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绛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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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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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武夫人等夫人小姐们纷纷为阮蕙送上添妆之礼,晋王妃因身体不适就没有亲自过来,杨恬就代为把贺礼送上,却是一对龙凤金钗并一卷画册,阮蕙才打开瞧了一眼,就觉面红耳赤——这里头画的,简直就是活“春。宫”,难怪杨恬一脸怪异的表情。
不一会儿,喜娘进来说,“吉时到了,请新妇出门!”
芍药几个就笑道,“先前不是让二门上的小厮递话出去,把咱们德园的丫头婆子们十二个吉祥如意的金锞子送过来,都这工夫了还没见着金锞子的面,还想请新妇出门?叫他再等等吧!”
苏容看到阮蕙欲言又止的,便冲芍药笑道:“你家主子向来和善从不与人为难,偏生你这小蹄子多事……”
芍药睨了阮蕙一眼,一本正经地对苏容道,“苏小姐素知咱们小姐的脾性,一早她就吩咐不许为难‘人家’,咳……谁知道将来‘人家’为不为难咱们小姐?咱们小姐今日为大,往后成了‘人家’的人,自然事事顺从‘人家’了……好不容易‘人家’来求咱们小姐一回,怎么着也得让‘人家’为难为难不是?”
一席话尚未说完,屋子里的夫人小姐们就笑成一片,杨恬更是笑险些连手中的茶也洒了。
阮蕙知她取笑自己,作势嗔了她一眼。
芍药这才笑着对那喜娘道,“快去跟姑爷说去,叫他赶紧送金锞子来,千万别误了吉时!”
哪知话音刚落,外头就有婆子喜滋滋地进来说,“姑爷让人送来二十四个金锞子,说咱们园子里的每人两个……”
芍药一时怔在那里,好半晌才笑道,“啧啧,竟还弄了个双份……早知道就该让他送二十四个了……”
喜娘这才笑道,“姑娘们可以放行了吧?”
这边采青就笑呵呵地拿了喜帕给阮蕙盖上,与芍药几个左右搀扶着她出屋。
走至德园门外,阮蕙的脚步微微一滞,心里陡地涌起一阵酸楚。采青素来与她心意相通,也不由得回头一望,眼底已泛起薄薄的氤氲。
阮蒙早等在德园门口,见了一身盛装的姐姐,欢喜之余难免也觉得伤感,当下上前几步,在阮蕙跟前蹲下身去,慢慢把她背了起来往府门而去。
这是晋阳习俗,女子出嫁,皆由兄弟背上喜轿。
阵阵喧嚣夹杂着鼓乐之声涌入阮蕙的耳膜,她伏在阮蒙的背上,虽看不到外面盛况,却也能感觉到这喜庆之意,一时间竟百感丛生,不由得落下泪来。
到了府门,便听有人高喊:“吉时已到,请新妇上轿!”
隔着轻薄的衣衫,阮蒙也已感觉后背濡湿,当下眼眶一红,几欲掉泪,可看到在府门前一溜儿排开的十二辆张灯结彩的华美马车,心里的伤感顿失,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喜悦——能嫁给那样出色的男人,又是侯门世家,姐姐这一生,总算出了头!

068、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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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恪身着大红喜服正满面含笑地候在门口,眼见阮蒙背着头顶喜帕的阮蕙出来,忙迎上几步,想要伸手去扶,阮蒙已沉声说道:“姐夫,我姐姐这一世,就托付给你了。”
杨恪神色一凛,当即正色道,“蒙兄弟请放心,杨恪此生,绝不负兄弟所托。”说话间已一手撩起车帘,一手托着阮蕙的绣鞋让她在车厢里落脚。
阮蕙双足落定,便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柔荑,透过喜帕晃动的流苏间隙,她已然看清这是一只白皙修长的男人的手,毫无疑问,这只手的主人就是杨恪。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杨恪已经在她身旁坐下,并顺手放下了车帘。
片刻之后,车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高音:“吉时已到,新妇起程!”原本的唱词是“新妇起轿”,因这次新妇坐的是马车,故此便改了唱词。
马车就缓缓启动了。
阮蕙忽然涌起一阵冲动,悄悄掀起了喜帕的一角,透过挂着轻纱的车窗往外看去。
路边有看热闹的人群大声笑闹着,突然有个小孩子指着她的马车叫道:“快看新娘子!”
阮蕙一惊,忙放下喜帕正襟危坐。
马车渐行渐远,鼓乐喧嚣之声也越来越小,渐渐微不可闻。
阮蕙安静地坐着,听着单调的车骨碌声,突然间想放声大哭。虽然这里并不是她真正的家,虽然这里只有一个阮蒙真心待她的人,虽然留在她记忆里的,并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事物,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哭,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上一世,她没有做过新娘,这一世,她如愿以偿,可为何她还是竟如此伤感?
泪水突如其来,汹涌得如涨潮的海水,顷刻间就湿透了她喜服的前襟。她似乎忘记了车厢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竟肆无忌惮地抽泣哽咽起来。
良久,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被泪水打湿的柔荑,一个醇厚温柔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想哭就放声大哭吧!哭过了,就什么都忘了,就什么都好了。”
阮蕙这才惊觉,连忙止住抽泣,另一只手拿出帕子悄悄揩去泪痕,想到把脸上的妆都弄花了,顿时一阵尴尬。
杨恪虽然看不见喜帕下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却也猜测她一定哭红了双眼,当下将她揽入怀中,沉声说道:“累了吧?”
阮蕙被他紧紧搂住,鼻息间满是他身上好闻的淡淡的香味,一只柔荑也被他轻轻握在手心,加上喜帕随着马车的移动晃晃悠悠,竟让她眼晕得厉害,一时竟透不过气,身体也随之僵硬起来。
杨恪仿佛感觉到她的局促不安,在她耳畔低声笑道,“怎么了?难道……你在害怕?”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的确令阮蕙有些胆怯,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来:“不怕。”
杨恪又是一声低笑,笑声中似乎还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顷刻间使得阮蕙被他握着的手变得滚烫起来,脸上也随之火辣辣地烧得她浑身躁热难受,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外挪了挪。
“既然不怕,就靠近我一些。”杨恪手上微微用力,阮蕙的额头就已抵上他的下颌,“旅途单调,咱们也好说说话儿。”
阮蕙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来,忽然想起她已经是他的妻了,便轻叹一声,放弃了挣扎。
杨恪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挑起喜帕的一角,已然看到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当下就把喜帕取了下来,轻轻替她揩去脸上已被泪水浸得厚薄不匀的胭脂,爱怜地笑道:“那日在广绵,你是何等的英勇,怎么这会儿竟哭成这样了?看你,眼睛都肿了,要让蒙兄弟见了,还道我欺负你了呢!”
因为长乐实在太远,又怕耽误阮蒙的功课,阮蕙便没答应让他送亲,这时杨恪突然提起他来,顿时又令她心中一阵酸楚。
杨恪早从苏夫人口中得知阮氏姐弟俩人相依为命的前事,眼见阮蕙泫然欲滴,也觉心中痛惜,便抚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等蒙兄弟有了功名,将来谋了一官半职的,你们姐弟俩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阮蕙这才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我脸上的妆……花得厉害吗?”
杨恪不禁笑道:“没关系,等到了驿站,洗一洗就好了。”顿了顿又笑,“我第一次见你时,都觉得你满身泥水脏兮兮的模样挺可爱的,更何况现在你成了我的妻,身着盛装还如此雍容大方?”
一语未了,阮蕙也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杨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想要抚上她艳若桃李的脸颊,却又怕唐突了她,滞了滞就慢慢缩回手去,“真希望每天都能对着你这样的笑脸。”
“世子说得倒是好听。”阮蕙脸上就有些发热:“妾身不过是个凡俗女子,世子天天对着,日久必然就会生厌了……”
杨恪微微俯身,挨着阮蕙的脸颊低声笑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凡俗女子呢!倒让我想念了许多时日……看来这姻缘是早已注定,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在广绵遇到你呢!”想到自己差点没有救她,他一时倒有些后怕,若是错过,她又会成为谁人的妻子?
阮蕙此时倒涌起一个感想,那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没想到竟无意间在自己身上印证了。她嘴角微翘,露出浅浅的笑容来。
杨恪定定地看着她无声的笑脸,良久没有出声,只轻轻把她揽入怀里,又问起了别后之情。阮蕙只拣紧要处简短地叙说了一遍,干脆连在永乐巷受伤的事都瞒了。
哪知杨恪却主动提及:“我听三叔三婶提过你受伤的事……往后,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听着这形同誓言的话语,阮蕙微微有些感动。前世的她,听过太多的山盟海誓,从来不把这样的话放在心上。而此生,也许她受过的伤害太多,太没有安全感,简单的一句承诺,她就信以为真了。

069、初入侯府

杨恪的目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那上面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脸去,嘴唇,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覆在她眼睛上。
阮蕙一滞,旋即如受惊的小兔子般往旁边闪躲开去。慌乱之中,左颊正好碰上了杨恪温热的唇角,倒显出欲拒还迎之态来了。一窘之下,脸上更是飞红一片。
杨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羞红的双颊,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你我已是夫妻,这般亲昵的举动,往后日日都不可避免……别怕,慢慢就会好了。”边说边伸出手来,竟揽住她的细腰,还刻意往她身边挪了挪,两人之间,几乎已处于零距离状态。
阮蕙就想起江老太太教自己的那些“驭夫”之策来,与之相比,这些许小亲昵又算得了什么?她不由得把心一横,就仰起头来,含羞说道:“妾身……不怕。”
杨恪本已爱极她方才娇羞的情态,此时看到她娇艳如花的脸庞近在咫尺,只觉心里一荡,不由得伸手扳过她的脸,嘴唇就慢慢印了上去。
这一次,阮蕙没有闪躲,而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杨恪此时已激情澎湃,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一只手托住阮蕙的头,缓缓用舌头抵开她娇艳欲滴的双唇,一时间如久旱逢雨,尽情吸吮她唇内芳泽。
阮蕙虽然没有抗拒,可毕竟还是有些不适应,身体也微微有些僵硬。
杨恪到底是细心的人,立即察觉到阮蕙的异样,虽然心中不舍,仍是缓缓放开了她,低头看着她被滋润过的红唇更显娇艳,好半晌才压下吻上去的冲动,温柔地把她拉入怀里,低声笑道,“这满头珠翠压在头上也挺沉的,要不要到驿站换上常服?等到长乐时再行梳妆也不迟。”
五月的天气,虽然还算凉爽,可身上的大红喜服经过刚才紧张的“战斗”早已汗透了一块,这会儿正觉不适,杨恪便提出让她换衣,如此的善解人意,倒还真让她心下一松。阮蕙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就到了驿站,驿馆的驿长率着众驿丁老远就迎在外头。
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有个浑厚的男声在阮蕙的车窗边响起:“世子,夫人,可以下车了。”声音不高不低,倒有几分耳熟,像是杨林的声音。
杨恪笑笑,就撩起车帘跳下车去。
透过半开的车帘,阮蕙一眼看见杨家众多身材魁梧的仆从将通往驿馆的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杨林正大步走过去喝令路边一个乱闯的半大小子。这情形,哪里像是迎亲的队伍,倒像是一群保镖了。
阮蕙正思忖间,杨恪已向她招手笑道:“下来吧!”她便躬身迈到车帘前,犹豫着要不要覆上喜帕,杨恪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帷帽递到她手里,“戴上吧!”待她戴好,就扶了她下车。
芍药采青几个陪嫁丫头早已下车,本有心过来帮忙,不过看到杨恪殷勤小意,倒不好上去打扰小两的亲密接触,就远远跟在后头。
杨林已提前把驿馆里的闲杂人等清理出去,厨娘也做好了午饭,杨恪与阮蕙同吃,陪嫁的丫头与陪房们一处,杨家的人又是一处。
一时饭毕,杨恪便叫采青几个来给阮蕙换衣,自己也去另一间房换下喜服。
不多时,阮蕙换衣出来,杨恪看她上穿一件藕色的斜襟长袖短衣,下着葱绿的百褶罗裙,外罩月色簇新的丝绸褙子,显得清爽干净,如出水芙蓉一般,与昨日的妖娆艳丽又自不同,他不禁笑道:“夫人如此妆扮,更显清丽好看。”
阮蕙见他换上了一身月白的长衫,发束玉冠神清气爽的模样也令她眼前一亮,不禁莞尔低笑。
两人依旧同坐一车。这一回,杨恪没有再作出先前那样亲密的举动,阮蕙不由得暗暗放下心来,便佯作随意地问起杨家的情况来。
杨恪也不隐瞒,上至爷爷辈的长乐侯,下至子侄的隔房外甥,都简略地跟阮蕙做了介绍。
阮蕙先前虽从侧面打听过杨家,但也只是一知半解,这回倒是把杨家祖宗三代的历史的弄明白了。
老长乐侯原封长乐王,是先帝的兄弟,现如今晋王的三叔父,后因被人牵连进一桩谋逆大案而罢了王位,被放逐到长乐,虽有侯爵封号,实际上并无多少实权。为了不让皇帝再起疑心,长乐侯自降爵之后便不理政事,并让唯一的儿子袭了爵位,自此过上了“大隐隐于市”的生活。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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