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两位娘娘……”
“这宫里面的事情不是左一句‘可怜’,右一声‘同情’就能轻易了结得了的。”珍哥没有回头,也没有再次停留,“胜者为王败者寇。如果今天不是她们落得这般下场,便是其他落了这个下场。如果每个都面前如此可怜,是不是要每一个都同情过来?还忙得过来?!就算忙得过来……这些还只是放表面的东西,放面前让看到的东西。那些个内里的东西,背着发生的东西,又去哪里同情?别忘了,这里可是后宫!救一个,便意味着杀一个。当救了一个的同时,便会害了另一个!或者,会害得更多……”
听了这番话,毛伊罕不由自主地再次呆愣当场。从来她都只把后宫当做一个能赚更多钱的地方,她自幼家中贫困,只要她能熬过岁数,放出宫去,哥哥便能靠着她赚来的银钱娶妻,小弟弟也能由此上学读书……她虽低贱为婢女,但一直都默默同情着这些待后宫的女子。想到他们终其一生,都只能待这个华丽的牢笼里,如同被剪了翅膀的海东青,郁郁寡欢。她便可怜她们。
可就今日,就今夜,这个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用着自己常年居住后宫的感受教会了她这些时日都不曾懂得的东西。
一时之间,毛伊罕无比好奇于珍哥这个宫里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经历。虽说宫中所有侍婢都会尊她一声姑姑,可看起来,她还年轻得很。为什么这样一个女子会对着自己这样的一番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唉……明天果断被关小黑屋……嘤嘤嘤……学校你个二货……晚上就不能不熄灯么……
瑶在最后熄灯前打了这些……阿门……
嘤嘤嘤……看在明天被关小黑屋的份上……乃们留个爪,撒个花,让瑶开心地接受小黑屋吧……
☆、58怀孕
“听说昨儿个皇后娘娘把两位妹妹禁足了?”一大清早;娜木钟便带着后宫的莺莺燕燕齐齐往清宁宫里头挤。虽说现哲哲以下应是殊兰最为尊贵。本该由她领着。可殊兰对这种明枪暗箭的争锋没有半点兴趣;以至于虽说是由殊兰领了来朝哲哲问安;可真正找碴的头;却是娜木钟起的。
“不过是两个没眼色的罢了。”哲哲低头呷了口茶,笑容浅淡;“倒不知什么时候妹妹对这些个小事也感兴趣了?”
干涉皇后决断;说大不大。但往重了说,也称得上是藐视皇威。
“哪能呀;只不过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利;也亏得兰儿和一众底下妹妹关心才不会觉得闷。”娜木钟甩甩帕子;“平日里看庆格尔泰和吉日格勒两个也不是什么嘴巴大的主儿;怎么昨儿个就……”
“贵妃是说哲哲随口污蔑喽?”哲哲挑眉看过去,眼神冷凝成冰。
“娘娘这说的什么话呢。”娜木钟回看过去;笑得眉眼弯弯,“妹妹,不过是有些感慨而已。平日里看着温和好脾气的,想不到会有回头反咬的时候啊。汉不是有句话吗——会叫的狗不咬,不会叫的……才吓。”
能宫里活下来的,何等精明?娜木钟开了话,几乎所有都知道她指的是谁了。作为后宫之主的哲哲自然不会例外。浅呷一口茶水,笑得纯良:“想不到妹妹还有被疯狗咬过这样的经历……倒是孤陋寡闻了。真是……建议妹妹还是早点找太医看看吧。听说被疯狗咬了的,处理不当……也会变疯狗的。”说着,捏着帕子嘴角轻轻点点。容色平淡,仿佛没有听到底下的闷笑声似的。
娜木钟生来牙尖嘴利,配合着艳丽的面容,倒也是宫里的一道风景,可有心细细比较却发现:娜木钟近十年来同哲哲的嘴仗竟是没一场赢过的!自从哈日珠拉入宫之后,这两位的嘴仗更是从暗处放到了明面上来,打得热火朝天。庆格尔泰和吉日格勒被搅进这两位的嘴仗里……怕真是得不到好了。众坐位上凉凉地想着。
“妹妹听说,那两位妹妹淑妃妹妹哪里不过是闲话几句家常而已,哪里就算得上‘妄议皇上决策,无由侮辱后妃’的罪名了呢?”娜木钟的面色不自觉一僵,立马又恢复过来,强笑,“姐姐平日里一直都有个温善的名儿,今儿个这做法……不是会伤了宫中姐妹们的心吶……”说罢,斜眼觑着哲哲,暗自观察她的反应。
哲哲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她昨天只顾着生气,倒是忘了有这一茬儿。原本把这罪名弄大了,没敢拿出来说事儿,定了罪,揭过了也就罢了。可偏偏娜木钟把它又提溜了出来,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瞧这样子,这事……可难办了……
哲哲坐那儿,端着杯子,想得出神。她正绞尽脑汁地想法子。为了日后安全,庆格尔泰和吉日格勒她哪个都不想放过,可是那个好不容易搏出来的好名声她也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扔了。可是……该怎么办呢?
没等哲哲想出一个好法子,却听到右下首茶杯落地以及托娅的一声惊呼——
“娘娘!”
“怎么回事?!”被打扰了思路的哲哲很是不满地侧头朝右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殊兰那张苍白的脸,“宸妃这是怎么了?”即使再不满殊兰,作为皇后,哲哲也不能把自己的情绪放面上让看得一清二楚。再说,殊兰是自己的清宁宫里不舒服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还不紧着找太医……就算皇太极不废了她也定是要她脱成皮的。这样想着的哲哲不由身子一抖,抬眼见殊兰的面容愈发惨白,额角汗珠滚滚,忙不迭地冲底下吩咐:“传太医!没见着宸妃疼成这样么?还不快去?!”
下见哲哲这样失了脸色,粗粗行了个礼便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见便喊着把太医找来。一时之间,清宁宫里都乱了套了。
等太医来了,一搭脉,却是喜上眉梢:“恭喜娘娘,这是喜脉。”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所有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量起殊兰那个还没显怀的肚子,或明或暗。眼中的羡慕、嫉妒和愤怒,不一而全。她们原以为是皇后暗下毒手,或是宸妃真是不好了。不管哪个,对她们来说都是好事,便就这么留下了。可现……
作为后宫里的第一宠妃,坐拥天子的宠爱也就罢了,可老天为什么还要让她怀上?若是十月之后一举得男……这让她们还怎么活?!至于哲哲的心中是何感受……自是不用明说。但看那双被帕子勒出条条红杠便能知道了。
“倒要先恭喜妹妹了。”哲哲看着殊兰笑容浅淡,全然看不出内心有过何等的波涛。
“怎么能不恭喜呢?好不容易这宫里又有怀上了,这是好事呀。”娜木钟拿着帕子走过来,众嫔妃纷纷让道,“不是吗?”
哲哲瞥了娜木钟一眼,笑容不自知地淡了几分:“那是。”转头又对着殊兰吩咐:“妹妹这是头胎,想来许多事情也不是怎么明白。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再来,为着妹妹肚里的龙种着想,明儿个开始,这请安的事儿就免了吧。要是到时候累着了就是的过错了。”
另一边,皇太极还凤凰楼里批阅奏折。听到瑞福报来的消息,不由喜上眉梢。忙下旨,大赦天下,罢朝三天,以兹祝贺。
“您这样做会不会太找眼了?”夜里,殊兰坐皇太极对面,一边下棋,一边轻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孩子还是个没影的事儿您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您……”殊兰下意识地去咬自己的下唇:“您就不怕孩子命薄……”殊兰没有说明,有些话,只能意会,是万万不可说得清清楚楚的。
皇太极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就是这样一个女,让自己花费了无数心神得到的女,到现,都不敢对自己完完全全地依赖。究竟是有多要强?伸手,轻柔中暗藏强势地将贝齿松开:“还不相信吗?”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细嫩的唇瓣,带起阵阵颤栗的酥麻。
“皇太极的儿子哪里就能这样福薄了?一切交给就好,就好好养胎,给生个大胖儿子吧!”皇太极说着,伸手点点殊兰的鼻子,轻轻一笑。
殊兰见皇太极这么说,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配合着笑笑,极力掩下心中的心思不提。
十月后,殊兰挺着肚子满月生产。原以为能顺产,可惜,羊水破了有段时间了,产道却开了不过一指半!
“说什么?!”皇太极站关雎宫里,一脸震惊。
“嬷嬷让奴婢来问皇上……报大……还是孩子……”托娅双膝沾地,以头抢地,声音里难掩细碎的啜泣声。
“什么‘报大还是保孩子?’朕两个都要!两个都要保!”皇太极失了颜色,大手一挥,便将身边几案上的茶盏悉数挥到了地上,“保不了……就都给朕陪葬守灵去!”皇太极常年征战杀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隐隐带着金戈铁马的意味,混合着产房中飘出来的血腥味,让所有场的都不寒而栗。就连想着上前去劝的哲哲都被皇太极瞪得吓了回去。
刚才的那番话,他不是说说而已……
不得已,太医只能加大打开产道的药量。
终于,所有的期盼中,产婆抱着婴儿出来,对着皇太极行礼问安:“恭喜皇上,宸妃娘娘母子均安。”
皇太极看也不看这个原本被自己期待许久的儿子,只伸长了脖子朝里头探去。嘴里问道:“宸妃当真没事?”如果不是规矩摆那儿,或许他就真的往里面冲了。
“宸妃娘娘生产耗费太多精气,身子亏虚,日后需要好生休养。”太医小心翼翼地挪到皇太极边上,回答得战战兢兢。由于殊兰生产出血过多,身子亏空。日后想要再怀孕倒成了件难事。
“是吗。”皇太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挥手,“没事了,们……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小包子出来了撒花吧~~~
☆、59满月礼
为了避开血光晦气;皇太极再想见殊兰也只能隔着屏风说话。抱着自家的八阿哥;皇太极笑得温柔:“是个壮小子。眼睛像;嘴巴倒是承了的。见了;定会喜欢的。这幅模样……以后还不知道要迷了多少的眼。”他说话极为轻柔,像是怕吓到殊兰或是吵醒怀里的八阿哥似的。
殊兰躺床上;苍白的面容难言憔悴:“瞧皇上说的。这孩子还没长开呢;那就能看出什么好歹来了?也不求他日后如何,平平安安就好。”从太宗驾崩到世祖即位的那段刀光剑影的日子;没有比她更清楚。宸妃的八阿哥是什么下场;她更是铭记心。
殊兰的心思皇太极自然是不清楚。但听殊兰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将自己的儿子弄成个闲散亲王的意味;皇太极立时不依了:“这话怎么说的?几个儿子里头;看着就小八长得最像!日后的性子也定是同一样!这个做额娘的不喜欢,这个皇阿玛喜欢!平平安安地待着……又不是大姑娘!就算是女儿;也不是这样说的!满洲的女儿,就该有满洲姑奶奶的脾性!矫揉造作,那是扬州瘦马!再说了,有,谁敢不让儿女平安的?”此时,皇太极正处生事业的高峰,正值壮年的他坐拥天下。那种气吞山河的架势自是难以掩盖。一言一行里头,满载着意气风发。
殊兰自是不可能告诉皇太极自己知晓后世之事。听皇太极这么说,殊兰心里虽焦虑,却也无比感动于他的拳拳爱意。也罢,距离真正的大关还有两年的时间。她平日里多注意些也就是了。再说了,这个世界有了她这个未卜先知,事情或许不会那么差,不是吗?
既然这辈子她是宸妃,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步历史上八阿哥的后尘!她是殊兰,博尔济吉特·殊兰!科尔沁上空飞翔不落的海东青!才不是那个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海兰珠!海东青的孩子也是海东青!才不会是那个脆弱的生命!
崇德四年。
单说年份或许没有几记得什么事,可如果说起八阿哥早亡,只要是活过那一年的,每一个会不忘记这样一个年岁。因为崇德四年八阿哥早亡,才造成1641年,“过度思念早逝的儿子”的宸妃香消玉殒。也正因为爱妻爱子的先后离世,才将皇太极这位间帝王打击得身体每况愈下,最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撒手寰。可是……现如今的宸妃都换做了,这个既定的历史,是不是也意味着改变?
一个月很快过去。殊兰出了月子,迫不及待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一连冲洗了多次,方才觉得身子舒爽。长长吐出一口气。躺收拾好的床榻上,一脸轻松。
时值初秋,午后静谧。微微阖眼间,让有些昏昏欲睡。
“娘娘……娘娘……别睡了……”托娅一边轻唤,“今儿个是八阿哥的满月礼,娘娘可别迟了……”
“八阿哥呢?”此刻自家儿子还没有被赐名,殊兰也只能以“八阿哥”来称呼。
“刚嬷嬷来报,说是八阿哥一早儿就让皇上抱了走了。皇上说,八阿哥先由他带着。满月礼早就安排好了,不用娘娘操心。”托娅应道,眼里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笑意。
不同于托娅的喜形于色,殊兰则是眉尖微蹙。当年的八阿哥也是这般得宠。满了周岁没几天更是被立为太子!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八阿哥圣宠过盛,当了某些的路,又怎么会招来横祸?也罢,现如今,不犯,不犯。可若犯,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