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正是上次贾政来时故意找茬的那人,官居三品,有一些小聪明,很是懂得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上一次他便是看出轩辕昭明不喜容烈才故意刁难贾政,本想好好表现一番好让轩辕昭明记住自己,谁知道轩辕昭明记是将他记住了,却在这时候点了他的名字,李应悔不当初。
仅仅支持迟疑了一下,轩辕昭明便又说道:“怎么?李爱卿没什么想说的?”
李应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站了出来,跪下道:“回陛下,微臣以为,贾政是为安陵郡天降祥瑞一事而来。”
“天降祥瑞?”轩辕昭明冷笑,“这种无稽之谈,李爱卿难道也相信?”
李应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压自上而下朝自己席卷而来,压得他喘不过起来,整个上半身都匍匐在了地上,咬着牙说道:“微臣也以为是无稽之谈!容王故意派人散步此等谣言,实乃居心叵测!贾政此时前来,必然是有阴谋!”
“各位爱卿以为如何呢?”轩辕昭明不再看已经一身冷汗的李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剩下的文武百官。
一个人站出来跪下:“微臣以为,李大人所言极是。”
“臣附议!”
“臣附议!”
……
哗啦啦跪下了一大片,转眼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轩辕昭明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既然诸位爱卿都这样以为,那就传贾政进殿,看他怎么说吧。”
太监领命,走到殿门口,扬声道:“传贾政进殿——”
“传贾政进殿——”
声音一声声地被传出去,早已等候在外的贾政闻声,抱着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远远地走进皇极殿。
跪在金砖上,贾政双手高高捧起木盒,掷地有声地道:“微臣贾政,参见吾皇万岁!”
轩辕昭明看着他手中的雕花木盒,眯了眯眼,问道:“贾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贾政闻言,面不改色气不喘地,说出早已编造好的话:“回陛下,前不久老天爷降下神雷,劈开了安陵城外的一座荒山,将那荒山劈开了一道裂缝,裂缝中透出七彩霞光,王爷一看,才知道是天降祥瑞。”
他说道这里,李应便冷笑道:“天降神雷?你怎么就知道是祥瑞而不是天罚?还七彩霞光?贾政,陛下在上,你竟然也敢信口雌黄,欺君罔上?”
贾政冷冷地看他一眼,接着说道:“贾政怎敢欺君罔上,确实是天降祥瑞。”
“证据呢?你凭什么说是天降祥瑞?我看分明就是你们安陵郡出了妖孽!老天爷看不过去,才降下天罚!”
看出李应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贾政冷眼看着他,寒声问道:“李大人口口声声说是天罚,不知可有证据?”
李应气结,拿不出证据,只得说道:“那你说是祥瑞,又有什么证据?”
“证据在此!”贾政将木盒打开,“陛下请看,容王在裂缝里发现了这个,命属下快马加鞭送入京城献给陛下!”
轩辕昭明兴味地挑起眉,其余大臣更是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只见紫檀木的盒子中放着一物,四四方方,呈紫色,如水般剔透纯净,乍一看来,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这是……”轩辕昭明眯了眯眼,紧盯着紫檀木盒中的东西,忍不住问道,“贾政,你手中捧着的是什么?”
文武百官更是脖子深得老长,有人眉头紧皱,有人瞪直了眼,眼睛眨也不敢眨。只见贾政从木盒中取出那方形的紫色透明物捧在手心,对着阳光高高举起,是时正逢外间的朝阳升起,阳光射进来,照在那紫色的透明物上,更显得剔透如水,纯粹得不含丝毫杂质,淡淡的紫光流转,突然有人叫道:“是水晶!紫水晶!”
这一声大喊,彻底让皇极殿里炸开了锅。
“什么?水晶?假的吧?”
“这世上真的有水晶?”
“被雷劈出来的?”
……
一时间各种猜测,众说纷纭,所有人几乎都瞪大了眼珠子,就连轩辕昭明也瞪直了眼,所有人同时在心里吼道:水晶啊!怎么就出现在了安陵郡啊!
轩辕昭明想起前不久广为流传的安陵郡天降祥瑞一事,心中更是大恨,水晶因为只在古籍中有些许地记载,还都被誉为祥瑞之物,一直以来都被视作无价之宝,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水晶现世,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它根本是不存在的,谁知道现在它就出现了!偏偏还出现在了安陵郡!
安陵郡!容烈!轩辕昭明恨得牙痒,之前探子传来消息,有人在安陵郡散步“妖女”和“天罚”的谣言,他还得意地想看戏,结果好戏没看成,就出了“天降祥瑞”的事情!
他原本还想借“心怀不轨”“散布流言”的罪名发作一些人,敲打敲打容烈,谁知道还没等他出手,容烈倒是先出了一记狠招!
还是至宝水晶!
可想而知,一旦安陵郡天降祥瑞的消息传开,加上至宝水晶,他以后再想找机会对付容烈也要先思量思量了。
真是可恨之极!你说轩辕皇朝那么多荒山,老天爷劈哪里不好,偏偏要劈在安陵郡!还就在安陵城外头!直接就在容烈的眼皮子底下!
想起自己安排在安陵城的探子最近竟然都没了消息,轩辕昭明就恨得磨牙,双手上更是青筋直暴,死死地瞪着贾政恨不得命人将他拖出去乱刀砍死!
艰难地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轩辕昭明朝李应递了一个暗示的眼神,李应会意,便抬起了下巴,趾高气扬地说道:“贾政,这真的是水晶?不会是随便造了一个假的想要欺君吧?”
贾政没错看刚才轩辕昭明的眼神,心知是轩辕昭明不甘心,不肯放过他,又不便亲自开口,这才指示了李应做这个马前卒。
他看着李应冷冷一笑,问道:“卑职一直听闻李大人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李大人若是觉得卑职手中之物不是水晶,那它又会是什么?”
“这……”李应有些回答不上来,尤其是意识到四周射来的不善目光后,一颗心就更加七上八下后悔不已了,明明贾政什么都没说,是之前有大臣认出是水晶叫了出来,若他李应说不是,岂不是打了那些大臣的脸了?李应干笑一声,正想说是,却觉得背后一寒,侧脸看去,就见轩辕昭明正阴恻恻地看着自己,心下一抖,只得硬着脖子说道,“我看分明就不是水晶!至宝水晶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模样!”
听他故意歪曲事实,贾政却是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目光往文武百官脸上一扫:“卑职才疏学浅,一直以来也不敢确定它就是水晶,王爷请了无数才德皆备之人,也无人认出此物到底是不是水晶,故而才命卑职进京将此物献给陛下,请诸位大人鉴定鉴定,此物到底是什么。”
他这话一出,轩辕昭明便微微皱起了眉,气得咬牙。原本他故意给李应示意,就是要他故意刁难,扭曲事实,说此物不是水晶,好给贾政一个欺君之罪,然而贾政这样一说,他并未说此物是水晶,就算真的不是,轩辕昭明也不能给他安一个欺君之罪,真真狡猾之极!
轩辕昭明细细回想了一遍,贾政确实只说要献东西,却从未明确地说那就是水晶!反倒是有大臣见了,自己先忍不住叫了起来!轩辕昭明真是恨不得将之前说话的人全都拉出去乱棍打死才好!
李应却未想这么多,他听了贾政的话,只以为贾政是心虚了,心中更加得意,一时得意忘形,便趾高气扬地道:“既然你们都不确定是不是水晶就敢献给陛下?贾政,你胆子可真不小!这是水晶吗?一个一文不值的破烂东西,也敢拿到陛下面前来出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无知莽汉!”
他骂得得意,却不知道不少文武大臣都听得皱眉,轩辕昭明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唯独贾政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却半点也不慌。
反正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是水晶,定不了欺君之罪,轩辕昭明再看容烈不顺眼,也不能因为容烈献了个不是水晶的东西就定他的罪,贾政当然不怕!他巴不得李应把这玩意儿贬得一文不值,这样一来,轩辕昭明就没有理由再让安陵郡继续进献水晶了!
文武百官却已经开始侧目,恨不得走上去狠狠地抽李应几个大耳瓜子,尼玛这不是水晶,什么是水晶啊?当他们眼睛都是瞎的啊?要说它是水晶,朝廷只要给容王府一施压,以后容王府每年还不得进献大量的水晶啊,他们也能分得一二啊,你特么的把它贬得一为不值,朝廷还怎么开这个口啊?
李应却看贾政没有反驳,心中得意不已,张了张口就要再说,轩辕昭明忍不住了,赶紧给宰相罗渊使了个眼色,罗渊会意,站出来说道:“李大人怕是没看清楚,此物确实是水晶无疑。”
他这话一出,李应原本想了一肚子的责问便全都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罗渊,谁知罗渊却不肯看他,李应张了张口,说道:“这怎么可能是水晶呢?罗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罗渊向来看不惯李应,一听他竟然敢怀疑自己,当即拉下了脸,不悦道:“怎么?李大人是觉得老夫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吗?”
“是……哦不,不是,下官不是那个意思。”李应急得擦汗,下意识地就差点说了‘是’,一看罗渊黑沉的脸色才赶紧改了口,可惜晚了!
罗渊冷哼一声:“李大人若是不相信老夫,可以问问在场的诸位大臣,看看诸位大臣怎么说。”
那些大臣哪个不是人精,罗渊可是轩辕昭明的心腹,一看他竟然站了出来,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轩辕昭明的意思?罗渊一问,一个个自然点头称是,意见一致得令人咋舌。
李应看着众大臣附和,当即吓得脸色发白,一脸的冷汗,他颤抖着朝轩辕昭明看去,却只看见轩辕昭明阴恻恻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倒在地上,只得干笑道:“下官……下官今日身体不适……大概……大概是眼睛花了……没看清楚……没看清楚……呵呵”
贾政冷眼看着这些人演戏,见李应倒霉地成了弃卒,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他,便说道:“李大人刚才可是十分肯定此物不是水晶的,怎么现在就说眼睛花了?”
“有……有吗?”看出贾政是要抓着自己不放,李应气得咬牙,打定主意死不承认,“贾政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贾政道:“卑职记性可是好得很,倒是李大人看来身体不大好,不仅眼睛花了,连记性也不好了,就在刚才,李大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说此物不是水晶,还诬陷我家王爷欺君的?这欺君可是大罪,我家王爷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担不起‘欺君’这个罪名。”
李应一听,心中气得恨不得杀人,他都已经退让了,贾政还这么咄咄逼人抓着他不放也太过分了吧?心中一急,李应便冷笑着说道:“此物是水晶不假,至于容王是不是忠心耿耿,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此话一出,不少大臣便知道要糟糕,果然,只见贾政放下水晶,重重地将额头磕在金砖上,口中惨呼道:“请陛下为我家王爷做主啊!王爷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重重地几下下去,不过眨眼的功夫,贾政的额头已经是血淋淋一片,惨不忍睹,声音更是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轩辕昭明无奈,更气李应没用,他虽然一直想找机会处置容烈,却绝对不是这个时候,用这样一个愚蠢的借口!再者,除了容烈,谁替他去打北方的蛮子?
真是没用的废物!
轩辕昭明铁青着点,抓起一旁的茶杯就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只听得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整个皇极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应一看轩辕昭明发怒,正要得意,才刚张开口,就听轩辕昭明说道:“李应,你好大的胆子!容王一心为国,忠心耿耿,岂是你能够肆意诋毁的?”
李应一听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膝盖一弯就重重地跪在地上,口中惨叫道:“陛下,微臣冤枉啊!”
轩辕昭明冷冷一笑:“冤枉?你也敢说自己冤枉?刚才是谁诋毁容王?诸位爱卿可都听见了?”
罗渊先站了出来:“回禀陛下,老臣听见了,是李大人无状,诋毁容王。”
然后更多的人站了出来:“回禀陛下,微臣也听见了。”
眨眼的功夫,所有的大臣都站了出来,只剩下李应孤零零地跪在地上惨嚎:“陛下,微臣冤枉啊!”
贾政额头贴在地上,看着那冰冷的金砖冷笑不已:李应,你也有今天?
李应口中不住地哀嚎:“陛下,微臣知错了!陛下,饶了微臣吧!陛下!”
轩辕昭明冷眼看着李应哀号不止,一脸惊惶的模样,嘴角却得意地勾了起来:李应,别怪朕心狠,要怪就怪你太倒霉,太不识时务!
“来人!李应胆大妄为,竟然污蔑容王,拖下去乱棍打死!”
李应一听,脸色更是惨白如纸:“陛下!饶命啊陛下!微臣再也不敢了!”
一身戎装的御林军鱼贯而入,“咔嚓”一声利落地卸了李应的下巴不让他哀嚎,接着将他强行拉出去,李应有心挣扎,偏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那些孔武有力的御林军的对手,直接被人拖了出去。
贾政这才说道:“多谢陛下还我家王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