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青青已经不屑于继续刺激芳儿了。只是轻蔑地瞥了芳儿一眼,继续玩赏着瓷杯。
然而就是最后这一眼轻蔑,让连芳儿终于承受不了了。
“连青青,这一次我郑重地说出来:我连芳儿,终于有一天,一定能把你踩到脚下!”连芳儿握紧的拳头,有些微微的泛白。
连青青放下瓷杯,摇摇头:“我聪慧的芳儿姐姐!错了!你不是要把我踩到脚下,而是要把赫连澈踩到脚下!只要你把赫连澈斗败了,你就已经赢了我。”
“你们所有人,所有的人!”连芳儿愤怒地。
好,真好,偏执起来的女人最可怕。赫连澈,你不是在寻找你的孪生妹妹么?孪生妹妹暂时还不能出手害你,却也在帮你寻找对手了。
傍晚的时候,公输扬和莫盈都跟着陆寒夜来到了灵犀宫。在赫连澈的惊讶中,赫连明镜真的站在了几人面前。
风尘仆仆,垂垂老矣,这是赫连澈再一次见到赫连明镜的唯一感触。往事历历在目,那一声“爹”,却总也喊不出口。
陆寒夜一声“国丈大人”,让赫连明镜苦笑两声,一副看透红尘的样子。最后,赫连明镜坦然地看着赫连澈,仿佛诸多对不起她一般,缓声道:
“皇后娘娘,如今草民孑然一身,种地品茶,再不用想什么朝政天下,日子竟也过得悠然;只是闲暇之余总是想到这一生愧对一个女人……皇后娘娘,如今,容草民再叫您一声‘澈儿’吧!澈儿,草民对不起你的娘亲云若初。”
赫连澈听得也有些哽咽,这个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恨,虽然赫连澈对于赫连明镜真的没有多少感情,但是他毕竟还是云若初的相公,是真正赫连澈的亲生父亲,更是她肚子里宝宝的准外公。
想到这里,赫连澈也就微微一笑,示意赫连明镜坐下说话;闲唠了几句,赫连澈觉得辞官之后的赫连明镜比以前境界高雅多了,人也淡泊坦然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势力嘴脸,心中不由得喜欢几分。
说话间,连家二姐妹也被传唤到了灵犀宫;见识多广的赫连明镜一见到连青青,也被吓得一愣。
陆寒夜将手里的信递过去,淡然道:“果然还不知道么?那么这里有解释,来龙去脉,国丈大人请仔细看看。”
赫连明镜看完廖大娘的信之后,手都颤抖得拿不住纸张了。最后,他怔怔地看向连青青,声音竟如同被门缝儿夹过一般,尖细而断断续续:“你、你是……按照信上说的,你是当年若初为老夫的生的女儿?”
转而又不可思议地看着赫连澈,目光在连青青和赫连澈之间来回转。
连青青没见过这个老头子,看他不可置信的样子,连青青不高兴道:“青青为什么是你的女儿?青青的父亲是连老爷。青青从小便被亲生父母遗弃,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长什么样子,若不是连老爷收留,青青也许早饿死在街头了。”
赫连澈听得心酸,赫连明镜却依旧不敢相认。端详了半晌,赫连明镜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陆寒夜。
陆寒夜见他这般反应,心中有些松动,莫非这件事儿跟赫连明镜无关?还是主使者没找到赫连明镜,而忘记通知赫连明镜了?
看来只有用最后一招验证了。
“皇上,草民斗胆,想说一说心中所想。”没等陆寒夜唤人端水,赫连明镜却忽然跪了下来。
“讲。”陆寒夜顿住。
赫连明镜也就认真道:“草民不是不敢相认一个遗失的女儿,草民是害怕这会是一场阴谋。”这样的话由赫连明镜直说了,让陆寒夜听得有些惊讶。
连青青却不悦了,她生气地一跺脚,怒道:“阴谋?你因为青青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吗?哈!青青天生无父无母,还不想攀附什么大老爷呢!”
赫连澈在一旁看得着急,连忙制止道:“青儿,不得无礼!这位是……是我们的爹爹。”
连青青惊讶,她错愕地看着赫连澈:“我们的……爹爹?”
连芳儿更是愕然不已地看着连青青:她,竟会是赫连澈的妹妹么?
陆寒夜却无奈地看了阿澈一眼,真是沉不住气,还没验证就已经认了那个连青青了。反正陆寒夜是怎么看连青青怎么不高兴,总觉得连青青心机太深。
一旁的莫盈见陆寒夜为难,也就轻轻起身,建议道:“既然书信上说,赫连老爷当年有一双被分散了的孪生女儿,如今单凭相貌也不能说明问题,不如滴血验亲。”
赫连明镜一犹豫,也点点头道:“莫妃所言极是,只是皇后娘娘如今身怀龙脉,不宜见血光,草木建议皇后娘娘还是回避。”
赫连澈却摇摇头,瞥了陆寒夜一眼:“不用,本宫不怕的。”赫连澈已经认定了连青青就是自己的孪生妹妹,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连青青是冒充这一念头。
陆寒夜却坚持认为连青青有古怪,绝对不可能真的是赫连澈的妹妹,当面让赫连澈死心岂不更好?也就同意赫连澈在场。
于是几双眼睛齐齐地看着中央的一老一少,同时拿针刺指,两滴血珠儿滴落到水晶碗中,慢慢地,融在一起。
融在一起了?!周围的人真是心情各异。
赫连澈是激动地合起了双手,陆寒夜却不敢置信地蹙起了眉。
、第十六章 他忍不住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两滴血液竟然真的融在了一起,鲜艳而刺目地在宣告着一个事实:
连青青,竟然真的是赫连明镜的孩子。
事实终于打败所有猜测和质疑,在陆寒夜的震惊和莫盈的不可思议中,众人却是惊呼连连,直直地跪地庆贺皇后娘娘找到了当年的姊妹。
这里面,最开心的莫过于赫连澈了。
“太神奇了,原来在这个时空,我真的可以有一个孪生姐妹……太神奇了!”阿澈暗自偷喜,她还小小地抚了一下高隆的肚子,悄声道:“瞧!你有小姨了!”
赫连明镜看着这曾经遗珠也感叹不已,而连青青显然还不能立即接受自己的真实身份,错愕地不敢相认。最后赫连澈宽容地准许父女两人先去叙叙感情。
众人都遣散开之后,阿澈抓着陆寒夜的胳膊惊喜而又嗔怒:“看,你之前还全力反对来着,差点儿就让我错过了我最亲的妹妹。”
陆寒夜心中再为质疑,再为不解,如今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却也只能感叹。
“青青沦落在外这么些年,无人疼爱,吃了这么多的苦……思凡,以后我们要好好弥补她。”赫连澈满脸愧疚。
陆寒夜真是想不明白了,阿澈怀了孕,怎么对谁都彰显出一种母性?就算是连青青如今已经被证明是她的孪生妹妹,但是她也没有必要一心一意的去关注连青青啊!更可气的,是她关心连青青的程度甚至都超过了关心陆寒夜。
“你知道我最近忙什么么?阿澈?你这段时间全身心都在连青青身上,你都没有关怀过我了。”陆寒夜也不想把这种不满积攒在心里。有些事情,说出来,总要好一些。
赫连澈微微一怔,使劲儿想了想,好像真的哎!她最近真的没有去关注陆寒夜的饮食起居,更没有操心他的国事动态了。
“近些日子里,你都在操心些什么呢?”阿澈歉意地追问了一句。然而问完之后也就又心不在焉地,焦急地朝着赫连明镜和连青青在的偏殿方向张望了。
“北辰那边正……”
“按照青青的脾气,思凡,你说她会不会跟赫连明镜吵起来?”阿澈看着看着又不安宁了。
陆寒夜闷闷地瞪了阿澈一眼,无奈,阿澈也没有注意到。陆寒夜只好叹了一口气,把心中的话压制在了心里。
“思凡,以后就让青青住在我的灵犀宫,好不好?”赫连澈转身,询问陆寒夜的意思。
这个坚决不行,这是陆寒夜绝对不会允许的。果断地摇了摇头,陆寒夜冷着脸道:“你的灵犀宫,除了莫盈和扬师弟之外,别的人一律不能轻易进入。”
看着赫连澈吐舌头的模样,陆寒夜真是无奈。
“我看青青性格怪活泼的,而芳贵人却是性格温和之人,青青跟她生活在一起,会不会觉得闷啊?思凡,不如让青青跟莫姐姐住在一起?”说着,还没等陆寒夜说话,赫连澈自己就摇摇头:“不行,莫姐姐也是个爱安静的,并且也不喜欢被人打扰。”
赫连澈这才发现她在这个后宫,认识的几乎就是莫盈和连芳儿了。
陆寒夜看着她摇摇头:“这些你不用操心,你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的身子看好,赶紧给我顺顺利利地生产了!若是自己身子出了什么意外,我绝不会轻饶了你!”说着伸手刮了刮阿澈的鼻尖儿,宠溺之极,也忍耐之极。
赫连澈见他这个样子,好笑地凑近他,低声问道:“这几个月里,你怎么忍住的?究竟有没有去找别的妃嫔?要从实招来哟!”
陆寒夜闷闷地瞥了她一眼:“你问这个!莫非你还希望我去临幸别的女人?”
赫连澈嘿嘿笑着,她是完全信任他的,知道没有去,也不愿意去。只是身为皇帝,后宫佳丽虽无三千,却也不乏几名优秀的绝色女子了。他这样专宠她一人,在她怀孕期间也如此自守,的确是委屈他了。
想到这里,赫连澈竟有些不好意思:“你若是难受得慌……”本来想要“大度”一下,却发现那句“你可以去找别的妃子”总也说不出口。
陆寒夜看着她憋得脸色微红的样子,可爱极了,不由得好笑道:“怎样?莫非你有好的建议不成?”
赫连澈继续支支吾吾着:“你可以去找……”
陆寒夜俊毅的脸孔坏笑着靠得很近:“找什么?”
赫连澈轻轻一跺脚,瞪了他一眼,不语。半晌,又狠狠地踩了陆寒夜一脚,莫名其妙地道一声:“你敢!”
陆寒夜哭笑不得:“我敢什么?我又没说话!是你一直在支支吾吾着!我憋了这么几个月了,也不见你体谅!”
“呃,这个……”
见赫连澈越来越脸红的样子,陆寒夜邪心大起,揽着她的肩膀坐下,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腰际,邪恶地呵声道:“不如,你来帮我……”
“打飞机么?”赫连澈仰头问他。
“打飞机是什么?”陆寒夜不解,边问,却也边将她的小手往衣襟里贴。
赫连澈拍拍脑袋,陆寒夜当然不知道打飞机是什么。但是,陆寒夜的动作明显就是在引导着她去这样做。原本也想该安慰一下他了,但是这个时刻里毕竟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别的事情在缠着她的心。
“思凡,你好像有些长胖了哎!啊,你是不是没有想我?还是想我想胖了?”赫连澈转移话题的能力倒是很强大,说着还顺手捏了捏陆寒夜结实的腹肌,然后,麻溜儿地将小手儿抽了出来。
陆寒夜果然不悦了:“什么叫做长胖了?这明明是肌肉好么!”
“是鸡肉,是鸡肉……”赫连澈掩口而笑,笑着还不忘四周张望一下,嘀咕着:“青青和赫连明镜怎么还没有出来?”
陆寒夜这一次真的生气了,他愤怒地把赫连澈扑倒在宽大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压上她的身子,眼中的怒火交织着欲火,不能平息。
“啊?”赫连澈惊讶着,还偷偷儿地看向殿门口:“一会儿青青和赫连明镜是要进来的……”
“以后你再提一次连青青,我便多欺负你一次。”陆寒夜说着,吻下她的唇;而身下,也有了微微的动作。
、第十七章 冰与火的诱惑
赫连澈心中也有诸多渴盼,但是如今身子笨重,不适合那些亲密动作,轻轻地喘了一口气,赫连澈求救道:“好了好了,饶了我吧思凡,我以后少给你提她便是。”
陆寒夜听了闷哼一声,身子却也逐渐离开阿澈了,但是离开的时候犹不忘狠狠地吮了她的唇。
赫连澈“同情”地看着他没有得到满足的俊脸,眨眨眼,笑得顽皮:“哈哈,我替咱们孩子感激你。”
陆寒夜憋着张脸真是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赫连明镜和连青青正从偏殿那边走过来,众人都是垂首而行,唯有连青青昂首直视。于是刚刚陆寒夜和赫连澈的幸福温馨,如同一根带着刺的长针,刺破她的胸,绞碎她的心。
瞬间,她的眼底涌现出根根红丝。
她是赫连清,曾经,她和陆天合也有过这样荣华富贵,在太子府,她和陆天合有过多少次愉悦的鱼水之欢;如今,她却只能褪尽赫连清原本拥有的尊贵身份,以一个流Lang弱女的姿态,去讨好她的“姐姐”,仰视她的“姐夫”。
曾经,那个位置原本就属于陆天合的,而凤冠,也距离她那么近,几乎就唾手可得;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却是昔日她嘲讽的断袖王爷陆寒夜,而更可恨的是,坐在陆寒夜身边欢颜的正是相府贱人所出的赫连澈。
这一切的反差无不成为刺痛赫连清的针尖,日日夜夜搅乱着她;而她,则是那么可怜:没有了男人,更没有了男人带给她的荣耀,如今她还必须卑躬屈膝,放下相府嫡女的荣宠,伪装并承认自己是小妾生的孩子去靠近赫连澈。
还要称赫连澈那个贱人为,姐姐。
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时的赫连清恨恨地想着:陆天合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那个原本属于她的位置,现在能由谁再来给她呢?
目光灼热地看向陆寒夜,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