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号?”
惊奇的低呼着,慕嫣然半张着口,久久无法合拢,过了好久,才有些惋惜的轻声问道:“那西丽使者有说长乐的近况吗?”
“西丽使者说,长乐嫁至西丽后,与忠勇亲王夫妻情深,琴瑟和鸣,如今忠勇亲王英年早逝,新任君王心怀怜悯,也对长乐颇为看顾。使者说,他们的君主说,若长乐愿意回大梁,西丽会派兵护送,否则,她也可以以忠勇亲王遗孀的身份在西丽生活,保她一世安康。”
脸上显出了一抹同情,宛贵妃低声说道。
夫妻情深?琴瑟和鸣?
怕这只是西丽王室粉饰太平的一种说法罢了。
不过,想来再过不了多久,就又能看到长乐了。
心内如是想着,慕嫣然叹了口气,和宛贵妃两人静坐无语,其他书友正常看:。
等到贺启暄回来,一家三口用了晚膳,陪着宛贵妃说了会儿话,贺启暄方带着慕嫣然出了漪兰宫。
三月底的天气,已渐渐的暖和了,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御花园里,闻着迎春花的淡淡清香,闲散的说几句话,心情也是极好的。
“从前每年迎春花会结束,都城里好像都要热议好一阵子呢,今年倒似没听到什么似的。兴许是因为我在宫里的缘故,你呢,可听说什么了?”
迎春花会结束已有好几日了,也没有什么有趣的话题传到宫里,慕嫣然侧着头看着贺启暄轻声问道。
摇了摇头,贺启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哪里会去关注那什么迎春花会?都是些女儿家闲来无事的小聚会罢了,说来还不如自己府里宴请些交好的小姐妹呢,叫我来看,去了那儿,不是为了争花魁,主要却是比比谁身上的衣裙和头上的首饰新颖艳丽罢了,极没意思。”
听他把迎春花会贬低的一无是处,慕嫣然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一边嘟囔着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既觉得没意思极了,还跟着别人一起溜进园子里去了,也不怕被人当登徒子给抓了去。”
亲昵的揽过手去捏了捏她的耳垂,贺启暄大大咧咧的说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嘛,是为了你我才去的啊,想着你会去那儿,所以我才冒了那么大的险去的,谁知道,我没看到佳人不说,还被你给识破了,哎,悔不当初啊,早知道我就不该去,还能多逗你玩一阵子呢……”
说着,贺启暄故作一脸的不甘,惹得慕嫣然低声浅笑起来。
“听说西丽使者来了,你觉得,长乐会回来吗?”
知道长乐和慕嫣然之间有些不愉快,而涉及到的那个人,贺启暄始终觉得心中有些别扭,所以避开他不谈,贺启暄转过头看着慕嫣然问道,书迷们还喜欢看:。
点了点头,慕嫣然肯定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远嫁的这半年多,恐怕是长乐长这么大最最难熬的一段岁月了,大皇子夺嫡惨死,虽然被封了忠勇亲王,可内幕如何,长乐定然心内有数。这样的情况,她即便是留在西丽,恐怕处境也不会太好。再说了,长乐必定觉得自己是代替婉儿远嫁,皇上和皇后娘娘对她会心存怜惜,何况还有清远翁主这个亲生母亲,所以,长乐必定会回来的。说不定,等使者返回西丽,长乐回来的车马,也要踏上远程了。”
心内大致算了算,贺启暄揣测的说道:“那这么说,大概七月左右,长乐就能回到都城了。”
去岁长乐出嫁时,正好是七月十六,这么一算,正好一年呢。
短短一年,贺婉茹已是秦国王后,慕嫣然又是大梁的宣王妃,而长乐,正是花样的好年华,却成了西丽亲王遗孀,昔日的几个女孩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次见面,不知道各自又是何等的心境。
心内暗叹命运多舛,慕嫣然瘪了瘪嘴,紧跟在贺启暄的身后,一行人回到了瑞安宫。
四月初二,是殿试的日子,当夜,乾安殿内灯火通明,一众学子轩然有序的踏入正殿,肃穆端正的应对着永成帝所出的每一个试题。
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期望甚高的邵鸣,只被点为探花郎,而当届的状元公,则是西南一个偏僻地方的学子。
四月初六,是慕老太太的六十六岁寿辰,虽不是大寿,可因着是个吉利数,慕昭扬和柳氏两相商量,决定大办一场,于是提前一日慕嫣然就禀明了皇后和宛贵妃,初六一大早便回了慕府。
来迎慕嫣然的,是柳氏身边的赵妈妈,从马车上扶下慕嫣然,赵妈妈脸上的褶皱笑的愈发开了,凑到慕嫣然耳边扬声说道:“二小姐,今儿府里双喜临门呢。”(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夙缘
眉梢透出了一丝欢喜,慕嫣然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不由的软语央道:“赵妈妈,您快说啊,急死我了……”
嗔怒的转头看了慕嫣然一眼,赵妈妈柔和的说道:“这大喜的日子,小姐死啊活啊的,被老太太和夫人听到,定要生气的,小姐这性子可得改,宫里的规矩可大着呢……”
“才一个月没在府里,赵妈妈如今可愈发唠叨了,连带着奴婢都跟着着急了,赵妈妈,您就快说吧……”
紫月是急性子,跟在慕嫣然身后走着,听赵妈妈越来越唠叨,可要紧的话却是一句都没说,紫月也跟着着急起来,不由的抱怨了几句,书迷们还喜欢看:。
展颜笑着,赵妈妈方慢声说道:“二姑太太家的表小姐,昨儿有媒婆上门提亲了,正是前几日金殿上被圣上御笔钦点了的探花郎,可巧,那位公子也是从冀州府来的,听二姑太太说,从前在冀州府的时候,那位公子家里就派人去提过亲呢,二姑老爷倒是没嫌弃他家里是经商出身的,当时就是打点着要来都城,想着在都城里给表小姐议亲,所以就拒了。没想到,如今兜兜转转,竟又绕回来了。”
详细的说完,赵妈妈又径自说道:“要不老人们怎么都说缘分是天注定的呢?依老奴看啊,这表小姐和那探花郎的姻缘,那可是前世就注定了的。”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踏进了柏松堂的院门。
想到陆绵就快要有好的归宿了,慕嫣然的心里,也透着十二分的欢喜,及至从掀起的屋帘内看到陆慕氏身后一脸娇羞的陆绵,慕嫣然愈发满脸的笑容。
“嫣儿给老太太磕头了,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慕老太太的面前早已摆好了两个蒲垫,慕嫣然疾步走过去跪好,给老太太磕了头。
“快起来,快起来。难得你回来一次,可别把功夫都花在了这些上……”
口中念着,其他书友正常看:。慕老太太指着明霞去扶起了慕嫣然,一边拉她坐在了自己身侧。
今日的慕老太太穿着一身簇新的宝石蓝八宝团福的圆领褙子,再加上又应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古语,老太太瞧着愈发精神了几分,看到身边儿孙环绕。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便一直没停过。
前院的贺客愈发多了,慕昭扬带着几个儿子去招呼男客了,而偏厅那里。也有柳氏和陆慕氏招呼着,慕嫣然便和一众女孩儿们,围绕着慕老太太身侧。陪着她说话儿。
“太祖母,太祖母……”
门外传来了轩哥儿大呼小叫的声音,没等丫鬟掀开门帘,轩哥儿已迈着小短腿踏过门槛,大步扑上来抱住慕老太太扬声唤道:“太祖母。轩儿祝您老天天都笑呵呵的,活成老神仙……”
童稚的话音,在喧闹的正屋里显得愈发清脆喜人,慕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俯身在轩哥儿脸蛋上亲了一口。正要把他抱到怀里,紧随其后迈进门槛的贺琳蓉给慕老太太行了礼。看着往慕老太太怀里蹭的轩哥儿厉声说道:“轩儿,娘出门前教过你什么的?”
忽闪着大眼睛,轩哥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从慕老太太怀里挣脱开来,走到了贺琳蓉身边。
抚平身上簇新的衣袍,轩哥儿有模有样的在蒲垫上跪好,大声喊道:“轩儿恭祝太祖母福寿安康,愿太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磕了头站起身,轩哥儿眼巴巴的盯着贺琳蓉,见她点了点头,才欢笑着又几步跑上前去痴缠着慕老太太,要她将前次没讲完的故事。
一时间,柏松堂正屋里,尽是温暖欢欣的笑声。
瞅了个合适的时机,慕嫣然冲陆绵招了招手,二人悄无声息的溜出了柏松堂。
朝潇湘阁走着,瞅着四处无人,慕嫣然迫不及待的问道:“绵姐姐,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上的羞赧,早在柏松堂里时,便被慕嫣然挤眉弄眼的打趣给用尽了,此刻听慕嫣然再问起,陆绵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反问道:“该打听的,你怕是早就打听清楚了吧?这会儿装模作样的又来问一遍,可是想再笑我一回?”
不等慕嫣然回答,两人已进了潇湘阁,猝不及防的,陆绵转过身伸出手来挠慕嫣然的痒痒,顿时,两个女孩儿在内屋里笑作一团。
等笑够了,两人平躺在床榻上,待到喘匀了气息,陆绵侧过头看了慕嫣然一眼低声说道:“早前在冀州府的时候,我们曾见过一面。”
听陆绵说了第一句,慕嫣然顿然知晓后面定有一个长长的故事,于是手忙脚乱的从床里面拿出一个软枕放在脑后,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仔细的聆听起来。
被慕嫣然的动作逗笑,陆绵的唇边旋起了一抹明丽的笑容。
旋即,她继续说道:“那次我去首饰铺子里取打好的首饰,恰巧那家铺子是他家的,当时,我……我以为他是铺子里的伙计。”
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陆绵抿嘴笑着说道:“原本选好的花样,是我亲手画的一簇盛开的玉兰花,可去取的时候,却跟我原本选的不太一样了。他做了些改动,在玉兰花旁边加了几朵绿叶,原本淡绿色的花朵旁边,镶了翠绿色的叶子,让人看着就挪不开眼。”
许久,陆绵再未开口,慕嫣然侧头去看,却见她一脸的绯红,满是窘迫。
“绵姐姐,后来呢?”
摇晃着她的胳膊,慕嫣然轻声问道。
嗔怒的斜了慕嫣然一眼,陆绵低声答道:“那天,我……我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心里极喜欢他的改动的,可面儿上,却不依不挠的直说他们铺子没有按照客人的要求做,后来,后来他就把那一套首饰送给我了,说就当是他的赔礼,其他书友正常看:。之后,之后……”
陆绵呢喃着说不下去了,慕嫣然一脸促狭笑容的接过来说道:“之后没过多久,他就请了人,去你家提亲了?”
满面红霞,陆绵低声说道:“其实,那时候父亲和母亲蛮中意他的,嫣儿你知道的,我父亲从来不是个刻板的人,他并不会觉得他家是经商之人就如同世人所说的低人一等似的,相反,父亲考查了许久,觉得他确实是个有上进心有担当的好男儿,所以,才打算考虑他的。可是,没等父亲应允,朝廷里有了恩旨,父亲被调任到了天子脚下,所以,我们,我们……”
嗫喏着,陆绵有些说不下去了。
后来的事情,不得而知,而那邵鸣,却着实是个有心的。
想到春闱结束后那些位于榜首的青年才俊成为都城中媒婆手中炽手可热的上佳人选,而邵鸣却放出风声来说自己在家中已有了心仪的女孩儿,只等着金榜题名便去求娶。这样的情意,任凭谁听到,心中都会欢喜的吧?
紧紧的握着陆绵的手,慕嫣然满眼欣喜的看着她柔声说道:“绵姐姐,每个人的姻缘线,都是攥在月老手里的,所以,缘分到了,姻缘便也圆满了。如今,算不算苦尽甘来啊?”
见慕嫣然的眼中闪烁着灵动的狡黠,陆绵不由的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的失魂落魄和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消瘦脸颊,脸上浮起一抹释然的浅笑,陆绵低声叹道:“是啊,属于自己的,终究会来,否则,只能算是强求,何苦来哉?”
“那绵姐姐可要好生准备一份大礼来谢妹妹。”
言语中,指的自然是正月十五二人去五福寺上香求姻缘的事,慕嫣然眨着眼睛看向陆绵,一脸“你说对吧”的表情,惹得陆绵又羞又恼,俯起身子来拧她的脸,一时间,两个人又笑闹了起来,其他书友正常看:。
午膳将至,贺启暄从军营里赶了来,按着孙女婿的规矩备了大礼,又到柏松堂给慕老太太磕了头说了好些吉祥话,惹得老太太在众人面前又狠夸了他好多句,直到贺启暄面红耳赤,急急的从柏松堂逃到了前厅。
及至晚膳用罢,慕府里的贺客渐渐的散去了,慕嫣然也和有些微醺的贺启暄乘着马车朝皇宫驶去。
回到瑞安宫沐浴梳洗完毕,一转身,便看见贺启暄眼睛晶亮的盯着自己,慕嫣然觉得面上有些微热。
刚走到床榻前,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下一瞬,就落在了他怀抱里。
“嫣儿,我们也是前世注定的姻缘,对不对?”
香甜醉人的酒气扑面而来,贺启暄看着有些微喘的慕嫣然沉声问道。
抿嘴笑着,慕嫣然促狭的说道:“那可说不定哦,说不定……”
话未说完,就被贺启暄强势的吻堵住了。
滚烫的吻像是一簇火苗,顺着她的唇畔蔓延开来,从脖颈,到锁骨,再蔓延到了柔软高耸的双峰,慕嫣然觉得身子快要灼热的化成了一汪水。
“嫣儿,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