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聆听着剑出鞘的声音,心中划过悲哀。那年一起上学堂的众姐妹们,如今到了互相残杀的地步。
她的脸上撒满了温热的鲜血,但身体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她猛然睁大眼睛,望着从天空翩然而降的男子,那人一身洒着血迹的墨衣,墨发凌乱吹拂,却意外得清俊不凡,宁静淡然。他面色冷冽,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将她眼前的女子全部斩于剑下,一把扶住她的臂膀,皱眉问道:“能动吗?”
她摇了摇头,胸口一剑,腿上一剑,她现在连站着也十分吃力。
男子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也不多什么,连忙抱着她施展轻功离去,徒留那些叫嚣着要杀她的侍卫们原地直跺脚,怒吼道:“追!”
凤清歌从小到大从未被男子如此碰过,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男子碰触的,那胭脂水粉一过来,她立刻恶心地够呛。所以那么多年,她府中连一个小侍也没有。倒是对英俊潇洒的女子看得顺眼多了。当然,还有她家清秀的九皇弟。三姐笑她应该投胎做男子,这样就可以和她仰慕的女子在一起了。她脸色更加僵硬,一想到喜欢女子又觉得一阵别扭和恶寒。
她觉得自己不喜欢男子,不喜欢女子,一辈子注定孤家寡人了,而她也乐得自由。你看那宋晓,娶夫后被夫君吃得死死的,连上个青楼都心惊胆战的。她想,男子就是个麻烦。
她想自己一定是想得太多,看美男看得呆住了。这不,美男一把甩开她的臂膀,站得她远远的,面色暗沉道:“这里离凤凰城多远?”
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钦慕的目光吓到他了,让他那么惶恐。
“你要去凤凰城?”凤清歌惊讶道,“我劝公子还是别去。”她呻吟了一下,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势,随意扯着自己的衣服便去包扎,袒露出肌肤一大块也不觉得有异。
“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穆祈冷冷地擦拭自己的剑道,“我去之后的事情不用你管。”他抬眼望去,瞧见女子衣冠不整,顿时脸色绯红。
他来不及说什么,雨噼里啪啦地席卷而下。
凤清歌腿上的伤势染了雨,越发地疼痛,她沉吟一声,想告诉对方,附近有个山洞,拜托他将她护送过去一下。然而她四处张望了下,哪还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刚才救人心急,穆祈便将段钰放到了树上隐蔽的位置后。毕竟他一次最多带走一人,而对方有一支侍卫军的人数,在保护受伤者的情况下斩杀所有人,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穆祈从树上将段钰抱下,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住了段钰的头,随后站在树顶张望了下,眼尖地瞧见了一个避雨的场所,立刻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他将段钰放平在洞口深处后,便捡了几根火柴,生起了火。
火光的倒映下,晕染了一个瘸着腿走进来的女子。女子狼狈不堪,脸色苍白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但她却在见到穆祈的瞬间,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出,情绪激烈,不,可谓是怒气道:“你这家伙,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自己避雨!我还以为你……”
她说到一半,喘了好几口气,动作粗鲁地坐到火堆旁,将穆祈挤到一边。
穆祈皱眉地避让了,坐到一边,又生起了一个火堆。
凤清歌撅了撅嘴,开始对着火堆脱起了衣服,一副不以为然。
毕竟在她的观念,女子是可以随意□的,男子就不行。女子若看了男子的身子,哪怕是眨眼的片刻,都得娶人家。这可是根深蒂固的观念。
穆祈却皱眉地瞥开眼睛,专注地看看火堆,偶尔看看洞深处的段钰。段钰嘴里含着千年冰晶,身体常年冰寒,不易靠近火堆。当然千年冰晶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热量就融化了,穆祈这么做只是格外谨慎而已。
凤清歌将湿掉的衣服挂在火堆前烘干着,自己一边拿出伤药膏为自己敷药,一边大大咧咧地扯着话题,“公子说要去凤凰城,可告诉我要去干什么吗?实不相瞒,我是七皇女凤清歌。你可以唤我清歌。”凤清歌转头朝穆祈友好的笑笑。在穆祈面前,不知为什么,凤清歌不喜欢用本王相称。
穆祈却不看她,淡淡道:“我对你是什么身份无感,你也不用随意猜测我救你的原因。我只是在这里迷路后恰巧路过而已。”
他拨弄着火烛,心中暗嘲。其实他原本无意救人,但一想到夺帝时众人互相残杀,他的心便揪了起来。若非如此,西锦和南周又怎么会乱成这样,段钰又怎么会死呢。不过他至少知道了一点,原来不只西锦,南周因此事而乱,各国都有相应的烦恼。所以那时,理智尚未回来时,他的剑已经出动了。
“我只想知道,这里离凤凰城有多远?”
见穆祈仍然不死心地要去凤凰城,凤清歌心中暗了暗,道:“不远,赶路两个时辰。”
她一说完,见穆祈突然起身,连忙慌忙道:“只不过现在大雨滂沱。山中泥石滑坡想必挡住了去路,还有雨天路滑,实在是……”
她的话突然一停,自己何时对着一个陌生男子如此啰嗦。她抬眼望向穆祈,见他抱着剑,靠在一角,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忽然一松,原来,他只是要睡了啊。
凤清歌顿时有些百无聊赖,为自己包好伤势好小心地凑近了穆祈。
她都自报家门了,他连名字都不相报!
啊啊啊,等等等。
她忽然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在东沐,初次见面的男子主动告知名讳可是表达爱慕之情啊。
凤清歌,你到底在想什么!连这个都忘了吗?!还是你在期待什么!
这一刻,她连身上的疼痛都忘却了。
她悄悄地将脸凑近穆祈。这张脸,俊美的鬼斧神工。瞧瞧东沐其他那些人,一个个跟个软柿子一般,扭扭捏捏,脸上拍得粉像猴子屁股似的,看得她难过死了。
他的睫毛长长的,轻颤着。凤清歌忍不住蛊惑地伸出手去,却在对方突然睁眼的冰目下止住了她具有明显轻薄行为的动作。
凤清歌,你何时如此轻浮!竟然想要碰一个陌生男子,你疯了吗?!
她的内心在咆哮着,动作僵硬地收回手,讪讪道:“刚才看见一只虫子飞过……你要知道……这季节,这山洞里……蚊虫通常是比较多的……真的比较多!”
她越解释,似乎越是掩饰。对方一个淡淡的目光,似乎能将她所有的心思都能看透。
她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并不是想要轻薄你的,她只是……
凤清歌啊,凤清歌,你向来云淡风轻的性子跑去哪里了?!你往日的舌灿莲花去哪里了?!
为何此时此刻,竟然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离我远点……”穆祈冷眼道。他不习惯与女子靠得过近,单纯地感到很不舒服,并不是单纯针对凤清歌。
竟然绑着绷带就随意乱走,成何体统。
凤清歌受伤地后退了一步,突然又想发现新大陆一般道:“喂,这里还有一个人,他睡着了吗?”
凤清歌好奇地靠近,手已经伸向了穆祈盖住段钰的那件衣服。好凉……
她的手抖了一下。她只是单单拿着衣服还未掀开就觉得好凉,难道被盖住的不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络络起的名
。这番外含有新文部分剧透,大家能记几个名字就记几个吧。到时候新文会顺势梳理一遍的。
新文《妻主金安》确定6月9日发文(选日子比较重要,嘿嘿。主要5月底我有法语专四要考,这个一定得过!OJL,我怕太早发文五月份我要断更最少两周了,这样不太好,所以还是延迟开文吧,鞠躬!),若大家不嫌弃可以收藏下作者,不过我到时候我也会更新这里提醒大家包养新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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