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兮兮加泪汪汪,顿时把韦老大的气焰给打掉了。
韦行气恨交加,毫无办法,只得照以前的老办法,默默离去。
怎么办啊,糟了,这怎么办啊!
只剩下找小韦一个办法了,毕竟韦帅望想不出办法还可以拿他来出出气啊!
开玩笑,小韦早听说这事了,他对付他爹多有经验啊。他就没敢回他的住处,先去师爷那儿混一阵,再去找冬晨冷迪,最后拉着冬晨冷兰跑去秋园看雪景,韦帅望摇着头:“啧啧,破败成这样,我本来还想花个十几二十万买下来,现在看来,也就值个几万两银子了,这地方光是翻修就得花个十万八万的。”
冬晨一愣:“你要买秋园?”
帅望道:“对啊,看你年年开会的样子,我弄个大地方住,到时候可以请一堆人来凑个几桌热闹一下啊。”
冬晨道:“这,太浪费了吧?”
韦帅望道:“有钱不花才叫浪费,你看,我有地方臭显,大家有地方玩,还能养活几十号上百口人,这不利国利民利我自己嘛。我要是光赚不花,能带动全国经济吗?”
冷冬晨沉默一会儿:“你又来歪理了。”
韦帅望道:“什么歪理啊?我还没问你呢,你把我家翠七弄去扫大街就是你的阳光大道啊?”
冬晨道:“我没有啊,我让她在培兰阁随她做什么,她不愿意啊。”
帅望笑:“她说你连她的碗都给洗了,她折受不起。”
冬晨道:“我,我,我只是……”
韦帅望笑道:“这老姑娘分明是欺负我习惯了,她支使我时从来不觉得折受不起啊,不理她,她还直接过来踹我呢。”
冬晨愣一会儿:“呃,唔……”这样啊,她要踹我那肯定是不行啊……难怪同她客客气气的,她倒不干了呢。
韦帅望的下人都没个下人样啊。
冬晨默默看一眼韦帅望,内心微微有点同情,小韦虽然吃穿不错,其实从小被粗养的啊,粗使丫头养大的嘛,韩掌门虽然教养得很好,可是毕竟不是妈啊,你看他这个坐相,这个站相,这个歪歪样,这个伸手到处抓痒,然后立刻抓馒头的脏样,真是……
韦帅望正伸手抓他的头发呢,发簪有点紧,真不舒服,抓两下,乱蓬蓬,松快了,真好。顺便再松松腰带,靴子甩了,盘个腿,老太太样堆成一团,舒服了:“喂,那谁,说你呢,就是你,扫地那个,叫你们总管来,有酒没?弄一坛子来。”
冬晨默默看了看落雪轩的地板,这个,好象好几天没擦过的样子啊。然后同情地看了一眼小韦。
韦帅望道:“不要看我,天这么冷,没升火,我才不会把雪貂脱了给你当坐垫用呢,你要是实在怕脏,我把裤子脱了给你坐吧。”
冬晨笑骂:“滚!无耻的家伙。”
韦帅望伸手用袖子在地上擦两下:“你快坐下吧,站那儿我跟你说话脖子疼。”
冬晨只得小心地坐下:“你真的要买秋园。”
帅望点头:“真的啊,十万,如何?你以后都不用花钱打理这个地方了,省好多银子啊。”
冬晨觉得:“这个价对吗?仁德还没秋园好呢,好象做价二十多万呢吧?你唬我吧?”
韦帅望道:“你把秋园翻新,我就出二十万。”
冬晨沉默一会儿:“翻新得多少银子?”
帅望道:“十多万吧,你找人询价啊,我说给你听你也不信。”嘿嘿,我明儿就通知所有装修队,把报价给我翻啊翻几翻。
冬晨点点头:“噢。那是一样的价啊。”
韦帅望道:“你再放一年,就不值这个价了,再放一年,这园子就不如推倒重盖了。”
冬晨想了想:“这事,我不好自己定,我问问……”
韦帅望道:“你可以拍卖嘛,没办公费了,拍卖冷家山上的地产,这个你能做主啊。”
冬晨一想:“对啊,也不怕你蒙我。”
韦帅望笑,我靠,我就不信除了我还有人敢来出价。住在冷家山上的豪宅里,比掌门还气派,也就我脸皮这么厚吧。
第41章 沧桑
韦帅望笑道:“还有个办法,你可以向我的银庄借钱。既然决议生效;你总得想办法支撑第一年的启动资金啊。”
冬晨问:“你这是在帮我吗?”
韦帅望道:“喂;总想别人免费帮忙岂是长久之计;我有所需,你有所求,大家看看能不能凑到一起,一起满足,有啥不好?”
冬晨白他一眼:“你需要什么?”
韦帅望道:“秋园啊;我一直觉得这里是家。还有;我原来的住处。你还住在培兰阁;我还住在……可以随便去秋园玩;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假象。”
冬晨沉默一会儿:“你师爷,会不会……”
帅望道:“那你去问他,这是冷家财产还是他的财产,我记得他好象一早说过,秋园不是他的,是冷家的办公场所。你有权处理吧?当然,如果师爷说不许拍卖,那就算了。”
冬晨道:“他倒是说过,谁做掌门,谁就可以住在秋园,所以,冷斐是住在秋园的。但是,我是否有权处理……”
韦帅望道:“你自己考虑怎么处理。”
冷兰忽然道:“十万,我可以买。”
帅望一愣:“你买了干什么?”
冷兰的嘴动了动,没吭声。
冬晨看一眼冷兰:“我们住不起。”
冷兰沉默。
冬晨道:“兰儿……”
冷兰断然:“我知道。”走开了。
帅望也沉默了。唔,冷兰肯定不是想自己住,可能也不一定想让冷秋来住,大约只是不希望秋园被卖掉吧。到底是父女嘛,再讨厌对方,也觉得骨肉相连。
帅望追过去:“我只是不想秋园变成废墟。”
冷兰道:“你怎么想跟我没关系,我也没真的想买,我就是随口说说。”
帅望道:“如果你们想住进去,我可以让手下帮忙修一下,我觉得,你应该还住得起。”
冷兰道:“不,我不想住,我一进那个门就不高兴。”
帅望问:“你是,不希望……”
冷兰挥挥手:“你别烦,我说了,我就是……随口说说。”
帅望道:“噢,那么……”
冷兰道:“说了别烦我!你滚远点。”
冬晨沉默,看起来,他好象也有点明白冷兰的意思。不过,冬晨很难去安慰冷兰,他不愿提起冷秋。对他来说,因为老婆一时有点小小的情绪问题,而保留秋园任其荒废,宁可让好容易协商出来的一切,断送在财政危机上,或者象冷兰建议的那样,使用老婆的财产,都是明显不理智的行为。而且,他觉得冷兰很明显已经认识到这想法的荒谬与不现实,所以……好吧,他微微有点感觉到不但不能满足老婆的要求,而且还要要求老婆跟自己一起过穷日子的愧疚感。
韦帅望微微咧咧嘴:“想想看,我买了,你们就可以免费到这儿来吃各种点心水果外加,我有时会叫戏班子过来。”
冬晨想了想:“你这是把秋园变成秋水院吗?”
韦帅望托着下巴,唔,我好象暴露了,其实我就喜欢秋水院那个调调……
冬晨道:“首先,你不能在冷家山上开妓院,山下可以。然后,你不可以秋园里聚众……嗯,你知道的。”
韦帅望轻“哼”一声,什么屁话,谁说老子要在冷家山上开妓院,你岳父在秋园养后宫怎么没见你吭一声?
可怜的韦行,在冷家山上山下转了几圈也没找到韦帅望,终于承认现实,长大了的韦帅望还是象小时候一样,能跑就跑能躲就躲,而且躲得个无影无踪,他这辈子是别想随时把小韦拎出来出气了,只能啥时碰上啥时揍他了。
康慨见老韦回来了,立刻上前报告:“我带梅欢去冷良那儿看过了。”
韦行问:“怎么样?”
康慨道:“冷良说,这个心病,要么自己慢慢好,要么就这么过下去,也不误什么。非要治好,他也不是不能试试,可是治疗结果是好是坏,他保证不了,而且花费也无法预计,他说得试着给药,轻了重了,再调整,贵药好药用多少说不上,治多少天,也不一定。是药三分毒,伤身体也是难免的。要是别人送来的呢,多少钱也不治,韦先生要是……嗯,他也不敢不治,但是后果得说明白了。”
韦行气结,这孙子这欠揍的德行!
康慨轻声:“我觉得,不如先这样吧,咱们哄着梅欢高兴点,也许她慢慢就好了。”
韦行顿时又沮丧了,哄着梅欢?还得哄高兴了?我没这功能啊!
屋里传来啜泣声,韦行看看康慨,康慨道:“她睡着呢,每次睡着都这样。”
想是白天不愿面对的,梦里一一闪现,人体自动进行精神创伤的医治了。你会在梦中一次次面对你的伤痛,慢慢习惯,学会坚硬。也会在梦中不断尝试其它选择,面对不可知的后果,一次品尝悲痛的滋味,直到神经慢慢麻木,不再对伤口作出反应。
韦行挥挥手:“都去歇着吧。”谁没做过噩梦呢?老韦曾经一次又一次梦见自己走失在无人街头,饥寒交迫,醒了不过努力加餐饭,还能为了噩梦去死啊。
各自洗洗睡吧。
清晰的痛叫声:“大哥,大哥……我只是气话!”呜咽呜咽。
韦行觉得,这简直不可能是梦里发出的啊,谁哭成这样,还会不醒啊?
他推开门,梅欢已经止了哭声,满面泪痕地呆坐着,她的表情看起来是在回想,这是一个梦吗?
韦行慢慢走过去,手按在梅欢肩上:“不是你的错。”
梅欢轻声:“我好象梦到很伤心的事。”伸手轻轻抹一下脸,脸上全泪。
韦行只得沉默了。
梅欢道:“你陪我坐一会儿,我不想再睡了,最近每次睡着,都象打了一仗似的,累得不行。”
韦行坐在床边。
梅欢慢慢伸出自己的手:“我不是十六岁了,是吧?我照过镜子,看起来不象十六岁,我好象忘了些什么,我在梦里,好象记起来了。可是,梦里我一直哭,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发生了什么?”
韦行沉默一会儿:“等身体好些,我会告诉你。”
梅欢半晌,点点头。并没有抗议,只是呆呆看着窗外的月光。过了一会儿,轻声:“我害怕。”
韦行犹豫一下,终于握住她的手:“我在这儿,什么也不用怕。”
梅欢终于露出个笑容:“原来觉得韦大人最可怕了。现在觉得……”苦笑:“大人在这儿,可能神鬼都不敢来捣乱了。”
韦行默默:神鬼怕恶人嘛!
梅欢沉默一会儿:“我记忆里的你,也比现在……”
韦行想了一会儿,噢,你记得你十六岁,少了十年啊,十年前的我……韦行皱皱眉,愤怒悲痛的感觉好象刹那入侵,他晃晃头,过去了,都过去了。呵,也许还没有。
梅欢愣了一会儿:“大人,还经常记起施施吗?”
韦行愣一下,半晌:“几十年了……”还会想起来,只是,从音容笑貌到疼痛感都淡多了。韦行道:“时间会侵蚀一切。”山一样高海一样深,也经不起时间的巨手,所过之处,面目全非。
梅欢道:“我还记得……”微笑,一个淡淡的回忆中的微笑,然后象被什么刺中了一样:“小韦……”为什么想到小韦会让我感觉疼痛?
梅欢忽然紧紧握住韦行的手:“小韦还好吗?”
韦行道:“还好吧,还算可以吧。”
梅欢紧紧抓着韦行的手:“他没怎么样吧?”
韦行只得轻轻拍拍她的手,轻点,丫头,虽然我不觉得痛,但是,你这样恐怕会弄痛自己:“小韦,这十年,经历过挺多,不都是好的,但是,他现在是魔教教主,在冷家山上也算是……至少,现在活得还不错吧。”
梅欢慢慢松开韦行的手,那么,我为什么觉得,这样伤痛?
这种莫名的惊恐,让她觉得会有不恻会有巨大的,可怕的灾难降临。
梅欢轻声:“经历过什么?”
他经历过什么?我经历过什么?是什么让我不愿回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那儿,我总是绕过去,那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万万不能去碰,万万不能。那是,极其可怕的事,那是,会杀掉我的事。
是什么?我生命里,好象有巨大的凶险,即将发生。
韦行看看天色,他真的不觉得这时候应该讨论小韦的事,可是,就这么闷坐着好吗?再坐下去,应该说再见了。
韦行道:“我不知道还记得什么,他入了魔教,魔教跟冷家打了一仗,中间发生很多误会,韩青想杀了小韦……”
梅欢忽然间捂住嘴,然后泪水滚下来。
韦行愣了一会儿:“怎么了?”
良久,梅欢哽咽:“我记起来了,我记得,帅望从那时开始,就不一样了。”从那时开始,小韦的眼睛里,就不再有温度了,是吧?这就是我不愿意想起他的原因吗?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孩子了,那个傻气,固执,天真的孩子。他的目光那样沉重而冰冷,他的微笑带着一种死亡般的平静。我想起来了,有时候,我觉得,他已经死了,这个小韦我不认识,我认识的小韦是绝对不会……梅欢觉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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