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鸿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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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鸿鹄-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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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加起来,字体看起来就挺不错了,最重要的是,他写字要比旁人快不少,因此,这会儿打起草稿来,也能运笔如风。

史鸿算是比较淡定的,哪怕他这辈子也是头一次见到皇帝,不过,穿越者大概都缺乏对于皇权的真正敬畏,尤其,史鸿这辈子出身侯门,这些年,史鼎很多事情也不瞒着他,他见过的高官显贵也很是不少,而圣上虽说坐得比较高,但是史鸿真心没有感受到什么深不可测的霸气,因此尚能好整以暇。

虽说在场的贡生这会儿大多数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不过上午差不多过去了一半的时候,按理说这会儿圣上也不必一直坐在上面等着,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偏偏圣上大概是坐得嫌烦了,居然从龙椅上下来了,背着手在太和殿内踱步,不时还在某个贡士旁边停下来,看人家怎么答卷。

这种明显犯规的举动放在圣上那里,那就算不上什么了,因此,圣上绕着太和殿转了一圈,别人也只好跟着,一声也不吭,靴子踩在金砖上,又金石之音隐隐回荡,让整个大殿的气氛更加沉肃起来。在这样的天气里面,有的人居然都冒出汗来。

史鸿已经打好了草稿,这会儿正在检查有无错漏,需要避讳之处,又在草稿上提笔修改了几处措辞,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提笔打算誊写的当儿,一道阴影从背后落了下来,覆盖在了桌子上。

史鸿心里翻了个白眼,监考老师跑来看你答卷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不过,这种情况,史鸿实在是精盐丰富,上辈子的时候,经历的太多了,不过,也不能在皇帝面前表现得太淡定了,因此,恰当地表示了一点紧张之情,绷紧了身体,抿着唇,开始誊写。

圣上在史鸿后面站了挺长一段时间,直到史鸿将第一题给誊抄好了,这才继续往前走去,史鸿不知道圣上心里是个什么想法,这会儿也不是揣摩的时候,因此,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完成自己的考卷。

圣上在大殿里面转悠了一圈,又回到龙椅上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太和殿,回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圣上这一走,哪怕没有什么大动静,但是还是被考生们注意到了,毕竟,相对安静的大殿里面,一串脚步声有规律地远去,这是瞒不了人的,这也难怪,宫中地面上的铺宫可不是一般的地砖,这种金砖用来磕头都磕得响脆,圣上穿得皮靴也不是软底,自然脚步声也比较明显,知道圣上离开,不少考生明显松了口气,下笔更是流畅了起来。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史鸿已经全部写完,仔细检视一番之后,发现格式什么的,都没有错误,也没有出现什么笔误,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些之后,这才发觉腹中已是空空,颇为饥饿。因为考虑到殿试的时候,你总不能隔一会儿就想着去如厕,因此早上的时候,史鸿连粥都没敢喝,不过是喝了半碗西洋参汤补充元气,又吃了两个鸭油烧饼,这会儿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史鸿这个年纪,还是生长发育的高速期呢,自然耐不住饿,不过,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哪怕是提前交卷,也得等有了几个人先交了再说,这会儿只得一边继续检查着考卷,先是看了一下姓名籍贯那一栏有无问题,然后又开始检查自己那几篇八股。

林如海郑学俭都是阅卷官,这会儿林如海已经注意到了史鸿,虽说他跟史鸿这个弟子打交道的时间也算不上长,但是史鸿在他面前也算坦荡,并无多少遮掩之处,因此,林如海瞧史鸿的模样,虽说依旧端坐,看起来态度也还端正,不过他却看出来,史鸿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不免心中有些好笑,这种场合,一般的人,哪怕是交卷了,都要惴惴不安,史鸿可好,这会儿就有些不上心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不过这种话可以回去之后再说,在考场上,林如海需要保持公正的立场,因此,几个阅卷官哪怕是跟在圣上后面走的时候,也很自觉地不去看人家的考卷,以免先入为主。

也许是觉得饿了的人不止史鸿一个,没过多久,便有人示意要交卷,几个礼部的低级官员见了便一起过来,就在考生旁边直接给考卷糊名弥封,然后将考卷收起,示意考生可以先行离去,一个小内侍立刻上前,引着那位考生向殿外走去。

等到差不多有了四五个人交了卷,史鸿便也不再等了,同样将卷子交了,跟着内侍出了宫门,谢过了那个看起来年纪其实不过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内侍,抬头看看已经有一点偏西的太阳,他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学习生涯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第 64 章

殿试之后;总要等个三天左右;最终结果才能出来;毕竟,三百份试卷,八个阅卷官,每人都要看一遍;一张卷子四道题目;一篇八股差不多四五百个字;加起来两千个字左右;还不能跟人家看小说一样;草草看过,格式要看,字体要看;当然,内容也要看,总不能冒出一篇非主流不和谐的文章出来。因此,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因为殿试只糊名,不誊抄,也能给阅卷官一些余地,虽说用的都是馆阁体,但是学行书的人里面,也不过出了个王羲之而已,其余的哪怕是摹写《兰亭集序》,也是写不出那种味道来的。因此,遇上那份考卷上的字迹比较眼熟的,就比较容易沾光,在不引起别的阅卷官反弹的情况下,可以打个好评,多个好评,就很有可能让考生的名次往上提那么一点。这么一点,就有可能从同进士变成进士,虽说只是一个字的差别,但这上面实在是差大了。

按照惯例,一甲是要进翰林院的,进去就是从六品,二甲三甲里面会选出差不多十个左右的庶吉士,这些人且不说了,庶吉士虽然号称是宰相预备役,但事实上,内阁才几个宰相,很多还好多年不挪窝,庶吉士三年就有一批了。二甲不论是外放还是在六部任职,差不多都是正七品从七品的样子,至于三甲,一般情况下,也就只能从八品、从八品这个位置上起步了,运气不好的,甚至要落到九品上去。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说立下什么功劳,或者是圣眷在身,朝中又有人帮着张目,否则的话,大多数的官员升级都比较按部就班,熬上多少年的资历,才能升上一级。当然,像贾政那样,有着不差的家世,偏偏几十年硬是在五品上没动过的,实在是少见得很。

而且这年头,刻薄一点的人,将同进士与如夫人相提并论,同进士升迁的难度,纵然不比如夫人扶正,但是也简单不到哪里去,总要比进士出身的要差上半筹,起步就落后了,上去得也比人家慢,这也难怪,即便是混得好的同进士很多最终也就只好在五品左右止步了,更多的,没准都要到告老还乡的年纪了,还只能在七品县令的位置上蹉跎呢。而与此同时,他们的那些作为进士以及进士及第的同年纵然没有入阁,很多往往也已经是中枢数得上来的高官了。因此,哪怕是一个相对中上的评价,就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林如海提着笔,取过一本已经有两位阅卷官看过的考卷,飞快地看了一下字迹,字体架构还算不错,只是大概是有些心急,后面难免落了几分痕迹,再仔细瞧了瞧格式还有内容,格式没有错,八股文章写得中规中矩,不过倒是有两个别字,还有一个字估摸着是他家长辈的尊讳,因此缺了两笔,林如海还算厚道,在考卷上划了一道斜杠,算是中等,要知道,之前的两个阅卷官一个给了下等,一个甚至给了下下。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这种考试,字其实比内容要重要。殿试时间并非不充足,最后一个交卷的时候,太阳还挂在西天,这考生明显心理素质不行,急慌慌的答卷,结果弄得最后一篇半都显得有些慌忙,一般人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些阅卷官,哪个不是行家,可以说是目光如炬,很容易便看了出来,那考生自然叫人低看了几分。

八个阅卷官辛苦了两天,这才将三百份考卷都看完了,然后,便开始挑选考卷上画圈画的最多的,若是一样多,再看别的评价,最终挑出了十份来,准备呈送到御前。

林如海趁机将那十份都看了一眼,发现之前注意到的那份很可能是史鸿的考卷也在其中,心里松了口气,能够排到前十,前程自然要好很多。

圣上自然一直也关注着殿试阅卷的进程,这会儿放下手头的事情,开始翻阅这十份考卷,几个阅卷官挑出来的,自然没有多少好挑剔的,圣上草草翻阅了一下,又听了一下几位阅卷官的评价,很快便翻到了史鸿的那一份,他之前见过史鸿的草稿,这会儿还记得一些,不由一笑:“林爱卿,听说,史尚书的独子史鸿是你的弟子?”

林如海赶紧应了一声:“圣上圣明烛照,史鸿的确是臣的弟子!”

圣上拿起手里的那份试卷,笑道:“的确是名师出高徒,之前朕在殿试的时候就瞧见了,史鸿年纪虽小,不过这书法已经是入了味,文章也不错!”

“圣上过奖了,史鸿年纪尚小,还需要磨砺!”林如海心里嘀咕起来,莫非圣上有意加恩史鸿,唔,难道又有什么难为之事,要史家或者是自己顶缸了?也难怪林如海这么想,今上虽然看起来是个宽和的人物,实际上,却不是什么轻易施恩的人物,他要是给谁什么恩典,就意味着他要从这个人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

圣上却只是含笑:“林爱卿当年便是探花,如今弟子也夺个探花之位,也算是一桩美谈!”这便是直接定下来了。

林如海只得代史鸿谢恩,心里头拼命想着最近朝中是不是有什么难解的事情。

将史鸿特别拎了出来,又定下了状元、榜眼还有二甲的传胪,剩下的依旧交给这些阅卷官排定名次,圣上自个拍拍屁股,施施然走了。

几个阅卷官纷纷向林如海表示恭喜,林如海自然也得摆出一副欢喜的模样,心中却已经平静了下来,不管圣上是个什么想法,这会儿他绝对不会将史家或者是林家当做废子的,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史家跟林家也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拿捏的。

郑学俭一边恭喜林如海,心里也有些遗憾,郑荣同样参加了这一次的会试跟殿试,殿试这会儿还没有拆封查看人名,不过前十里面,却没有瞧见跟郑荣的文章有些相似的,看样子,自己还得活动一下,回头保证侄子考上庶吉士,进翰林院才行。

不管这些阅卷官是什么心思,他们也不忙着拆封,先按着之前的阅卷结果,开始排名,等到各个考卷的名次安排妥当之后,才叫了人过来拆封,记下姓名。

郑学俭留意了一下,郑荣的名次是第二十六名,还算靠前,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没掉到三甲里面去。

而状元榜眼还有传胪的名字也出来了,状元是来自苏州的肖劲节,榜眼是山西孙文涛,传胪却是去年顺天府的解元邹怀仁,再加上史鸿,这四个人注定是这次最出风头的了。

这三天里面,阅卷官忙着阅卷,剩下的考生却也没能闲着。因为殿试发榜之后,还有一套程序要走,因此,礼部的官员还有宫中的内官专门开始给这些已经是定了下来的进士们培训到时候需要用到的各种礼仪。总不能跟殿试那天一样,哪怕有内官在那里喊着提点,下面也跪得参差不齐。

这些琐碎的事情其实也很折腾人,这些新科进士们对于自己的前程还有些紧张,除了像史鸿他们这样,本身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就接受过类似教育的人,在这些上面都已经颇为熟悉,很顺利就通过了,一些出身不算高的人在这个上面就很是费了力气。尤其是宫中出来的那些内侍,说句老实话,这些人在某种意义上,跟读书人是天敌。哪怕本朝为了防止后宫干政,太监擅权,对于内官限制很多,内官最高不过五品。但是,读书人对于这种人心里头总是瞧不起的,而这些内官对于读书人的态度就比较复杂了,他们或许对于一些才子也有着敬佩之心,但是,对这些几乎注定将来会高他们一等的读书人中上层的一小撮,也是羡慕嫉妒恨的,因此,对一些明显不怎么瞧得上他们的人,他们自然会做些小动作,挑剔他们的举止礼仪,可劲地让他们重复再重复,练习再练习,反正以他们的眼光,折腾的这些人都是出身不怎么高的那种,如果没有后台帮忙的话,大概这辈子都得在外放中度过,他们自然不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到这些人手上。就算是御史,谁会没事弹劾一个连名字都不清楚的太监啊!

那几个人哪怕明知道自己被这些太监给整了,偏偏是有苦说不出,能够被派出来做这种事情的太监,都有些背景,在圣上那里也有些体面,而且哪怕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呢,人家的确挑出来了,你也只能无话可说,只好受着。

不管怎么样,三天的时间,足够将到时候应该用到的礼仪通通灌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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