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回答:“嘿嘿。”
冷鸿不安地:“掌门,你知道吗?”
冬晨道:“没什么大事,韦帅望都跟我提过,我对他的处理没意见。”
帅望道:“你别把老子当助手,这些人跟老子有交情,老子不得不处理,没交情的我下次让他们到你家门口静坐绝食去,我看你还开会不。”
冷鸿急道:“不是,掌门,这不是他处理得对不对的问题,而是……掌门,你你你……”
冬晨苦笑:“我知道,你们觉得——”沉默一会儿:“小韦处理那些事,比我处理得好。所以,我才有时间把这些规则定下来。你觉得,这些规则不是更重要吗?”
冷鸿道:“你就这么信任魔教的教主?”
冬晨点点头:“他是我兄弟,他为人公正,虽然有时候,我们对公正的理解不一样,但是,他确实愿意最大限度追求公正。他有能力,也有大量的人手去调查咨询,如果他做不好,我也做不了更好。”
帅望忽然间侧过头半张个嘴,做出一副想咬人又被吓到的样子:“我去!我小看你了,我还真以为你忙不来顾不上,原来你是故意把我当成免费打杂的啊!”
冬晨点点头,啊,是啊。
帅望掩面:“你还能更无耻点吗?”
冬晨想了想,诚恳地:“还能。”
冷鸿愣了一会儿:“掌门,你,你对魔教教主这个态度,很多冷家人会觉得不安的。”
冬晨想了想:“如果把魔教当敌人,他们一定会不安的。如果,把魔教当成我们冷家的一部分,越来越多的冷家人加入魔教,当然,你会觉得魔教力量壮大,从另一个角度想,冷家人的加入会改变魔教原来的行事方式,魔教同冷家就越来越没有区别了。冷家人多个选择,魔教人重新融入白道社会,有什么不好?”
帅望笑,冬晨又来了,永远怀着良好的愿望,化敌为友,和平至上。看冷鸿脸上已经写满‘卖家贼’‘冷奸’,帅望道:“你要派冷家人渗透我魔教进行和平演变吗?哼,居心叵测,用心险恶。”
冷鸿脸上的愤怒再次变成迷茫,这又是同一件事的不同角度吗?这,这到底是在帮助冷家的对头崛起,还是在和平演变对手?
韦帅望道:“我还有事……”送客了。
冷鸿起身告辞。
冬晨很困惑:“你对这丫头态度很差,你喜欢那个冷冉?”
帅望大乐:“千金买马骨嘛,真有人牵着千里马来了,就是杀价的时候到了。”
冬晨愣了一会儿,我去……韦帅望你这个奸商!
帅望道:“原因很多了,一方面,目前我们需要的是冷冉这样的温和派,容易达成协议,这小姑娘的想法激进了点,所以,先压着点,等他们成点气候了再说。另一方面呢,打打小姑娘的气焰,一出道就赢个满堂彩顺风顺雨,她就更嚣张了。要我说,你再跟冷迪沟通去,或者找师爷找冷清之类的,开个小会,商量下来最终能妥协个什么结果,互相让个步,咱把年过了就结了,好不好?”
冬晨点点头:“我会去商量,如果,会议上,哪条分歧特别大,被反对得很厉害的话……”
帅望道:“商量呗,还能揍谁一顿啊?提到揍人,我倒真想逮谁揍谁一顿。闷死我了。”
冬晨道:“我查了很多律条规则,和这方面的论述,还有历史史实,我建了这个框架,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把它施行起来,你得帮我啊!不,帅望,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愿望,记得吗?这不是我的理想,这是你的,你不是帮我,你是,实现你自己!你还记得曾经痛恨你师爷的阴谋和他的极端权力吗?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努力把这个世界弄得更公平更透明吗?帅望,你是不是忘了年少时的梦想?”
韦帅望仰面望了一会儿天,慢慢地微笑:“冬晨,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帅望略带悲怆地微笑:“有时候,我很想去问问路上遇到的人,你为这个世界做了什么?你善待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了吗?你可有站在别人的立场为别人考虑过?你是否耐心地对待弱小,即使他们冒犯你,依旧耐心解释?你他妈凭啥自私粗暴无礼地折腾这个世界,我却要双手给你捧上公平,有时候,他们还不想要公平,只要他们还能欺负到几个人,他们就不想同那几个人平等。就象上帝说的,你念念不忘邻居欠你的一毛钱,我为啥要免你几万元的债?我只是累了,我只是,不那么有激情了,我没放弃,我比上帝还有耐心呢。我还记得,噢,我还记得,所以,我站在这里,和你一起。我不过发个牢骚。”
冬晨道:“那么,坚持一下。”
帅望微笑:“当然,你建立了一个了不起的架构,我不过发个牢骚。你不也一样烦。咱互相安慰一下吧,走,听戏去。”
冬晨道:“我还得把今天讨论的内容整理一下,跟冷迪商量。”
韦帅望笑了:“你说得对,我没啥好报怨的了。”沉默一会儿:“不知为什么,我已经不觉得冷家是我的家了,如果改动太大,是不是会给人,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的感觉?”
冬晨道:“你的家人还在。”
帅望笑笑:“啊。”
冬晨道:“你师父也一直在。”
帅望再次露出个温和的微笑:“是的,在。”只是过去的我,已经不在了。
韦帅望站起来:“这样也好,我觉得没那个激情之后,我更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也不介意结果不如我意。”
冬晨沉默一会儿:“是的。”
过去拍拍帅望的肩:“我们会搞定这事,一定会。”
帅望笑,点头:“到最后,成就我们的,不过是这股子偏执,这股子累得自己已经没力气调头转弯只得埋头向前的坚持。”
你们拿去吃吧,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血。
不是老子无私,而是我已不在乎。
帅望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股子悲愤,或者是他深埋内心深处的,他不再提起,却也永远不会忘记的……
我被世人厌弃。
最亲的人希望我死去。
永远抹不掉,越忘得干净,埋得越深,你以为你忘记了,整个灵魂都已中毒。
或者,我还是没治好吧?帅望笑,难怪和尚被当头棒喝一下就悟了。
第19章 纠纷
于兰秋过来给帅望添件衣服:“你穿得很单薄。”
帅望道:“我神功护体。”想想又笑:“你温暖我的灵魂。”
于兰秋笑道:“看爷刚才指点江山的样子,我还以为爷终于修成正果了,这么一眨眼功夫就现出原形了?”
韦帅望道:“我尘缘未了,一时半会儿不能涅盘呢。”
于兰秋“啐啐”两声:“这是我勾的爷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掌嘴掌嘴。”帅望微笑:“我有话同你说。”
于兰秋微微疑惑:“帅望,你这郑重表情可吓到我。”不是听到什么闲话吧?
帅望道:“我,虽然还没结婚,但是……”但是,我有老婆了,老婆还挺酸的。
于兰秋微微松口气,笑:“我还能强了爷不成?爷可是要结了我的帐?我也正要同爷说呢……”
帅望道:“噢,这倒不必,我反正年年也得过来,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好。”
于兰秋微笑:“可是不能再过于亲密?”
帅望咧咧嘴,笑:“哎,我是这意思。”
于兰秋忍不住抱抱他:“你这种时候总是特别傻。”
帅望微微黯然:“如何说再见?”
于兰秋抬头:“帅望。”
帅望:“嗯?”
于兰秋道:“我很爱你。”
帅望尴尬地僵住:“呃。”
于兰秋微笑:“可是,却不是象爱情人的那种,就象,爱一个孩子,不,就象爱一个非常好的,好得我觉得自己配不上,所以,也没想过拥有的东西,就象,爱一个天使。我爱你,怜惜你,想保护你安慰你,只要你幸福就好。我的伴侣,不会是你,我,要结婚了。”
韦帅望先是半张开嘴,惊慌的傻子状,然后明白过来,忙闭上嘴,再努力惊喜而笑:“啊,啊啊,那太好了,谢天谢地,不是,我的意思是恭喜,啊不,好吧,我松口气,又有点酸,这他妈可真的不能再抱你了。”
于兰秋大笑:“真傻,我真舍不得你这傻孩子。”
帅望问:“这么巧,我来说再见,你就要出嫁?不是哄我吧?”
于兰秋道:“其实,我同他认识几年了,这两年我才想着,可以慢慢收手了,年纪也大了,虽然仗着爷的名头,没人敢招惹我,可也该趁着还有人要时上岸了。不过,这些年,一直是你照抚,我总要等爷说一声不要了,再同爷求个情,准我嫁人,才是尊重。”当头把银子打回,让下人知会一声,岂非给老大没脸?
帅望道:“我该早点来同你说,不该白误了你的青春。”
于兰秋忍不住笑:“爷你这样想,爷不来,还给银子,我实在是占了爷的便宜。”
韦帅望也笑了:“那你就是蠢蛋了,你结你的,我还有嫁妆给你呢。”
于兰秋道:“帅望,我需要你的祝福。嫁妆不必提了,这些年我白拿的银子足够当日之约了。”
帅望道:“我当然希望你幸福。说好的嫁妆只能多不能少。你找个好人嫁,要是我当日喜欢过的女人被个瘪三欺负了,我可真没面子。”
于兰秋笑:“有爷做靠山,什么人敢给我点脸色看。”
帅望笑问:“以后还能抱抱吗?”
于兰秋道:“我一直爱你,象爱一个天使一样。”
帅望轻声:“呸,我有黑色六翼。”
于兰秋轻轻抱住他:“真的,我很爱你,超过所有人,却不是情人那种。”
帅望感受着那个柔软的手臂轻轻揽住他腰的温暖:“我希望我能更象天使一点。”
于兰秋道:“你不可能做所有人的天使,对我来说,你是。”
帅望微笑:“我祝你幸福。”
于兰秋笑道:“那我就安心了。还有,你也要幸福。”
帅望苦笑:“嗨。”
于兰秋问:“你们,她对你好吗?”
帅望笑:“不好说,她是我老婆,她有她的事儿,不把我当第一要务。她经常讽刺我,我们总有意见不和,她还挺凶。”笑:“她总欺负我,不过她挺有智慧,每次都欺负得恰到好处,没惹火过我,她关心我,了解我,救过我的命。是个悍妇。”
于兰秋笑:“那我就放心了,这才真是夫妻过日子,没有个不磕碰的。”人家齐鼓相当,是人同人过日子,不象我们仰看小教主的天空一如人仰视神界一般。没事打一架是挺烦,应该比养个小猫小狗强。
帅望道:“真的?嗯,我确实挺想磕碰她一下的,结果总是被她磕一身包。”
于兰秋笑:“来,我给你揉揉。”
韦帅望并没听戏,他有一件特别难处理的事。
寒风中上了冷家山。
相对于国家大事,韦帅望觉得更头痛的是他把小雷怎么办。
他心底未尝没有希望那孩子死掉算了的念头。所以,对冷良给的“平安”二字实在不想再追究。一日拖一日,拖了大半年,最近才知道,冷良居然是平安地把小雷扔到温毅呆过的山洞里去了。韦帅望痛心疾首之余,简直没有勇气面对小雷了。哎呀,难怪人家想宰了我,我养着他,可没把他亲人看,自家孩子断了手臂,再怎么样也是第一时间接回身边。把这样一个自闭的孩子扔山洞里大半年了,那孩子是怎么渡过的?韦帅望气急愧疚之余,只想挖个坑把自己脑袋埋进去算了。
小扣柴扉久不开,韦帅望一脚踹开门,这才听到机弩声“卡”一声,这是启动又停住了,然后,小屋的门也开了。
下人哆哆嗦嗦地过来:“良爷说不想见你。”
韦帅望暴怒地:“他想不想死?!”
下人侧身:“小人不知。”
韦帅望“咚咚咚”地进门,冷良这才推被坐起:“教主大人光临,蓬荜生辉。”
帅望愤怒地:“啥叫你不想见我?”
冷良淡淡地:“听不懂人话?”
帅望怒道:“老子揍你一顿好啊?”
冷良倒笑了:“给我倒杯水,过来坐下。”
韦帅望气乎乎地倒水递给冷良:“你干嘛这么早睡?”
冷良道:“年纪大了,大雪天,盖着被舒服。”
帅望气馁,坐床边静静瞪着眼睛看着冷良。
冷良喝完水,把杯子递给帅望:“冷静点了?”
帅望静静地问:“小雷还好吗?”
冷良道:“最近好多了。一开始挺狂暴的。”
帅望猛地怒吼:“你干嘛把他关山洞里?”
冷良很无奈,你那平静的第一句是在给第二句积蓄力气吗?还是给我个意外的震撼效果啊?他叹气道:“哪儿更安全啊?”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冷良鄙夷地看着他:“你问了?”
帅望半晌:“没有。”
声音里那微弱的中了枪的声调让冷良皱眉,冷良道:“他那时很狂暴,最近才好些。你做不了什么。”
帅望问:“我怎么办?”
冷良道:“问我?当然是一直关那个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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