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日防贼尚可,千日防贼必失。
西凉军在明,盟军在暗,这跟防贼没什么两样。
始终处于被动之中的西凉军,若想万无一失,除了固守城池,别无良策。纵然西凉军有着十余万战骑,若能逮住一路诸侯穷追猛打,自然是胜券在握;但是,若是正面对抗数十万盟军,那西凉战骑的处境就危险了。即使打赢了盟军,西凉战骑的伤亡也必将十分惨重。等到西凉军元气大伤之后,盟军虽然也损失惨重,但这些损失却是各路诸侯平摊下来。如此一来,中原诸侯的实力虽然有所下降,却不至于伤筋动骨,可西凉军就不一样了。
这就好比群殴打架一样,西凉军是孤军奋战,而盟军则是联手对敌。即使李利能在袁绍、曹操、吕布等人身上各打一拳,然而曹操、袁绍、吕布等人挥出的拳头全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一拳打不死别人,但别人群涌而上乱拳出击,全都打在他身上,其结果可想而知。
联盟的目的是什么,绝对不是分享胜利果实,而是为了分摊风险。
袁绍出钱出力联络各路诸侯会盟,绝对不是仅仅为了一雪前耻那么简单,而是另有图谋。因为袁绍不是傻子,也不是愣头青,更不是冤大头。盟军若能打败西凉军,固然可喜,那时袁绍将占据最大的一块胜利果实;如果盟军败了,袁绍也不吃亏,因为中原诸侯的实力大幅度削弱之后,他依旧是中原各镇之中实力最强大的诸侯。而西凉军即使能够打败盟军,也必然损失惨重,如此一来削弱西凉军实力的目的还是实现了。
相对而言。冀州拥有五百多万人口,即使损失十几万兵马也不要紧,只需一两年时间,袁绍就能恢复如初。而其他诸侯重创之下却很难迅速恢复过来,尤其是曹操、吕布和张扬等人,兖州早就被战火烧得一穷二白,若是再受重创,他们就会陷入绝境,除了逃离兖州,再无它途。即使他们垂死挣扎。也挡不住袁绍的冀州大军,到那时中原各州将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而冀州袁绍必将是中原霸主。
靠在太师椅上,李利思量着很多中原诸侯都没想过的问题,由此通盘考虑西凉军即将面临的严峻挑战。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手链声响打断了李利的思绪。一双温柔白皙的纤纤玉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随之而来的便是沁人心脾的馨香。
“文姬。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响动都没有?”对于自己女人身上的体香,李利知之甚详,此刻单凭香味,他不用回头就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是蔡琰。
蔡琰闻言轻笑,手指转移至李利的脖子上,轻轻捻揉。柔声道:“你呀想事情太入神了,人家推门进来,从你眼前走过,你竟然毫无察觉。刚才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直到站在你身后才发现你的手指还在轻轻敲着桌面,这才知道你在假寐思考问题。”
一边说着话,蔡琰一边轻轻按着李利的太阳穴,随之柔声问道:“妾身跟随夫君好多年了,却很少见到夫君如此用心地思考事情。难道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夫君,能不能说出来让妾身替夫君分忧?”
李利闻言后,神情微怔,既而轻笑道:“一人智短,文姬一语点醒梦中人。若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我的文姬不仅美艳动人,而且还是个大才女!”
说话之中李利轻轻抓住蔡琰的左手,抚摸着她柔滑的肌肤,坦言道:“此番我集结大军于长安,不日将率军出征中原。不过此战非同小可,事关我西凉生死存亡,丝毫大意不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然而此番我要面对的敌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颇有实力的诸侯,如此就给我带来很大的压力。若是单个对阵,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可他们联合起来之后实力非常强大,很是棘手。文姬知道,对付一个人很容易,但要对付一群人却是很不容易。你认为我应该如何收拾他们,胜算才会大些?”
“嗯,妾身听无瑕提起过中原诸侯联盟之事。”蔡琰轻轻点头应声,随之思索着说道:“其实这次中原之战,我们姐妹私下里讨论过几次,确实很棘手,最终没有想出万无一失的良策。不过我曾经想过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若是夫君三年前遇到如此棘手的战事,又会如何应对呢?
那时候夫君的事业刚刚起步,上任武威太守时手中仅有几千兵马,周边却是强敌环伺,随时都有可能出兵攻打夫君。黑龙岭一战,夫君以八千兵马对战四万余韩遂、马超联军,最终幸得桓飞相助,大获全胜。东山口一战,夫君亲率两万余步骑迎战八万韩马大军,最终战而胜之,一举重创韩遂和马腾,为随后平定西凉奠定根基。还有两年前的灞河之战,夫君明知吕布麾下狼骑军骁勇善战,金猊卫与之对战毫无胜算,却依然应战,最终险胜狼骑军。”
说到这里,蔡琰白皙绝美的脸颊上浮现出浓郁的深情崇拜之色,自然而然地伏在李利肩头,柔声道:“黑龙岭之战,夫君面对五倍于己的敌人,悍然不惧;东山口之战,敌人已是四倍于我军;灞河之战,虽无胜算,夫君仍然泰然自若。而今中原之战,中原诸侯盟军纵然实力再怎么强大,难道他们有百万之众吗?想来没有,最多四五十万人马而已,与我西凉军的总兵力不相上下。不过我军还要留守各州郡县城池,最多出动一半兵力迎敌,余下兵马仍需驻守城池,否则后方空虚,等同于自取灭亡。
即便如此,夫君此次已经集结十余万大军,再加上司隶两座大营八万步骑以及函谷关两万守军,合计二十余万大军。与盟军相比,我军兵马不占优势,敌军两倍于我,但我们却有城池之利,以逸待劳。如此一来,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话音稍顿后,蔡琰语气突变,沉声道:“妾身知道大规模作战与此前的黑龙岭、东山口之战不同,差距悬殊,不可相提并论。小规模战事,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行动迅速,伤亡也不大;但大规模战事却不同。数十万大军对战,一旦战败,那就是兵败如山倒,很难摆脱不了敌军的追击,最终很可能一败涂地。就像此前的池阳城之战,於夫罗蛮军兵败之后,根本不可能摆脱我军的追杀,以至于十几万蛮军溃不成军,三日内溃退数百里。
有鉴于此,妾身想说的是,夫君麾下大军不是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蛮军,而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凭借夫君的睿智与沉稳,即使我军初战失利,也不会溃不成军,仍然可以重整旗鼓寻机再战。只要我军扛住盟军的第一波攻势,我军即可立于不败之地,因为盟军终究是联合而成,他们未必都有与我军决死一战的勇气与决心。一旦战事相持不下,盟军必然起内讧,就像五年前的诸侯会盟一样,最终还不是分崩离析,各自离去。”
“哈哈哈!文姬好见识,有胆识,让我刮目相看哪!”朗声大笑之中李利侧身将蔡琰抱在怀里,坐在自己腿上,随之打趣地问道:“听你话中的意思,似乎在说我怯战,不复当年之勇?”
蔡琰被李利抱坐在腿上的一瞬间,就感觉臀下被硬物顶着缝隙,顿时娇躯酥软,脸颊绯红,以至于呼吸急促,媚眼如丝。待听到李利的话后,她矢口否认道:“没有,妾身绝无此意!我只是想说夫君不必考虑太多,心神不能乱,只要抱定必胜的信念,便能无往不利,战而胜之。此外,妾身和无瑕、云萝她们讨论过,昔日灞河之战的策略对于此次中原之战同样适用,有舍才有得。倘能如此,此次夫君东征必定能够打败盟军,赢得最后的胜利!”
“有舍才有得?”李利神情微怔,沉吟之中若有所思,但一双魔掌却极不安份,上下其手,大肆骚扰蔡琰。以至于蔡琰娇躯扭动不已,急剧升温,顾盼之间俏脸潮红,眼神中情丝流转,情不自禁地轻抚着李利的胸膛。
片刻后,李利心有所悟地顾自点头,赞许道:“文姬说得好,此计甚好!”
说话间,留意到蔡琰娇躯发热、**高涨,李利当即抱起蔡琰向内室走去,边走边俯耳暧昧地笑道:“文姬才智过人,所献之策甚好。今夜为夫先在你身上检验一下,看看效果如何。哈哈哈!”
蔡琰闻言大羞,伏在李利胸口不敢抬头看李利得意的神色。不过毕竟成婚两年多了,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羞涩怯弱的少女,自从去岁她给李利生下一子之后**愈发强烈,与李利单独相处时,她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
“今夜人家就是来陪你的。刚才我们姐妹商量过了,此次小乔、练师和阙月儿三人随夫君出征中原,贴身侍奉。如今我们姐妹都有孩子,只要她们三人新近入府,自然要留在夫君身边多多侍奉,夫君要努力才行,争取让她们不虚此行。到时候夫君坐拥美人,指挥数十万大军征战,男儿在世最惬意之事莫过于此!嘻嘻嘻”
“哈哈哈!好,借你吉言,为夫一定竭尽全力,凯旋而归!”大笑声之中李利已经抱着蔡琰走出书房,随即一脚踹开内室房门,直奔卧榻而去。
第609章凤鸣鹤唳战云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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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十余天的阴沉天气并没有迎来秋雨,却盼来万里晴空。
在郿邬停留三天后,李利终于起程前往大将军府。
在此之前,接到调令的各营兵马先后抵达长安,截止李利返回将军府前已全部集结于东城。
由此,平静两年之久的长安城再次迎来大战将至的烽烟气息,连日来各个城门皆有重兵把守,进进出出的马蹄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大街上随处可见甲胄森森的甲士。
与此同时,半个月前由将军府下达的封关禁令全面实行,自此出入长安的所有关卡许进不许出。
而函谷关、潼关和武关等扼守长安咽喉的关隘,早在半月前就已封关,除持有将军府下发的通关路引,所有人禁止通行。
霎时间,长安城气氛凝重,战争阴云笼罩在长安上空,致使百姓们纷纷关门闭户,噤若寒蝉。
直到李利回城的当天清晨,大将军府张贴告示解释缘由,百姓们才知道原来是虚惊一场,战事远在司隶,尚未波及到长安。
哒哒哒!
“恭迎大将军回府!”
随着金猊兽缓缓停下脚步,将军府一应属官悉数出府相迎,领头之人赫然是李傕、李玄、贾诩和李儒四人。
“叔父快快免礼,侄儿怎敢劳烦叔父相迎!”眼见李傕躬身施礼,李利飞身跃下金猊兽,疾步上前制止,随之对李玄等人抬手道:“诸位免礼,都散了吧,大战在即诸位做好份内之事即可。”
“文昌此次誓师北伐凯旋而归。扬我天朝声威,理应天子出城相迎。只是文昌行踪隐蔽,不欲张扬,因此便由叔父代表满朝百官和天子相迎。”大步走进府门时,李傕刻意走在李利身后,笑声解释道。
自从李利游历归来后,李傕算是彻底摆正位置,不再有取而代之的念头。因为他在李利遇刺事件中彻底看清了西凉的形势,就算侄子李利遭遇不测,他李傕也没有可能重掌军权。自然更不可能执掌西凉。与此同时,一旦李利遇害,他李傕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若是西凉内乱,他李傕就是第一个被人群起围攻的对象。
是以经过一番明争暗斗之后,李傕彻底醒悟过来了。他能有今日之身份地位。全是侄儿李利所赐,叔侄二人一荣俱荣。倘若没有李利的敬重与支持。就没有他李傕今日之显赫地位;可若是没有他李傕在前面挡路。李利只怕早已登上大汉权力之巅峰,执掌天下牛耳。
彻底明白过来之后,李傕对李利这些年的宽容忍让甚为感动,近日来时常内疚不已,夙夜难寐。
人心都是肉长的。侄儿李利对自己的好,李傕以前贪心不足浑然不知。直到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他才暮然惊醒,犹如醍醐灌顶般幡然悔悟。好在现在醒悟为时未晚,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他自此以后竭尽全力辅佐李利,相信叔侄之间的隔阂就能消于无形,重归于好。毕竟叔侄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岂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步入正堂后,李利高坐大将军之位,面前是檀木所制的虎纹浑厚帅案,背靠金猊兽纹图案的宽大宝座,将面前足够容纳三百余人议事的大堂尽收眼底。
“文和近来奔波于雍州与长安两地之间,遥遥上千里,鞍马劳顿,颇为辛苦,我心中甚是不安哪!不知如今雍州军政事务是否安排妥当?”稍稍寒暄后,李利直奔主题,开始询问雍州事务。
贾诩身兼军政要职,两年来他名为雍州别驾,实际上却一直行使雍州刺史之权,雍州大小政务由他全权做主。不过他素来处事谨慎,主掌雍州后不再插手军务,但凡遇到大小战事,他都以武卫营统领樊勇为主,事事向李利禀报,恪守为臣之道,从不逾越底线。
而今西凉军战事再起,贾诩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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