的死亡;原本,她已慢慢接受了失去孩子的残忍的事实。此时,上天却来告诉她,她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你说,她怎能不悲?怎能不痛?怎能不恨?
她恨得连心脏都在发抖,眼眸中布满熊熊燃烧的火焰,那火焰强烈得足以将世界焚烧!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然而,那愤怒无处可泄,那仇恨无人可受。是啊,她该恨谁呢?那个害死她孩儿的人,到底是谁呢?
慢慢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心中的愤恨,子灵声音微微发抖地问玉奴:“玉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神不宁的?”
“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中秋节时,您见过夫人和少夫人后就开始心神不宁了。”玉奴努力寻思着,慢慢说道,“起初,奴婢还以为小姐是因为过度思念家人才会连日做噩梦呢。”
可不是嘛!恰是中秋时见过母亲和嫂嫂后,子灵才开始心神不宁的!
那么,这麝香香囊是那时候放进去的吗?又是谁放进去的呢?娘和嫂嫂是断然不会害自己的,那么还会是谁呢……对了!柳如馨!柳如馨来过!
那段日子,她被孟宏煜禁足,永乐宫里又禁止任何人出入,因此,并无闲杂人等出入永乐宫,更别说是进入她的起居室了!至于永乐宫的宫女和太监们,相处这么久以来,子灵对他们疼爱有加,他们亦对子灵忠心耿耿,因此,子灵相信断然不会是她宫里的人所为。
何况,若真是永乐宫里的人要加害于她,在她怀孕初期就得以下手了,何必等到她快要足月生产时才下手,他们岂会不懂得“速战速决”的道理?岂会让事情越拖越久、越拖越危险?
。。定是柳如馨所为!她以见柳如玉为借口,获准进了永乐宫,进来过她的起居室。要不,为何柳如馨会无缘无故地“想念”起并无多少情分的柳如玉,忽然跑来相见?为何那天柳如馨走得那般匆忙,连和自己告个别也不曾?为何那日在御花园荷花池畔见到自己失意的模样时,柳如馨会那么得意?
子灵越想越觉得柳如馨的嫌疑最大!

第50章 笛声残
子灵心中怀疑是柳如馨将那麝香香囊放在她软榻后的墙缝里的,然而,除了主观臆测之外,她又有何证据?是呵!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只有一个掉地上也没人捡拾的普通锦囊,即使此事确确实实是柳如馨所为,她又能怎么办呢?
坐在桌前,支着头细细地端详那锦囊,无论如何翻找,也寻不出一丝端倪。哎!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那可就好了,各种先进技术都用上,好歹也鉴定得出指纹、汗渍、DNA之类的吧?
“小姐,咱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玉奴小心翼翼地问,她希望子灵能将此事告诉皇上,让皇上查出这背后的真凶,为那不幸夭折的小皇子报仇,否则,她心有不甘啊!
“告诉他又如何?”子灵悠悠地说道,“只有一个普通的香囊,一番主观臆测的说辞,这些,又能证明什么呢?”。。况且,孟宏煜也不见得会对此事上心!他不是一向最讨厌后宫的阴谋纷争吗?他不是刚刚喜得贵子,而忘记了切身的丧子之痛吗?他不是正陶醉于白如霜的琴声里醉生梦死吗?。。告诉他,又有何用?!
她不会告诉他的,她要凭着自己的聪明和才智揪出背后的真凶来,然后亲手将那幕后真凶送上黄泉路!她一定要替她的孩儿报仇,替苏子容报仇,替自己逝去的快乐和死去的善良报仇!
子灵微微抬起头来,将那锦囊递给站在她身侧的玉奴,淡然地吩咐玉奴道:“把这香囊洗干净了,然后去内务府找一匹一模一样的锦缎来,照这香囊的样子,裁制二十个一样的香囊。”
玉奴疑惑不解地望着子灵,不知道她吩咐自己去做这些事到底是要做什么?。。即使小姐不想将此事告诉皇上,那么也该扔了这个让她痛恨无比的香囊,免得睹物伤心吧?就算小姐不想扔掉这香囊,想留着有朝一日作为物证,那也不至于要去裁制二十个一模一样的香囊啊!。。这异常之举,又让玉奴担心起来了!
“你尽管照样子裁制就是了,我自有用处的!”子灵笑着说道。。烛光下,她的眸子晶亮晶亮的,不悲不喜,不愠不怒,深不可测。
既然小姐说有用处,那就照办吧。。玉奴依言退下,去准备子灵吩咐的事情了。
玉奴一走,子灵的眼眶便红了。忍着心中的悲愤,她慢慢地踱到窗边,推开窗,只见天地之间一阵雪白,被白雪掩盖掉肮脏和丑恶后的世界,洁白清澈,纯净得仿若天堂。
若在以往,见到这般幽静的暗夜雪景,子灵是会满心欢喜心怀善念的,然而此刻,她的心已被愤怒和仇恨占据,她的善良和纯真,已被阴谋诡计攫取。因此,这般银亮而冰冷的雪景,却足以点燃她心中的怒火。。总有一天,我会造出一个春天,用暖洋洋的红日,融化掉这片助纣为虐的雪,让这世界暴露出它原本肮脏不堪的面目!
忽然,夜空中传来了清澈的笛声,那笛声清脆悠远,似潺潺溪流,似叮叮泉水,又似婉转鸟鸣。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冷风满宫城?是谁在吹笛子,企图用笛声引得天子来宿?子灵不禁在心中冷笑。。自从白如霜用琴声引得孟宏煜,并日益得宠之后,后宫那些无知的女人们便争相效仿。看来,这皇宫很快就要变成梨园戏苑了!

思同院里,孟宏煜正倚在榻上,静静地听白如霜弹琴,忽然,隐隐约约的笛声闯入琴声中,打乱了琴声的清韵。
“停!”孟宏煜挥了挥手对白如霜说道。
琴声戛然而止,白如霜微微抬起的右手便停在了半空中,她错愕地望着孟宏煜。
琴声停住了,周边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孟宏煜再次侧耳一听,果然有一阵清脆的笛声!笛声幽幽绕耳,清澈如淙淙流水,而听这旋律,怎么这般熟悉?。。难道是“那个人”回来了?!
孟宏煜霍然站起身来,疾步走到窗边,猛力推开窗,一阵冷风灌了进来,那笛声也愈发听得清楚了。。这曲子是《江楼月》,没错!这是“那个人”自己谱的曲子,亦是他年少时最喜欢听的曲子啊!
“陆遥!”孟宏煜冷冷地唤了一声,陆遥倏忽出现在窗外了,“你去查一下,这笛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卑职遵命!”陆遥接了任务,又倏忽消失。
“皇上!”白如霜不知何时来到孟宏煜身边,娇娇柔柔地唤道,“皇上可是不喜欢臣妾弹的曲子?那臣妾换首曲子弹,可好?”
“不用了。”孟宏煜闷闷地说道,对白如霜摆了摆手,“朕不想听了。”
白如霜便静静地站在一边,不敢再出声,心中却暗暗纳闷。。皇上怎么会一听到那笛声就如此紧张?这笛声中,到底有何玄机?还是皇上喜欢上这笛声,不想听我的琴声了?到底是哪个狐狸精半夜里吹笛,难道是想用笛声媚惑皇上不成?!
白如霜正暗自生气,不想那笛声却忽然停了,白如霜喜得低头偷笑。然而,孟宏煜却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似乎还未从那笛声中回过神来。
一会儿,陆遥回来了,他又倏然出现在窗外,向孟宏煜禀报:“卑职该死!卑职正循着笛声而去,未料到走了一半,那笛声便停了……因此,卑职没有查出笛声自何处而来。”
“传令下去,今夜皇宫提高戒备!”孟宏煜冷冷地向孟宏煜下令道,“若发现有何异常,立马来向朕禀告!”
“是!”陆遥领命而去。
孟宏煜的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他不知道,是否真的是“他”回来了,否则,这笛曲是“他”所谱,又未在坊间广泛流传,出了他,还有谁能吹奏这笛曲?如果真的是“他”回来了,那么此刻,“他”定是躲在这皇宫里,如秃鹫一般阴鸷地顶着他,等待着随时飞扑而来,将他撕成碎片吧?。。一想到这里,孟宏煜心中不禁发凉。
只见孟宏煜起身就要离开思同院,白如霜以为他是被那笛声迷住了,要去寻那笛声,因此心中着慌,连忙追上去问道:“皇上,您要去哪里?”
然而,孟宏煜似乎并没有听见白如霜的话,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第1章 江楼月
孟宏煜不理会白如霜的叫唤,径自从思同院出来。
出了思同院,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白色的雪映得夜间的景色明明灭灭。孟宏煜不禁想起孩童时候,那时候的他,心中尚未装着太大的野心和欲望,纯净得如同这第一场雪。
那时候,他们兄弟四个一起在南书房读书,一起在御花园游玩,一起在演武场上比赛射击……每年的初雪之夜,他们都会聚在他的宫中吹笛,每次,“他”都会吹这首《江楼月》……那时候,虽然他们的手足情义因掺杂了太多的利益而无法全然真诚,但是每个人至少也带着一分真心……
皇舆到了慈宁宫,孟宏煜这才回过神来,扶着李昭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轿来。
慈宁宫的书房里,灯光明亮,屋内的炭火烧得火红火红的,推开门来,一股暖流扑面而来,踏进屋里,只见太后正站在书桌边埋首抄经。
见到孟宏煜来了,太后赶紧停下手中的笔,笑着说道:“天寒地冻的,皇儿怎么这时候来了?”她的儿子已经许久不曾这样贴心地在夜里来看她了,因此,见到孟宏煜,太后心中甚是欢喜。
踱到桌边,认真地欣赏太后的字,孟宏煜不住地点头说道:“俗话说人如字,字如人,果然没说错!母后的字端庄典雅,还透着一股贵气呢!”
一番话夸得太后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地说道:“皇儿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母后怎么不知道我皇儿还有这样一副好口才呀?”
母子俩说笑着在炕上坐下,舒文姑姑送来了一壶热茶。
“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事?”太后问道。看他的神情,应该不会是有什么紧急的国家大事,然而,如果不是有什么心事,他也不会这般深夜来访。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寒冷的雪夜!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突然想来了。”孟宏煜喝了一口热茶,停了半晌,然后继续问道,“方才,母后可也听到笛声了?”
。。原来是为此事!太后心中明了,知道他为何而来了。于是,她点点头说道:“听到了。”
“母后可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孟宏煜继续问。
“裂石穿云,玉管宜横清更洁。霜天沙漠,鹧鸪风里欲偏斜。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人静也,一声吹落江楼月。”(1)太后悠悠地念完这小令,然后淡然说道:“怎么会不记得呢,这是你四弟自己谱的《江楼月》。”
“是啊,那时候四弟很喜欢这首元曲小令,因此便根据曲中的意境谱了这首《江楼月》”孟宏煜幽然喟叹道,“当年,四弟最喜欢这首曲子了,每逢下雪之夜,定要吹这首曲子,也不知道是哪学来的坏习惯……”想到这里,孟宏煜不禁哑笑。
“怎么?今夜忽然听到这曲子,你‘思念’你四弟了?”说到“思念”二字时,太后心中不禁有一丝担忧,语气中亦多了一丝嘲讽。
。。是呵,多么可笑啊!当年,因皇位之争,他们兄弟之间早已无情地斩断了血缘亲情,如今,他还能说“思念”吗?因此,孟宏煜只得掩藏好心中的一丝感伤,瞬间变为那个冰冷无情的帝王:“不!儿臣并非思念他,只是听了这笛曲,忍不住心中担忧。”
“担忧什么?”太后疑惑地问道。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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