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好友,他们对彼此的事都熟悉不已,这淮阳王府是如何被人控制的,他再清楚不过。
平常,他不会随便出现在这里,但为了了解情况,所以今日他才过来。
月钦城睨了他一眼,见他为自己紧张,这才将沈千姿代替萧姗姗出嫁的事同他说了。
上官游听得是目瞪口呆。
尽管听出了好友对某个女人生出了情意,可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确定此女可信?”
月钦城扬眉,算是做了肯定的回复。
上官游蹙着眉头,突然沉默起来。片刻之后,他才出声问道:“有关宝藏之事,为何事先不同我商议?”
这厮简直是胡来。这种大话岂能随便说的?
这厮不仅说了,还把他一块拉下了水。
这都算了,他这个当事人竟然最后一个得知消息,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让他不气都不行!
月钦城挑眉看着他:“有何好商议的?不过就子虚乌有的事罢了。你且听着就是,难道你还打算派人去寻宝不成?”
“……?!”上官游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对面:“若不是知道是你故意造谣,老爷子都想让我带人去寻宝了。”
月钦城低低的笑出了声。
上官游沉默了片刻,突然正色的问道:“你这是打算出手了?”
闻言,月钦城看向虚空的地方,目光忽然间变得迷离和彷徨,但那从眸底深处迸射出来的寒意却分外明显。
“是。”他沉声应道。
曾经他以为退避就是最好的办法,可这些年那些人不但不死心,反而越加放肆。如今他若是再不出手,怕是连拥有自己心爱之人的权利都没有。
上官游面色严肃,蹙眉问道:“你确定那些人会相信宝藏一事?”这么随口胡说的话有人会轻易相信吗?
当然,他不是怕惹上什么麻烦。毕竟是子虚乌有的事,皇上和太后真要动他们上官家,也得拿到证据才行。一个没影的东西,何来证据?
相反的,他还赞同这样的行为。月皇贪婪,太后势利,这些人总在想法设法的找他们上官家的麻烦,恨不得将他们上官家除去以侵占他们上官家的一切。
据他所知,近年来太后为了长生不老,可是挪用了国库不少银子去寻找长生不老的秘方。连月皇都在暗中请道人炼制所谓的长生不老的丹药。
这对母子,早就把国库掏空了。
能救他们的就只有上官家了。
可他们上官家也不是等闲之辈,又岂能白白把银子送给他们?
对于上官游的疑问,月钦城勾了勾唇角,目光转向他:“他们为何不信?世人之中有几人不贪财的?更何况是一处宝藏。”
像他身边不就有着一个贪财的女人么?
但贪财也要分情况的,贪得不惜手段那叫贪得无厌。他府中那个最多叫贪得有理。
上官游突然扬唇笑了,迷人的笑意中带着一丝对贪婪之人的嘲讽。
这陇南国,要易主是早晚的事……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书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抹劲装打扮的身影出现在两个男人的视线中。
看着女人绝色娇美的容颜,上官游突然怔愣了。
是她?
看到进来的女人,月钦城起身朝她走了过去,伸手揽上她双肩将她带到自己身前,垂眸看着她问道:“可是休息好了?”
沈千姿点了点头,精神已经恢复了正常。“我没事了,好着呢。见你不在,我闲着无事,所以过来看看。”
月钦城仔细的打量了她一遍,见她面色红润,的确恢复如常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千姿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书房里其他人,微微扭头,她朝客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没仔细看,随即朝月钦城说道:“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杨智他们也没跟我说,你要是不方便,那我就先回房去了。”
“无事,都是自己人,不用拘礼。”月钦城拉着她的手往书桌后面走,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下,单臂拥着她腰身,亲昵感十足。
同客人面对面的坐着,沈千姿这才认真的朝对面看了过去,多看了两眼,她突然皱眉问道:“这位公子好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嗯?”月钦城蹙眉,同样朝上官游看过去。
上官游从怔愣中回过神,见对面两人都直视着自己,他起身朝沈千姿拱手,温润的笑道:“在下的确同姑娘在市集见过一面。”
说完,他用指指了指自己的脸。
见他的动作,沈千姿这才想起来,不由的惊呼道:“原来是你啊?呵呵。”
上官游含笑的点了点头:“在下上官游,上次手下误会姑娘,是在下管教无方,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什么?!”沈千姿突然起身,顿时瞪大了双眼,“你就是上官游?”
京城第一富豪家的长公子?
上官游险些被她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他笑着点头:“正是在下。”
听着两人的对话,在看自己女人的反应,月钦城的脸突然有些冷。
抬手揽在她腰间,将她身子拉回椅子上,垂眸瞪了过去:“做何这般大惊小怪的?”
沈千姿对他眨了眨,压低声音问道:“这人不会是为了宝藏的事来找我麻烦的吧?”
要知道,那宝藏的事可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尽管知道他同上官游的关系好,可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月钦城突然笑了,抬手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有我在,他不敢找你麻烦。”
其实不是沈千姿有多吃惊,而是她觉得挺尴尬的。毕竟那一次在街头,大家闹得挺不愉快。再加上背后造谣这件事,她现在都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看着对面两人异常亲昵的样子,上官游清涟般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方才听好友说起某个女子代嫁的事,也知道好友将其留在了身边。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是她……
不知为何,上官游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
估计是第一次见到好友对一个女人如此疼爱所以有些不习惯吧?
这头,沈千姿没再开口,甚至看都没再看上官游一眼。毕竟心里虚着,而且她没什么话跟对方聊。
倒是上官游坐了片刻就要告辞。
“家中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你这边有何情况记得派人过来说一声。”起身,他朝月钦城说道。温润如玉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不正常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
“嗯。”月钦城淡淡的应声,也没留他。毕竟府里还有人盯着,如今有谣言在,定会有更多人注意他们之间的来往。
上官游优雅的离开,走到书房门口处,他突然停了下来并转身朝书桌后面的两人看去,温润笑道:“今日来得仓促,待改日空闲,你不妨带沈姑娘出来聚一聚。”
他话是朝月钦城说的,但目光却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月钦城身旁的女人。
月钦城颔首:“一定。”
书房里,就剩下男女两人了。
沈千姿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抬头,突然看到某个男人冷着一张脸正瞪着她。
“何时同他见过的?为何不早说?”月钦城冷声问道。
沈千姿顿时给了他几个白眼:“我说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跟什么人见面过都得一一跟你说?我怎么知道他是你朋友?”
月钦城揽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收紧,突然有些霸道的说道:“你的事以后都得同我说,不许对我有半点隐瞒。”
闻言,沈千姿有些不爽了。
板开他的手臂,她起身冷着脸朝外走:“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这么多?”
说完,她打开门径自走出了书房,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突然变黑的脸。
沈千姿快速的回房,并关了房门上了门闩。
与其说她是生气离开,不如说她是为了逃避。
她承认她是有些喜欢他,可是还没喜欢到对他毫无保留的程度。
他的霸道她能理解,但这也太霸道了点。什么事都得跟他说?她一肚子的事说得完吗?
晚上,月钦城没出现,沈千姿用过晚膳洗了个澡之后就早早的上床了。不仅如此,她还让小柔给月钦城带了话,说让他以后另外找间房睡觉。
其实她的意思很简单,现在跟他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住在一起实在别扭。更何况她这次跟他回府,对外人宣称她是他的保镖。
一个主子,一个奴才,睡一块不知道会遭来多少闲话。
她这边擅自做好了决定,书房里,月钦城气得头顶冒烟,就差没把房梁给掀了。
小柔传了话见自家王爷神色明显不对劲,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虽说她们也挺着急这两位主子的事,可是感情上的事她们哪清楚?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两人为何要吵架。
书房里,月钦城坐在太师椅上冷着脸咬牙切齿的生着闷气。
此刻他是恨不得回房将某个女人给狠狠收拾一顿。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回房。
他自认为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凭什么要他回房去受她的冷眼冷语。
一晚上,守着空寂的书房,月钦城都不知道摔了几次茶杯。
最苦的莫过于杨智了。陪着某爷熬夜到天亮,当追魂前来换班的时候,他只差没抱着追魂大哭了。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爷说什么也不回房就寝,这熬夜就熬夜吧,还不停的嫌弃他,不是说茶水凉了,就是说茶水烫了。
给王爷煮了这么多年的茶,头一次被嫌弃得如此彻底……
“兄弟,你好好守着王爷,没事就别往王爷面前凑知道吗?要是王爷口渴,你就跟王爷说水井枯了,没水了。我走了,你自求多福吧。”临走时,杨智拍着追魂的肩膀,一脸忧伤的提醒他。
“……?!”看着他悲伤欲绝的离开,追魂刚毅严肃的脸上布满了疑惑。
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大事?
……
宜寿宫
当宁太后得知昨日淮阳王府发生的‘溺水事件’时,当场就对着禀报消息的水公公怒了。
“岂有此理,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水淼,你立马派人前去查查,那女子到底是何人?竟敢对淮阳王妃动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给哀家把这女子的底细查出来,哀家定不会让她好过!”
什么保镖,简直是一派胡言!凭淮阳王府众多的侍卫,还缺人手不成?
哼!
她到要看看,淮阳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虽然对那萧氏不满,可到底萧氏是属于她这边的人,动她的人就相当于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淮阳王势力再大,也得叫她一声皇祖母,现在竟然有人敢和她作对,不论对方是谁,让她揪出来定是给那人颜色看!
在宁太后身侧的吴嬷嬷见她气愤不已,赶紧恭声劝道:“太后,您别动怒,依奴婢看,那女子怕是淮阳王故意请来和我们作对的。淮阳王近日的一些言行颇为反常,想来是对您和皇上有所不满,而他又不好同您和皇上翻脸,所以才故意招个人来和我们作对。”
宁太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哀家觉得也有这种可能。”顿了顿,她眼底浮出一丝冷色,“那萧氏也太不争气了。先前哀家看她还挺受淮阳王宠爱的,可没想到她竟如此无用,实在是让哀家失望至极。”
吴嬷嬷面带不解,低声问道:“太后,那萧氏已经大势已去没多大用处了,如今留在淮阳王府,怕也是讨不好多少好处。皇上为何还要将其留在淮阳王府呢?”
宁太后侧目看了她一眼,随即叹了口气:“皇上不过是想考验萧家的忠诚罢了。”
吴嬷嬷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太后,您上次说要给淮阳王选立侧妃之事,奴婢觉得应当尽早把人送去淮阳王府。如此一来,两妃在府中也能有个照应,也不用再担心那来历不明的女子再出什么手段。”
闻言,宁太后当即点头:“说的也是。”
看向还跪在地上水公公,她冷声说道:“水淼,去将真儿给哀家叫来。”
……
淮阳王
到晌午用膳的时候,沈千姿才忍不住的问小柔:“小柔,王爷呢?他今日可是上朝去了?”
小柔摇头:“回小姐的话,王爷今日并未去上朝。不过听杨侍卫说昨夜王爷在书房待了一宿。”
回府之后,小柔和明珠也没再叫沈千姿‘王妃’。毕竟沈千姿是以另一个身份回来的,两人也就恭敬的称她‘小姐’。
对于这些,沈千姿笑着应允。本来她就不是什么王妃。
连拜个堂都是和公鸡行礼,这叫哪门子的婚礼?
反正在她眼中,那一场婚礼就是个闹剧。她今后要结婚,拜堂还不能作数,还得按照她的要求来,再简单了事,就算不对着神父说‘我愿意’,也得对着彼此发个誓才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扯远了。
听到某爷一宿都在书房,沈千姿有些诧异。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白天的时候也不见他有多忙啊。
“小柔,陪我去书房一趟。”
……
书房里
月钦城生了一晚的气,本以为早上会看到某个女人的身影,结果到中午了,居然连个影子都不见。
越想,他心里越是气恼不已。
枉费他平日里对她那般好,结果养了一头白眼狼!
就在某爷心里恨着、气着、骂着的时候,某女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月钦城冷着脸,目光宛如飞刀一般剜向了门口。
“你来做何?”冰冷的口气几乎是没带一点温度。
“……